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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我爱写作,可就是得挨饿

 汉青的马甲 2015-02-18

本来,老舍这篇是应该昨天推送,但是考虑到明天是周末,特地今天推送,为的是提醒大家,如果有条件,请在周末去中国美术馆看老舍收藏展。


这几天陆陆续续朋友都在朋友圈直播老舍的收藏展,这些藏品都相当重要,若放在市场上也价值连城,但我却选了一篇他写自己因为写作而饿肚子的文章。


老舍这样大的作家,竟然有此之叹,可见“文章千古事”这种情况,是早已不复存在了。何况今日,是段子、笑话、看图说话的时代。


就在今天下午,有初识者问我,你是以艺术批评为生吗?我说,那不是要饿死吗?对方说,我想也是。


还有一次有一个记者采访我,问做民国画事是有什么目的?我说不知道什么目的,但肯定不是钱。记者很惊讶,我推了推手边的红茶,说你愿意为一杯红茶付20元,你可愿意为看一篇微信公号的文章付20元?


对方表情迟疑。


我说这就对了。但你可知写一篇好文章耗费的精力,可以冲泡上千杯红茶?


我们是一个太过务实,不愿意为精神付费的民族。在鲁迅的《出关》里,看守城门的官员强迫老子写下《道德经》,也才不过给了“一包盐,一包胡麻,十五个饽饽”而已,还直埋怨看不懂。


鲁迅本身倒是运气好,没有生在互联网时代,写文章可以买得起四合院,养得起一大家子,但今天更多的写作者,则正在被生活深深所迫。于是他们怀着满腹才气,去写淘宝文案,去编品牌故事,去做捧臭脚的文章。


于是你看到的,就是这些浮躁弱智的网络文学,抄来抄去的微信公号,包着广告的网络段子。然后你们看了一天手机,说,好无聊啊。

这其实都是我们大家选择的。


老舍


自去年七月中辞去教职,到如今已快八个月了。数月里,有的朋友还把信寄到学校去;有的就说我没有了影儿;有的说我已经到哪里哪里作着什么什么事……我不愿变成个谜,教大家猜着玩,所以写几句出来,一打两用:一来解疑,二来就手儿当作稿子。


辞职后,一直住在青岛,压根儿就没动窝。青岛自秋至春都非常的安静,绝不象只在夏天来过的人所说的那么热闹。


安静,所以适于写作,这就是我舍不得离开此地的原因。


除了星期日或有点病的时候,我天天总写一点,有时少至几百字,有时多过三千;平均的算,每天可得二千来字。细水长流,架不住老写,日子一多,自有成绩,可是,从发表过的来看,似乎凑不上这个数儿,那是因为长稿即使写完,也不能一口气登出,每月只能发表一两段。还有写好又扔掉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有伤耗。


老舍在写作休息时欣赏陶俑


地方安静,个人的生活也就有了规律。我每天差不多总是七点起床,梳洗过后便到院中去打拳,自一刻钟到半点钟,要看高兴不高兴。不过,即使高兴,也必打上一刻钟,求其不间断。遇上雨或雪,就在屋中练练小拳。


这种运动不一定比别种运动好,而且耍刀弄棒,大有义和拳上体的嫌疑。不过它的好处是方便:用不着去找伴儿,一个人随时随地都可以活动;独自打篮球,虽然胜利都是自己的,究竟不大有趣。再说,和大家一同打球,人家用多大的力气,自己也得陪着;不能一劲儿请求大家原谅。打拳呢,可长可短,可软可硬,由慢而速,亦可由速而慢,缺乏纪律,可是能够从心所欲不逾矩。它没有篮球足球那么激烈,可比纯徒手操活泼,练上几趟就多少能见点汗儿;背上微微见汗,脸色微红,最为舒服。只要有恒心,天天活动一会儿,必定有益。


打完拳,我便去浇花,喜花而不会养,只有天天浇水,以求不亏心。有的花不知好歹,水多就死;有的花,勉强的到时开几朵小花。不管它们怎样吧,反正我尽了责任。这么磨蹭十多分钟,才去吃早饭,看报。这差不多就快九点钟了。


吃过早饭,看看有应回答的信没有;若有,就先写信,溜一溜脑子;若没有,就试着写点文章。在这时候写文,不易成功,脑子总是东一头西一脚的乱闹哄。勉强的写一点,多数是得扔到纸篓去。不过,这么闹哄一阵,虽白纸上未落多少黑字,可是这一天所要写的,多少有了个谱儿,到下午便有辙可循,不至再拿起笔来发怔了。简直可以这么说,早半天的工作是抛自己的砖,以便引出自家的玉来。


1952年,老舍、胡絜青在院内菊花丛中


十一时左右,外埠的报纸与信件来到,看报看信;也许有个朋友来谈一会儿,一早晨就这么无为而治的过去了。遇到天气特别晴美的时候,少不得就带小孩到公园去看猴,或到海边拾蛤壳。这得九点多就出发,十二时才能回来,我们是能将一里路当作十里走的;看见地上一颗特别亮的砂子,我们也能研究老大半天。


十二点吃午饭。吃完饭,我抢先去睡午觉,给孩子们示范。等孩子都决定去学我的好榜样,而闭上了眼,我便起来了;我只需一刻钟左右的休息,不必睡那伟大的觉。孩子睡了,我便可以安心拿起笔来写一阵。等到他们醒来,我就把墨水瓶盖好,一直到晚八点再打开。大概的说吧,写文的主要时间是午后两点到三点半,和晚上八点到九点半。这两个时间,我可以不受小孩们的欺侮。


九点半必定停止工作。按说,青岛的夜里最适于写文,因为各处静得连狗仿佛都懒得吠一声,可是,我不敢多写,身体钉不住;一咬牙,我便整夜的睡不好;若是早睡呢,我便能睡得象块木头,有人把我搬了走我也不知道,我可也不去睡的太早了,因为末一次的信是九点后才能送到,我得等着;还有呢,花猫每晚必出去活动,到九点后才回来,把猫收入。我才好锁上门。有时候躺下而睡不着,便读些书,直到困了为止。读书能引起倦意,写文可不能;读书是把别人的思想装入自己的脑子里,写文是把自己的思想挤出来,这两样不是一回事,写文更累得慌。


写作中的老舍


星期六下午和星期日整天,该热闹了。看朋友,约吃饭,理发,偶尔也看看电影,都在这两天。一到星期一,便又安静起来,鸦雀无声,除了和孩子们说废话,几乎连唇齿舌喉都没有了用处似的。说真的,青岛确是过于安静了。可是,只要熬过一两个月,习惯了,可也就舍不得它了。


按说,我既爱安静,而又能在这极安静的地方写点东西,岂不是很抖的事吗?唉!(必得先叹一口气!)都好哇,就是写文章吃不了饭啊!


我的身体不算很强,多写字总不能算是对我有益处的事。但是,我不在乎,多活几年,少活几年,有什么关系呢?死,我不怕;死不了而天天吃个半饱,远不如死了呢。我爱写作,可就是得挨饿,怎办呢?连版税带稿费,一共还不抵教书的收入的一半,而青岛的生活程度又是那么高,买葱要论一分钱的,坐车起码是一毛钱!怎样活下去呢?


常常接到青年朋友们的着作,教我给看,改;如有可能,给介绍到各杂志上去。每接到一份,我就要落泪,我没有工夫给详细的改,但是总抓着工夫给看一遍,尽我所能见到的给批注一下,客气的给寄回去。有好一点的呢,我当然找个相当的刊物,给介绍一下;选用与否,我不能管,尽到我的心算了。这点义务工作,不算什么;我要落泪,因为这些青年们都是想要指着投稿吃饭的呀!——这里没有饭吃!


干什么不是以力气挣钱呢,卖文章也是自食其力,不是什么坏事。不过,干这一行,第一是大有害于健康;老爬在桌上写,老思索,老憋闷得慌;有几个文人不害肺病呢?第二是卖了力气,拚了命,结果还卖不出钱来。越穷便越牢骚,越自苦,越咬牙,不久,怎样?不幸短命死矣!穷而后工,咱没见过;穷而后死,比比皆是。但分能干别的去,不要往这里走,此路不通!


为艺术而牺牲哟,不怕哟!好,这要不是你爸爸有钱,便是你不想活着。不想活着,找死还不容易,何必单找这条道儿?这么死,连死都不能痛痛快快的。到前线上去,哪一个枪弹不比钢笔头儿脆快呢?


我爱说实话,实话本不能悦耳;信不信由你吧,我算干够了。只有一条路可以使我继续下去这种生活,得航空奖券的头奖。不过,梦上加梦,也许有一天会疯了的。


老舍与胡絜青


“人民的艺术家”

老舍、胡絜青藏画展


老舍先生是我国杰出的文学家、新中国第一位获得“人民艺术家”称号的作家。他和夫人胡絜青先生从上世纪30年代就开始接触美术。胡絜青先生曾先后拜师齐白石、于非闇,成为我国20世纪女艺术家的代表人物之一。


两位先生雅好收藏,家藏颇丰。他们的藏画,或为友人馈赠,或为间接求得,或为市场购入。几十年来,所藏作品纵跨古今,尤以20世纪以来中国画作品为佳。


此次展览将首次完整呈现老舍、胡絜青所作所藏的书、画、印、砚,展现二位先生的鉴藏眼光和艺坛交游,呈现不同时期美术家在艺术创作中的时代风采,诠释20世纪中国美术的沿革与流变。与此同时,也通过这些珍贵的艺术留存,追慕老舍、胡絜青先生这对艺坛伉俪美好的艺术人生。


1963年,老舍夫妇在湖南省博物馆看古画


展览时间:2015.02.02 - 2015.03.15

展览城市:北京

展览地点:中国美术馆



第一部分 文心雅兴

老舍、胡絜青自作书画作品


老舍先生是一位作家,以小说和戏剧见长;老舍先生也是一位艺术家,对绘画有自己的美学追求和判断标准。在老舍先生的藏画中,不少带有他的鉴藏款题,显示出其深刻的美术见解。一些题在画轴和扇面,或者工整写在“库纸”上的评语,与老舍先生的手书诗联、扇面一并可以视为他的书法作品,从而得见他的艺术风采。


胡絜青先生于20世纪40年代结识齐白石,1951年正式拜齐白石为师,深得其写意真传,后又师从于非闇学习工笔,掌握了花卉翎毛的工写技能。其作品以画菊、松、梅为擅,在长达五十年的从艺生涯中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艺术道路,形成了她那苍劲有力又不失柔美的个人画风,是我国20世纪以来女艺术家的代表人物之一。


老舍、胡絜青二位先生尝以书画唱和,以诗书画合璧的形式彰显出二人的文化品味和艺术情操。此次展览将配合老舍、胡絜青生平年表,呈现老舍、胡絜青34件自作书画作品,参以历史文献图片,共同展示这对艺坛伉俪的文心雅兴。


老舍、胡絜青 《书画合璧》 1961年 26.5cm×37.5cm 纸本水墨设色

释文:独坐闲无事,烧香赋小诗,可怜清夜雨,及此种花时。

题识:辛丑夏久旱逢雨写放翁句。

伯超老友正字。

老舍于北京。

钤印:老舍

题识:絜青写于丁巳年并题

钤印:絜青


老舍题黄慎 《孤崖清话图》 25.5cm×41cm 纸本水墨设色

黄慎题诗:

十年牛马各奔驰,笑杀钱刀市上儿。今日相逢广陵道,梅花冢畔索题诗。

钤印:黄·慎

奕绘题诗:

流光西注水东驰,造化真成一小儿。难得梅花与良友,相逢同作大家诗。

钤印:奕·绘

利欲驱人似马驰,不如归去学痴儿。山中共享余年乐,坐对寒梅赋好诗。

钤印:长生

老舍题诗(步黄慎诗韵):

跃进真如天马驰,乘风好女好男儿。狂吟何必夸高士,举国工装会写诗。

钤印:老舍

鉴藏印:名凯心赏


胡絜青《荔枝蚂蚱》1952年 12.5cm×39.5cm 纸本水墨设色

  齐白石题词:絜青女弟子偶然一挥,足可与予乱真,殊可爱也。九十二岁白石老人题

  钤印:阿芝


胡絜青 《粮油双丰收》 104cm×66.5cm 绢本设色

款识:粮油双丰收。絜青。

钤印:胡絜青(朱文)、絜青六十以后作(白文)


老舍 《行书》 1964年 99.5cm×54.6cm 纸本水墨

燕赵多慷慨,暖寒共友朋。

题识:

一九六四年元月,老舍。


第二部分 夫子千秋

老舍、胡絜青藏齐白石书、画、印作品


老舍先生早年便有藏画的爱好,第一次收藏行为发生在1933年的济南,当时老舍写信委托北平的许地山帮他向齐白石求一张画,《雏鸡出笼图》即是此次求画的结果。自此以后,老舍对齐白石的画作发生了极大的兴趣。


1950年,老舍结识齐白石本人并一见如故。从此,他开始有意识地收藏齐白石的作品。白石老人也常将自己的得意之作送给文坛老舍和胡絜青,并题写诗词记述其中友谊。


老舍曾两次出题,让白石老人按诗句作画,促使齐白石晚年的美术创作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达到了空前的艺术顶峰,成就了一批举世闻名的代表作,一幅《蛙声十里出山泉》见证了两位巨匠合作的佳绩,此类作品还有《凄迷灯火更宜秋》、按苏曼殊诗句创作的《春、夏、秋、冬》系列等等。胡絜青拜齐白石先生为师后,亦受到格外地关照。


1950年到1954年的短短五年间,胡絜青不仅画艺大增,还陆续得到了齐白石赠送的三、四十张佳作。这些作品或是教材样板,或是一种激励和鼓励,均作为家藏珍品,被悉心保存下来。这样,老舍和胡絜青前后共拥有超过上百张齐白石的精彩作品。


此次展览将集中展示老舍、胡絜青所藏60余件齐白石绘画、书法及篆刻作品,其中不仅包括其早年的书画试笔,更包括晚年的典型创作精品,由此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齐白石书画序列。


齐白石 《雏鸡出笼图》1933年 129cm×33.5cm 纸本水墨

老舍夫妇如获至宝,从此,这张画便跟随他们一生,由济南带到青岛,又到北平,又到重庆北碚,最后又回到北京。每年过年过节才拿出来悬挂几天,真是像对待家宝一样珍爱。——舒乙,《齐白石和老舍、胡絜青》


齐白石 《蛙声十里出山泉》1951年 127.5cm×33cm 纸本水墨设色 中国现代文学馆藏


齐白石 《凄迷灯火更宜秋》1951年 136cm×33cm 纸本水墨设色 中国现代文学馆藏


齐白石 《墨兰》1951年 101.5cm×34.5cm 纸本水墨

题识:絜青女弟属画。九十一岁老人时与老舍同道客京华,相往还,佳日。白石。

钤印:齐白石、人长寿


第三部分 积萃珍藏

老舍、胡絜青藏历代书、画、印、砚作品


老舍先生收藏书画和文物有他自己的特点。他不是典型意义上的收藏家,不花大价钱去收购极品,不刻意去索要那些上了谱的、入了册的名作。他完全以一种纯粹爱好者的态度去行事,以文化上的认可和艺术上的偏爱为取舍标准,由此使之划入另一类收藏家的行列。这类收藏家是以兴趣为出发点,不受世俗的影响,是艺术至上的唯美主义。秉承这一原则,老舍先生还收藏有明清以来的历代绘画和书法作品。


十九世纪末至二十世纪初,诞生了一批中国近现代史上的重要人物,其中既包括如老舍在内的文学巨匠,还有齐白石之外如吴昌硕、黄宾虹、陈师曾、于非闇、林风眠、傅抱石等在内的一批近现代绘画名家。他们既延续了古代以来的文化传统,又有历史演进中的世界眼光,因而艺术中综合了时代的特点,塑造出全新的审美风尚。


老舍先生喜与艺术家交往,赏画看展,并常常写文论画,鼓励创新,提出批评和具有指导性的意见,长此以往,便收藏了一批现当代名家的绘画。它们作为画墙上的一部分,在装裱后都由老舍先生亲自保管,并署名题签,以为所藏。老舍先生过世后,胡絜青先生和她同代的艺术家们同样保持着密切的交往,互有馈赠,因而几十年代间,现当代藏品琳琅满目,格外可观。此次将展出老舍、胡絜青所藏80余件近现代名家的绘画和书法作品,它们将作为20世纪中国美术的一个缩影,再现中国现代美术发展的重要历程。


黄慎 《山水》25cm×41.5cm 《梅花》28cm×41.5 cm 纸本水墨


赵之谦 《手札》23.5cm×13cm×20 纸本水墨


老舍藏笠翁李渔书画砚 端砚 137mm×89mm×24mm


吴昌硕《红梅》 137cm×43.5cm 纸本水墨设色

题识:花明晚霞烘,干老生铁铸。岁寒有同心,空山赤松树。昌硕。

钤印:俊卿大利、缶无咎

鉴藏印:老舍心赏



黄宾虹《春山清话图》1952年 88.5cm×32cm 纸本水墨设色

题识:唐人刻露炫丹青,北宋翻新出性灵。浑厚华滋本民族,画山古训忌图经。壬辰,八十九叟宾虹。

钤印:黄宾虹、冰上鸿飞馆。


林风眠《秋景》1961年 67cm×66.5cm 纸本水墨设色

题识:老舍先生正画。弟林风眠。一九六一冬,沪。

钤印:林风眠印


傅抱石 《湘君图》1944年 58.5cm×43cm 纸本水墨设色 中国现代文学馆藏

题识:老舍先生教正。甲申冬至,傅抱石。

钤印:抱石大利、抱石斋作


于非闇 《秋山红树图》74cm×40cm 绢本水墨设色

题识:老舍吾兄正之。锦绣河山。以唐人法描写,益觉祖国之伟大可爱也。非闇。

钤印:非闇


谢稚柳 《红山茶》 57.5cm×48cm 纸本水墨设色

题识:东坡诗,烂红如火雪中开。偶作此,漫题其上。谢稚柳并记。

钤印:谢稚印、稚柳、鱼饮溪堂


王云 《秋树人物图》77cm×35cm 纸本水墨设色

钤印:王云

鉴藏印:不因人热之室、宛南魏氏珍藏、不因人热室藏、魏忍槎曾读佳品



  • 图片及文字资料来源:中国美术馆



这是民国画事第121次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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