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煌
经过在国外一段的自由飞翔,我的思绪已经无法回到纷繁复杂似是而非的教科书世界。九十年代初,我的学术研究来了一次大转身,研究的重点集中在经方方证。我喜欢简约,喜欢实实在在的临床规矩,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医学。这个东西,就是经方的方证。
方证是简约的。中医流派虽多,辨证方法虽有六经、三焦、脏腑、气血津液、卫气营血等不同,但到最后,给病人的就是一张方,一张由若干药物的组成的处方。方是中医的核心,而方前有证,此证名方证。方证是中医用方的指证和证据,是方的主治。方与证必须相应,如果说方是箭,那证就是靶,方证相应,效果就容易出来。其道理十分简单。
方证是特异性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一方有一证,方证相应,不可假借,不可替代,是唯一的。这就有利于重复验证,有利于证伪和评判。桂枝汤倍芍药,加饴糖,那就是小建中汤,其证也变化为腹中痛;桂枝汤加大黄,方名桂枝加大黄汤,其证是大实痛;而桂枝加附子,方名桂枝加附子汤,其证为汗漏不止。
方证是客观的。大柴胡汤的“按之心下满痛”;大承气汤的“不大便五六日,上至十余日”“腹满痛”;大青龙汤的“脉浮紧”,四逆汤证的“脉微欲绝”,真武汤证的“身瞤动,振振欲僻地”等,都是可见可摸的。《伤寒论》《金匮要略》中说描述的“尊荣人”“失精家”“羸人”等,更是将方证说得更具体、更客观。
方证是定法,是规则。方证所反映的是人体在疾病过程中的反应状态。几万年来,尽管疾病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人类的基因没有变化,人体在疾病过程中的反应方式没有变化,所以,按照前人发现的这些方证给以相应的方药,疗效依然明显。清代医学家徐灵胎有句话说:“方之治病有定,而病之变迁无定,知其一定之治,随其病之千变万化,而应用不爽”。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有了方证,无需繁杂的理法解释,也没有空泛的病因病机,还没有《伤寒方》是治外感还是内伤的争论。有是证,用是方,成为我临床用药的原则,按此思路,疗程常常出人意料。
白虎汤是《伤寒论》中治疗发热性疾病的方,其方证的特征为烦渴。我据此治疗过子宫出血。95年的春夏之交的一个上午,办公室突然来了一对中年男女,男的背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女,女的一见到我便屈膝跪下,哭着让我救她的女儿。原来她的女儿得了血小板减少症,每次月经来潮,便暴崩不止,血色素骤然下降至极点。因为贫血,姑娘竟然无法登上二楼。补血养血的中药吃了不少,住院医生也感到束手无策,说如果再出血不止,只有切除子宫。几乎绝望的母女,最好的希望寄托在我这里。我细细端详那少女,只见她虽然面如白纸,但皮肤白皙,两眼明亮有神,舌淡白而舌面干燥。姑娘一扬手,他母亲便递上一瓶矿泉水,姑娘一饮而尽。接着,她喊热,对着电扇直吹。我思忖着,这不就是白虎加人参汤证的“大渴,舌上干燥而烦,欲饮水数升”的白虎加人参汤证吗?遂以白虎汤加生地、阿胶、龙骨、牡蛎、龟板等,当夜血量即大减,后来坚持服用数月而痊愈。
桂枝汤是《伤寒论》开首第一方,原治疗伤寒中风,此究竟属于什么病,一直搞不清。后来从方证入手,只要见自汗、脉弱、体瘦者,投桂枝汤,起效甚速。有位来自无锡的中年患者,他患有心肌炎,在某医院住院多天,依然低热持续,心悸多汗。我根据其脉弱、自汗、舌淡的特征,就给他开了桂枝汤,并嘱其服药以后,必须喝碗热粥,避风温复,让其周身微微汗出。结果服药没几天,低烧就退了。事后,他邀请我去无锡参观他的工厂,并送我阳山水蜜桃。他说,你的药仅仅7毛钱一天,但我为了要喝那碗热粥,还专门请人熬粥,一天十元!
黄连阿胶汤是《伤寒论》治疗少阴热化证的方,原主治“心中烦,不得卧”。以药测证,当有出血。据此,一位中年女性,有糖尿病,适逢经期,经量如崩,而且数天彻夜无眠。我用黄连阿胶汤加生地,竟然一药而愈。后来续服,血糖也稳定。
方证给我清新,经方让我自信。我有了一种脚踏实地地感觉。我开始整理充实日本讲学的讲义《中医十大类方》,要将方证的思路告诉国内的青年中医们,告诉那些为学中医而烦恼的年轻人。中医其实不复杂,不过是那些冗繁的枝枝叶叶,让中医变得扑朔迷离,变得臃肿。我要还中医一个清瘦之身!
我将临床常用的经方与一部分时方按主药分成十大类,即桂枝类、麻黄类、柴胡类、大黄类、石膏类、黄芪类、黄连类、干姜类、附子类、半夏类,其实,中医的方何止十大类?但我这本书不是方剂学,只是想通过这种分类方法传递一种思路方法。其实,这种分类方法也不是我的发明,当年徐灵胎先生的《伤寒论类方》就开了先河。
如果说这本书有点创意,那只能有以下几点。
第一,方证的直观表述。书中除将经典原文作解说以外,还将方证中一些特异性的指证直接冠以药名,如“附子脉”“桂枝舌”“大黄舌”“柴胡带”等,特别是“桂枝体质”“麻黄体质”“大黄体质”“黄芪体质”“柴胡体质”的提法让人感到新意。我讲方人药人,可以让当今的中医大学生们的思路发生很大转变,一方面,让他们从纷繁的理论中摆脱出来,转向朴实无华的临床技术;还有一方面,让他们从“对病用药”以及“对症状用药”的思路中解放出来,转向整体的用药思路。
第二,口语化。以前写中医文章,大多是半文半白,虽然没有之乎者也,但也经常用四六句、对仗句。而这次我第一次用口语写文章,如说如话,力求通俗易懂。
第三,方证漫画。为了让年轻人更容易理解和记忆方证,我请南京的漫画家陈惠龄老人帮我设计方证漫画。他的漫画,生动、夸张,这也是吸引读者的地方。比如,小青龙汤证的特征是水样的鼻涕水样的痰,漫画中患者生了一个水龙头鼻子,哗哗地流水。
1996年,《中医十大类方》由江苏科技出版社出版,出版距今已经14年,重印多次,发行数万册,最近完成了第三版的修订,同时相继被译成日文、韩文、英文出版,在台湾不仅仅正式出版的繁体汉字版,还有了盗版。这个结果,是我当时写书时没有想到的。那时,只是想痛快地说,想快快地写。九十年代初期,家中还没有电脑,这本书10多万字,是我用从日本带回的一台佳能牌电子打字机一个个日文汉字敲出来的。不过,我的键盘敲得很轻松,因为我发现了方证的简洁美,那种轻松,是一种释放重负后身心的放松,一种冗繁削尽后的清新透亮。
主诉:脐下悸10余日
初诊:2009年8月30日
时下脐下悸,夜间较重,大便稀溏,日两次。饭量大,舌淡水滑,脉弦滑。仲景云:发汗后,其人脐下悸,欲做奔豚者,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主之。
茯苓30克(实20克)桂枝15克 炙甘草10克(实际生甘草)大枣4枚 泽泻15克 牛膝15克 磁石15克
猪苓10克 5剂
二诊:脐下悸三剂瘥。现症状突出夜间胸闷,心悸,活动多汗。舌淡水滑,脉弦滑。仲景云:太阳病,下之后,脉促胸满者,桂枝去芍药汤主之。
桂枝15克 甘草10克 龙骨30克 牡蛎30克 柏子仁15克 远志10克 茯苓30克 生姜三片枣4枚
5剂
三诊:病员喜笑而来,云:四剂胸闷汗出心悸瘥。余曰:何不再进剩下一剂固之。病员曰:谢谢大夫。余心中窃念:你应该谢仲景。
按:患者乃西医检查确诊冠心病,常服西药。服中药时余嘱停西药。
复发性口疮6年
经方沙龙网友:qinglong
党参15克 白术10克 茯苓15克 干姜6克 黄连6克 黄芩10克 炙甘草6克 肉桂6克 陈皮10克 竹叶10克 滑石15克 白花蛇草15克 3剂
二诊;口疮已愈,小便稍黄,大便成形,效则守之。2剂。
后访患者又有反复,服上方一二剂即愈。至今再未反复。
主诉:头晕半年余。
既往史:2000年发现右肾透明细胞癌,2004年2月行右肾切除术。
现病史:发现血压偏高月余,未进行正规治疗。
西医检查指标:血压:130/90mmHg,甘油三脂2.79mmol/l,尿酸502umol/l(2005年10月)。
目前服用西药:无
现症状:脸红,时有头晕,易感冒,腹部肌肉较紧张,左少腹按之不适疼痛。下肢冷,无浮肿,时有腿抽筋。唇舌紫暗,脉弦滑。
体质描述:身高:165cm,体重55kg,形体中等偏瘦,面红。
治疗经过:桂枝茯苓丸合四味健步汤:桂枝12克,茯苓12克,丹皮12克,桃仁12克,赤芍15克,怀牛膝12克,石斛15克,丹参12克。药后患者自觉较舒适,一周后感冒样症状好转,头晕消失。后患者坚持服用本方至2008年1月15日,患者查血压稳定120/80mmHg,甘油三酯2.09 mmol/l,尿酸391 umol/l,其余指标均在正常范围内,且无自觉不适。
按语:临证发现肾病(如慢性肾炎、慢性肾功能衰竭、肾病综合症等)多见瘀血体质,患者表现为面红、腰痛、腹痛、便秘、下肢浮肿、步履困难等。此患者面红,左少腹按之不适疼痛,下肢冷、易抽筋,唇舌紫暗等桂枝茯苓丸的面征、腹征及腿征俱全,属于瘀血之桂枝茯苓丸体质,另加用验方四味健步汤(赤芍、石斛、怀牛膝、丹参),能加强改善腰部及下肢的血液循环,故药后患者舒适,近期达到自觉症状改善,小剂量长服,远期达到稳定血压、改善肾功能、改善体质的作用。此案说明中医辨证论治并非要不断加减,对人用药可长期服用,不仅安全而有效。
赵守真《治验回忆录》
张文选《温病方证与杂病辨治》
《吴佩衡医案》
门纯德《名方广用》
矢数道明《临床应用汉方处方解说》
马光亚《台北临床三十年》
赵明锐《经方发挥》
黄煌老师从自己学习经历讲起,娓娓道来:到底哪些是必读之书?学中医为什么要读经典著作?为什么现在要提倡读经典?演讲过程中穿插自己的临床经验,引导同学们如何读经典,如何结合临床破译经典条文背后的信息。黄煌老师的演讲为同学们带来了全新的思维和视角。一个多小时的讲座结束后,同学们反应热烈。尽管主持人一再强调黄煌教授需搭乘当晚7点半的飞机返程,时间紧迫,提问适可而止。但同学们意犹未尽,甚至不再等主持人示意,争先恐后地提出自己学习和听讲中的困惑,使得原定4点半结束的讲座延至5点钟,黄老师才得以在同学们的包围中离开会场。
给青年中医们的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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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方临床经验不断积聚。日本汉方历来重视临床应用研究,大多集中在对现代疾病有效性的评价上,如牛车肾气丸用于糖尿病的神经损害,八味丸用于白内障,六君子汤用于功能性胃肠病等的效果,已经基本肯定。此外,这次大会发表的论文中有大量临床病例报道,虽然样本小,很多仅仅是个案,但其中有很多值得进一步探讨的信息。如麻黄汤治疗流感,肾气丸治疗高龄胃食道反流症(GERD),大建中汤治疗手术后肠粘连,桂枝加芍药汤治疗过敏性肠症候群的肠胀气,合桂枝茯苓丸治疗大肠憩室炎,苓甘姜味辛夏仁汤治疗变态反应性鼻炎,桂枝加附子汤改善感冒易患体质,补中益气汤治疗不明原因发热,通脉四逆汤和赤丸治疗严重疲劳感,茵陈蒿汤治疗寻常型银屑病,五苓散治疗窦房结功能不全综合症(SSS)伴有低血压的慢性心功能不全,五苓散、柴苓汤治疗胸腺癌心包膜积液,五苓散治疗脑垂体肿瘤服用dopamine后出现的呕吐及体位性调节障碍,柴苓汤治疗慢性硬膜下血肿,温胆汤以及竹茹温胆汤治疗抑郁症,和田东廓治喘一方(茯苓、杏仁、甘草、桂皮、厚朴、紫苏子)治疗久咳,大陷胸汤及大陷胸丸治疗难治性的肩颈背痛,五积散诱导分娩,牛车肾气丸治疗高龄老妇外阴痛,千金内托散治疗难治性外阴阴道真菌感染,大防风汤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辛夷清肺汤治疗鼻窦炎,清上蠲痛汤治疗三叉神经痛,桂枝茯苓丸治疗急性硬膜下血肿,桂枝茯苓丸合大柴胡汤治疗闭塞性动脉硬化导致的间歇性跛行和下肢溃疡,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合芍药甘草汤治疗眼睑痉挛等。特别介绍了森道伯1918年治疗西班牙流感的方药:胃肠型用香苏散加茯苓、白术、半夏;肺炎型用小青龙汤加杏仁、石膏;脑型用升麻葛根汤加白芷、川芎、细辛。这对当前的甲型流感也有一定启发。
第二,药物组成上的多寡之别。经方的味数甚少,以《伤寒论》《金匮要略》方而言,1味药的有15方,2味药的有40方,3味药的有45方,4味药的有30方,5味药的有28方,合起来有160余方,而两书去除重复,共有方281首,可见5味药以下的小方已经占总数的半数以上。时方也有小方,但大多数是大方,目前中医处方用药动辄12味以上,体现了这种特点。
第三,在药物选择上的峻缓之别。经方多用药性较猛,带有偏性的药物,所谓“药不瞑眩,厥疾不瘳”,轻如麻黄桂枝,重如大黄附子,毒如乌头巴豆,剧如芫花大戟;而时方则不然,多用补药和食物,如熟地、人参、石斛,如菊花、梅花、厚朴花、代代花,如丝瓜络、荷叶梗、扁豆、黄豆,以及牛肉、鹿筋、羊肾、猪肚,皆入药。
第四,在适应症上的隐显之别。经方的主治比较明确,具体,每味药均有其主治;时方所主治的则是“阴虚”“阳虚”“水亏”“火旺”“上实下虚”“一切风”“五劳七伤”等病理概念,它的适应范围比较泛滥,如九味羌活汤,张元素说,“此方冬可以治寒,夏可以治热,春可以治温,秋可以治湿,是诸路之应兵也”。
第五,在方剂结构上松紧之别。经方相当严谨,动一药即换一名,甚至改一量即换一名,主治与功效也随之发生变化。体现了严格的构效关系,表现出古典朴素的结构美。而时方则比较松散,加减繁多,许多时方仅是罗列了一些治疗这类疾病的基本药物,如九味羌活汤条下规定,“视其经络前后左右之不同,从其多少大小轻重之不一,增损用之”。
第六,在研究方法上的证机之别。经方可以通过以方测证,以药测证的方法研究其主治,其疗效经得起重复;时方的研究则必须研究病机,然后才能识其大意,所谓方义,研究到最后往往千篇一律,云里雾里。疗效的可重复性也不能令人十分满意,最后只得以中医是辨证论治为由搪塞作罢。
与《伤寒论》《金匮要略》方相比而言,后世的许多方剂均属于时方,尤其是金元以后医家的创制的新方,清代的温病方,当代一些医家的经验方,都可以归于时方的范畴。这些新的配方,虽然有的尚缺乏较长时间的考验,在适应症和用量服法等发面尚待积累经验,但从本质上来说,也属于经验方的范畴,则是不够成熟罢了。但是,历史上却有些医家由于学术观点的不同,或者知识结构的不同,临床经验的差异,对经方或时方产生了各自的偏爱。有的推崇《伤寒论》《金匮要略》的经方,凡是后世的处方一律排斥;有的则不研究古代经方,不吸收历代相传的配方经验,或仅仅承袭家传或师授的一家之说,或师心自用,随意创制新方。这两种思想倾向,都不利于中医学术的发展。正确的态度是,在掌握好经方的基础上,注意吸收和利用后世经验方,以取得更好的临床效果。
为什么要提倡经方?
第一,经方是中医学的精华。中医学的发展是靠无数人的自身试验,靠经验的积累才能缓慢地发展的。前人的经验是后人实践的基础。历史是检验和加工医学经验最好的工具。所以,《伤寒论》《金匮要略》中许多经方之所以必须掌握,就因为它们经过的历史最长,服用过的人最多,有关这些经方应用的规律说得最明白,对它们的毒副反应了解得也最清楚,其疗效也最可靠。也就是说,经方是经过数千年实践检验被证实了的经验方。比如桂枝汤,据说是商朝的伊尹创制的,现在我们的医生还在使用,我用桂枝汤治疗心脏瓣膜病,效果就很好。再如小柴胡汤,是《伤寒论》上的处方,但是不仅古人是常用方,今天依然是常用方,许多免疫系统疾病,呼吸系统疾病,肝胆病,发热性疾病都在使用小柴胡汤。而且,不仅我们中国人用,日本人也用,韩国人也用。对于这些千古相传的名方不用,岂不可惜?时方中不乏好方,如玉屏风散,如补中益气汤,如藿香正气散等。虽然有不少处方的适应症不够明确,剂量及煎服法与疗效的关系也说的不是很清楚,但毕竟已经成方,只要在临床认真探索,经过一段时间的检验,这些时方也将成为新的经方。问题是现在为数不少的临床医生,全然不顾中医处方的原则,随意处方,往往一张处方中药物达15、6味,甚至几十味,完全没有处方的结构,也不了解药物配伍以后相互之间的反应如何,对患者服药以后的效果心中也没有一点数,这种临床态度是不可取的,对于这种“时方”,我们不仅不提倡,还应坚决反对。所以说,提倡经方是中医学术自身的特点所决定的。
再说,经方是配方的基础。方是药物的配伍结构。古人认识疾病,是从一个一个症状开始的,如发热啦,头痛啦,腹泻啦,呕吐啦,等等;用药,也是一味一味药开始用的,后来发现疾病常常是多种症状出现,或先或后,或同时并见,于是有了病名的概念,如伤寒啦,痞啦,痢啦、臌啦,等等。然后,用药也有了变化,不单是一种药物,几种药物相加使用,经过不知多少人的实践,也不知过了多少年代,慢慢这种配伍的结构趋于稳定,于是有了方名。如桂枝汤、麻黄汤、小青龙汤、大柴胡汤、温经汤等。这些经方,就像棋手必须熟读棋谱,画家必须熟识画谱一样,经方成为医生处方用药的基础和原则。就是当今常用的时方,也无不是在经方的基础上演变而来的。例如大家熟悉的温胆汤,就是从小半夏加茯苓汤加味而来的;清代名医王清任的著名验方血府逐瘀汤则是四逆散的加味方。清代名医叶天士的椒梅汤、连梅汤等,就有乌梅丸的影子;藿香正气散则是半夏厚朴汤的变方。所以,后世许多名医,都十分强调熟读《伤寒论》《金匮要略》,道理就在这里。
经方还有许多特点:第一,随证治之。经方治病的基本原则是方证相应。《伤寒论》所谓“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病皆与方相应者,乃服之”。也就是说,应用经方治病,必须严格遵循其适应症,这些适应症,比较客观具体,可以通过望闻问切的手段来确定。方证就是经方的适应症或主治,是指示医生应用经方的目标。目标不明确,方药再好,也不易取效。所以,中医非常强调对症下药。《伤寒论》《金匮要略》中对适应症的描述,虽然言词古朴,叙述简略,但是比较客观,经过后世许多医家的充实和完善,许多经方的方证已经基本明确。如大柴胡汤证的“心下按之满痛”,炙甘草汤证的“心动悸、脉结代”等。第二,用药精炼。《伤寒论》《金匮要略》中处方,药物较少,大多在2—7味之间,对于理解经方的结构,对于临床疗效的观察以及现代药理研究和新药的开发,都带来极大的便利。特别是许多2-4味的小方,更是后世组方的基础,可称为方根。第三,价格低廉。经方使用的药物大多为常用药,其中植物药居多,再加上处方药味少,所以价格比较低廉。我常用大柴胡汤原方治疗胰腺炎,柴胡、黄芩、半夏、大黄、枳实、芍药,加上生姜、大枣,每天只要3元多钱!桂枝汤则更便宜,每天1元就够了。
方能治今病吗?
这是一个老问题。我的看法是,第一,经方是古人当年临床经验的结晶,经方所治疗的疾病,也是当年的一些常见病多发病。由于疾病谱的变化,今天,古代的许多疾病消失了,古人没有见过的新的疾病出现了。但是,也不能说今天我们人类所患的疾病完全与古代不同,如现在依然可见的疟疾、痢疾,就是非常古老的疾病。所以,不能笼统地说古方不能治今病。第二,经方的许多主治,大多是针对人体在疾病中的反应状态,如恶寒与否,出汗与否,口渴与否,大便的通或结,小便的利与不利等等,这些着眼点,与人的生理病理的基本状态有关。出现人类到现在已经有数十万年的历史了,而张仲景离今天仅仅1700多年,这个时间段中我们人类的体质变化并不明显,无论是古人还是今人,对于外界的各种刺激的反应在总体上没有多少区别。就如我们与古人一起去洗桑拿浴,大家都会大汗淋漓;如果大家吃大黄,恐怕都会大便次数增加。所以,由于经方重视机体的反应状态,所以,古方未必不能用于今人的疾病,就是现代病的艾滋病,只有有症状和体征,就有使用经方的机会。据报道,日本的医学家已经证明使用小小柴胡汤治疗艾滋病有效。这就是因为虽然中医不认识艾滋病,但艾滋病所出现的消瘦、低热、食欲不振、淋巴结肿大等症状,与小柴胡汤证的“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心烦喜呕、默默不欲饮食”相似。经方治疗的目标不是病原体,而是患病的“人”。这就是古方可以治疗今病的理论基础。
学习经方的三大关键
第一 ,抓药证。
药证,是中医用药的指征和证据。如用麻黄的指征和证据,为麻黄证;用桂枝的指征和证据,为桂枝证。用柴胡的指征和证据,为柴胡证。这是古已有之的命名方法,《伤寒论》中就有“桂枝证”“柴胡证”的提法。一个萝卜一个坑,一味中药一味证。严格的来讲,都有其特异性的指征和证据。而不是象有些人理解的补气药,人参、黄芪一把抓,用活血药,当归、川芎、牡丹皮、桃仁一起上。
药证是必效证。即按照药证用药,必定有效,是指服药后必定能解除因疾病导致的痛苦。这种痛苦,可能是肉体的痛苦,也可能是心灵上的痛苦。换句话说,有效,是给人以舒服。这是中医追求的有效的最高境界。如黄连、山栀除烦,甘草、桂枝定悸。他并不局限在客观指标的变化上。因为,药证是以“病的人”为前提和背景的。
药证是那里来的?药证的认定不是来自理论的推测,也不是来自动物实验的数据,而是中国人几千年中与疾病作斗争的经验结晶,是经中国人用自己的身体亲自尝试得出的结论。你可知道巴豆大毒的代价?小青龙汤治愈了多少咳喘?小建中汤治愈了多少中虚腹痛?
药证是来源于实践的经验总结,每个具体的药证所涵盖的面是不一致的,有的药证是单个症状;有的药证则是综合征;有的就是病,有的则是一种体质或体质状态。换句话说,中医治病,并不是单纯的辩寒热虚实阴阳表里,辩气虚血虚,辩脾虚肾虚。举例来说,甘草治咽痛,桃花汤(赤石脂干姜粳米)治虚寒滑脱血痢,就是取赤石脂的吸附和对肠膜的局部保护作用,(赤石脂含有硅酸铝及铁、锰、钙的氟化物),是对证疗法;竹叶石膏汤用人参、麦冬、甘草、半夏以养阴,更有粳米以支持营养,主治伤寒解后,虚羸少气,气逆欲吐,是支持疗法;黄连治痢,白头翁治阿米巴痢,属对抗疗法;小建中汤用饴糖,大建中汤用白蜜,属食物疗法;甘草泻心汤就是治疗白塞病的专方,桂苓五味甘草汤就是治疗肺气肿的专方,半夏泻心汤是治疗热痞(多见于浅表性胃炎伴幽门螺旋菌感染者)的专方。甘草就是治疗心律失常的专药,属专治疗法;桂枝汤只要脉弱自汗就能用,四逆散只要胸胁苦满、四肢冷、腹中痛者就能用,故使用面非常广,属通治疗法。还有体质疗法,更是有独到之处。如黄芪就是一种体质性用药,柴胡也是一种体质性用药。经方的思路朴实无华,也是符合临床实际的。所以,回到药证这个层面,我们会发现中医的世界原来很精彩!
第二、抓配伍。
配伍是经方中最富有魅力的部位。古人用药,本是单味,后来逐步发展了,知道复方可以提高疗效,可以减轻副反应,可以矫味,于是有那麽多的处方发明。一加一等于几?高明的中医能做出大于二,甚至大于三。这些配伍的结构,是学习经方的关键。比如小青龙汤,关键是细辛、干姜、五味子;小柴胡汤,关键是柴胡甘草,从原文的加减法就可以看出这个结构。麻黄要配伍甘草,石膏要配伍甘草,这个通过统计可以看出。附子干姜甘草治虚寒证,本是四逆汤,是经典配伍,可以矫味,可以增食欲,可以护胃气,来源于半夏泻心汤、生姜泻心汤、旋复代赭汤、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等。黄芪桂枝芍药,治身体不仁疼痛、自汗、浮肿、小便不利;桂枝甘草,治动悸;桂枝甘草茯苓,治眩悸;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治脐下悸、胸中悸、失精的惊悸;桂枝甘草人参麦冬阿胶,治虚悸;半夏茯苓生姜,治眩呕而悸;黄连黄芩,治烦热而心下痞;枳实芍药,治腹痛便秘;大黄桃仁桂枝,治少腹痛、便秘;半夏厚朴,治腹满呕吐等等。《伤寒论》《金匮要略》中的那些小方,是经方的精华,应当多研究。如四逆汤、桂枝汤、承气汤、芍药甘草汤、四逆散、枳实芍药散等,均是千锤百炼的经典配伍。后世许多方剂无不在此基础上衍化而来,是我们开发新药,创制新方的最佳选择。
前人说,中医有两种病,一是有方无药,即知道用成方而不知变化,是谓有方无药;一是有药无方,即缺乏配伍的规则,组合零乱,叠床架屋,当然效果不好。这种问题的产生,第一是基础不扎实,所谓“不念思求经旨,以演其所知”,没有学好经方,药证不明,配伍无法,临床所据不是道听途说,就是主观想象。第二是临床思维僵化,所谓“各承家技,始终顺旧”。如处方的用药大概均是14味,每病如此。每人如此,每日必如此。而不知医学是科学,不是艺术,不可凭个人喜恶。以经典汤方而论,有少至一味者,如甘草汤,多则如温经汤,12味者,变化很大,完全依据病情需要而配伍。所以学习经典配伍,可以使处方精练,组方严谨,犹如作古文,加一字嫌多,减一字嫌少,处方到如此境界,也可算好方了。
第三,抓药量。
量效关系,是研究经方的又一关键。仲景用药,极为重视用量。麻黄附子细辛汤用于温经散寒,附子用一枚,大黄附子汤治胁下偏痛,附子则用三枚,是附子量越大止痛越明显。再如半夏,大剂量(2升)治呕吐不止,方如大半夏汤,,而小剂量(半升),仅治 恶心呕吐或喜吐、咳喘、胸满、噫气、心悸和声哑,方如旋复代赭汤、小陷胸汤、竹叶石膏汤、半夏泻心汤等;黄连大量除烦,方如黄连阿胶汤,量至四两,而小量除痞,量仅一两;大黄大量(4-6两),治腹痛便秘、其人如狂,配枳实、厚朴、芒硝、甘遂,方如大承气汤;小量(1-2两),治身热、发黄、心下痞,吐血衄血,配黄连、黄芩、山栀、黄柏,方如泻心汤,茵陈蒿汤;中量(3-4两)治少腹急结、经水不利,配桃仁、丹皮、水蛭、地鳖虫,方如桃核承气汤、抵当汤。再如厚朴,大量(8两)治腹胀满,方如厚朴半夏生姜甘草人参汤、厚朴三物汤;小量(2-4两),治咳喘、咽喉不利,方如桂枝加厚朴杏子汤、半夏厚朴汤。白芍大量(6两0,治挛急,方如芍药甘草汤,小量(3两)和营卫,方如桂枝汤。柴胡大量(半斤)治寒热往来,小量治胸胁苦满。
经方的绝对剂量目前说法不一,教材通行折算为一两=3克,而柯雪帆认为一两=15.6克,日本药局方则以一两=2克算,所以我比较强调相对剂量,即方剂中各味药物用量的比例。药物的绝对量总结了仲景的用药经验,反映出汉代以前用药的趋势,而药物的相对剂量则体现出组方的法度和配伍规律。方剂功效的大小,无疑受到药物绝对量的影响,但方剂整体功效的发挥,必然受到药物间剂量比例的影响。例如,桂枝汤中桂枝芍药之比为1:1,为调和营卫剂,而桂枝芍药的比例调整为1:2,则变为缓急止痛的桂枝加芍药汤了。麻黄汤、葛根汤中麻桂比例为3:2,则发汗作用并不强,仅治身痛、无汗而喘等,而麻黄桂枝比例为3:1的大青龙汤,则具有强烈的发汗作用,仲景不仅说明“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服之则厥逆,筋惕肉瞤”,而且在方下又强调“一服汗,停后服。若复服,汗多亡阳”。可见剂量的变化,对方剂的功效发生了相当大的影响。
使用经方,必须重视剂量。量该重则重,该轻则轻,本不以用药习惯而定。如果均是10克则有违经方规则了。至于影响药量的因素,则除了疾病以外,还有体质、配伍、药物质量、炮制、煎服法等因素,临床变化因素极多,尚难以说明,各家自有经验。
要学好经方,还应澄清一些模糊认识。
一是认为中医先理法后方药,看病必先理论。实际上,中医临床思路试药—方—法—理。没有药,那有方,没有方,那有理法?
二是遇见病人先考虑那里虚?不知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虚处受邪,其病则实!
三是中医本不求每证必有脉舌相应。黄芪证就不看脉,附子就可以不看舌,但必看脉;细辛关键是恶寒不渴,口不渴舌滑是鉴别要点;
四是不可被那些所谓的“理论”障目,见便血,便认为是脾不统血;见小便不利,就认为是中气不足;见胃下垂,就认为是中气下陷;见久病,便谓虚;见高血压,便谓肝阳亢;见冠心病,便谓瘀。临床实际,岂有此理?
五是不可先议药,后议病。即见大黄黄连,即畏其苦寒伤中;用地黄阿胶,就畏其滋腻碍胃,见桃仁红花,又畏其破血动血,见柴胡葛根,又畏其劫肝阴,伤胃汁。见人参黄芪,又畏固表碍邪。见麻黄桂枝,畏其辛温动血。有如此毛病的人,那能开什麽方?无非是竹茹丝瓜络百合代代花白扁豆罢了。
六是古方不能治新病。此说貌似革新,但其中有一隙未明。疾病谱是不断变化的,但人在疾病中的反应方式是不变的,各种症状是不变的,经方中有许多根据“病的人”的效方,可以说是几千年不变的。用曹颖甫先生的话来说,是“仲师之法,今古咸宜”。
七是经方难学。使用经方并不难,清代医学家柯韵伯说过“仲景之道,至平至易;仲景之门,人人可入”(《伤寒来苏集》)。《伤寒论》《金匮要略》的方证,论述简洁实在,无空泛之谈,只要认真研读,反复对比,多向老中医学习讨教,多与同行交流,并在临床上反复运用,自然可以达到左右逢源的地步。曹颖甫先生是自学的,他对经方的推崇,就来自临床的大胆实践。他用大承气汤治疗邻居老妪便秘腹胀而拒按而脉实者,用大剂附子理中汤治疗先母洞泻,用大黄牡丹汤治疗潘氏肠痈,他还亲自尝试了白虎桂枝汤治愈寒热的疗效。他在临床上反复验证,使他运用经方十分娴熟,屡起沉疴。在上海期间,“用经方取效者,十之八九”(《经方实验录·自序》),从而在名医云集的上海独树一帜。
八是经方有副作用,害怕。使用经方也不必害怕。“药不瞑眩,厥疾勿瘳”,凡是药物就有一定的副作用,只要方证相应,剂量适当,调剂科学,是不会有副作用或很少有副作用的。长期以来,中医界流行先议药后议病的风气,脱离具体的病人和病情来谈药物的优劣,这是需要批判的。
总之,提倡经方,不仅仅是单纯的临床技术问题,而且涉及到科学思想、医疗道德、人才培养、科研方法等关系中医发展的诸多方面。只有这样认识经方,才能充分认识经方派的历史功绩,充分认识提倡经方的现实意义。
叶橘泉(1896-1989),浙江吴兴人,为我国现代著名的中医药大家:
因其在本草学方面的著述颇多,世人独知其为现代本草学专家,而对其在重视与运用经方方面的天才知之甚少。
叶橘泉临床善用经方,这与叶橘泉早年业师于本县夹塘村三代祖传名医张克明有关。叶橘泉在《名老中医之路》中自述其师张克明“学宗仲景,擅长经方,临证处方,药简效宏”,且其师常教导他要把伤寒三百九十七法、一百一十三方熟读背诵,他遵循师教,每日除随师临证录方外,还起早带晚抄录了《伤寒论》、《金匮要略》、本草等大批医书。严师的言传身教与耳提面命让他从一学医开始就非常重视经方。
早在1930年,叶氏陆续在《医界春秋》中发表《中国医药常识》,在绪言中,他点出中国医药“是用实验的方法,积久而成的,不是凭空理想的。”他十分推崇《伤寒论》,认为“伤寒论的凭证用药,好比一部宪法,要治国必须遵守一部好的宪法而行,欲治病也必须遵照伤寒论的法程。”并称〈〈伤寒〉〉与〈〈金匮〉〉为“中国医书的正宗”。他认为“经方治病,用之合拍,信可夺造化之神功,奏回天的功效”
他对当时众医家重时方而轻经方的现象尤为不满。在当时他大胆指出:“中国医学的退化,其根本腐坏在时方时医,把有效的经方,完全抛弃不用”。同时他通过将中国的轻经方与日本的重经方作了一对比之后,指出:“我国医药界人,死守敷衍,若不速起研求经方,参究新理。(惟古学各新理可以汇通)能图中国医学之发皇,日本人已先起而越俎代疱了。”
作为一个中医界人士,其发展中医的历史责任感令人油然可敬。
他认为要保持和发展中医特色,必须宗法仲景六经分证、八纲辨证,有是证,用是方,方证相应,要围着仲景学说来开展“方证学”研究。他非常重视仲景方证对应学说的研究,他在1958年,发表了《辨证论治的关键——“证”与“方”》。在文中,他指出,中医不是以病名为对象,而是以患者的具体的证候为对象,只要“证”与“方”相适应,则这个“方”可对任何病的这个证都有效。他还指出,所谓的辨证论治,不是漫无边际的,肯定疗效,推广应用,对主要的症候群和适应的主要方剂,和须固定下来,必要时可随证加减。并以桃仁承气汤为例,对其主证详加分析,指出不管何病,只要见此症候群即可使用此方,并附以几侧治验个案,如狂癫病、胎盘残留、齿龈脓肿、脑充血等治愈案。1988年时,他再次强调“方证学”是中医学的主要特色。
叶氏是言行一致的,在我整理与收集其论文与著作时,我强烈的感觉到其最大的特点就是重实践。在经方运用研究中,他就曾在苏州国医院中大力提倡用统计学的方法来研究经方的疗效。他与他的学生一道,在治疗病人时一律用经方原方。并将其病案载于其院刊与同道分享。想借助各种方式向世人展示经方的魅力,以纠时弊。
方剂研究好工具——中医方剂知识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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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煌教授著作简介
《中医十大类方》:本书对有代表性的十大类共104首中医方剂的方证、临床应用范围等实用知识作了解说。全书以药类方,以方名证,贯穿“药证相应、方证相应” 的解说原则,内容贴近临床,通俗实用,文字浅显。
《张仲景50味药证》:药证是中医用药的指征和证据,是中医几千年用药经验的结晶。本书通过对《伤寒论》、《金匮要略》有关条文的比较分析,结合作者的临床经验,探讨了汉代著名医学家张仲景运用50味药物的临床指征,揭示了病证、方剂、药物之间的有机联系及用药规律。
《经方的魅力》:本书是作者部分讲稿、论文及谈话实录的汇编。全书就经书医学的特色与学习研究方法、经方家的学术思想、学术观点及学术经验、中医学的特色与发展等问题,提出了自己的学术见解。全书文笔流畅,视角新颖,具有较高的理论水平和临床实用价值。
《中医传统医学流派》:本书选择了中医传统学术上有代表性的若干临床流派予以重点介绍,读者从中可以了解各流派的特点、代表人物及学术经验,同时也可了解中医传统临床医学的基本内容,书中还附带介绍了日本汉方医学的古方派、后世方派,以及朝医四象医学等内容。
《医案助读》:本书是中医医案学习的辅导性著作,重点介绍医案的有关知识,医案阅读的要点与方法,医案评注的内容与形式,读案笔记的撰写以及医案整理的一般方法等内容,并以古今佳案为例说明之。本书选编了清代以来21位中医临床大家的佳作名案,以及145本古今医案著作的提要,供读者了解中医医案的大略。
《经方100首》:本书是师生共同参与,分工合作完成的。书中不仅有古今中外不少名医应用经方的经验,也有编者的临床心得和经验体会。应该说这是一本师生探讨经方应用的习作。本书的编写目的,一是为了普及经方。经方数量较多,但最常用的也不过百余首。能把这100首经方的组成与煎服法、方证与现代应用、经典原文和各家经验等弄熟了,则经方医学的基础也打好了。二是为了研究经方。经方的现代应用是我们最为关注的,这里有如何规范方证问题,有如何确定现代应用的病种及范围问题,也有如何正确利用他人应用经验的问题。
《药证与经方》:全书对23味常用中药的经典应用指征作了通俗解说,并介绍了相关常用配方的古今临床应用经验,资料性、实用性及可读性均较强,是一本学习中医的入门书。
《方药心悟》:本书是在对1994年江苏省卫生厅、江苏省中医管理局命名的百余位名中医作家综合调查的结果汇总。其中有江苏省当代名中医的必读书目、治学格言、行医准则以及其处方用药的临床经验。内容均由名医亲自提供,编辑者仅作技术上的处理,故真实性强,有较好的史料价值和研究价值。而且,内容切近临床实用,每位名中医的学术经验从介绍最擅长的数味药物和数张方剂入手,重在介绍其临床应用指征和体会,绝少空论,其中各家有特色,各家有高招,反映了名中医们处方用药的艺术。
《方药传真》:本书以专家为条目,共载330位专家,每个条目下列有其姓名及其治学行医的基本情况,详细介绍了他们的用药与用方经验,包括药物的主治、用药指征、禁忌、配伍、用量、体会等。
《名中医论方药:国家级名中医临证经验实录》:本书资料来源于编者参与的1999年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委托调研课题的问卷资料。该书适合中医专业人士及其业余爱好者阅读使用。全书共分方剂与中药两篇。每篇以方名与药名为条目,每个条目下分概述与各家经验两部分。概述是编者对参与问卷调查的330位老中医药专家们应用方药的经验所作的统计和归纳,可使读者大体上了解该方药的应用范围及指征、加减、用量、禁忌等情况。各家经验则将各位医家的经验分列,以便于读者了解该方药各家独特的应用经验。
《黄煌经方沙龙》系列:该书由“黄煌经方沙龙”论坛上原封不动地辑录下沙龙里的精彩篇章编写而成,让读者通过那些从心底流出的朴实的文字,去真切感受当时沙龙论坛上的心灵律动,分享许许多多经方爱好者的宝贵经验和奇思妙想。本书内容很丰富,有使用经方的经验和故事,有关于经方应用理论的深度思考,有经方家的学说和经验,还有有关经方教学、科研、出版、管理的动态。这都凝聚着经方爱好者的热情和智慧,孕育着未来经方发展的精气神!
四顺清凉饮
四顺清凉饮赤芍, 防风羌活共连翘;当归甘草山栀等 ,大黄加上热俱消。
治汤泼火烧,热极逼毒入里,或外被凉水所汲,火毒内攻,致生烦躁, 内热口干,大便秘实者服。
连翘、赤芍、羌活、防风、当归、山栀、甘草各一钱,大黄(炒)二钱,上水二钟,灯心二十根, 煎八分,食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