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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妻(五)

 好心情58 2015-01-27
 

小莲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轻笑着温柔说道:“四狗哥,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在我屋里睡吧,我搂你睡......”
“这......”我万没想到小莲竟然提出这样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建议来,她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要再拒绝我还是人么我!
我二话不说搂着小莲就钻进了被窝,小莲一推我,说:“你咋这么猴急呢,衣服都不脱。看,衣服上全是土,把被子都弄脏了。”
我一看可不是么,衣服破了好几个口子,在山洞里摔了两下,沾得脏脏的。我赶紧把衣服裤子都脱了,只穿了一个内裤,小莲赶紧把脸转过去不再看我。我心中暗笑,还说要搂我睡呢,我还没全脱呢咋就不好意思了?
我和小莲躺在一个被窝里,黑暗中看不清小莲现在是什么表情,我想她一定是有些羞涩吧。我轻轻的用手环住了小莲的纤细腰肢,把她搂在了怀里,柔软的身子紧紧贴在了我的胸膛上,让我感觉好舒服。只是好景不长,搂了没多大一会,小莲冰凉的身体让我越来越感觉冷,我心里这个着急,唉,这还真是个大问题,她啥时候身上能不这么冷呢?
小莲这时也意识到了这点,对我说:“四狗哥,你要是冷的话就别搂着我了,咱俩快睡觉吧。”
我心想这哪行啊,都搂出感觉了我哪睡得着觉,我把她的身体搂得更紧了,望着她诱人的樱桃小口,是那样的性感诱人,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我有点情不自禁,对着她的嘴唇便吻了下去。
小莲身子一颤,本能的躲闪了几下,嘴里轻声呢喃着,“四狗哥,别这样......”
我现在已经停不下来了,疯狂的在她的樱唇上吻着,这是我的初吻,我把它献给了小莲。小莲经不住我这样的挑逗,也渐渐的进入了状态,跟我紧紧搂抱在一起,我们俩在被窝里忘情的吻着,真想这一夜就这样继续下去,永远不要天明

 

我下面已经硬得不像话了,强烈的膨胀感觉让我很难受,伸手探进了小莲的睡衣里,手掌触碰到了两座高耸的山峰,小莲的身体像触了电一样,用小手抓住我的手,“四狗哥,别......”
我哪还控制得住自己,手顺着小莲平坦的小腹接着往下滑去......,正在这时,一根冰凉滑腻的东西爬到了我的手背上,我心里一惊,正在紧要时刻被窝里咋还有这么个东西呢!我一伸手抓住了这根东西,它转头就咬了我手一口,我把它抓出被窝,借着窗外的月光一看,天哪,竟然是一条黑色小蛇!

 

这条小黑蛇通体黝黑,像一条小泥鳅,我长这么大最怕蛇了,虽说山里有不少蛇,可是它们基本都远离人类,像这种半夜爬到被窝里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我吓得一抖手把这条小黑蛇甩了出去,它落在了炕上,身子盘成了一个圆圈,不时的吐着嘴里的蕊子。
我在被窝里再也呆不下去了,一骨碌身爬了起来,就要穿衣服。小莲却是很镇定的用手捏住那条小蛇的七寸处,说:“四狗哥别怕,这蛇没有毒。”
我一阵惭愧,想不到我居然要小莲罩着,一条小蛇就把我吓成这样。小莲没有弄死那条小蛇,而是打开了窗户,把它扔到了外面。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多钟了,我打了个哈欠,折腾了大半宿,现在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我和小莲刚刚躺下,就听到窗户那里沙沙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窗户往屋里爬。我疑惑的打开了屋里的灯,借着灯光一看,我一下就精神起来,一点困意都没了。家里的窗户是木质结构的,由于年头太多,禁不住风雨的侵蚀,有些边框的地方已经破损了。此时正有十多条小黑蛇顺着窗户的缝隙往屋里钻,这些蛇钻进来后,窗外还有小蛇不断的往进钻,黑乎乎的一团团,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我大惊失色,赶紧从被窝里跳了出来,几下穿好了衣服。小莲这时也发现了事态的严重,她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一拉我的手把我拽到了地上,因为现在炕上已经全是这种小黑蛇了,要是这里有带毒的蛇咬上我一口,我就离阎王殿不远了。
我和小莲都光着脚站在地上,炕上数不清的小蛇对我俩形成了半包围态势,此时它们各个都立起了身子,昂着小脑袋,令人惊心不已的是这些黑蛇的脑袋上都长着一个鸡冠状的小肉瘤,红彤彤的,让我不禁想起了山洞里的那个莽蛇精。

 

小莲站在那很是镇定,她用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像是在安慰我。我心里暖暖的,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我心想我一个大男人也不能让老婆保护啊,一把将小莲拉到我的身后,刚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忽然头上掉落下来几条小黑蛇,直接落在了我的头上,吓得我大叫一声,赶紧用手把它们拨弄下来。我抬头一看,现在屋顶上也不知什么时候爬出了无数条蛇来,多半都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不一会地面上就布满了黑乎乎的一层,在地上各种姿势爬动着,看得我直恶心。
再在屋里呆下去非被这些鬼东西吃掉不可,我一拉小莲的手就要往屋外跑,可是刚要到门口,突然间门口的水泥地面传来“咔咔”的声音,不知被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底下拱破了,水泥片四散飞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庞然大物从地底下露出头来,晃动着它头上鲜艳的鸡冠状肉瘤,随着它身体的抖动,小半截身子破土而出。我一看,妈呀,这不是山洞里的那个莽蛇精吗,它居然追到我家里来了!
此时这莽蛇精横着身子挡在我和小莲的面前,晃动着它全是鲜艳花纹的身体,一副挑衅的样子。我现在能明显感觉到小莲的手越来越冷,到后来把我冰的不得不松开她的手,这莽蛇精和小莲对视了好一会,忽然张开血盆大口,满是鲜艳花纹身体又从地底下窜出一大截来,一口咬向小莲的头部。
小莲灵巧的往旁边一闪,躲了过去,莽蛇精紧接着把头一顺,横扫向小莲和我。这一下小莲没有躲闪,可能她知道她要是躲开这一下,我肯定躲不掉的,被这莽蛇精粗壮的身子扫中,骨断筋折是免不了的。我和小莲被这莽蛇精横扫出一米多远摔倒在地,现在地面上全是这莽蛇精的蛇子蛇孙,被压死了不少。
莽蛇精的身体这时已经全都破土而出了,屋里空间不够大,它十几米长的身体卷缩着,一晃硕大的蛇头猛的向我和小莲袭来!
小莲拉起我往旁边躲了过去,趁着莽蛇精的身体还没转过来,拽起我就往门外冲去。莽蛇精回转身子从屋里快速的游了出来,一屋子的黑蛇也都跟着它往外爬,黑乎乎一大片,眼看就要把我和小莲淹没在蛇海里。

 

我和小莲被逼到了走廊里,走廊的尽头就是厨房,小莲这时松开了我的手,快步向厨房走去,当她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把明晃晃的菜刀,小莲紧握着刀把,死死盯着游动过来的莽蛇精。
莽蛇精立起身子又向小莲的头吞去,看样子它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吞了小莲。当它的巨口将要挨到小莲头顶时,小莲猛的抡起手中的菜刀,向它的大嘴横扫过去,“哧”的一声轻响,它的嘴被小莲一刀砍中,划出一条巨大的口子。莽蛇精吃痛,狂甩起粗大的身躯,掉头就向屋里逃窜,到了门口处它刚钻出的洞口,一头钻了进去,顿时没了踪影。
一屋子的小黑蛇此时就像群龙无首般,慌乱的随着莽蛇精钻进洞里,仅仅不到一分钟,屋子里又恢复了宁静。
我回到屋里看着地面上破出的大洞,暗自庆幸还好没闹出太大动静,没惊动熟睡中的老爸老妈。可是明天他们问起,我该咋说啊,无缘无故的地上就破出一个大洞来?我赶紧用脚把碎成一片片的水泥块往洞里填,可是填多少就漏进去多少,简直就是个无底洞,也不知道这洞有多深,能向哪里。
小莲这时胸前一起一伏的,脸色很不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愤怒,“四狗哥,你还记得那个山洞在哪么?”
我点点头,说:“记得啊,怎么啦?”
小莲咬了咬牙,说:“现在带我去,我今晚就找到这莽蛇精的老窝去,非结果了它不可!”
我一听赶紧拉住小莲的手,劝她说:“你千万别冲动,那莽蛇精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了,还经常活吃人脑补身子,都能幻化成人形了,不好惹啊。再说咱们到了它的地盘上,也没把握干掉它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看今晚就别去了吧。”
“四狗哥,我咋说你呢,对蛇妖都这么心慈手软的。你也不想想,它刚被你砍了一斧头,找到家来报仇又被我砍了一刀,能善罢甘休么?它今晚就是来复仇的,要是不趁它受伤斩草除根,你我早晚被它所害!”
我听了小莲的话深吸了一口凉气,小莲说的不无道理,大孤山镇的恶道周福轩正暗中使坏,现在又多了个莽蛇精,妈的,除掉一个是一个,现在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了!

 

想到这里我也是怒火中烧,我咬着牙说:“走小莲,我现在就带你去!"
我带着小莲顺着村路向村外走去,路过孙婆子家时,见她家大门紧锁,这老婆子应该还没回来,现在她的那点龌龊事被我知道了,恐怕一时半会的也不敢回家了。我带着小莲向深山里走去,足足走了半个多钟头,才到了莽蛇精藏身的山洞。
大山里的夜风阵阵袭来,吹得人冷嗖嗖的。我打了个哆嗦,用手一指洞口小声说道:“就是这里了。”
小莲用手拨开洞口的树枝,想都没想弯着身子就钻了进去。我紧跟在小莲后面,这也算故地重游了,他大爷的,一晚上来两次这鬼地方。
洞里漆黑一片,我和小莲并肩往里走着。我心中忐忑,也不知道这莽蛇精回没回来。
走到了山洞弯道时,我小声提醒着小莲:“到了,前面转过弯就是它藏身之处了......”

 

小莲点点头,示意我不要说话,她小心的探着头向弯道那边望去。
我也很想知道这莽蛇精逃回来没有,要是它隐匿起来不回这里,再想找到它还真不容易了。弯道那边几十平米的空旷空间里,两个被莽蛇精吃空了脑子的男尸横尘在地,满地的血迹散发出一股血腥味。在男尸的旁边,一个“妙龄少女”正坐在一块石头墩上,她的旁边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我借着还未燃尽的蜡烛一看,这“少女”正是莽蛇精幻化成的人形,旁边的老婆子正是孙婆子。
原来这老婆子一直呆在山洞里没走啊,此时她正殷勤的侍候着这“少女”,这“少女”的樱桃小嘴有一处很大的刀伤,从嘴角一直到腮帮都被割破,严重毁容。从她的表情来看,她现在很是恼怒,脾气也大的很,不时的训斥着孙婆子。
孙婆子战战兢兢,小心的侍候着,生怕一个不留神彻底惹恼了这瘟神。小莲见此情形刚要纵身跳出结果了这“少女”,忽听这“少女”一声惨叫,小莲赶紧收住了身子,跟我一起躲在暗处观望着。
只见刚刚还在帮着“少女”包扎伤口的孙婆子,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锋利的短刀,冷不防插进了“少女”的嘴里!这“少女”一声惨叫,身体刚要从石墩上站起,孙婆子一伸布满老茧的大手死死的按在她的头上,令她动弹不得。此时孙婆子两只小黄眼珠冒着凶光,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狰狞,用那把短刀在“少女”的嘴里死命的搅动着,直搅得鲜血淋漓,顺着“少女”的嘴往外直淌。
我看在眼里惊得不知所措,这孙婆子也太他妈狠了吧,真没看出来她还有这两下子!正在这时,那“少女”猛然间身子一抖,窈窕可人的娇躯忽然变成了巨莽形态,只是嘴里还是被孙婆子那把短刀死死插着。它用粗壮的躯体一下把孙婆子卷住,随着蛇身渐渐收紧,孙婆子的脸越来越白,呼吸愈发艰难。孙婆子紧咬着干瘪的下嘴唇,插在莽蛇精嘴里的短刀猛的用力一拉,“刺啦”一下,从莽蛇精的大嘴一直划到了脖颈处,紧接着孙婆子左手一搂莽蛇精的脖子,短刀继续往下划去,巨莽的上半截身子被她生生的劈成了两瓣。

 

我现在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平日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孙婆子居然在片刻之间手刃了莽蛇精。小莲看在眼里也是半天没动,显然孙婆子刚才的骇人之举也是大出她意料之外。
孙婆子脸上的肌肉扭曲着,看着莽蛇精软绵绵的卧在地上不动了,她很是得意,用短刀继续剖解莽蛇精的身体。当她剖到莽蛇精的腹部时,刀尖划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发出“当啷”的一声清响,孙婆子脸上顿时兴奋起来,伸手在莽蛇精的腹中划拉着,不一会就摸出了一颗金光灿灿的珠子来。
她把这颗珠子像宝贝一样捧在手心,嘴里发出阴测测的怪笑,自言自语的说道:“老婆子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今天了,哈哈哈......”
孙婆子说完,手里紧紧抓着那颗珠子,张开嘴就要把它吞进肚子里。小莲叫了声不好,身形如电向孙婆子冲了过去。
我怕小莲有什么闪失,赶紧跟着她冲了过去。现在我觉得这孙婆子实在是太诡异了,简直是真人不露相,鬼知道她会不会有什么恶毒的手段伤害到小莲。
孙婆子一见小莲和我闯了进来,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两只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拿着珠子转身就跑。让我奇怪的是孙婆子没有向洞口方向跑,而是避开我们往死胡同里跑,那边都是石壁,她能跑哪里去?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孙婆子已经跑到了石壁前,伸出双手吃力的挪开了一块大石头,这块大石头少说也有一百多斤重,真想不到这老婆子有这么大劲儿。这块大石头的后面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小洞口,孙婆子就像一条黄鼠狼般敏捷的钻进了洞里,消失不见。

 

 

小莲急得连连跺脚,就要钻进洞里去追孙婆子。我担心小莲的安危,拉住她说:“小莲,别追了,跑就跑了吧。”
“那珠子是个宝贝,万不可落在孙婆子手里,不然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成气候了!”小莲说完,一弯身子钻进了狭小的洞口。
我也只好随着小莲进了洞,这个小洞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看不出人工凿出的痕迹,应该是天然的。顺着这个洞也不知道爬了多久,我估计肯定有好几里地了,累得我呼呼喘着粗气,强挺着跟在小莲身后。在里面又爬了好半天,前面终于透出了微弱的光亮,我和小莲终于爬出了这个小型隧道。
出来后站直了身子,我擦了擦头上的汗,四处望去,哪有孙婆子的踪影,这老婆子腿脚还真快,这么追都没追上她。
我有点灰心丧气,追了半天白追了,到底让她给跑了。小莲却是很是不甘心,用眼睛四处扫视着。我们现在身处半山腰,山上的树很多,枝繁叶茂,想藏个人简直太容易了。
忽然,不远处的一处草丛动了一下,现在是天刚要亮的时候,一点风都没有,可以肯定的是,那草丛后有人或者某种动物。小莲的身子如一阵风般向草从飘去,一把拨开杂草,露出了正猫着腰往前跑着的孙婆子。
“孙婆子,站住!”小莲一声娇喝,随后紧紧追去。孙婆子吓得身子一颤,跑得更快了,她见被发现了,索性直起了腰板向前拼命跑去。我和小莲在后面紧紧追赶,追到一处悬崖边上时,孙婆子站住了脚步。
“孙婆子,快把珠子交出来!”小莲说着,一步步向孙婆子逼近。
孙婆子回头望了望深不见底的崖底,咬紧牙关阴冷的说道:“你这小女鬼,不让我老婆子好,你也好不了!周福轩道长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孙婆子发出一阵怪异的狂笑,纵身跳下了悬崖。
小莲伸出手想抓住她,可惜为时已晚,孙婆子干瘦的身体已经坠落了下去。
我和小莲顺着山路下了山,到孙婆子坠崖的地方找了半天,却连个尸首都没找到,这老婆子居然神秘的消失了。

 

此时天色已经见亮了,我和小莲现在已经身处这座大山的另一头,山脚下是一个村子,这里离我家有二十多里地,虽然不算太远,但是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折腾了一晚上,现在我又渴又饿,便跟小莲进了村子,去找点水喝。
村里人起的早,多数都已经打开了院门,有的人家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我和小莲进了村头的一户人家,一个老大娘正出门准备抱柴火,见到我和小莲走进院来,老大娘一愣,说:“孩子,你俩找谁啊?”
“大娘,我们路过这里口渴了,想在你家喝点水就走。”我走上前去说道。
老大娘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说:“那快进屋喝吧,你俩是哪的啊,咋一大清早的就跑这来了呢?”
“我是河龙村的,离这不远。”
“河龙村的啊,知道知道,快喝吧孩子。”老大娘说着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递给我,我接过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喝得这个畅快就别提了。老大娘见我喝完,长叹了一口气,说:“孩子,你们俩快走吧,不是大娘撵你们,俺家里现在有事......”
我心想啥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跟老大娘道了谢准备离开这里,忽听屋里嘈杂声一片,像是有打斗的声音,持续了一阵后,又恢复了平静。
那老大娘很紧张的样子,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间屋子,脸色惨白。正在疑惑不解的时候,屋内传出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哈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是四狗吧,快进屋来!”

 

我听着这苍老的声音很熟悉,冷不丁的还真想不起来是谁了,等我和小莲走进屋子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那个又脏又邋遢的老道。
这老道还是那身装束,我想他这身行头在他死之前是不会换了。此时他正站在屋子里,他旁边炕上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脸上黑沉沉的紧闭双眼躺在那里。老道见我进来了,说:“四狗,别来无恙吧?”
“道长啊,我可找到你了,这回你说啥也不能再走了,我要拜你为师学道术。”我上前一把拉住老道的手说。
老道呵呵一笑,“好端端的跟我学什么道术呢,贫道生活窘迫四处云游,只不过混口饭吃罢了,可没你想的那么神。”
我一听这老道还谦虚上了,不行,想什么办法也得让他收我为徒,没见到小莲之前以为这世上没有鬼,这些老道啊法师的都是装神弄鬼骗点钱财的货色,现在看来何止是有鬼,还不少呢!这才几天啊,我就接连撞到鬼,面前的老道是位世外奇人,我说啥也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道长,你就别谦虚了,你临走时送我的那本无字书,我照着画里面的符咒,却是一点用都没有,还望道长教我。”
老道仔细的打量了我半天,这才说:“四狗,你我相遇便是有缘,赠你的那本无字书是贫道毕生心血,里面全是些驱魔伏鬼之术。我可以点拨点拨你,但能不能学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见这老道答应了,就要行师徒之礼,老道却是伸出双手把我拦住,说:“我只是对你稍加点拨而已,算不上你的师父,这礼数嘛就免了。而且贫道在此也不会久待,过不了三五日就要离开此地。”
我见老道态度坚决,也就不好勉强,跟他闲聊了起来。原来老道自从在我家走后,就开始四处云游,当然他也没走远,就在附近这几个村子转。也不知道谁给这老道发工资,他还挺敬业的,哪里出了什么妖魔鬼怪的就出手帮人消灾解难。昨天晚上他溜达到这个村子里,发现这户人家鬼气森森的,就停留了下来。

 

这户人家就母女二人,外面那个老大娘是个寡妇,炕上躺着的年轻姑娘是她女儿,这姑娘一年前一直在城里打工,交过男朋友也堕过胎,不幸的是她堕下的这个男婴怨气太重,一年多来就这么死缠着她,整天爬在她后背上让她背着。这姑娘整天就跟背着块大石头一样,压得喘不过气来。最近这两天更是跟个活死人没什么两样,脸色发黑,整天昏迷不醒的,昨晚老道守了一晚,刚刚那个满腹怨气的男婴刚一现身,老道就出手把他制服,我和小莲在院子里听到的嘈杂声,就是老道收服这男婴时发出来的。
“道长,你说这世上咋这么多冤鬼呢?”我问道。
老道叹了口气,说:“这世间不平事太多,自然少不了冤屈,这怨鬼也就多。这其中不乏作恶多端的厉鬼,当然,也有不少身世凄惨值得同情的,就比如你身边站着的小莲,呵呵。”
我转头望了小莲一眼,见她好像想起了伤心的过往,把头一低没有说话。
老道又问我咋跑到这里来了,我把莽蛇精的事跟他说了,当说到孙婆子剖了莽蛇精从它腹中取走一颗珠子时,老道脸色一变,追问我那颗珠子的样子。我把那珠子的形状色泽跟他描述了一遍后,老道一拍大腿,说:“这下可坏了!”
我忙问老道怎么了,老道说:“贫道云游四方数十年,在这一带也呆了两三年了,对这里的风土人情也算了解一二。那莽蛇精所在的深山,名叫孔雀山,这山名字的由来还有个传说。传说在数百年前,一只巨大的雌孔雀栖身在这座山上,后来它在这山上生了个蛋后就不知所踪,有人说这只孔雀是仙物,它生下的那只蛋也不是凡品。经历了几百年的日月精华,这枚孔雀蛋化成了一颗明珠,不管是人是兽,只要吞了这颗珠子,都能得个半仙之体,如果不能成仙得道,就会走上邪妖一途。”
“那孙婆子满腹祸心的,要是让她吞了这颗珠子,还不天下大乱了啊!”我担心的说道。
老道沉默了片刻,说:“你说的那个孙婆子我没见过,不过她既然知道剖开那莽蛇的肚腹取出珠子,还知道吞下去,那她肯定知道这珠子的厉害功效。等她修成正果,必是妖邪之辈,到时就不好对付了。只是可惜了,那珠子要是给小莲吞下的话,她现在的肉身就会跟正常人一样,不会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甚至你们可以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和小莲听到这对视了一眼,我见小莲的眼神中充满了希望,那是一种兴奋之情。我心中也是一阵狂喜,要是小莲真能像老道所说的那样,就跟人没什么两样了,那可就太好了。只是现在那珠子被孙婆子弄到手了

 

这老死婆子现在又不知所踪,天地之大,去哪找她去啊!想到这里我又是一阵失落。
老道见我颓然失望的样子,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说:“凡事不可强求,还是顺其自然吧。在你家的时候我对小莲网开一面,已经是违背了祖师遗训,小莲再怎么说也是个女鬼,她在人世间漂泊,品尝前世的因果障业,这是大大的不该。只是贫道被你们前世的遭遇打动,也就不再为难于她了。”
我点点头,心里挺感激这邋遢老道的。这时躺在炕上的年轻姑娘醒了过来,院子里的老大娘也进了屋,见女儿终于苏醒,对老道千恩万谢。
见我一片虔诚,老道便随我和小莲去了我家,我跟老妈说这老道是个世外高人,我请他回来教我道术的。老妈听了说我不务正业,好端端的学什么道术,那是想学就能学成的么?
但老妈还是很热情的招待着这老道,老道也不客气,当晚就在我家住下。晚上的时候他跟我在一间屋子里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老道让我把那本无字书拿出来,开始传授我最上乘的驱鬼画符之法。
名师出高徒,这句话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我自己一个人照着无字书瞎画的那张符,屁用都不顶,但在老道的指点下,画出来的符咒却是像模像样。虽然不知道对恶鬼有没有效果,但从老道肯定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我画的这符咒应该还是有用的。
老道又传授了我一些心法口决,听起来简直像外语,我死记硬背的记了下来。这些咒语口决都是配合符咒用的,据老道说我要是再遇到像“胖女人”那样的恶鬼,现在学的这些东西完全可以应付了。

 

 “四狗,我走后你要勤加练习,这画符之法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有些鬼想让你看到的时候你能看到,它不想让你看到你就看不到,只有会开天眼,才能看到真正隐藏着的鬼。我现在教你怎样开天眼。”
老道说着,双手各伸出两根手指按在眼睛上,嘴里念念有词,叼咕的咒语我一句也听不懂。最后还是死记硬背下来,学着老道的样子把手指按在眼睛上,一遍一遍的练习起来。这开天眼比画符要难多了,直学到了后半夜,当我再一次开了天眼向窗外望去的时候,心猛的收紧了,外面竟然飘飘悠悠的飞过去一只白衣鬼,距离太远没看清是男是女,不过它身形飘忽、双脚不沾地,定是只鬼无疑。
老道呵呵笑道:“学的还挺快,看来你还真是这块料。贫道就再教你一门能耐,这属于奇门遁甲的范畴了。”
老道说完,走到屋门的旁边,伸双手在墙壁上画了一道门。仅过了几秒,让我不敢相信的一幕出现了,这墙壁上真的沿着老道所画的轨迹,出现了一道门。

 

我见老道画出的这门跟我家的屋门一模一样,老道伸手一推,这门竟吱的一声开了,随后他从门走了出去,站在了走廊里。
“四狗,你试试能不能从这门出来。”老道在走廊里对我说。
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活见鬼了,都快赶上西游记了,就这么随便在墙上画一道门,就能走出去,我现在真怀疑这老道是个大妖精变的。
我也学着老道的样子,伸手推门准备出去,可看着是一道门,当我推它的时候却是怎么也推不开,手感跟墙壁没什么区别,就是个障眼法而已。可是老道是怎么出去的呢,难道他会“穿墙术”?
老道见我半天出不来,又从这道门走进了屋,手摸着下巴上的一撮小胡呵呵笑着,“四狗,这属于奇门遁甲中的秘术,只不过这是奇门中的偏门,一般修炼奇门遁甲走火入魔时才能习成这画门穿墙之法。不过你也别担心学了后会走火入魔,贫道已经掌握其中诀窍,现在便传授于你,日后你身困绝境之时或许能用得上。”
老道说完便一遍遍的教我怎样画门遁身,又传授了我七句晦涩难懂的口决。经过一次次的演练,我最后竟然能在屋地上画一个圆圈,身体就能遁到院子里去,我心中兴奋不已,这门奇术简直太实用了,这老道就是个活神仙啊!
经过一夜的折腾,我不敢说脱胎换骨,至少自己觉得不是个凡人了。小莲一晚上就默默的呆在她的屋子里,她也知道这老道是出于同情才肯放她一马,所以也不想去接近他,免得大家都尴尬。
第二天一早,老妈做好了饭招待这老道,他在刘喜财家曾救过我,这件事老妈也听说了,所以拿这老道当了贵客。老道饭量还不小,一口气吃了四五个大馒头,但他却低调的很,每当老爸老妈问起他云游四方的经历时,他都只字不提,只说自己是个落魄之人,混口饭吃罢了。

 

吃过了饭老道准备离开我家,他说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处理,让我好好修习那本无字书,驱鬼符咒更要多加练习。我有些不舍,这老道身上还不知道有什么奇学,就这么走了真是太可惜了。见他去意已决,我也只好答应,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外。这时,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小伙迎着老道走了过来,见到老道后两眼放光,“舅舅,我找的你好苦啊,你跑哪去了你!”
老道一见这小伙,忙说道:“金儿,你咋跑这来了,我不是让你先回老家等我吗?”
这小伙蓬头垢面的,一张满是泥渍的脸也不知道几个月没洗了,身材有些胖,挺大个肚子,最让人称奇的是他身体极不成比例,一米七左右的个头,腿却勉强能有半米长,再加上圆圆的肚子,让人看了啼笑皆非。
“舅舅,一言难尽啊。你把我一个人扔下后你云游去了,你倒是潇洒了,我可惨透了,我都要饭了我!五天也要不到两顿饭,都快饿死我了。”那小伙抱怨着说道。
我一看这小伙管老道叫舅舅,心想不愧是这邋遢老道的外甥,这身行头跟要饭花子也没啥两样。再看看他的大肚子和两条小短腿,我差点乐了出来,这也长得太奇葩了。
老道听完小伙这番话后一皱眉,说:“金儿,没想到你离开我之后吃了这么多苦,唉,你这孩子,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吃过饭没有?”
叫金儿的小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肚子,一咧嘴说:“吃了。”
“啥时候吃的?”老道忙问。
“三天前......”
老道听了一翻白眼差点没仰面摔过去,赶紧一拉他脏兮兮的袖子,“快随我进屋吃点饭去。”
我也赶紧招呼这小伙进了屋,饭盆里还有六七个大馒头,这小伙甩开腮帮子就吃了起来,像个饿痨一样,没多大会就风卷残云般吃了个干净。吃完后他打了几个饱嗝,精神也比刚才好了许多。

 

老道尴尬的冲我一笑,说:“四狗,这是我的亲外甥,叫易根金,打小就是个孤儿,一直是我照顾他。我现在有事不能带着他,就让他先在你家住一段吧,你供他点吃喝就行了。这孩子愚钝,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没学到一点东西,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是处,时间长了你自然会发现他有特殊的能耐,呵呵。”
我听完打量了一下这个易根金,就这么一个吃货还有特殊的能耐?反正我是咋看也没看出来。
老道又在家里坐了会,嘱咐了一番易根金,让他在我家好好呆着,没事多帮着干点活,别只顾白吃白喝之类的,便离开了我家。
易根金在我家呆着倒也算勤快,除了饭量太大,人倒是没啥大毛病。他一个人都快赶上我们一家人吃的多了,再这样下去还真有点养不起他了。
这几天没事的时候我就苦练画符,还有老道教我的画门遁地之法。我知道自从小莲进了我家,我以后就不可避免的要跟妖魔鬼怪打交道了,没点本事防身迟早要把性命送掉的。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找到孙婆子,这老婆子也许已经把那颗孔雀蛋化成的珠子吞进肚子里了,说不定现在就躲在哪个角落里潜心修炼呢,要是等她功德圆满那还得了?小莲现在的肉身跟个行尸走肉没什么分别,浑身冰凉不说,还不能呼吸,要是有那颗珠子在,小莲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样跟我生活在一起了,所以这颗珠子我志在必得。
我心里不住的盘算着,想想以前古井不波的生活,随着小莲的突然出现,被彻底改写了,以前和现在,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两世为人。
日子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易根金已经来我家十多天了,我跟他也渐渐的熟悉了起来。老道怎么说也算我的师父,他把他外甥托付给我照看,我当然不能怠慢,对易根金照顾有加。
本以为就此可以平静的生活下去,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可能我这段时间太过倒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天下午,我遇到了长这么大最让我难堪的事情。

 

本来我正听易根金讲着各地的奇闻异事,都是他跟他舅舅四处游历的所见所闻,突然村里的田妞跑到了我家,到院子里指着我鼻子就开始骂,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丫头准是上次跟我相亲被我拒绝,心里有怨恨发发牢骚,后来一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田妞这时嘴里胡言乱语的,一会说我把她按在柴禾垛对她动手动脚了,一会又说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就快生了。大吵大闹的声音惊动了不少村民,这些一点小事都能渲染得绘声绘色的长舌妇们,一看到有这么好的新闻素材,赶紧都从自家出来围拢到我家来,一传十十传百的,不一会我家就聚满了看热闹的。
我脸都绿了,心说田妞你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啊,就算我没答应跟你处对象呗,你也不能败坏我名声啊,我啥时候把你按柴禾垛非礼你了?
田妞在我家院子里又哭又闹的,本来挺文静腼腆的姑娘,现在活脱一个骂街的泼妇。不管我怎样解释,这些围观村民们都抱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态度,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这时田妞的妈妈跟王大娘闻讯赶到了我家,这王大娘还给我和田妞当过媒人呢,她见田妞在这无礼取闹太不像话,把眼一瞪说:“田妞,你这孩子咋的了,是不是中邪了,别在这胡闹了,快跟你妈回家去!”
田妞把眼睛一翻,模样怪异得很,脸上透着股妖邪之气,让人看了直浑身不舒服。她用眼睛瞟着王大娘,尖声尖气的说:“这不是王婆么,我是你奶奶,快跪地下给奶奶磕个头!”
一句话把大伙都震惊了,现在没人再相信田妞的话而怀疑我了。因为村里人都知道,田妞现在的样子十有八九是“招老黄儿”了,(“招老黄儿”是东北的土话,意思是黄皮子上身了,被它给迷住了。)胡言乱语装大辈儿,而且她现在的表情和动作,活脱一个尖嘴猴腮的黄鼠狼。
最后王大娘和田妞的妈妈合力把田妞拽回了家,田妞脸上五官扭曲着,不时的回过头来对我大骂,还扬言每天都来找我算帐。

 

我心里这个郁闷啊,平白无故的被个小丫头片子骂了一顿,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到了晚上也没心情吃饭,一个人到院子里透口气。夜晚的秋风拂面,很是凉爽畅快,我望着天空中半圆的月亮,心里琢磨着下午发生的事情,田妞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人我最了解,今天她这是抽了什么疯呢?正在我胡乱想着的时候,易根金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我的旁边,说:“狗哥,还为白天那点事儿闹心呢?”
我点点头,“也不知道田妞这丫头发了什么疯,跟我较上劲儿了。”
易根金此时一脸严肃,没了往日呆头呆脑的吃货模样,说:“狗哥,我知道病根儿在哪,要是你信得过我,现在就带上铁锹跟我走。”

 

易根金来我家这么些天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此时他表情很是严峻,看样子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你知道病根儿在哪?”我疑惑的问他。
易根金用手理了理他蓬乱的头发,说:“狗哥,我知道你一直认为我只知道吃,别的啥都不行。其实你错了,我易根金也知晓阴阳五行的一些皮毛,看看风水预测个啥事的都不在话下。今天下午那个叫田妞的丫头不是抽疯,她是被黄皮子迷了,这黄皮子成了精可了不得,依我看它是冲你来的。”
我听了易根金这话后半信半疑,要说田妞被黄皮子给迷了,这是可能的,在东北的农村,这种事很常见。可是听他说又会五行又会看风水的,这可就有点吹牛的嫌疑了。
看他这么严肃的样子,我倒真想知道他要带我去哪,于是我从屋里拿了把铁锹,跟易根金出了村子。
易根金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走起村路来比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当地人都熟,最令我费解的是他带着我径直走向了一块坟地。我心里不禁开始紧张起来,村子里历年来死的人基本都埋在这里,这是一片乱坟岗子,平时白天路过这里的时候我都绕道走,更别说大晚上的跑这里来了。
“我说小金子,你带我到这干啥啊,我白天路过这都渗的慌,更别说晚上了。”我扛着铁锹心中忐忑的说道。
易根金在前面迈着两条小短腿紧着走,头都没回的对我说:“狗哥,你相信我就别多说话,到地方你就明白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他还特地让我带把铁锹,,,想到这里我的心猛的一翻个,带铁锹干啥啊,难不成易根金要挖人祖坟!?这种损阴丧德的事我四狗子可做不出来啊,再说没事都怕碰到鬼呢,这要把坟挖开惹恼了里面的主儿,还不把我俩拖地底下去啊!
我刚想叫住易根金,打算拉着他赶紧回家,别没事找事。可是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乱坟岗子了,只见易根金在一座坟头前停了下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旁边的情况,最后他好像确定这座坟头就是他要找的目标,回过头对我说:“狗哥,把铁锹给我。”
我把铁锹递给了他,心说我倒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易根金接过铁锹后挽了挽袖子,在掌心吐了口吐沫,用铁锹开始挖坟头上的土。

 

我赶紧上去一把拉住了他,“小金子,你干啥啊,这是村里刘喜财他爹的坟,那老头才入土不到一年,你咋挖人家的坟啊!”
“狗哥你就别拦着了,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要是不这么做的话,那田妞身上的东西天天缠着她,到时天天来找你,你也没个消停日子过!”易根金嘴上说着,手上却是没停,此时他已经几铁锹下去把坟头的土挖平了。
我松开了易根金的胳膊,心说今晚就不该答应跟他来,想不到这么一个吃货竟然胆子这么大,大半夜的出来挖坟,真无语。
没过几分钟,易根金就把刘喜财他爹的坟挖了个大坑,露出了还没烂的棺材。这个年月我们这小山村还都是以土葬为主,刘喜财他爹下葬的时候我还来看了呢,想不到刚一年的光景,就被易根金这愣头青给起了坟。
易根金见露出了棺材,两只大眼睛直放光,紧紧的盯着棺材侧壁上的一个圆洞,说:“狗哥,果不出我所料,那东西就在棺材里,妈的,它把棺材盗了个洞钻进来了。”说着,他用铁锹狠狠的戳着棺材盖,这棺材板经过一年的腐蚀,木板都糟损了,没费多大力气就把棺材盖戳开了。我跟易根金借着月光往棺村里一看,一副诡异的画面展现在我眼前。
刘喜财他爹平躺在棺材里,身上的衣服和肉都烂得差不多了,他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胸前正趴着一只正在沉睡的黄鼠狼,一身光滑的黄色毛皮,两只细眼微闭着,往脸上看去像是在狞笑,而且笑的还很得意。我怎么都想不明白,黄皮子应该是很警觉的动物,易根金用铁锹那么用力的戳棺材板,咋都没能把它惊醒呢?
易根金看了看趴伏在尸身上的黄皮子,伸出大手把它抓了起来,说:“狗哥,田妞就是被这个成了精的黄皮子给迷住了。按理说黄皮子想迷住谁,必须在那个人附近几十米藏身,然后像它这样昏昏沉睡。可是这坟地离村子这么远,它都能把田妞给迷了,看来这家伙快修炼到家了。”
“那,那你打算咋处置它呢?”我问易根金道,现在我不由得对他改变了看法,难怪老道临走时说他这个外甥有点特殊的能耐,今晚看来还真有一套手段。不过我深知这狐黄可以修仙,看这个黄皮子应该算老的了,还是尽量别招惹它的好。
易根金嘿嘿一笑,“总之是不能留着它了,这玩意最记仇,今晚要是不弄死它,以后它肯定还来找麻烦。”他说着,把这黄皮子扔在地上,举起铁锹就向它头上劈去。

 

就在易根金铁锹将要劈到它头上时,这黄皮子猛的一翻身窜了出去,易根金手里的铁锹一下子劈在了地上,紧接着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竟是这黄皮子逃窜的时候放出的臭气。
我和易根金赶紧把鼻子捂上,这恶臭老半天才散发完,再找这黄皮子早没了踪迹。
易根金急得一跺脚,嘴里骂了一句,“我草它大爷的,它居然会在我面前装死,这下可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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