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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红楼梦》随想之四 ——情 世间有许多情，包括亲情、友情、爱情。在曹雪芹的笔下只有“情”才是真的，小说中字字血泪，字字含情，作者的满腔真情倾诉于笔端，读后让人震撼。我们不说探春远嫁时撕心裂肺、荡气回肠的分离之情，也不说刘姥姥受贾府之恩以泉涌相报之情，就贾宝玉与大观园中的女子之情读之令人叫绝。 我们先说说宝黛之间的爱情，当林黛玉进贾府与贾宝玉相互对视的第一眼起，他们的因缘一定。这可以追溯到更早，宝黛的前世一个是神瑛侍者，一个是降珠仙草。降珠仙草在神瑛侍者用甘露日夜浇灌之下幻化人形，在神瑛侍者下凡时，降珠仙草也要跟着他去，降珠仙草要用一辈子的眼泪还债。所以贾宝玉见到黛玉第一眼时说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宝黛的爱情结局会怎样呢？我们看一下第五回中的《红楼梦曲》第二支。 枉凝眉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这首曲子写宝、黛的爱情理想因变故而破灭，写林黛玉的泪尽而逝。曲名《枉凝眉》，意思是悲愁有何用，也即曲中所说的“枉自嗟呀”。凝眉，皱眉，悲愁的样子。 一个独自悲叹唏嘘而无能为力（指黛玉），一个老是记挂着对方也白费心思（指宝玉）。很显然这里说的就是脂批所提示的宝玉后来获罪离家、流落他乡事。这一突然打击是促使黛玉死的主要原因。 宝、黛的爱情如镜花水月一样不能成为现实。“贾府事败”、“树倒猢狲散”的变故发生在秋天，林黛玉因宝玉的获罪无法与贾宝玉见面而恸哭，自秋至冬、自冬历春，她的病势迅速加重。还没有到第二年的夏天，她就用全部泪水报答了神瑛侍者用甘露灌溉她的恩惠，实现了眼泪还债的诺言。如果我们看到林黛玉的《葬花吟》，就可以知道黛玉一生的悲惨写照。我们可以欣赏一下《葬花吟》：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三月香巢初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已倾。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独把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读后感之黛玉真情让人肝肠寸断，本来“三月香巢已垒成”，哪知“梁间燕子太无情”，以致后来黛玉泪尽而亡宝玉也没有见一面，真是“花落人亡两不知”。曹雪芹把这样凄惨的爱情呈献给读者，可知他已是泪流成河，心如刀绞。黛玉的这种悲惨结局是符合作者愿意的，续书后四十回中黛玉是在贾宝玉和薛宝钗洞房之时含泪而终，这种结局写法没有理解作者原意。 当《红楼梦》搬上荧屏时更有奇之又奇的时出现了。看过八七版《红楼梦》的人都知道饰演林黛玉的演员名叫陈晓旭。在陈晓旭出生时她的父亲梦见白胡子老道，老道说她是南方河边生长的一种很脆弱的草。在导演海选演员时，陈晓旭给王扶林导演写了一封自荐信，说她能演林黛玉，最后如愿以偿，并且她饰演的林黛玉成为经典无人超越。在这次演艺生涯之后很少演戏并弃艺从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出家了，在她42岁时就香消玉损了。我看了陈晓旭的葬礼以后感到惋惜，自吟一首：只因晓旭梦中生，书中谶语自成真。千古奇书《石头记》，晓旭宝黛集一身。这是奇书引出的一段故事。 除了贾宝玉与林黛玉之间的真情之外，还有宝玉与宝钗、宝玉与妙玉、宝玉与晴雯、宝玉与史湘云等之间的情缘。说不完的故事，道不尽的真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世间真情比天大比海深！ 梅兴华 2015年1月29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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