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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素仁盆景与禅画一样,都是以禅的思想作实践印证,体现内在的禅意、禅境、禅机、禅趣等禅学脉络,以表达出作者的悟证境界。这一点,笔者在《素仁盆景真谛考略》中已有论及,在此不再赘述。 其二,禅画是画中有禅,禅中有画,深藏玄机,意境空阔。画面蕴含无限的联想空间,画外意境耐人寻味,给人以诗意的享受。这一点也与素仁盆景契合。素仁盆景,树中有禅,禅中有树,空间画面外的意境阔远,能给人以无限的联想和想象空间,极耐寻味。 其三,禅画的创作常采用非理性逻辑思维,如梁楷的《泼墨仙人图》,画面几乎完全没有对人物做任何严谨工致的细节刻画,通体都以大片的泼洒般的淋漓水墨抒写,这是有悖常理的。但笔墨虽粗率、浑重,却不失清秀、含蓄,笔笔见形,点染游戏,自然潇洒,绝妙地表现出仙人既洞察世事又难得糊涂的精神状态和性格特征。与禅画一样,素仁盆景的创作思维也同样是非理性的,特别表现在选材、修剪、造型、树木植位等方面,虽有悖常理却能起到出奇制胜的艺术效果。 其四,梁楷的禅画“尚简”,尚写意,其线条简洁,用墨极少,高度概括,不拘法度,纵情泼洒,极富禅理。这种表现方式,被后世称为“减笔”画法,影响很大。如《太白行吟图》,舍弃一切背景,长袍占据了画面的绝大部分,而勾勒长袍的只是用轻轻带过的几笔极为简淡疏落的线条,就使中国历史上最浪漫的才华横溢的诗人的那种诗情满怀的洒脱神态跃然纸上。这与素仁盆景的“尚简”、注重画面的留白和线条的表现力等是完全契合的。 其五,在寻找素仁盆景与禅画的契合点时,无论如何不能不提到梁楷的《秋柳双鸦图》(如图9)。画中的秋柳,主干裂断中空,似经雷劈蚁蛀、刀砍斧斫。这种树木断干的画法与今日盆景人对于下山树桩截干面的处理似有异曲同工之妙。画面上那粗大中空的主干的一侧长出根枝条,笔直向上,至画面顶端处呈弧线状下垂,柔软而妩媚,充分体现了柳的特征。在这唯一的一根主枝上,下部无一根侧枝,上部的分枝条也只有寥寥而又纤细的三、两根……若将素仁盆景《春初》(如图1)与《秋柳双鸦图》中的柳作比对,则一目了然,它们之间的契合,几乎天衣无缝。 据此,笔者得出的结论是:素仁和尚因禅而与古禅画家心心相通,素仁盆景因禅而与古禅画作品形神兼备。文入画能够衍生出文人树,禅画亦同样可以衍生出“禅树”。 三、“禅树”的实用性和普世价值 任何一种新概念,往往只有在充分体现出它的科学性、准确性和严谨性以后,才能被人们逐渐地理解,普遍地接受。“禅树”之议能否成立,不仅要经得起哲理的推敲,也要经得住历史的考验,还要得到盆景母国这块土地上的人们的首肯,更要考虑能否得到包括世界盆栽超级大国日本在内的世界各国盆景界的认可和接受。笔者认为,“禅树”,没有理由不被包括日本在内的世界盆栽界所接受。以日本为例: (1)日本是信仰佛教的国家。到目前为止,中国禅宗的一些分支流派诸如曹洞宗、临济宗、黄檗宗等仍在日本流行不衰。 (2)日本人普遍认为盆栽受到了禅宗哲理的影响。如日本盆栽大师山田登美男和须藤雨伯就曾说过,“日本盆栽文化是随中国佛教传入的”,“13世纪时,从中国传入的禅宗佛教哲理,对日本在自然与人生观上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作为对自然的沉思默想,盆栽艺术开始在日本确立”。(见《中国花卉盆景》2002第1期赵庆泉《追求盆栽艺术之魂——日本盆栽大师访谈录》)。 (3)在日本,禅画非常盛行。日本的禅画发展,是随中国禅宗的东传而开始的,且深受梁楷、牧溪等中国禅画家的影响。自镰仓始,经室町、桃山,至江户时代及其后的每一个历史时期,日本都涌现出一些优秀的禅画家。如十四世纪时的默庵、可翁,十五世纪时的雪舟,十六世纪时的单庵、雪村,十七世纪的宫本,十八世纪时的白隐、风外等都是日本禅画界著名的代表人物。日本禅画家也同时留下了很多优秀的禅画作品,如默庵的《四唾图》、《布袋图》(如图13、14);可翁的《寒山图》,如拙的《瓢鲇图》等。直到今天,日本画坛依然活跃着很多优秀禅画家。 (4)在日本的历史上,有世界最为著名的禅学大师,如在禅学走向世界方面作出后人永远无法企及的巨大贡献的铃木大拙等。即使在当今,日本也有很多专门的禅学研究者,更有无数禅学爱好者,其良好的禅学学术氛围,是当今世界其它国家和地区的学术界一直想达到而至今依然无法达到的。 (5)禅学与盆景一样,都是由日本人的推介而流行于世界,为西方人所接受。如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在读了日本禅学大师铃木大拙译介的禅学书籍以后,对人说这正是自己一辈子梦寐以求所要表达的。美国诗人菲利普·惠伦,二战时服役于空军,战后读大学,1973年出家当了禅宗和尚。自1975年起,他还担任了“禅山中心”的负责人,并在旧金山禅宗中心机构任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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