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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祚密码》:一场试图同历史和解的夜谈

 慧读书院 2015-01-22
原标题:《国祚密码》:一场试图同历史和解的夜谈

这正是一个恰如其分的时间,让我们彼此安坐,回溯我们这个民族的往事。姬轩亦在《国祚密码》中如是说—否则,可能就来不及了。这样的安逸稍纵即逝,如此的混沌也尚未开始。

 

《国祚密码》:一场试图同历史和解的夜谈

 

  文/又嘉

  这正是一个恰如其分的时间,让我们彼此安坐,回溯我们这个民族的往事。姬轩亦在《国祚密码》中如是说—否则,可能就来不及了。这样的安逸稍纵即逝,如此的混沌也尚未开始。

  站在2014年的末尾,华夏文明的未来,即将轰然而至。而造成这寂静的轰鸣的,却是我们这个民族从未中断的,也永无可能挣脱的过去。

  曾经有人说过,中国历史太长,记载太清晰,包袱太重,所以总是举步维艰—那么,相反的一句话是,当然举步维艰,如果我们一直把中国威震四夷的传统当做包袱来试图遗弃。

  更进一步的一句话是,如果这不是包袱呢?如果无数中国人试图遗忘的过去,正是我们这个民族挣扎不死的种子和力量呢?

  那么,一切引刃而解。在《国祚密码》中呈现出来的奇妙景象是:当现代化和全球化的风暴扑面而来的1932年和2014年,华夏世界的少年们已经准备好了去迎接这宏大的未来,前提是他们刚刚转过身去拥抱那汹涌澎湃的过去。

  是的,这是一个讲述往事的好时间。

  时间静止,往事如澜,但是结论却是简约而优雅的数学公式:

  第一句话是,会有一个不可动摇的数学边界约束着华夏民族的命运,在这种约束之下,从西周末年到中华民国的华夏文明史上,统一的时间约等于分裂的时间。

  第二句话是,在已知的2770年的分合历程中,有三个帝国,也有三个争霸时期。他们彼此孕育,互为表里。东周列国孕育着秦汉,东晋南北朝孕育着隋唐,而南宋金夏孕育着明清。在这三个对立统一的时间段之间,短暂的分裂和短暂的大一统镶嵌其中,而其时间序列的对应却是完全一致的。

  第三句话是,三个分裂和三个帝国组成了三个大周期,竹简主导着战国时代和秦汉,造纸术主导着南北朝和隋唐,而印刷术主导着南宋金夏时期和明清。

  第四句话只有四个字,叫未来已至。

  如果挣扎在现代化进程中的华夏民族,试图在2014年末坐下来,同自己的历史和祖先谈判和解,那么,以上的四条,正是这场谈判开启时双方不得不达成的共识。

  这共识的实质,是我们这个文明的自由边界,而我们这个文明的自由和荣耀,就如同镶嵌在这边界中的宏伟图景—不过别急着沮丧,所有的自由,都是戴着镣铐的舞蹈,华夏民族的自由意志之所以珍贵,在于他注定被这种边界切割得鲜血淋漓。

  这是姬轩亦在《国祚密码》最后说出的一句话,赞颂和哀叹都蕴含其中。

  这共识约束下的民族往事是优雅和风趣的,那些我们从小听到大的故事和人物会按照命运的丝线排列成弦。

  我们注定不可能和我们的祖先割裂,并彻彻底底地同他们诀别。

  华夏文明的孩子命中注定是在《三国演义》和《西游记》的滋养下长大的,他们通常在年少时期赶着放学回家,只为了等在电视机前观看央视版的《三国演义》电视剧,那个时候他们会感性地记住一个狡诈而不失可爱的曹丞相,一个智力超人的诸葛亮,一个哭哭啼啼有点窝囊废的刘皇叔,一个英俊帅气的白袍小将赵云。甚至,如果我们把时间拉远一点,拉长到没有电视的时代,孩童们也大都是听着戏文和评书长大的,为曹丞相的倒霉拍手大笑过,也为刘皇叔的失败黯然不语过。而随着他们的成长,他们可能会在青春萌动的时候爱上曹操的真性情,鄙视着刘皇叔的虚伪和不争气,也许再后来,他们会在年长的时候最终理解一点刘备的百折不挠,以及曹丞相的人格分裂和性格悲剧,甚至会有一些马基雅维利主义者爱上了司马懿那滴水不漏的算计和最终的胜利,却又在司马氏未来二十年的大悲剧中茫然无措,以及会有一些浪漫主义者赞美着郭嘉和孙策的速朽,并隐隐地想到又不敢细想孙策早逝的原因—三国时代的细节开始浸入我们的血液深处,而这些细节的种子却早就在少年时期就已经种下了,只等现实的滋养,最终生长成刺。

  现在,这些刺要交织成林。总有一些人会记起这些片段,并且试图把这些片段拼起来。

  姬轩亦说,他有很长的时间就跪坐在空室里,手边的拼图碎片漫如荒原。他试图拼出我们文明的宏大前景,而最后的结果是令人震惧的。

  以我们最熟悉的三国为例,三国时代在华夏文明史上的位置是什么呢?

  我们看到秦汉帝国是由春秋战国的雄烈和风雅塑造的,而三国时期正是这个帝国的垂死挣扎。曹操和刘备的矛盾在于,历史会选择谁去挽救一个已经崩塌的时代。然而这种矛盾最终是一种妄想:四百年的大一统不可能被一代人拯救,他们都会失败,死亡注定不甘。

  在这种基调之下的悲剧感,蔓延到三国乱世中的每一个人:曹操由一个忧国青年蜕变成汉朝的终结者,刘备在自己不可能完成的志向激励下奋斗了一生,而诸葛亮的献祭则是蜀汉对秦汉帝国的追念和悼词—最大的荒诞来自一度嘲笑了曹刘的司马氏,西晋皇族用不名誉的手段爬上皇位,又在短短二十多年间就被南下的胡人所灭。

  没有任何人能够胜利,这才是三国。三国是一个注定要挽救帝国,又注定会失败的历史时期:旧帝国培养出来的最后一批精英以自毁的方式迎风怒放,但他们没有未来。

  姬轩亦说,类似的历史,之后还会发生多次。三国流的血太少了,唯有东晋南北朝这三百年的献祭,才足够催生隋唐的安逸,也唯有南宋金夏这一百五十年的献祭,才足够换来明清的和平。

  这样的逻辑一直延续到1932年,那一年,清朝已经解体,旧帝国的最后一批精英都已经失败。曾国藩是残缺的完人,左宗棠是孤独的利剑,李鸿章背负着污名,袁世凯诠释了虚妄,帝国注定不可能在短暂的几十年流血中走向复兴。

  然后,这同民族历史和祖先的对谈戛然而止,连作者姬轩亦也无从知道,双方是否达成了妥协。

  他知道的是,这篇文章不再是用印刷术打出来的。

  北风渐起,未来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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