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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书| 总是忍不住刷朋友圈,为啥?

 四洋一家 2015-01-13

为什么我们会更新朋友圈,希望倾诉自己的故事?

“虽然地球上的人越来越多,但我们的孤独感却在不断增加,我们越来越孤单。”
为什么我忍不住刷微博、朋友圈,试图获取他人的消息?
“当你读到他人的故事,它们就和你个人产生了共鸣。你会从别人的信息中看到自己的秘密。每个秘密都很个体,但是它引发的情绪、感觉、经验,会把我们联结成共同体。”


微博,朋友圈,《非诚勿扰》《爸爸去哪儿》等各种真人秀节目……我们为什么这么喜欢分享?为什么大家都喜欢看他人的分享?

加拿大作者霍尔·涅兹维奇在《我爱偷窥:为何我们爱上自我暴露和窥视他人》中有一些探索。以下是本书节选。

我一直想寄一张明信片。这张明信片没什么特别,只不过上面照片是我居住城市的天际线。

我们时常认为没人注意到我们,可是我们想被注意。我们住在几百万人口的城市,走在蜂拥的人群当中,一定有人注意到我,哪怕只是一分钟。不过也可能真的没人注意我。

这是为什么我会有这张不知该不该寄的明信片。明信片的正面只有简单的都市景色,就是一般观光客会买的那种。但在反面,是我的秘密。

我在明信片反面写的,是只有我和法兰克·华伦知道的事。华伦是马里兰州的一位艺术家,统治着一个关于秘密的王国,从世界各地寄给他的秘密超过10 万件。是谁寄的呢?他不知道。内容是什么呢?关于一切。华伦统治的王国是“PostSecret”,他是窥视文化的大祭司。华伦有几百万名粉丝、祈求者、皈依者。他把人类最古老的特质之一:保有秘密及诉说秘密,变成全球现象,创造出一个跨越国界的迷你娱乐王国,一个和人类吐露真相的原始需求同样简单也同样复杂的国度。“PostSecret”很坦白,让人不安,而且具有惊人的娱乐性。如果你正在寻找窥视前线,这儿就是了。

匿名寄给华伦的明信片成千上万,阅读那些写在背面的秘密,就像在吸食窥视文化的可卡因。你会发现自己忍不住一再回到网站阅读那些秘密。你会把“PostSecret.com ”加入书签,购买华伦将秘密编辑成册的4本书,参加他在美国各地举办的校园活动,谈论卸下心理重担的力量与价值。但你仍然不满意,你想知道更多。“自从发现‘PostSecret’后,我就一直在寻找秘密。”网站一位匿名内容贡献者写道,“在街角、电线杆、人的脸上,还有纸钞上。我需要提醒自己,每个人都有秘密,当有人需要说出秘密时,我可以开放自己。我想成为自己一直想遇到的仁慈陌生人。”

究竟是“仁慈陌生人”还是上瘾的消费者,把别人的秘密变成窥视文化的娱乐?然而,在下面这些例子中,娱乐并不是正确用词。例如这一张,正面是一对母女模糊的影像,反面写着:“我不会去面对我妈抗癌失败的结果。我会自杀。我希望死后有另一个世界。”或是这一张:“我和黑人室友同住宿舍的头一晚,我把行李箱上了锁。”不是所有秘密都这么让人难过。有一张呈现20 世纪70 年代留着八字胡警察的怀旧明信片,反面写着:“你没邀我参加的每一个派对,我都叫了警察。”

我联络到家住马里兰乡间的法兰克·华伦。他把几十万张别人通过明信片托付给他的秘密存放在家里。他每星期都会收到1000 张左右的新明信片,然后一张张仔细研读,决定哪些该放到网站,哪些要编进新书,或是出现在艺廊的展览。我想象他在家中阅读秘密,将秘密归档,上传秘密的情形。到处是秘密。其中有一张会是我的秘密吗?就某方面来说,它们都是我的秘密,也是你的秘密。全人类共同享有的秘密,都出现在计算机屏幕上。全球与在地,个人与政治。我想象法兰克遵循自己的一套窥视储存密码,把秘密藏在地窖,放进保险箱,埋在后院。当然,真实情况并没那么有趣。

“我留着每张明信片,全都放在置物箱里。”这位温和的艺术家说。华伦告诉我,这个计划始于2004 年,为了当时一项艺术计划,他邀请大家在明信片上写下秘密并匿名寄给他。“我当时以为那是计划的结束,没想到这个想法迅速扩散,现在它已经拥有自己的生命……我觉得自己像是意外发现了某种充满神秘且自己无法完全理解的东西。”

谁能理解?我问华伦:“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被“PostSecret”吸引?

“有些人一开始可能只是出于好奇。”华伦说,“但是你读到这些秘密,它们就和你个人产生了共鸣。你会从陌生人的明信片中看到自己的秘密。每个秘密都很个体,但是它引发的情绪、感觉、经验,把我们联结成共同体。”这种共同体的观念是窥视文化的核心。我们反复看到这种共有的集体欲望:想看,以及被看。窥视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时候,似乎都是它和(几乎)匿名的我们有关联时:面目模糊的共同体,却又可能就是你或我。法兰克·华伦告诉我有关“真实的追寻,人们想看见真实的渴望,看见藏在表面下、被隐藏的东西”。他说了几个故事,有人被“PostSecret”感动后,愿意去面对生命中的问题。他告诉我,有个女人写了6张明信片准备寄给他,最后决定都留在男友的枕头上,让他去读、去想。我在网站上找到另外一个类似的故事:

我写了一张打算寄给“PostSecret”的明信片。我把它放进信封并封好,但是我找不到邮票。因为不想让八卦的家人发现,我把信封随便塞进床垫,然后完全忘了这件事。昨天朋友来,不小心把东西掉在我的床和墙壁中间,为了捡东西,她把床移开。移床的过程中,上下层床垫稍微分开,她看到了信封,但是信封封口已被撕开。她念出明信片的内容:“我被保姆虐待。”结果我们聊了很久,我的秘密故事终于说出来了。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我很高兴不再让它压在胸口上。我们俩一起撕掉明信片,把它烧了。我感觉自己得到了释放。

这是匿名的坦白、荒野中的呼喊。一棵树倒下时,每个人都能听见。噢,当然,我们有伴侣、家人、牧师、心理治疗师、法官、记者,甚至各种不同的神祇转世聆听坦白,让我们说出心中的秘密。但这些人全有自己的立场,华伦没有立场,他有的只是我们──一群面目模糊的读者。我们同时是秘密的来源与消费者,我们就是窥视文化,因此,我们没有立场论断。和华伦一样,我们是来倾听、学习、欢笑,以及在一天结束时,排队等待轮到我们坦白。

华伦说:“全球人口持续增加之际,我们的孤独感也不断增加,你会以为情况应该相反才对──但是当人口增加,我们却越来越孤单。希望‘PostSecret’能让你感觉到别人的同情。我真的相信所有人都有能让人心碎的秘密,只要你知道的话。”

来源:《我爱偷窥:为何我们爱上自我暴露和窥视他人》

作者:[加拿大]霍尔·涅兹维奇

(引用时有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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