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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手冷摊对残书

 百城主人 2015-01-16
  我与胡洪侠兄,既有缘也无缘。此话怎说?先说有缘,一两年来,每天我总迫切地盼着读《深圳商报》,说白了,是在追读其“文化广场”副刊“万象”版里的“书情书色”专栏。这是配图文字,也就三几百字,可是读来不只盎然有味,且也觉得其包罗的书及书人种种,岂仅“万象”而已。这些文字的编撰者署名“沙力”,一看就是掉进书里会被“淹死”之辈。果然,“沙力”即胡洪侠兄也。胡兄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正科班的新闻人,现为“文化广场”掌门人,有“大侠”美誉,据人描绘是个“活得很热闹”的潇洒人。这“活得很热闹”,与我心里隐隐约约的“书痴”形象,似乎大相径庭。但细想是我以己度人,“活得很热闹”与“书痴”,或许正见出了一位真实的胡洪侠来。
    其实于洪侠兄,我的认识多半还是来于纸上,即所谓文字。有没有机会见面呢?有的,洪侠兄虽为北人,其夫人却是以贤慧著称的潮汕女性。2007年春节前夕,洪侠兄回汕头过年,发网信约我同去旧书店淘书。汕头旧书业虽谈不上档次,但旧书店零零落落也还有几家。可惜那几天我正想偷闲携家人去游闽北之武夷山胜境,结果缘悭一面。又有一次,也是2007年的国庆,胡兄又在汕头过,便再次于网上约我。遗憾的是那几天我没上网,等到获知信息,洪侠兄早回深圳了。看来这也算是天意。怅然之余我也隐隐有些庆幸,因为说来惭恧,以我之浅陋,倘与洪侠兄会晤,岂非露出了自家肤浅的根底。是不是因此就不敢会晤?那也不然,一切看缘份吧。
    什么是“书痴”?记得不知谁说过,如果你家里已有这本书了,但在书店里又见到这书的另一版本,你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这就是“书痴”的证明。我说洪侠兄是“书痴”,并非杜撰,有他自己的有些调侃的文字为据。他说:“雨中逛南京大学周围的旧书店,先是见到齐鲁版黄裳《清代版刻一隅》,书品如新,价又极廉,全部拿下外真似乎别无选择。更无奈的是陆续在几家店内找到四册三联初版《晦庵书话》,想装作没看见,却也来不及了:它们都已经看见了我。‘好吧’,我对它们说:‘咱们这就回家。’”洪侠兄称这是“救风尘”,记得元杂剧中有一出《赵盼儿救风尘》,风尘者,青楼也,以好书喻好女,不忍见其沦落风尘,于是救之;洪侠兄的心软处或许近此。“书痴”的另一面是不仅仅看重内容,更把形式的鉴赏放到了十分重要的位置,有时令人搞不清他买的究竟是书,还是装帧。例如一本新版的王元化《读莎士比亚》精装限量典藏本,他托朋友买来,却极害怕随便包了寄来。结果倒真是如此,惋惜中拆出:仿羊皮封面上已有了邮路的痕迹。心痛之后,他倒常常真心地祈望,“与其出一些浮华泡沫般的纸质垃圾,倒不如用心用心做几本漂亮的小书。”果能如此,就好了,这其实也是许多读书人的心声。
    洪侠兄把他的书房称作“夜书房”,他说,夜里是开放的禁地,里面正连载一篇随笔体的今天和明天情节互不连贯的故事,它还像一个舞台,很多时候都是上演夜场戏,戏中的角色和传奇五花八门、古今中外,无奇不有。说得好极了,他的“书情书色”,正是一幕幕的戏,搬演的是书的“古今中外”与“五花八门”:传奇、故事,却也有更多的咸酸况味,——书也人生,人生本来就是一本读不尽的书。但好像不止这些,洪侠兄说,一本书,既承载著作者的思想,也承载读藏者的记忆。想想正是真知书者也,难怪这老兄不久前一听说要公差到南京,就欢欣鼓舞地惦记着去会书友,及逛那儿的旧书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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