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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北海道感受“野人”悲情

 常识的求知 2015-01-20

莫言:北海道感受“野人”悲情

著名作家莫言的北海道旅行图文书《莫言.北海道走笔》近日由上海文艺出版社推出。昨天下午,莫言来到上海,为读者述说了他眼中的“风雪北国”北海道。在演讲前后,莫言接受了本报记者采访,除了谈到他即将面世的新小说《生死疲劳》,还表示有意将他山东老乡、中国劳工刘连仁在日本的经历写成文学作品。

北海道之旅缘于刘连仁

莫言最初是以电影《红高粱》原著作者的身份为日本人所知的。此后,他的一些作品被翻译成日语,并逐渐成为在日本颇具影响力的中国当代作家。2004年底至2005年初,日本方面提出邀请,想要通过莫言独特敏锐的观察力和炉火纯青的语言造诣,展示一个平常而真实的东瀛冰雪北国。由此,莫言进行了一次历时12天、纵横3000公里的北海道文化行旅。

在旅途中,莫言与同行朋友们畅谈文学、艺术、人生、动物、战争,也与当地学生、影迷、乡民交流。回国以后,通过莫言的文字与随行摄影拍摄的大量精美图片一起,这次行程被生动展现在《莫言.北海道走笔》一书中。

莫言透露,他之所以前往北海道,虽然是向往美景温泉,但更多的是想要亲眼看看他的老乡刘连仁———上世纪40年代被日军强掳到日本成为劳工,后来逃亡到北海道———过了足足13年野人生活的地方,“我想要根据他的经历创作一部文学作品,或许是人物传记,或许是报告文学”。泡一年温泉可出两部长篇

莫言说,他以前对北海道印象都来自电影——上世纪80年代在中国放映的《狐狸的故事》和《追捕》。特别是《追捕》,莫言曾经看过7遍:“其中的男女主角高仓健和中野良子,在我们50岁这辈人的脑海当中,简直就是北海道的象征符号”。

说起在北海道泡温泉的体验,莫言滔滔不绝:“我对北海道的向往,有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对温泉的向往。那里的温泉,我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很多次。有很多猴子在里面泡了以后,皮毛油亮,面色红润,我就非常羡慕它们。”

20年前,莫言曾写过一篇文章《洗热水澡》,“那会儿在中国北方的农村,很多人一辈子没洗过热水澡。我当兵离开故乡以后,在部队开始享受这个待遇。”莫言说当时他常常设想,“如果将来有了很多很多钱,一定要在家里建一个大澡堂,中间漂着一张大桌子,桌上摆满了茶水香烟,然后把许多文学青年和作家召集在一起,边洗热水澡,边谈文学,还可以写写小说。”在北海道,莫言去泡了川端康成当年泡了一年,然后写出《伊豆舞女》的温泉,当即夸下海口:“川端只写了一个短篇,如果让我在这里泡上一年,我能写出两个长篇来啊。”

证实北海道曾经有狼在小说《丰乳肥臀》中,莫言曾写到鸟儿韩在北海道的深山里面和两匹狼搏斗的场景:“日本人说我闹了一个狼的笑话,因为北海道没有狼。所以他们在把小说翻译成日语版本时,给那只狼作了个注,说这纯粹是作者的想象。”莫言说,“可我偏偏不信,那北海道不是和我们的长白山差不多在一个纬度上吗?为什么我们这儿有一群群的狼,他们那里会没有呢?”

趁着这次北海道之旅,莫言终于从老乡口中核实了自己的想法,“我调查下来,北海道还是有狼的,只是先民在拓荒的时候,狼常常来骚扰,所以他们组织了一个打狼队,把它给灭了种”。在证实了北海道曾经有狼后,莫言自己也有些得意,“就算现在没有狼,也不能说以前就一定没有啊。”

在日吃出“莫言”馒头

日本有一种馒头叫“莫言”。莫言此次在北海道札幌市游览的时候,“莫言”馒头的大师傅曾将馒头寄到酒店,而据莫言自己介绍,这种“莫言”馒头和他以前在日本时做的一个梦有关。

前几年,莫言和作家毛丹青在日本访问,一次,两人在爱知县知立市的一家寺院投宿,当晚莫言做了一个奇异的梦:“好像空气变成了和尚的两只大手,把自己托起来,在寺院前的日式点心店的上空盘旋。”第二天,他们俩走访了这家点心店,点心师傅恰巧在做一个新品种。莫言一边吃,一边说:“好吃得不必说了,这得莫言。”而大师傅因为曾阅读过莫言的日文版《丰乳肥臀》,并深受感动,执意要用莫言的名字来命名他新做的点心。于是,“莫言”馒头就在当地诞生了,“这种馒头是那位点心师傅按照对小说《红高粱》的印象制作的,干裂的土色皮和中间发红的馅儿,仿佛是一片高粱地。陷儿是玉米做的,吃到嘴里,一股玉米的香味儿顿时扩散开来。”

新作描写农村50年变革

莫言告诉记者,继《檀香刑》之后,他的新长篇《生死疲劳》下月就将由作家出版社推出,“‘生死疲劳’这几个字源自佛经中的一句‘生死疲劳由贪欲起,少欲无为,身心自在’,而故事也与佛教中的‘六道轮回’有关。”

《生死疲劳》仍是一部以农民生活为描写对象的小说,莫言将在其中描述1950年至2000年间中国农村的变革。“围绕土地这个沉重的话题,阐释农民与土地的种种关系。”莫言说,“虽然我现在的生活方式已经和农民有了很大的差别,但我在精神上和他们贴得很近。我有着长期在农村生活的经验。至少,我要写的这50年中,有20年是我在农村生活的经历。至今为止,我看到农作物时仍然会感觉到兴奋。”

莫言透露,《生死疲劳》中的血腥描写与他之前的小说相比,将会大大减少。但他表示,这并不是有意要改变风格。莫言认为,只有极端善良和懦弱的人才能写出极端残忍的情节:“什么样的人对恶敏感?是善良的人;什么样的人对恶特别敏感?是特别善良的人。恶人认为恶是家常便饭,可善良的人就无法忍受。”莫言小时候,曾经因为队里有一头牛被打而流泪,这让他被人耻笑了很久,“所以我在小说中描写无数残酷场面,都是为了进一步深化鲁迅提倡的写作主题———中国人的看客心理。”而在《檀香刑》中,莫言甚至还写出了“中国人的表演心理”,“刽子手和受刑的人都有‘表演心理’,死者要死得辉煌,‘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记者 干琛艳)莫言:北海道感受“野人”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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