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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釉里红的论证
洪武; 。朱元璋（公元1328-1398年），明朝的开国皇帝，在位31年。终年71岁，葬于应天孝陵（今南京市钟山）。 朱元璋于公元1368年称帝，年号洪武，至1398年历时共31年。由于明太祖统一中国后，以严廉治国，改革旧制，吏治清廉，社会从动乱逐步走向稳定，经济得到了迅速的恢复和发展。洪武时期景德镇的瓷业生产逐步从稳定走向了和繁荣，历史资料证明，明代早期官瓷的生产，可追溯到1369年。《景德镇陶录》中记载，洪武二年（就镇之珠山设御窑厂，置官监督烧造解京）。明朝洪武初期新政权建立，百业待兴，瓷器生产使用，除了对宫廷官府建设需要外，朝廷还要大量馈赠赏赐有功将士，洪武初期，在答赠各国进贡来史的赏赐中，大量对外馈赠的物品，其中就有不少是官窑生产的瓷器，例如：“洪武七年一次就赏赠琉球瓷器七万件，洪武十六年赏赠占城和真蜡瓷器各一万九千件，”《明史、占城，琉球，真蜡传》。在一九九四年六月景德镇市政府在中华路修建商楼，在明代御窑厂东院遗址发掘中，就获得大量洪武时期的秞里红官窑瓷器残片，经景德镇陶瓷考古所所长刘新圆先生等专家对官窑出土物及历史资料研究考证，证实这些残片为当年浮梁县丞赵万初在洪武十年（1377年）前后受命烧造的官窑瓷和建筑构件。由于历史的原因，明代早期的洪武官瓷流传于世较少，因此历史文献对洪武官瓷的记载也少，早年大家对洪武官瓷的认识甚少，曾把许多洪武造瓷归纳为元末，如笔者收藏的一件“龙泉梅瓶“，高大挺拔，润泽如玉的梅子青秞色，极具皇家官瓷韵味，是在香港佳士得拍卖行拍得，原经多数专家定为元末期，但后来龙泉专家叶英庭先生在龙泉大窑发现的“大明处州龙泉”瓷器遗址上出土的许多龙泉官瓷梅瓶残器的对比发现，无论器型，釉色，胎质，工艺如出一澈，应定位洪武龙泉定烧官瓷。
随着近些年在各地建设中出土的明代早期官瓷，及景德镇珠山官窑遗址洪武文化层的考古发掘中的对比，洪武瓷器才逐渐被人们认识。洪武釉里红是很难烧造的一种高温铜红釉，当时民间就有“烧红釉，十窑九不成”的瓷业传闻，要烧好一件洪武釉里红器，因其釉料配方复杂，烧制温度和条件苛刻，在当时是不记成本烧造的，在明初，成本极重的釉里红工艺只有朝廷的官窑才能做到，从历史文献记载和考古发现，釉里红在明初能被皇室选为宫廷用瓷，并限制民间使用，成为宫廷使用的官窑器。这是因为洪武皇帝朱元璋早年参加红巾军时对红色偏爱的崇尚所致，因为朱元璋把起义军的将士都以红色装饰起来。这种军队装束，使军队在打战中，士兵们有一种红火向上，勇往直前的精神，朱元璋这种对红色的偏爱，也影响到后来得了天下，做了皇帝后的朱元璋大幅采用红色和黄色对皇宫进行装饰，这从南京故宫遗址和凤阳皇陵出土的建筑材料残件得以认证，在君主专制的明代早期，红色和黄色成为皇宫，皇帝的特权象征，红釉，黄釉瓷成为宫廷的专用瓷，并严禁民间生产和使用，这在封建等级森严的社会里是极为严格区分的，所以在洪武时期釉里红技术能得到急速发展，其根本原因在于明初皇室建设需求的拉动，且更主要是由于皇帝的喜爱而产生需求。这正是洪武釉里红技术在当时得以快速发展的根本原因。明代釉里红的出世本身就带有皇家血统，从洪武官瓷的传世品和珠山洪武官窑文化层出土大量的洪武残件数量来看，这一时期的秞里红官瓷的产品的确要比青花瓷多，器型更为雄伟而质朴，其秞里红烧制工艺在明代瓷业历史中凸显极为特别，虽发色不稳定，但其高超的烧制工艺和复杂的配方这种特性，致使后朝及至今的工匠极难仿制。
1，洪武釉里红胎釉的特点：
洪武官窑釉里红和青花虽在同一技术条件下产生，两者除呈色剂分别为铜和钴外，工艺流程基本一致，均属釉下彩系列，但釉里红和青花对釉料配方的要求和窑炉温度条件大有不同，因此两者的呈色的外观特征又有所差异。
洪武朝历时31年，釉里红的原料配方和制作工艺前后有所不同，从胎釉特征和釉里红呈色上也能看到这种差别。 洪武釉里红的胎质有两种类型，一种胎质较为粗松泛灰，手感稍轻，瓷化程度稍差。胎内断层多气孔杂质，这一类型的釉面多为开片，釉面常有缩釉点存在，常有冰裂状或长条状开片。早期的洪武釉里红表现为色泽不稳，浑散现象比较严重，且大件底部或不施釉，底部有施薄釉的光泽感也不强，与整器乳化程度较高的釉面色调不一样，施薄釉处微泛胎黄，砂足底多呈现窑红或火石红现象，釉里红发色极不稳定，这一类型的洪武釉里红在生产的过程中极易产生缩釉现象，所以成品率低。这种釉里红的生产应多在洪武早期或景德镇之外的窑口。
另一种釉质莹润，釉色乳白。肥厚莹亮如堆脂，胎质断面细腻紧密，质地莹白糯化，分量沉重，釉面光滑莹润，釉色纯正，极少有缩釉点现象，据理化测试，釉层CaO的含量比青花瓷高，含钾量较低，属钙碱釉质。这种釉里红器多在洪武中后期生产，洪武中后期因生产工艺的改进，发色较为稳定，色泽较为艳丽。洪武官瓷总体釉质乳白温润肥厚，釉里红发色偏褐的这个特征，后朝任何时候的仿造都是不能比拟的。
，而大量的景德镇明初民窑窑址的挖掘中也没有发现釉里红瓷器，这证明了洪武时期民窑禁止生产釉里红瓷器的记载传闻，更进一步证明了洪武釉里红制造成本得昂贵，封建王朝的专制，仅限于官窑生产这个结论。
2，洪武釉里红器型的特点：
明初宫廷仍沿承元代旧制，因此迄今我们所见洪武官窑釉里红瓷器以大件产品为主，绝少小件器物。大器多为胎厚质坚，如笔者收藏的一只《洪武釉里红荷叶盖罐》，器型继承元代末期的风格，器型硕大，高达八十六公分，造型质朴雄伟，砂足，修胎规整，釉色润泽如乳，乳白淡雅、釉里红发色纯正，釉面温润细腻，抚之犹如小儿肌肤，底部有浓重的火石红现象，整器纹饰多达十三层，很有洪武特色，洪武梅瓶类造型挺拔，丰肩直腹，拉胚接口的特征在瓶颈和足底处，砂底胎为圈足修饰，洪武时期的碗盘个个规格超大，早期的釉里红器足底继承元器之风格，修足较粗，圈足内多为砂底无釉，有些器足底有施护胎釉的现象，洪武中后期产带圈足器物的足已经改变了元代斜削的特点成为平削，大盘器底微微下塌，洪武中晚期的立件修足规整，施满釉，洪武釉里红的器型有大碗，型大而深，大盘体大而宽、梅瓶挺拔而丰肩、大罐做工精细考究，执壶流长而腹圆，玉壶春瓶颈短腹大口敞，洪武器多为实用器，少见花瓶，觚，尊等陈设器，洪武釉里红器几乎没有落年款器。
3，洪武釉里红呈色的特点：
釉里红发色是用铜离子釉料在瓷土胚胎上画出纹饰，然后再罩上一层清釉入窑一次性烧制而成，在高温釉瓷器烧制中属于釉下彩系列，釉里红的烧制需要复杂的配方和极高的烧造技术，由于古人对配方的掌握及烧制温度的控制不到位，多数洪武釉里红呈色较淡或偏灰，有的甚至呈暗红黑色，因发色纯正的釉里红器物相对较少，所以色泽纯正的洪武釉里红器价值较高。
釉里红中的艳红色，呈色纯正浓艳，但线条外缘大多有晕散，行家也叫“飞红”有些甚至整个釉面都呈浅红色。查看景德镇窑址出土的这种洪武釉里红残瓷，推断这种工艺和现象属洪武早期产品。这种工艺也是继承了元代高温铜红釉下彩的风格
釉里红中的暗红色，呈色以黑红为主，有些呈色黑灰的可见明显的铁褐斑，这是含较多铁质之故，烧制温度掌握不到位，再者釉料的配方偏差所致。
釉里红中的赭红色，这种红色是明代早期皇宫的特色，也是洪武皇帝喜欢的颜色，剖其瓷面用高倍放大镜观察，这种釉里红发色处于白釉层中间，即胎上有一层白釉，其上是红釉，红釉上又有一层白釉。糯性明显，釉中气泡如廖若星晨，大小不一，这种釉里红发色比较纯正稳定，浑散不明显，有些釉中还带有浅绿，这种釉层浑厚肥润，折光漫射性好，釉面看去温润如乳，宝光四射，抚之如少女之肌肤，这是洪武釉里红的巅峰之作，也是时代的代表之作，这种发色的洪武釉里红器多为洪武中晚期造。
南京明故宫遗址和凤阳皇陵及景德镇珠山御窑厂出土的釉里红建筑构件和官瓷残件中就有数种呈色，如赭红色（局部有绿苔点）、酱红色（有晕散）、褐红色（晕散严重）、黑褐色等，呈色极不稳定。这也是洪武釉里红的特色的佐证。
4洪武釉里红绘画纹饰的特点：
洪武釉里红的绘画装饰纹样多以云龙，飞凤及四季花卉纹为主，花卉主要有缠枝牡丹、菊花、莲花和茶花纹，另外松竹梅《岁寒三友图》也较多使用。辅助纹有卷草纹、回纹、灵芝纹、蕉叶纹、变体莲瓣纹、海水纹等。但极少见洪武釉里红人物绘画，这是因为釉里红烧造的理化性能没有钴料的青花优异，铜离子在高温下易产生流淌，浑散特性难以表现纹饰的细节，笔画之间如相互靠近或叠加，釉里红釉料在高温下的浑散将严重影响画作的质量，釉里红性能特殊，工匠用线描技巧难以驾驭其浑散特性，据观察，洪武釉里红绘画有两种主要笔法，一种为单笔勾勒，如卷草纹、变体莲办纹、花卉的枝叶、花瓣等都用粗细不一的线条单笔勾勒，犹如中国画的没骨画法。用这种笔法的釉里红呈色大多红艳，平滑。另一种是双钩填色，双钩线条有粗细变化，这种笔法的釉里红呈色深浓而不匀，橘皮状凹凸感明显。
经观察研究，釉里红晕散的原因之一是铜红釉料在高温下会变稀，釉里红和胎釉的铜含量浓度相差过大，从而产生浑散，因此为了改善绘画质量，工匠们不得不放弃一部分呈色为先的要求，在红釉料中掺入其他阻止浑散的成分，改善绘画性能，减少浑化。这就是我们所见到的洪武釉里红呈色多釉浑散，而只画花卉，少画人物走兽的原因。由此看来，洪武釉里红有些呈色灰暗的并非烧制失误，而是为了改变浑散的特性有意识地通过原料成分控制的手段来提高绘画效果所致。
洪武釉里红器立件的绘画纹饰中最多使用的是器物颈部的变形蕉叶纹和足根部的莲瓣纹，这种蕉叶纹和莲瓣纹在早期的作品遗传了元代风格，是相对分开的，在洪武中后期蕉叶与莲瓣之间的距离是合并的，这也是区分洪武早期与晚期产品的特征之一。
洪武官瓷绝大部分遗传元代风格，没有落款的制作习惯，洪武官窑器至今未有公认的年款。但也有罕见的洪武落款器的出现，有一件收藏在上海博物馆的四爪云龙纹的洪武梅瓶，肩部就又篆书“春寿”二字。笔者有幸收藏的一只秞里红玉壶春瓶，腹身画缠枝牡丹纹，瓶颈部绘蕉叶纹，腹足部画变形莲瓣纹，整器秞里红发色飞红严重，圈足外圈露胎无秞砂底，足圈中央施秞落款为双圈楷书《洪武年制》。青花深沉泛黑，字体端正，整体秞色赭红，釉面莹润肥厚，自然老化痕迹明显，造型朴实精美，洪武官瓷韵味十足，这是洪武瓷中少见的落年款器。
金贝写于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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