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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智慧经典《四书五经》:“礼记·经解、哀公问、仲尼燕居、孔子闲居、坊记”

 草庐经略 2015-02-12
 

 
                                                       礼记·经解

1、礼记·经解


【原文】:

 
       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洁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故《诗》之失,愚;《书》之失,诬;《乐》之失,奢;《易》之失,贼;《礼》之失,烦;《春秋》之失,乱。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于《诗》者也;疏通知远而不诬,则深于《书》者也;广博易良而不奢,则深于《乐》者也;洁静精微而不贼,则深于《易》者也;恭俭庄敬而不烦,则深于《礼》者也;属辞比事而不乱,则深于《春秋》者也。」

  天子者,与天地参。故德配天地,兼利万物,与日月并明,明照四海而不遗微小。其在朝廷,则道仁圣礼义之序;燕处,则听雅、颂之音;行步,则有环佩之声;升车,则有鸾和之音。居处有礼,进退有度,百官得其宜,万事得其序。《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正是四国。」此之谓也。发号出令而民说,谓之和;上下相亲,谓之仁;民不求其所欲而得之,谓之信;除去天地之害,谓之义。义与信,和与仁,霸王之器也。有治民之意而无其器,则不成。

  礼之于正国也:犹衡之于轻重也,绳墨之于曲直也,规矩之于方圜也。故衡诚县,不可欺以轻重;绳墨诚陈,不可欺以曲直;规矩诚设,不可欺以方圆;君子审礼,不可诬以奸诈。是故,隆礼由礼,谓之有方之士;不隆礼、不由礼,谓之无方之民。敬让之道也。故以奉宗庙则敬,以入朝廷则贵贱有位,以处室家则父子亲、兄弟和,以处乡里则长幼有序。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此之谓也。

  故朝觐之礼,所以明君臣之义也。聘问之礼,所以使诸侯相尊敬也。丧祭之礼,所以明臣子之恩也。乡饮酒之礼,所以明长幼之序也。昏姻之礼,所以明男女之别也。夫礼,禁乱之所由生,犹坊止水之所自来也。故以旧坊为无所用而坏之者,必有水败;以旧礼为无所用而去之者,必有乱患。故昏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而淫辟之罪多矣。乡饮酒之礼废,则长幼之序失,而争斗之狱繁矣。丧祭之礼废,则臣子之恩薄,而倍死忘生者众矣。聘觐之礼废,则君臣之位失,诸侯之行恶,而倍畔侵陵之败起矣。

  故礼之教化也微,其止邪也于未形,使人日徙善远罪而不自知也。是以先王隆之也。《易》曰:「君子慎始,差若毫厘,缪以千里。」此之谓也。


【译文】:


    孔子说:“进入一个国家,只要看看那里的风俗,就可以知道该国的教化如何了。那里的人们如果是温和柔顺、朴实忠厚,那就是《诗》教的结果;如果是通晓远古之事,那就是《书》教的结果;如果是心胸广阔坦荡,那就是《乐》教的结果;如果是清洁沉静、洞察细微,那就是《易》教的结果;如果是端庄恭敬,那就是《礼》教的结果;如果是善于辞令和铺叙,那就是《春秋》教的结果。学者如果学《诗》学过了头,就会愚蠢;如果学《书》学过了头,就会狂妄;如果学《乐》学过了头,就会过分;如果学《易》学过了头,就会迷信;如果学《礼》学过了头,就会烦琐;如果学《春秋》学过了头,就会犯上作乱。作为一个国民,如果温和柔顺、朴实忠厚而不愚蠢,那就是真正把《诗》学好了;如果通晓远古之事而不狂妄,那就是真正把《书》学好了;如果心胸广阔坦荡而不过分,那就是真正把《乐》学好了;如果清洁沉静、洞察细微而不迷信,那就是真正把《易》学好了;如果端庄恭敬而不烦琐,那就是真正把《礼》学好了;如果善于辞令和铺叙而不犯上作乱,那就是真正把《春秋》学好了。”

  所谓天子,就是天是老大,地是老二,他就是老主。所以他的道德可以与天地匹配,他的恩惠普及万物,他的明亮如同日月,普照天下而不遗漏任何一个角落。在朝廷上,他开言必讲仁圣礼义之事;退朝之后,必听中正和平之乐;走路之时,身上的佩玉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登车之时,车上的莺和发出悦耳的声响。升朝与退朝,都按礼行事;走路与登车,都有一定规矩;百官各得其所,万事井然有序。《诗经》上说:“我们的国君是个仁善君子,他的言行从不走样。因为他的言行从不走样,所以是四方各国的好榜样。”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天子发号施令而百姓衷心拥护,这叫做“和”;上下相亲相爱,这叫做“仁”;百姓想要的东西不用开口就能得到,这叫做“信”;为百姓消除天灾人祸,这叫做“义”。义与信,和与仁,是称霸称王的工具。有称霸称王的志愿,而无称霸称王的工具,是达不到目的的。

  用礼来治国,就好比用秤来称轻重,用绳墨来画曲线直线,用规矩来画方形圆形。所以,如果把秤认真地悬挂起来,是轻是重就骗不了人了;把绳墨认真地陈设那里,是曲线是直线就骗不了人了;把规矩认真地陈设那里,是方形是圆形就骗不了人了;如果君子深明于礼,那么任何奸诈伎俩也就骗不了人了。所以,重视礼、遵循礼的人,叫做有道之士;不重视礼、不遵循礼的人,叫做无道之民。礼的运用以敬让为贵,把礼运用到宗庙之内,就会人人恭敬;把礼运用到朝廷之上,就会贵贱有别;把礼运用到家庭之内,就会父子相亲、兄弟和睦;把礼运用到乡里之中,就会形成尊老爱幼的风气。孔子说:“安上治民,莫善于礼。”就是说的这个意思。

  所以制定了朝觑之礼,是用来表明君臣之间的名分;制定了聘问之礼,是用来让诸侯互相尊敬;制定了丧祭之礼,是用来表明臣子不应忘记君亲之恩;制定了乡饮酒之礼,是用来表明尊老敬长的道理;制定了男婚女嫁之礼,是用来表明男女的有所区别。礼,可以用来消除祸乱的根源,就好比堤防可以防止河水泛滥那样。所以,如果认为早先的堤防没有用处而加以破坏,一定会酿成水灾;认为老辈子的礼没有用处而废弃不用,一定会导致天下大乱。所以说,如果废弃男婚女嫁之礼,夫妇之间的关系就会遭到破坏,而淫乱苟合伤风败俗的坏事就多了;废弃乡饮酒之礼,就会导致人们没老没少,而互相争斗的官司就多了;废弃丧祭之礼,就会导致作臣子的忘掉君亲之恩,而背叛死者、忘记祖先的人就多了;废弃朝勤、聘问之礼,就会导致君臣之间的名分丧失,诸侯的行为恶劣,而背叛君主、互相侵陵的祸乱就会产生了。

  所以,礼的教化作用是从看不见的地方开始,它禁止邪恶是在邪恶处于萌芽状态时就开始了,它使人们在不知不觉之中日积月累地弃恶扬善,所以先王对它非常重视。《易》上说:“君子非常重视事情的开始。开始的时候尽管只是一点不起眼的差错,结果却会导致极大的祸害。”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礼记·哀公问


2、礼记·哀公问



【原文】:


   哀公问于孔子曰:「大礼何如?君子之言礼,何其尊也?」孔子曰:「丘也小人,不足以知礼。」君曰:「否!吾子言之也。」孔子曰:「丘闻之:民之所由生,礼为大。非礼无以节事天地之神也,非礼无以辨君臣上下长幼之位也,非礼无以别男女父子兄弟之亲、昏姻疏数之交也;君子以此之为尊敬然。然后以其所能教百姓,不废其会节。有成事,然后治其雕镂文章黼黻以嗣。其顺之,然后言其丧算,备其鼎俎,设其豕腊,修其宗庙,岁时以敬祭祀,以序宗族。即安其居,节丑其衣服,卑其宫室,车不雕几,器不刻镂,食不贰味,以与民同利。昔之君子之行礼者如此。」

  公曰:「今之君子胡莫行之也?」孔子曰:「今之君子,好实无厌,淫德不倦,荒怠傲慢,固民是尽,午其众以伐有道;求得当欲,不以其所。昔之用民者由前,今之用民者由后。今之君子莫为礼也。」

  孔子侍坐于哀公,哀公曰:「敢问人道谁为大?」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君之及此言也,百姓之德也!固臣敢无辞而对?人道,政为大。」公曰:「敢问何谓为政?」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君为正,则百姓从政矣。君之所为,百姓之所从也。君所不为,百姓何从?」公曰:「敢问为政如之何?」孔子对曰:「夫妇别,父子亲,君臣严。三者正,则庶物从之矣。」公曰:「寡人虽无似也,愿闻所以行三言之道,可得闻乎?」孔子对曰:「古之为政,爱人为大;所以治爱人,礼为大;所以治礼,敬为大;敬之至矣,大昏为大。大昏至矣!大昏既至,冕而亲迎,亲之也。亲之也者,亲之也。是故,君子兴敬为亲;舍敬,是遗亲也。弗爱不亲;弗敬不正。爱与敬,其政之本与!」

  公曰:「寡人愿有言。然冕而亲迎,不已重乎?」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君何谓已重乎?」公曰:「寡人固!不固,焉得闻此言也。寡人欲问,不得其辞,请少进!」孔子曰:「天地不合,万物不生。大昏,万世之嗣也,君何谓已重焉!」孔子遂言曰:「内以治宗庙之礼,足以配天地之神明;出以治直言之礼,足以立上下之敬。物耻足以振之,国耻足以兴之。为政先礼。礼,其政之本与!」孔子遂言曰:「昔三代明王之政,必敬其妻子也,有道。妻也者,亲之主也,敢不敬与?子也者,亲之后也,敢不敬与?君子无不敬也,敬身为大。身也者,亲之枝也,敢不敬与?不能敬其身,是伤其亲;伤其亲,是伤其本;伤其本,枝从而亡。三者,百姓之象也。身以及身,子以及子,妃以及妃,君行此三者,则忾乎天下矣,大王之道也。如此,国家顺矣。」

  公曰:「敢问何谓敬身?」孔子对曰:「君子过言,则民作辞;过动,则民作则。君子言不过辞,动不过则,百姓不命而敬恭,如是,则能敬其身;能敬其身,则能成其亲矣。」公曰:「敢问何谓成亲?」孔子对曰:「君子也者,人之成名也。百姓归之名,谓之君子之子。是使其亲为君子也,是为成其亲之名也已!」孔子遂言曰:「古之为政,爱人为大。不能爱人,不能有其身;不能有其身,不能安土;不能安土,不能乐天;不能乐天,不能成其身。」

  公曰:「敢问何谓成身?」孔子对曰:「不过乎物。」公曰:「敢问君子何贵乎天道也?」孔子对曰:「贵其『不已』。如日月东西相从而不已也,是天道也;不闭其久,是天道也;无为而物成,是天道也;已成而明,是天道也。」公曰:「寡人蠢愚,冥烦子志之心也。」孔子蹴然辟席而对曰:「仁人不过乎物,孝子不过乎物。是故,仁人之事亲也如事天,事天如事亲,是故孝子成身。」公曰:「寡人既闻此言也,无如后罪何?」孔子对曰:「君之及此言也,是臣之福也。」


 

【译文】:

   哀公问于孔子说:“大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君子在谈到礼的时候,为什么态度是那样地恭敬?”孔子回答说:“我孔丘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没有资格来谈论礼。”哀公说:“不要客气。请您一定讲一讲。”孔子说:“本人听说:人活这一辈子,最要紧的就是礼。没有礼,就无法按照一定的规矩敬奉天地之间的鬼神;没有礼,就无法辨明君臣、上下、长幼的地位;没有礼,就无法区别男女、父子、兄弟之间的亲属关系,以及姻亲、朋友之间交情的厚薄;因此之故,君子在谈到礼的时候,就态度十分恭敬。然后才尽其所能来教导百姓,使他们不失时节地按礼行事。有了成效,然后再讲究什么样的人使用什么样的宫室雕刻、用什么样的族旗、穿什么样的礼服,以区别尊卑上下等级的不同。百姓既都顺从君子的领导,然后给他们讲解丧葬之礼,使他们准备好鼎姐之类的祭器,准备好猪肉干肉之类的祭品,修建宗庙,逢年过节,虔敬地按时祭祀,并借以排好族人的辈分。此后,就教导他们在合适的地方安居,穿适合自己身份的衣服,住的房子不要太高大,乘的车子不要雕饰什么图案,用的器物不要雕饰什么花纹,吃饭也不要太讲究,不但教导百姓如此,君子自己也不能奢侈,以与民同利。从前的君子就是这样行礼的。”

  哀公听了这话就问道:“现在的君子为什么不这样作呢?”孔子说:“现在的君子,好色之心满足不了,品行恶劣而不知自律,荒淫怠惰傲慢,搜刮民财而没有限制,强奸民意而征伐有道之国,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不择手段。从前的君子对百姓是按照前一段话去做,现在的君子却是按照后二段话去做,所以说,现在的君子是不讲究礼的呀!''

  孔子陪坐在哀公身边。哀公问道:“请问,在做人的所有道理之中,哪一条最重要?”孔子听了以后肃然动容地回答道:“您问到这句话,真是百姓的福气。所以虽然我知道得很少也敢于不加谦让地回答:在做人的道理中,‘政’这一条最重要。”

  哀公问道:“请问什么叫做‘为政’?'’孔子回答说:“所谓政,就是‘正’的意思。国君自身正,那么老百姓也就跟着正了。国君的所作所为,就是老百姓的榜样。国君所不做的事,老百姓自然也不会去做。”哀公又问:“请问应该怎样去为政呢?”孔子回答道:“夫妇有别,父子相亲,君臣相敬,这三件事做好了,所有的其他事情也就跟着做好了。”哀公说:“寡人虽然不肖,却很愿意听一听做好这三件事的办法。可以讲一讲吗?”孔子回答说:“古人的为政,把爱护他人看得最重要。要做到爱护他人,礼最重要。、一要做到礼,敬最重要。要做到不折不扣的敬,大昏最重要。大昏是最最重要的了!大昏的曰子来到,‘要戴着礼帽穿着礼服亲自去迎娶,这是表示亲她的意思。所谓亲她,实质上就是尊敬她。所以君子以尊敬为亲,抛开尊敬也就是抛开了亲。没有爱也就没有亲,没有敬也就没有正。爱与敬,大概就是为政的根本问题吧!”

  哀公说:“寡人想插问一句话。戴着礼帽穿着礼服去亲自迎娶,这是不是显得太隆重了?”孔子肃然动容地回答说:“大昏是为了撮合两家的好事,传宗接代,以继承先圣的事业,以为天地、宗庙、社樱的主人,您怎么说这样作是太隆重了呢?”哀公说:“寡人孤陋寡闻。如果不是孤陋寡闻,也就听不到您这一番高论了。我还想问,但又不知如何措辞,请您继续讲下去吧。”孔子就接着说:“阴阳不互相交合,万物就不会出生。大昏就是要传宗接代,继承万世之业,您怎么说这样作是太隆重了呢?”孔子接着说:“大昏以后,在家庭内,夫妇共同主持宗庙祭祀之礼,其身份足以与夭地之神明相般配;在朝廷上,夫妇共同发布政令,足以确立上上臣子出了错误,可以用礼纠正;国君出了错误,可为政要把礼放在首要位置,礼大概就是为政的根本敬救尊补的礼用下以问题吧!”孔子又接着说:“从前三代贤明天子的为政,一定要尊敬他的妻与子,这是很有道理的。所谓妻,乃是供养父母生前身后的家庭主妇,敢不尊敬吗?所谓子,乃是父母的后代,敢不尊敬吗?君子无所不用其敬,但尊敬自身却是最重要的。因为自身乃是父母生出的枝叶,敢不尊敬吗?不能尊敬自身,也就是伤害自己的父母。伤害自己的义母,也就是伤害自己的根本。伤害自己的根本,枝叶也就跟着死掉。自身、妻、子,这三者也是百姓的象征。由尊敬自身推广到尊敬百姓的自身,由尊敬自己的妻推广到尊敬百姓的妻,由尊敬自己的子推广到尊敬百姓的子,国君如果能够做到这三条,则普天之下人人都可以受到尊敬了。从前的太王就是这样做的。能这样做,国家就好治理了。”

  哀公问道:“请间什么叫做尊敬自身呢?”孔子回答说:“君子说错的话,老百姓就会当作圣旨;君子做错的事,’老百姓也会当作榜样。君子如果能够不说错话,不作错事,老百姓就会不待命令而做到恭敬。如此这般地做了,就是能够尊敬自身了。能够尊敬自身,也就是给父母脸上争光了。”

  哀公问道:“什么叫做给父母脸上争光?”孔子回答说:“所谓‘君子’,是人的一种美名。百姓送他这样一个称呼,说他是、‘君子之子’,这也就是使其父母成为君子了,这就是给他的父母争得美名了。”孔子又接着说道:“古人的为政,把爱人看得最重要。不能爱人,人将害己,这样就不能保护自身。不能保护自身,就不能安居乐业。不能安居乐业,就难免不怨天尤人。怨天尤人,就不能成就自身。”

  哀公问道:“请间什么叫做成就自身?”孔子回答说:“凡事都不做错,就叫成就自身。”哀公又问道:“请问君子为什么那祥地看重天道呢?”孔子回答说:“看重它的永不止息,就好像曰月的东升西落永不止息,这就是天道。看重它的开通无阻,保持永久,这就是天道。看重它的无所作为而万物皆成,这就是天道。看重它的万物皆成而又明明白白,这就是天道。”

  哀公说:“寡人愚蠢不开窍,这是您心里有数的,所以请您多加指教。”孔子闻听此言就连忙离开座位惭愧不安地说:“仁人凡事不犯错误,孝子凡事不犯错误。所以仁人的孝敬父母如同孝敬上天。敬爱上天如同敬爱父母,所以孝子能够成就自身。”哀公说:“寡人很高兴听到您这一番高论,只是担心以后再犯了错误怎么办?”孔子回答说:“您能讲出这样的话,真是作臣子的福气啊!”


 


                        礼记·仲尼燕居


 

3、仲尼燕居


 

【原文】:


    仲尼燕居,子张、子贡、言游侍,纵言至于礼。子曰:「居!女三人者,吾语女礼,使女以礼周流无不遍也。」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何如?」子曰:「敬而不中礼,谓之野;恭而不中礼,谓之给;勇而不中礼,谓之逆。」子曰:「给夺慈仁。」子曰:「师,尔过;而商也不及。子产犹众人之母也,能食之不能教也。」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将何以为此中者也?」子曰:「礼乎礼!夫礼所以制中也。」

  子贡退,言游进曰:「敢问礼也者,领恶而全好者与?」子曰:「然。」「然则何如?」子曰:「郊社之义,所以仁鬼神也;尝禘之礼,所以仁昭穆也;馈奠之礼,所以仁死丧也;射乡之礼,所以仁乡党也;食飨之礼,所以仁宾客也。」子曰:「明乎郊社之义、尝禘之礼,治国其如指诸掌而已乎!是故,以之居处有礼,故长幼辨也。以之闺门之内有礼,故三族和也。以之朝廷有礼,故官爵序也。以之田猎有礼,故戎事闲也。以之军旅有礼,故武功成也。是故,宫室得其度,量鼎得其象,味得其时,乐得其节,车得其式,鬼神得其飨,丧纪得其哀,辨说得其党,官得其体,政事得其施;加于身而错于前,凡众之动得其宜。」

  子曰:「礼者何也?即事之治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治国而无礼,譬犹瞽之无相与?伥伥其何之?譬如终夜有求于幽室之中,非烛何见?若无礼则手足无所错,耳目无所加,进退揖让无所制。是故,以之居处,长幼失其别;闺门,三族失其和;朝廷,官爵失其序;田猎,戎事失其策;军旅,武功失其制;宫室,失其度;量鼎,失其象;味,失其时;乐,失其节;车,失其式;鬼神,失其飨;丧纪,失其哀;辩说,失其党;官,失其体;政事,失其施;加于身而错于前,凡众之动,失其宜。如此,则无以祖洽于众也。」

  子曰:「慎听之!女三人者,吾语女:礼犹有九焉,大飨有四焉。茍知此矣,虽在畎亩之中事之,圣人已。两君相见,揖让而入门,入门而县兴;揖让而升堂,升堂而乐阕。下管《象》、《武》,《夏》、《龠》序兴。陈其荐俎,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如此,而后君子知仁焉。行中规,还中矩,和鸾中采齐,客出以雍,彻以振羽。是故,君子无物而不在礼矣。入门而金作,示情也。升歌《清庙》,示德也。下而管《象》,示事也。是故古之君子,不必亲相与言也,以礼乐相示而已。」

  子曰:「礼也者,理也;乐也者,节也。君子无理不动,无节不作。不能《诗》,于礼缪;不能乐,于礼素;薄于德,于礼虚。」子曰:「制度在礼,文为在礼,行之,其在人乎!」子贡越席而对曰:「敢问:夔其穷与?」子曰:「古之人与?古之人也。达于礼而不达于乐,谓之素;达于乐而不达于礼,谓之偏。夫夔,达于乐而不达于礼,是以传此名也,古之人也。」

    子张问政,子曰:「师乎!前,吾语女乎?君子明于礼乐,举而错之而已。」子张复问。子曰:「师,尔以为必铺几筵,升降酌献酬酢,然后谓之礼乎?尔以为必行缀兆。兴羽龠,作钟鼓,然后谓之乐乎?言而履之,礼也。行而乐之,乐也。君子力此二者以南面而立,夫是以天下太平也。诸侯朝,万物服体,而百官莫敢不承事矣。礼之所兴,众之所治也;礼之所废,众之所乱也。目巧之室,则有奥阼,席则有上下,车则有左右,行则有随,立则有序,古之义也。室而无奥阼,则乱于堂室也。席而无上下,则乱于席上也。车而无左右,则乱于车也。行而无随,则乱于涂也。立而无序,则乱于位也。昔圣帝明王诸侯,辨贵贱、长幼、远近、男女、外内,莫敢相逾越,皆由此涂出也。」三子者,既得闻此言也于夫子,昭然若发蒙矣。


【译文】:

 
   孔子在家闲坐,子张、·子贡、子游在一旁侍立,在随便谈论时说到了礼。孔子说:“你们三个人都坐下,我来给你们讲一讲什么是礼,以便你们能够到处运用,处处普及。”子责马上离开坐席回答说:“请问老师要讲的礼是怎样的呢户孔子回答说:“虽然内,。恭敬但却不合乎礼的要求,那叫粗野;虽然外表恭顺但却不合乎礼的要求,那叫花言巧语;虽然勇敢但却不合乎礼的要求,那叫乱来。”孔子又补充说道:“花言巧语只是给人以仁慈的假象。”孔子又说:“师,你做事往往过火,而商却往往做得不够。子产好像是百姓的慈母,他能让百姓吃饱,但却不知道怎样教育他们。”子贡又马上离开坐席回答说:几“请间怎样做才能做到恰到好处呢?”孔子说:“只有礼呀!礼就是用来掌握火候使人做到恰到好处的。”

  子贡退下来,子游又上前问道:“请问礼的作用是不是就在于治理丑恶而保护善美?”孔子说:“是的。”子游又接着问:“究竟怎样治理丑恶保护善美呢?”孔子回答说:“郊天祭地之礼,就在于对鬼神表示仁爱;秋尝夏谛之礼,就在于对祖先表示仁爱;馈食祭奠之礼,就在于对死者表示仁爱;乡射、乡饮酒之礼,就在于对乡党表示仁爱;招待宾客的食飨之礼,就在于对宾客表示仁爱。”孔子又接着说:“如果明白了郊天祭地、秋尝夏筛之礼的含义,那么对于如何治理国家就心中有数,就好比用指头在手掌上指指画画一般。所以,因为曰常生活有了礼,长辈和晚辈就有分别了;因为家门之内有了礼,祖孙三代就和睦了;因为朝廷之上有了礼,官职爵位就有条不紊了;因为田猎之时有了礼,军事训练就娴熟了;因为军队之中有了礼,作战目的就达到了。因为有了礼,宫室的建造就合乎制度,量鼎的制造就不失分寸,五味就各得其时,乐曲的演奏就与身份、场合吻合,车辆的建造就合乎规定,鬼神就得到合乎要求的祭飨,丧事就会办得恰如其分,解说事情就不会离题千里,百官的职能就会互不混淆,各项政令就能得到施行;如果甲个人能够把礼拿来身体力行而且时时不忘、那么他无论干什么都会干得恰到好处。”

  孔子说:“礼是什么呢?礼就是做事的办法。君子一定有要做的事,那就必定要有做事的办法,治理国家而没有礼,那就好比瞎子走路而没有助手,迷迷茫茫不知该往哪里走;又好比整夜在暗室中寻找东西,没有火把能看见什么?如果没有礼,就会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放,耳朵不知该听什么,眼睛不知该看什么,在社交场合是该进该退该揖该让就全都乱了套。这样一来,曰常生活中长辈晚辈也就没有了区别,家庭内部三代人也失去了和睦,朝廷上的官爵也乱了套,田猎和军事训练也毫无计划,作战打仗也没有了规矩,五味和四时乱配,乐曲乱吹一通,车辆的制造也不依规矩,祭祀鬼神的规格错乱,丧事办得不像丧事,解释问题离题千里,百官的职守混乱,政令得不到推行;在这种情况下去身体力行、时时不忘,那就会抬手动脚都出毛病。这样一来,就会无法领导和团结百姓了。”

    孔子说:“你们三个人仔细听着!我告诉你们,除了上面讲的礼以外,礼还有九个节目,而大飨之礼占了其中的四个。如果知道这些,即令是个种地的农夫,依礼而行,也可以说是圣人了。两国国君相见,宾主互相揖让而先后进入大门。进入大门以后,马上钟鼓齐鸣。宾主互相揖让而升堂,升堂以后,一献礼毕,钟鼓之声停止。·这时堂下的管乐奏起《象》这首乐曲,而《大武》之舞、《大夏》之舞,一个接着一个地相继跳起。于是陈列美味佳肴,安排应有的礼仪和乐曲,执事人等一个不缺。这样做了以后,客人就不难看出主人待客的深情厚意了。此外,走路笔直,合乎曲尺的要求;旋转的弧度,合乎圆规的要求;车上的铃声,合着《采齐》乐曲的节奏;客人出门时,奏起《振羽》这首送别曲;撤席之时,奏起《雍》这首结束曲。所以,君子做事,没有一件不合乎礼的要求。客人刚一进门就钟鼓齐鸣,这是表示欢迎之情。歌工升堂合唱《清庙》之诗,这是表现文王的崇高德行;管乐队在堂下奏起《象》这首乐曲,这是表现武王的伟大功业。所以古代的君子要互相沟通感情,根本就用不着说话,只要通过行礼奏乐就可以表达意思了。”

  孔子说:“所谓礼,就是道理;所谓乐,就是节制。没有道理的事君子不做,没有节制的事君子不做。如果不能赋《诗》言志,在礼节上就会出现差错;能行礼而不能用乐来配合,礼就显得单调呆板。如果道德浅薄,即便行礼也只是一个空架子。”孔子又说:“各种制度是由礼来规定的,各种文饰行为也是由礼来规定的,但要实行起来,却是非人不可呀!”子贡又离席发言说:“请问夔这个人是不是只懂得乐而对礼却一窍不通呀?”孔子回答说:“你问的是古代的那个夔吗?须知古代的人是把精于礼而不精于乐的人叫做素,把精于乐而不精于礼的人叫做偏。夔这个人只不过是在乐的方面的造诣比在礼的方面的造诣高一些罢了,所以只传下来一个精通音乐的名声,须知那是根据古人的标准来说的。”

  子张问到如何从政。孔子说:“师啊,你往前边来,听我给你-说!君子从政,不过是首先自己在礼乐方面精通,然后再拿来付诸实行罢了。”子张似乎没有听懂孔子的意思,就又接着发问。孔子于是继续说道:“师,你以为只有铺设几筵,升堂下堂,献酒进撰,举杯酬醉,这样做了才算是礼吗?你以为只有在缀兆上扭来扭去,挥动羽篱,敲钟击鼓,这祥做了才算是乐吗?其实,说到就能做到,这就是礼,做起来又使人感到快乐,这就是乐。君子只要在这两点上狠下工夫,不需要多么费劲,天下就会太太平平的。于是诸侯都来朝拜,万物各得其所,百官无不烙尽职守。礼得到了重视,这就是百姓们为什么得到了治理;礼被扔到了一边,这就是百姓们为什么作乱。举例来说,屋室有室奥和台阶之分,坐席有上下之分,乘车有左右之分,行路有先后之分,站立要各就其位。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如果屋室没有室奥和台阶之分,堂与室就混乱了;如果席位没有上下之分,座位就混乱了;如果乘车没有左右之分,车上的位置就混乱了;如果行路不分先后,道路就混乱了;如果站立没有顺序,谁的位置在哪里也就混乱了。从前圣明的帝王和诸侯,分别贵贱、长幼、远近、男女、内外的界限,使他们不敢互相逾越,用的都是这个办法啊!”三个学生听了孔子的这一番高论,心中豁然开朗,好像瞎子重见光明一样。


                       礼记·孔子闲居

 

4、礼记·孔子闲居

 
【原文】:

   孔子闲居,子夏侍。子夏曰:「敢问《诗》云:『凯弟君子,民之父母』,何如斯可谓民之父母矣?」孔子曰:「夫民之父母乎,必达于礼乐之原,以致五至,而行三无,以横于天下。四方有败,必先知之。此之谓民之父母矣。」

  子夏曰:「民之父母,既得而闻之矣;敢问何谓『五至』?」孔子曰:「志之所至,诗亦至焉。诗之所至,礼亦至焉。礼之所至,乐亦至焉。乐之所至,哀亦至焉。哀乐相生。是故,正明目而视之,不可得而见也;倾耳而听之,不可得而闻也;志气塞乎天地,此之谓五至。」

  子夏曰:「五至既得而闻之矣,敢问何谓三无?」孔子曰:「无声之乐,无体之礼,无服之丧,此之谓三无。」子夏曰:「三无既得略而闻之矣,敢问何诗近之?」孔子曰:「『夙夜其命宥密』,无声之乐也。『威仪逮逮,不可选也』,无体之礼也。『凡民有丧,匍匐救之』,无服之丧也。」

  子夏曰:「言则大矣!美矣!盛矣!言尽于此而已乎?」孔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之服之也,犹有五起焉。」子夏曰:「何如?」子曰:「无声之乐,气志不违;无体之礼,威仪迟迟;无服之丧,内恕孔悲。无声之乐,气志既得;无体之礼,威仪翼翼;无服之丧,施及四国。无声之乐,气志既从;无体之礼,上下和同;无服之丧,以畜万邦。无声之乐,日闻四方;无体之礼,日就月将;无服之丧,纯德孔明。无声之乐,气志既起;无体之礼,施及四海;无服之丧,施于孙子。」

  子夏曰:「三王之德,参于天地,敢问:何如斯可谓参于天地矣?」孔子曰:「奉三无私以劳天下。」子夏曰:「敢问何谓三无私?」孔子曰:「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奉斯三者以劳天下,此之谓三无私。其在《诗》曰:『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齐。昭假迟迟,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围。』是汤之德也。天有四时,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也。地载神气,神气风霆,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无非教也。清明在躬,气志如神,嗜欲将至,有开必先。天降时雨,山川出云。其在《诗》曰:『嵩高惟岳,峻极于天。惟岳降神,生甫及申。惟申及甫,惟周之翰。四国于蕃,四方于宣。』此文武之德也。三代之王也,必先令闻,《诗》云:『明明天子,令闻不已。』三代之德也。『弛其文德,协此四国。』大王之德也。」子夏蹶然而起,负墙而立曰:「弟子敢不承乎!」


 
【译文】:

   孔子在家休息,子夏在旁边侍立。子夏问道:“请问《诗》上所说的‘平易近人的君王,就好比百姓的父母气怎样做才可以被叫做‘百姓的父母’呢?''’孔子回答说:“说到‘百姓的父母’一嘛,他必须通晓礼乐的本源,达到‘五至’,做到‘三无’,并用来普及子天下;不管任何地方出现了灾祸,他一定能够最早知道。做到了这些,才算是百姓的父母啊!”

  子夏说:“什么是‘百姓的父母’,学生已经领教了。一再请问什么叫做‘五至,?”孔子回答说:“既有爱民之心至于百姓,就会有爱民的诗歌至于百姓;既有爱民的诗歌至于百姓奋就会有爱民的礼至于百姓;既有爱民的礼至于百姓,就会有爱民的乐至于百姓;既有爱民的乐至于百姓,就会有哀民不幸之心至于百姓。哀与乐是相生相成。这种道理,瞪大眼睛来看,你无法看得到;支楞起耳朵来听,你无法听得到;但君王的这种思想却充塞于天地之间。这就叫做‘五至’。”

  子夏说:“什么是‘五至’,学生已经明白了。再请问什么叫做‘三无’?”孔子回答说:“没有声音的音乐,没有丧服的服丧,大体上已经懂了。这就叫做‘三无’。”子夏说:没有形式的礼仪,“什么是‘三无’,再请问什么诗最近乎‘三无’一的含义?”孔子回答说:“旧夜谋政,志在安邦’,这句诗最近乎没有声音的音乐;‘仪态安详,无可挑剔’,这句诗最近乎没有形式的礼仪;‘看到他人有灾难,千方百计去支援’,这句诗最近乎没有丧服的服丧。”

  子夏说:“您这番话太伟大了,太美妙了,太有哲理了!是不是话说到这里就算到头了呢?”孔子说:“怎么会呢?君子在实行‘三无’的时候,还有‘五起’呢。”子夏说:”‘五起’怎么讲?”孔子说:“第一,没有声音的音乐,百姓不违背 国君的心愿;没有形式的礼仪,国君的态度从容不迫;没有丧服的服丧,设身处地地同样非常悲伤。第二,没有声音的音乐,心愿已经满足;没有形式的礼仪,‘态度恭恭敬敬;没有丧服的服丧,爱心延及四方各国。第三,没有声音的音乐,上下心愿交融;没有形式的礼仪,上下和睦齐同;没有丧服的服丧,使万国之民竞相孝养。第四,没有声音的音乐,四方闻者曰益增多;没有形式的礼仪,‘天胜似一天,一月强过一月;没有丧服的服丧,使纯粹的道德曰益光明。第五,没有声音的音乐,使响应之心纷纷而起;没有形式的礼仪,普及四海;没有丧服的服丧,传及后世子孙。”

  子夏问道:“夏禹、商汤、文王的德行,与天地并列而为三。请问怎样才可以称作是与天地并列而为三呢?”孔子答道:“要遵奉‘三无私’的精神,以恩德招揽天下百姓。”子夏接着问道:“什么叫做‘三无私’呢?”孔子答道:“就是像天那样无私地覆盖万物,像地那样无私地承载万物,像曰月那样无私地照耀万物。按照这三条来招揽天下百姓,就叫做‘三无私’。这个意思在《诗经》里也有所反映:‘奉行天命不敢违,至于成汤登君位。降下政教不迟缓,聪明谨慎曰向上。明德长久照下民,恭恭敬敬事上帝,帝命九州效法汤。’这就是商汤的德行。天有四季,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既有刮风下雨,也有下露降霜。这些都是天所显示的教化,人君应当奉行以为政教。大地承载着神妙之气,风雷鼓荡,万物萌芽生长。这些都是地所显示的教化,人君应当奉行以为政教。圣人自身的德行极其清明,他的气志微妙如神。在他行将称王天下的时候,神灵有所预知,一定要为他生下贤能的辅佐之臣。就好像天降及时之雨,又好像山川飘出祥云。有《诗》为证:‘五岳居中是篙山,巍巍高耸入云天。中岳高山降神灵,生下甫侯和申伯。只有甫侯和申伯,才是周朝栋染臣。诸侯靠他作屏障,宣扬盛德遍四方。这就是文王、武王的德行。夏、商、周三代称王,在其称王之前就已经有了美好的名声。《诗》上说:‘勤勉不倦的天子,美好名声千古传。这就是三代圣王的德行。《诗》上又说:“太王施其文德,团结四方各国。这就是太王的德行。”子夏听到这里,一跃而起,倚墙而立,说:“弟子敢不接受老师的这番教诲吗!”


 

                        礼记·坊记

 

5、礼记·坊记

 
【原文】:

    子言之:「君子之道,辟则坊与,坊民之所不足者也。」大为之坊,民犹逾之。故君子礼以坊德,刑以坊淫,命以坊欲。

  子云:「小人贫斯约,富斯骄;约斯盗,骄斯乱。」礼者,因人之情而为之节文,以为民坊者也。故圣人之制富贵也使民富不足以骄,贫不至于约,贵不慊于上,故乱益亡。子云:「贫而好乐,富而好礼,众而以宁者,天下其几矣。《诗》云:『民之贪乱,宁为荼毒。』」故制:国不过千乘,都城不过百雉,家富不过百乘。以此坊民,诸侯犹有畔者。

  子云:「夫礼者,所以章疑别微,以为民坊者也。」故贵贱有等,衣服有别,朝廷有位,则民有所让。子云:「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尊无二上,示民有君臣之别也。」《春秋》不称楚越之王丧,礼君不称天,大夫不称君,恐民之惑也。《诗》云:「相彼盍旦,尚犹患之。」子云:「君不与同姓同车,与异姓同车不同服,示民不嫌也。」以此坊民,民犹得同姓以弒其君。

  子云:「君子辞贵不辞贱,辞富不辞贫,则乱益亡。」故君子与其使食浮于人也,宁使人浮于食。子云:「觞酒豆肉让而受恶,民犹犯齿;衽席之上让而坐下,民犹犯贵;朝廷之位让而就贱,民犹犯君。」《诗》云:「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子云:「君子贵人而贱己,先人而后己,则民作让。」故称人之君曰君,自称其君曰寡君。子云:「利禄,先死者而后生者,则民不偝;先亡者而后存者,则民可以托。」《诗》云:「先君之思,以畜寡人。」以此坊民,民犹偝死而号无告。

  子云:「有国家者,贵人而贱禄,则民兴让;尚技而贱车,则民兴艺。」故君子约言,小人先言。

  子云:「上酌民言,则下天上施;上不酌民言,则犯也;下不天上施,则乱也。」故君子信让以莅百姓,则民之报礼重。《诗》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

  子云:「善则称人,过则称己,则民不争;善则称人,过则称己,则怨益亡。」《诗》云:「尔卜尔筮,履无咎言。」子云:「善则称人,过则称己,则民让善。」《诗》云:「考卜惟王,度是镐京;惟龟正之,武王成之。」子云:「善则称君,过则称己,则民作忠。」《君陈》曰:「尔有嘉谋嘉猷,入告尔君于内,女乃顺之于外,曰:此谋此猷,惟我君之德。于乎!是惟良显哉。」子云:「善则称亲,过则称己,则民作孝。」《大誓》曰:「予克纣,非予武,惟朕文考无罪;纣克予,非朕文考有罪,惟予小子无良。」

  子云:「君子弛其亲之过,而敬其美。」《论语》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高宗云:「三年其惟不言,言乃讙。」子云:「从命不忿,微谏不倦,劳而不怨,可谓孝矣。」《诗》云:「孝子不匮。」子云:「睦于父母之党,可谓孝矣。故君子因睦以合族。」《诗》云:「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愈。」

  子云:「于父之执,可以乘其车,不可以衣其衣。君子以广孝也。」子云:「小人皆能养其亲,君子不敬,何以辨?」子云:「父子不同位,以厚敬也。」《书》云:「厥辟不辟,忝厥祖。」子云:「父母在,不称老,言孝不言慈;闺门之内,戏而不叹。」君子以此坊民,民犹薄于孝而厚于慈。子云:「长民者,朝廷敬老,则民作孝。」子云:「祭祀之有尸也,宗庙之主也,示民有事也。修宗庙,敬祀事,教民追孝也。」以此坊民,民犹忘其亲。

  子云:「敬则用祭器。故君子不以菲废礼,不以美没礼。」故食礼:主人亲馈,则客祭;主人不亲馈,则客不祭。故君子茍无礼,虽美不食焉。《易》曰:「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实受其福。」《诗》云:「既醉以酒,既饱以德。」以此示民,民犹争利而忘义。

  子云:「七日戒,三日齐,承一人焉以为尸,过之者趋走,以教敬也。」醴酒在室,醍酒在堂,澄酒在下,示民不淫也。尸饮三,众宾饮一,示民有上下也。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也。故堂上观乎室,堂下观乎上。《诗》云:「礼仪卒度,笑语卒获。」

  子云:「宾礼每进以让,丧礼每加以远。」浴于中溜,饭于牖下,小敛于户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葬于墓,所以示远也。殷人吊于圹,周人吊于家,示民不偝也。子云:「死,民之卒事也,吾从周。」以此坊民,诸侯犹有薨而不葬者。子云:「升自客阶,受吊于宾位,教民追孝也。」未没丧不称君,示民不争也。故鲁《春秋》记晋丧曰:「杀其君之子奚齐及其君卓。」以此坊民,子犹有弒其父者。

  子云:「孝以事君,弟以事长」,示民不贰也,故君子有君不谋仕,唯卜之日称二君。丧父三年,丧君三年,示民不疑也。父母在,不敢有其身,不敢私其财,示民有上下也。故天子四海之内无客礼,莫敢为主焉。故君适其臣,升自阼阶,即位于堂,示民不敢有其室也。父母在,馈献不及车马,示民不敢专也。以此坊民,民犹忘其亲而贰其君。子云:「礼之先币帛也,欲民之先事而后禄也。」先财而后礼,则民利;无辞而行情,则民争。故君子于有馈者,弗能见则不视其馈。《易》曰:「不耕获,不菑畬,凶。」以此坊民,民犹贵禄而贱行。子云:「君子不尽利以遗民。」《诗》云:「彼有遗秉,此有不敛穧,伊寡妇之利。」故君子仕则不稼,田则不渔;食时不力珍,大夫不坐羊,士不坐犬。《诗》云:「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以此坊民,民犹忘义而争利,以亡其身。

  子云:「夫礼,坊民所淫,章民之别,使民无嫌,以为民纪者也。」故男女无媒不交,无币不相见,恐男女之无别也。以此坊民,民犹有自献其身。《诗》云:「伐柯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蓺麻如之何?横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子云:「取妻不取同姓,以厚别也。」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以此坊民,鲁《春秋》犹去夫人之姓曰吴,其死曰孟子卒。子云:「礼,非祭,男女不交爵。」以此坊民,阳侯犹杀缪侯而窃其夫人。故大飨废夫人之礼。子云:「寡妇之子,不有见焉,则弗友也,君子以辟远也。」故朋友之交,主人不在,不有大故,则不入其门。以此坊民,民犹以色厚于德。子云:「好德如好色。」诸侯不下渔色。故君子远色以为民纪。故男女授受不亲。御妇人则进左手。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男子不与同席而坐。寡妇不夜哭。妇人疾,问之不问其疾。以此坊民,民犹淫泆而乱于族。子云:「婚礼,婿亲迎,见于舅姑,舅姑承子以授婿,恐事之违也。」以此坊民,妇犹有不至者。


 
【译文】:

   孔子说:“君子的治民之道,打个比方来说,就好像防止河水漫溢堤防吧!它是为了防止百姓出现过失。虽然周密地为之设防,百姓中还是有人犯规。所以君子用礼来防止道德上的过失,用刑来防止邪恶的行为,用教令来防止贪婪的欲望。”

  孔子说:“小人贫则穷困,富则骄横;穷困了就会去偷盗,骄、横了就会去乱来。所谓礼,就是顺应人的这种情况而为之制定控制的标准,以作为防止百姓越轨的堤防。所以,圣人制定出了一套富贵贫贱的标准,使富起来的百姓不足以骄横,贫下去的百姓不至于穷困,取得一定社会地位的人不至于对上级不满,所以犯上作乱的事就曰趋减少。”

  孔子说:“贫穷而能乐天知命,富贵而能彬彬有礼,一家族人多势众而能安守本分,普天之下能做到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诗经》上就说:‘有些百姓贪心作乱,心安理得地去残害他人。’所以做出规定,诸侯的兵车不得超过千乘,国都的城墙不得超过百锥,卿大夫之家的兵车不得超过百乘。用这种办法来防备百姓,诸侯还有叛乱的?”

  孔子说:“礼这个东西,是用来去掉疑惑、辨别隐微,从而防范百姓越轨的。所以人的贵贱有等级,衣服的色彩、图案有差别朝廷上有固定的班位,这样一来,老百姓就知道谁该让谁了。”

  孔子说:“天上没有两个太阳,一国没有两个国王,一家没有两个家长,最高的权威只有一个,这是要向百姓显示有君臣之别。楚、越之君潜号称王,其国君死,《春秋》贬之,不书其葬;按照礼的规定,诸侯不得像天子那样称天,大夫不得像诸侯那样称君。这就是担心百姓对上下级关系产生迷惑。《诗经》上说:‘你看那盎旦鸟儿的鸣叫,人们尚且讨厌它!’更何况对那些膺越犯上的人呢!”

  孔子说:“国君不与同姓的人同车,与异姓的人可以同车,但不可穿相同的服装,这是要让臣民避嫌。用这种方法来防范,臣民中还有同姓拭其君的。”

  孔子说:“一盅酒,一盘肉,让来让去,君子才接受那不好的一份,就这样还有人潜越长者。筵席之上,让来让去,君子才坐在下首,就这样还有人潜越尊者。朝廷上的班位,让来让去,君子才立于贱位,就这样还有人潜越君上。《诗经》上说:‘如今人们心不良,遇事只知怨对方;接受官爵不谦让,事关自己道理忘。”

  孔子说:“君子尊重别人而贬抑自己,先人而后己,这样一来在百姓中就会兴起谦让的风气。所以称呼别人的国君叫国君,称呼自己的国君叫寡君。”

  孔子说:“利益和荣誉,应该先给死者,后给生者,这样一来,百姓就不会背弃死者;先给在国外为国事奔走的人,后给留在国内的人,这样一来,老百姓就感到国君可以信托。《诗经》上说:‘你应该思念死去的先君,赡养我这未亡人。”用这种方法防范百姓,百姓还有背弃死者而死者的家属却哭告无门的。”

  孔子说:“有国有家的诸侯大夫,如果重视人才而不吝惜颁赏爵禄,百姓就会兴起谦让的风气;如果重视技艺而不吝惜颁赏车马,百姓就会乐意学习技艺。所以君子说的少而做的多,而小人则好放空炮而少干实事。”

  孔子说:“在上位的人如果能够听取百姓的意见,那么百姓就把上边的政令看作是上天的施惠一般;如果不能听取百姓的意见,就会导致百姓的犯上;百姓不把上边的政令看作是上天的施惠一般,就会作乱。所以,君子用诚信谦让来对待百姓,百姓就会以重礼相报。《诗经》上这样说过:‘前辈有这样的教导,就是对于打柴的人也要不耻下问。”

  孔子说:“有成绩就归功他人,有错误则归咎自己,这样一来百姓就不你争我夺。有成绩就归功他人,有错误则归咎自己,这样一来百姓间的怨恨就会曰趋消亡。欢诗经》上说:‘你曾占卜,你曾算卦,卦象上并没有什么坏话。”,孔子说:“有成绩就归功他人,有错误则归咎自己,老百姓就会互相推让成绩。《诗经》上说:‘武王占卜间神灵,可否建都在镐京。龟兆显示大大吉,武王终于建成之。”,孔子说:“有成绩就归功君王,有错误则归咎自己,这样百姓就会兴起忠君之风。《尚书·君陈》上说:‘你有好主意,好办法,先进去启奏君王。得到俯允之后,你再拿到外边去实行,并且宣布说:这个好主意,这个好办法,全靠君王的好领导。呜呼!只有善良的君王才会如此光明伟大。”孔子说:“有成绩就归功双亲,有错误则归咎自己,这样百姓就会兴起孝顺父母之风。《尚书·太誓》上说:‘如果我打败了殷封,那也不是因为我的武功妥而是因为我的父亲本来就没有错;如果殷封打败了我,那也不是因为我的父亲有错,而是因为我这个做儿子的不肖。”

  孔子说:“君子不把父母的过错记恨在心,但对于父母的美德却要牢记在怀。”《论语》上说:“三年不改变父亲生前的主张,可以说是孝子了。”《尚书》上说:“高宗守丧三年,一句话都不讲;可是等到守丧期满一开口讲话,就非常受人拥护。”孔子说:“听从父母的教导毫不懈怠,含蓄地规劝父母不知疲倦,为父母担忧而毫无怨言,这样的儿子可以称得上孝顺了。《诗经》上说:‘孝子对父母的孝心是无穷无尽的。’”

  孔子说:“能够与父母的亲人也和睦相处,才可以称作孝。所以君子经常招待族人聚餐以加强团结。《诗经》上说:‘兄弟关系良好,彼此融洽无间;兄弟关系恶劣,彼此互相指责。’”

  孔子说:“对于父亲的同志,可以乘他的车子,但不可以穿他的衣服。君子这样作,就是把对父亲的孝道扩展到父亲的同辈。”孔子说:“连小人都能够养活他的双亲,作为君子,如果也是只能养活而不知孝敬,那与小人还有什么区别呢!”

  孔子说:“父亲与儿子,不能处在尊卑相同的位置上,以此来强调对父亲的敬重。《尚书》上说:‘做国君的不像个做国君的样子,那就是辱没他的先祖。’”

  孔子说:“父母健在,做儿子的不敢自称老。平常要爹讲究对父母如何孝顺,不要讲究做父母的应该怎样心疼自己。家门之内,只可引逗父母高兴,不可在父母面前哀声叹气。君子用这些礼节来规范百姓,百姓还有讲究孝道的少,企求父母慈爱的多。”孔子说:“身为天子、诸侯,如果能够在朝廷上做到敬老,那么百姓就会兴起孝顺之风。”孔子说:“祭祀时候有尸,宗庙中设立神主,这是向人们指出应该尊奉的对象。修建宗庙,恭恭敬敬地进行祭祀,这是教育百姓不要忘掉死去的亲人。用这种办法来教育百姓,百姓还有忘掉亲人的。”

  孔子说:“为了表示对宾客的尊敬,就可以用祭器来款待。所以,君子不因家道贫穷而废除礼,也不因家道殷实而超过礼。所以食礼规定,主人亲自给客人布菜,客人就祭;主人不亲自给客人布菜,客人就不祭。所以,君子如果遇到无理的接待,即令是佳肴美味也不去吃。《易经》上说:‘殷封国中的杀牛之祭,还不如文王.国中的杀猪之祭,能够真正地得到神的保佑。《诗经》上说:‘君子的设宴待客,不但要让把酒喝好,而且要充分展示美德。’用这种办法来教育百姓,百姓还有争利而忘义的。”

  孔子说:“国君在祭祀的前十天内,头七天散斋,后三天致斋;又奉事一人以为尸,大夫士遇到他都要回避。这是教导人们要对神恭敬。醛酒放在室内,醒酒放在堂上,澄酒放在堂下,味薄的放在上面,味厚的放在下面,这是教育人们不要贪味。向尸敬酒三次,向宾敬酒只一次,这是教育人们要知道尊卑。借着祭祀剩下的酒肉,聚集合族的人会餐,这是教育人们要和睦相处。所以堂上的人以室内的人为楷模,堂下的人又以堂上的人为楷模。《诗经》上说:‘礼仪都合乎法度,谈笑也很有分寸。’”

  孔子说:“行宾礼时,每逢进门、升堂都要互相谦让;而行丧礼时,每一个仪式的完成,都意味着死者离家更加遥远。人死以后,首先是在室中浴尸,接着是在南窗之下饭含,然后在门内举行小敛,在昨阶举行大敛,在西阶停殡,迁枢于家庙之中举行祖奠,最后葬于墓穴,借以表示死者离开生者愈来愈远了。殷人在墓地上吊慰死者家属,周人是在死者家属从墓地返回家中以后才进行吊慰,这是教育人们不要忘记死者。”孔子说:“死是人生的最后一件大事,周人的送死之礼比较完备,所以我赞成周人的办法。用这种办法来规范人们,诸侯还有死了以后不能如期下葬的。”

  孔子说:“葬毕回家以后,孝子还坚持从西阶升堂,在宾位受吊。这是教育人们不要马上忘记亲人。所以,鲁国的《春秋》在记载晋国的丧事时说:‘晋国大臣里克杀死了晋国国君的儿子奚齐,及其国君卓。’用这种办法教育人们,还有儿子杀死他父亲的。”

  孔子说:“用孝道来侍奉国君,用涕道来侍奉尊长,这是教育人们对上不要怀有二心。所以,国君之子在国君健在时不谋求任何官职,只有在代替国君占卜时才可以自称‘国君的副手’。父亲死了守丧三年,国君死了也守丧三年,这是向百姓表示,国君的尊严与父亲完全一样,毋庸置疑。父母健在之时,作儿子的就不敢认为身体是自己的,也不敢置备私产,这是教育人们要知道上下尊卑。所以天子在四海之内没有作客的礼仪,因为没有哪个人敢当他的主人。所以国君到了臣下家里,升自主阶,即位于堂,这是教育百姓不要把家就看成是自己的。父母健在,向别人赠送东西,小件东西还可以,像车马那样的大件就不可以,这是教育百姓不敢自作主张。用这种办法来教育百姓,百姓还有忘掉父母和对国君怀有二心的。”

  孔子说:“相见之礼,是在行过相见之礼以后才奉上见面的礼物。之所以要这祥作,是要教育百姓先做事情而后接受傣禄。先奉上见面的宇L物然后再行相见之礼,就会导致百姓产生贪财之心。不加辞让,见礼就收,就会导致百姓相争。所以,君子在有人馈赠礼物时,如果自己不能接见,就不接受对方的礼物。《易经》上说:‘不耕而获,不开荒而得到良田,凶。用这种办法来教育百姓,百姓还有看重利禄而轻视做事的。

  孔子说:“君子不把利益全部占有,要给百姓留下一部分。《诗经》上说:‘那里有遗留下来的禾把,这里有撒在地上的禾穗,这是让寡妇们随意拣拾的。’所以君子当官就不种地,田猎就不打鱼,一年四季有啥吃啥,不追求山珍海味,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狗。《诗经》上说:‘采薪又采菲,叶子已摘走,不要连根取。昔曰山盟莫相忘,与你生死不分离。’用这种办法来教育百姓,百姓还有因为忘义争利而丧身的。”

  孔子说:“礼可以用来防止人们的贪淫好色,强调男女之别,使其避免嫌疑,并成为人们遵守的纪律。所以,男女之间没有媒约就不得交往,不下聘礼不得相见,就是担心男女无别才做出这种规定。用这种办法来教育人们,人们还有私自结合的。《诗经》上说:‘砍柴靠什么?没有斧头就办不到。娶妻靠什么?没有媒灼办不成。种麻靠什么?必须整理田亩。娶妻靠什么?必先察告父母。’”

  孔子说:“娶妻不娶同姓之女,这是为了强调同姓不婚。所以买妾的时候,如果不知道妾的姓,就应该占卜一下,看看是否适宜。用这种办法来教育人们,兽昭公竟然还娶与鲁同姓的吴国女子为夫人,以至于鲁国的《春秋》在记载昭公娶夫人这件事时,不得不隐去夫人的姓,而只说是来自吴国;到她死时,又不得不隐去她的姓,而只说是‘孟子卒’。”

  孔子说:“按照礼的规定,不是祭祀的时候,男女之间不互相敬酒。用这种办法来教育人们,阳侯还杀掉缪侯而且霸占了他的夫人。从那以后,两君相见的大飨,就废除了夫人必须参加的礼节。”

  孔子说:“对于寡妇的儿子,如果不是看到他很有才能,就不和他交朋友,因为君子要远避嫌疑。所以朋友互相往来,如果男主人不在家,又没有死人、生病等重大事情,就不进入他家的门。用这种办法来教育人们,人们还好色超过了好德。”

  孔子说:“人们的爱好道德之心,如果像爱好女色那样就好了。诸侯不应该在本国臣民中挑选美女作妻妾。所以君子不贪女色,为百姓树立楷模。所以男女授受不亲。为妇人驾车,应该以左手上前。姑、姊妹、女儿出嫁以后又回到娘家,男子就不再和她们同席而坐。寡妇不应该在夜间哭泣。妇人有病,可以问她病是轻了还是重了,但不要问她害的是什么病。用这种办法来教育百姓,百姓还有乱搞两性关系而败坏伦常的。”

  孔子说:“按照婚礼的规定,新婿要亲自到女家迎亲,拜见岳父岳母,岳父岳母亲手把女儿交给新婿,并且千叮吟万嘱咐地要她到婆家以后孝顺听话。用这种办法来教育人们,还有不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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