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可怕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人是可以被驯养的

 南街西巷 2015-02-20




自有人类文明开始,有一种心理病症可能就已存在,然而直到上世纪70年代,这种病症才由于一个刑事案件受到重视,并以此得以命名,这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Stockholm syndrome)或人质综合症。

1973年8月23日,瑞典斯德哥尔摩的某家银行里,突然闯进两个全副武装的绑匪,先是一阵狂扫乱射。绑匪一边扫射一边说:Party开始了。此后,绑匪将几名银行职员挟持为人质,并将他们扣押在银行的地下保管库里。匪徒提出的条件是,释放在押的同伙,保证他们安全出境,否则将人质一个个处死。

经过六天的营救,警方设法打通了保管库,用催泪瓦斯将人质和劫匪驱赶出来,狙击手同时作好了危急情况下击毙劫匪的准备。然而,离开保管库后,几名人质反而将劫持者掩护起来,保护他不受警方的伤害,此后甚至拒绝提供不利于绑匪的证词。更为离奇的是,其中一名女人质还由此爱上了一名劫持者,等他获释后就要嫁给他。

人们无法为这个匪夷所思的事件做出合理的解释,只好将它病理化。从而,在心理学、医学领域出现了一种新型的心理疾病: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个病症又被称为人质情结,概括而言,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

后来,人们发现,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几乎是人质挟持事件中相当普遍的一种现象。

1976年,法航139次班机被恐怖分子劫持到乌干达的恩德培机场。根据一名头脑清醒的女人质回忆,劫持过程中,留给她强烈印象的不是恐怖分子如何凶神恶煞,如何殴打、虐待旅客,而是每当恐怖分子头目发表演说时,全机舱里就会发出如潮的掌声。这个叫做达维森的女人质在回忆中说了这样一句话:“现在,只是现在,我才理解。当人们想活命时,是最容易受骗的。”

我可以列举出一连串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事例,不过没有这个必要,大家通过强大的网络搜索引擎可以了解得更详细。

杰弗逊大学综合医学中心精神和行为医学主治医生杨景端博士在哈佛大学燕京礼堂演讲中,分析出人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四个条件。

(1)要人质切实相信生命正受到威胁。

(2)施暴的人会给人质施以小恩小惠。

(3)控制人质的信息来源和思想。

(4)让人质感到无路可逃。

这四个条件下,人们就会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接着,杨景端博士说道:“那么这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制造者,既可以是一个绑匪,两个绑匪,也可以是一个组织,当然也可以是一个国家机器。受害者可以是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也可以是一群人,整个国家。”我们不难看到,从心理学与精神病理学上来看,这是一种针对个人的现象。

然而就以个体为元素的社会心态而言,历史也呈现出一种社会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就制度与社会而言,杨景端提出的产生斯德哥尔摩社会综合症的条件过于直观化,它只是提出了一种绑匪与人质患者之间关系的简单轮廓,或者说状态,而不能完全解释这种病症产生的原因。我在这里,也无法提出一些深刻的形成原因,一切只是探索。

首先,我认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论是在医学范畴,还是在政治学、历史学范畴内,都存在一个生理学上的条件反射原则,即面对外部强大的压力,尤其是死亡威胁,所有生物都会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服从。这造成的结果是,每一种动物,包括人在内,都有被驯养的可能。基本需求是一个底线,有吃有喝,生命得以延续,面临暴力的强权,只有低头才能获得延续生命的可能,这或许是源于本能反应。就像人类在驯化狗的时候,常常以食物为引诱,辅之以鞭子,让他做什么,他才会做什么。同时,随着这个驯化过程,狗对主人也形成依赖的习惯与情感。表现在人类社会中,专制统治者对臣民的驯化,是通过各种暴力的体罚(例如惩戒性机制)、规范化的思想教育(例如儒家五伦等统治思想的渗透)以及适时的小恩小惠(例如封官进爵等笼络人心的奖励机制)而实现的,结果是培养出大量“为绑匪打掩护”的顺民、良民。

只要是动物,就有被驯养的可能。人自然也逃不出这个藩篱。

再者,人类有一种原始的渴望,那就是对英雄的崇拜。这里的“英雄”,并非单纯说绑匪就是英雄,而是说英雄形象与绑匪之间存在某种关联。人类作为一种动物,其原始本能保留着一种处理问题的极端方法,这也是一个底线,即通过肢体冲突来解决问题,例如争夺食物、争夺配偶等利益。在无礼可讲的情况下,动手成为唯一可行的办法。谁施暴的力量大,谁就成为新的统治者与支配者,“唯兵强马壮耳”,“枪杆子里出政权”,说到底这是一个原始的信条。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以成败论英雄。手中掌握对人质生杀予夺大权的绑匪就是以胜者的姿态,获得人质潜意识的心灵崇拜与倾慕。这样的形象,通过一些熏染个人英雄主义的影片更得以传播与彰显。


在影片中,一个匪徒被构想为英雄,人们可以崇拜他,必然要崇拜他,例如香港电影中的“古惑仔”就是一个将匪徒想象为英雄的典型。这是就个人而言的,在国家领域,非法制社会里的多数人对君王完全是出自本能的倾慕与崇拜。他们是“圣上”,是“主子”,是人们理想的“天子”,是全民偶像。在斯德哥尔摩社会综合症患者心目中,秦始皇、汉武帝、成吉思汗、康熙大帝、拿破仑、蒋介石、毛泽东一定都是名列前茅的偶像人物。

一个明显的现象是:在现实社会里,如果没有英雄,没有“核心”,人们会感到恐慌,会故意呼吁出一个“核心”,袁世凯的上台就是证明。从这个意义上说,张艺谋定是一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他通过《英雄》这部影片表达了对秦始皇这个国家“绑匪”的倾慕,并且主观地将当时的六国人全部假想为呼吁统一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其实,他搞错了,七国时代的人还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心中没有呼唤“核心”来绑架天下的冲动。秦始皇对天下人的劫持是国人患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开端。

如果一名恐怖分子用枪顶着你的太阳穴,然后轻柔地对你说:“人的最高权利是生存的权利”,你会不会感到分外恐惧?会不会本能地顺从他?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你将是一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

更多文章:

奴隶是造不出金字塔的(好文,强烈推荐!)

章文:没有自由,哪来创新

历史课本骗了我们七十年了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