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解放初的大观园商场顾客盈门。 □夏晓然 让我们把时间往前倒回半个世纪,看看济南开埠半个世纪之后的商业状况。 那时新中国刚成立,在公有制条件下,个人之间不允许私下交易,私下交易不受法律保护,怎么办呢--送委托店代为交易。委托店类似旧时的当铺,所不同的是送进去的东西都是"死当",不可赎回。 昔日济南同北京、上海、武汉、广州等大城市一样,商业营销网络比较发达,可见开埠带来的巨大效益。那时专门收售旧货的委托商店,就成了这些大城市商业链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 委托店就像一个古物市场,大件像钟表、缝纫机、收音机、自行车、立柜、箱子、劳保用品等,小件有珍珠、玛瑙、翡翠、金银饰品、古玩、字画等,这些大多是普通家庭难以拥有的奢侈品,平时很难见得着的。当然,里面也有照相机、皮衣、呢料、服装鞋帽、自行车轮胎、日用百货等备受顾客青睐的热销商品。 所以经常接触这些贵重物品的委托店售货员,几乎个顶个的都是鉴宝专家。 他们把每一件委托的东西拿在手里把玩半天,然后说出一个价钱,卖主同意后,开具收据,销出后付钱。也有一些难以当场定夺的,售货员就会拿到后面小屋里,与同事研究,辨别真伪,估算价格。如果卖主不接受价格,则交易失败。如果有买主看好了某样东西,就按委托店的报价购买,交易成功后,委托店开具发票,以资证明。 委托商店日常经销的大都是廉价、实用的旧商品。因为当时奉行平均主义,吃的是大锅饭,大家都一样穷,因此委托店的生意一直都很好。 如果购买者同样是个很有眼光和经验的"淘宝行家",便可在琳琅满目的旧货中买到物美价廉的称心货。每逢星期天和节假日,委托商店大都被顾客挤得满满当当的,无论大人小孩都是东看看西瞅瞅,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济南商埠地区的商业十分繁华,因此,该地区内的委托商店也特别多。仅经三纬二、纬四路、经三路一带就有"三义"、"元隆"、"福顺"和"吉泰",以及"鸿源"、"元昌"、"仁昌"、"萃华"、"周庆祥"、"万有"、"萃宝斋"等大大小小的一二十家店铺。其次,在人民商场、西市场、天桥、大观园一带也遍布着各类委托商店。其中,规模最大、最有知名度的,当数万字巷对面、在原"隆祥"布店旧址开办的一家国营旧货商店。该店分上下两层楼,货物种类齐全,除经销旧货之外,一些新商品也在此店销售。因此,该店从早到晚顾客盈门,生意十分兴隆。 1956年,国家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济南的这些委托店也开始了公私合营。当时的纬二路有十几家旧货委托商店,其中很多是古玩店。由于大多数的委托店规模都很小,于是在这一年的8月份,原来辛友三的"萃宝斋"、吕干臣的"万有古玩店"和杨兆江的"明古斋"三家就并入"三义委托店",成为它的古玩部。 上世纪济南著名藏书家张景拭的《济南书肆记》记有"文宝斋":"主人刘文启,肆设东花墙子街路东,门市房二间,经营古玩字画、碑帖书籍。培养弟子不少,如郑静轩、李晋斋、尤崇基、辛友三、刘寿亭及其族侄刘春圃等,后皆独自经营,各立门户。约战前刘死停业。" 辛友三是"文宝斋"最小的学徒,十几岁就跟着刘文启学习书画鉴定。他虽然学得晚,但人很聪明,活动能力强。 解放前,"文宝斋"的师兄弟们就各自分散开店了。 那时辛友三在南京收购文物,不巧从南京回济南的铁路断了,他回不来了。辛友三就跟着南京的陈新民一起买卖文物。解放后,人们不像以前那样有钱了,文物买卖的生意渐渐冷淡下来,辛友三就当了业余街道主任和人大代表。 辛友三的业务知识很全面,当时在济南的众多鉴定家中,他的水平也是数一数二的。当初在并入"三义委托店"时,辛友三的"萃宝斋"东西是最多的,所以由他来当古玩部的经理。1958年,国家有个活动叫"工业抗旱",动员有钱的人给国家做贡献。当时的经三路有几个资本家,"铭新池澡堂"的张老板捐了一些金子,卖玻璃医疗器械的杨老板捐了很多钱,辛友三就捐了些珍贵的田黄和字画。 国家给这家委托店的古玩部派来一位会计马乃祥。同时来到古玩部的,还有一名小学徒,就是年仅15岁的崔明泉。 由于合并之前的三家店都是夫妻店,所以并入之后老人很多。那时委托店里还有其他的部门,像皮衣、服装、钟表等。崔明泉是这家店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他的出现,给整个委托店增加了不少活跃的气氛。由于他聪明好学,做事踏实认真,所以很得店内师父的喜欢,没事时就手把手地教他怎么去鉴别文物。 辛友三在不忙的时候,就经常拿着一个放大镜,站在那些高大的柜子前看其中摆放的古玩,一看就是好久。这时,年轻的崔明泉就会站在他的身边,看他是怎么去辨认那些东西的。 三义委托店成立不久,其他两位老板相继离开,那些原来夫妻店的女性成员也都调走了,于是店里的古玩部就只剩下了辛友三、马乃祥和学徒崔明泉。 由于委托店完全是企业化经营,国家规定古玩部每个月要有一万三千元钱的营业额。那时候的物价不比现在,一万三千元钱是一笔非常大的数目。比如说,一元钱就可以买50个馒头、20个土鸡蛋、50斤白菜,坐25次公交车,交半学期的学费……那时他们收购的玉镯子才一元多钱,一个大花瓶也只要几元钱。 所以店内的资金流转非常快,辛友三常年在外地采购,基本上是这个月买进委托店的东西,到了下个月就全部卖出去了。 文物鉴赏是一门很博杂的学问,像字画、玉器、瓷器、陶器、青铜器、杂项等,分门别类各有千秋。行业内有的师傅精通一类,有的各类都精通。辛友三鉴赏文物的路子很宽,什么都接触。崔明泉刚进店的时候,就从最难的字画开始。因为那时的小孩子都没有经过专业的基础训练,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要从打好文化基础开始。 违者依法追究相关法律责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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