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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老梁年轻时，曾遇到个前辈，于是虚心请教。
小梁：前辈，我不想默默无闻老死乡野，我要闯荡江湖成就事业。请前辈告诉我，江湖是什么样子的？
前辈说：骚年，你就是江湖，你怎样，江湖就怎样。你善良，江湖就善良。你单纯，江湖就单纯。你正直，江湖就正直。你心里充满阳光，江湖就是一片灿烂。你牢骚满腹抱怨不休，江湖就是一片昏暗。
小梁：前辈，我不要喝心灵鸡汤，求句实话。江湖到底怎样？
前辈：你闭上眼睛。
小梁：闭上了……
前辈：这就是江湖。
啥？小梁急忙睁开眼睛，还待细问，却发现前辈已经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02
辞别前辈之后，小梁就在长白山上，勤奋练起功来。
练三十年，练成了一套独步天下的辽东野狐拳。此拳身法灵动，虚多于实。
又练了三十年，练成了一套独门暗器，子午透骨钉。此钉神出鬼没，指东打西，天下无人可当一击。
功夫练成，六十年过去，小梁已经是老梁。
大金国完颜洪烈的使者来到，诚邀老梁下山。
哎呀，老梁说：你看这事整的，人家领导给面子，请咱去，咱也不能不识抬举是不是？不过呢，我内功还不过硬，底子太差，要想步入一流高手境界，非要脱胎换骨不可。所以我费尽千辛万苦，逮到条剧毒的大蝮蛇，就养在前面的小黑屋里。每天饲以最珍贵的药材，整整喂养了二十年。现在，那蝮蛇已经从筷子粗细，长成了合抱粗的巨无霸。眼看再等上些日子，受灵药浸润二十年的蛇血，就会从量变到质变，产生出令人脱胎换骨的纳米奇效。你要是晚来些日子，我正好喝过蛇血，内功练成，就可以随你下山了。可现在……
使者说：不就是一条蛇吗，看你说得一惊一咋的。把蛇带上，咱们这就走。别让领导等太久。
这……老梁无奈：那好吧……
03
老梁带巨粗蝮蛇下山，来到了赵王府。
引起空前的轰动，赵王完颜洪烈，王妃包惜弱，小王爷杨康，全都出来看热闹。
看过大蛇，王府设宴，为老梁接风洗尘。倾刻宴散，老梁回到客房，正要脱衣休息，突听哐的一声，房门被人用力踹开。
一个直眉楞眼的少年，一个精灵古怪的少女，出现在门前：呔，你可是来自长白山、为非做歹做恶多端的参仙老怪梁老头梁子翁？
老梁转过身去：我是老梁，为非做歹做恶多端不知从何说起，请问二位是……
少年摆了个poss：某乃金刀驸马郭靖。
少女一脚踹开郭靖：本姑娘桃花岛黄蓉，专抢公主的驸马，不服放马过来。
老梁：服，服，我服你二位，二位有事？
郭靖：今夜特来取你狗命。
老梁：为啥要取我狗命呢？
郭靖：为啥不取你狗命呢？
老梁：总得有个理由吧？
郭靖：为啥要有理由呢？
老梁：……不是少侠，你总得拿出我犯罪的证据吧？
老贼还敢强辨！黄蓉推开郭靖：你本是长白山参客，害死一个身受重伤的前辈异人，偷得一本武学手抄本和十余张药方，这才练成邪门武功，你敢否认吗？
老梁摇头：姑娘，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说我害死身负重伤的前辈异人，这话有何依据？那异人叫什么名字？是谁把他弄伤了？如果是我害死了他，我会告诉别人吗？我自己不可能说出去，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咦，黄蓉瞪圆了眼睛：如果你没害死前辈异人，你的武功又是怎么练成的？
老梁：姑娘，我自己瞎练不行吗？
胡说！黄蓉道：这世上哪有瞎练的武功？
老梁笑道：姑娘，我就站在你面前。事实上我无师承无门派，就是一个人瞎练出来的。
你……黄蓉语塞，郭靖急忙护在她面前：呔，参仙老怪，你为老不尊，欺负一个小姑娘，还要不要脸？
老梁：少侠，咱们讲点道理好不好？你们今夜来杀我，我只是请你们把杀我的理由告诉我，这怎么是欺负小姑娘了？
理由有的是！郭靖道：参仙老怪，你劫掳民女，采阴补阳，习练邪功，单此一条，你就该死。
老梁：少侠，你这话有何证据？
有！黄蓉又冲了上来：你的秃头，就是证据。
秃头……老梁摸了摸秃秃的脑壳：姑娘，我这秃头，是吃太多人参，补大劲了，头发才掉光的。怎么成了犯罪证据？
胡说！黄蓉道：你的秃头，是在蹂躏民女，采阴补阳时，被洪七公撞破。洪七公怒而拨了你满头的头发，所以你头才秃的。
老梁：姑娘这话，可是洪七公告诉你的？
当然，郭靖抢答道：洪七公他老人家，生平不说谎话。
那这事就奇怪了……老梁茫然摸着自己的秃头：蹂躏民女，采阴补阳，这是人神共愤的恶行，洪七公他既然捉住了我，怎么就不杀我呢？莫非洪七公他老人家，也好这一口？
这个……黄蓉转向郭靖：靖哥哥，今夜这事……好像有点不对头，咱们指控参仙老怪的这两桩罪，逻辑上都解释不通呀。要不，咱们先回去问问洪七公，问清楚再回来杀他？
郭靖眨着眼睛：……也罢，不过这死老头无门无派无人撑腰，倒可以……
04
劝走郭靖黄蓉，老梁摇头叹息：唉，这江湖人士，造起谣来眼都不眨一下，一点逻辑性也没有，居然还会有人信……唉。上床躺下，又坐起来了：被这两小孩子一闹，忘了我的蛇了，过去瞧瞧我的蛇。
老梁出来，溜溜挞挞走到放蛇的屋子，打开门，顿时呆住了。
屋子正中，那条可怜的大蛇，面条一样摊放在地上，蛇边蹲着郭靖，正揪住蛇颈，滋溜溜的吸血。
当时老梁眼前一黑：郭靖，你这没教养的小屁孩，你爹没教过你不要偷吃别人家东西吗？你竟然把我的蛇血全吸了……
郭靖说：还真没教过，我出生时爹就死了。
老梁：你还我的蛇血！
黄蓉从一边跳出来：参仙老怪，你恶贯满盈，靖哥哥乃武林正派人士，吸你点蛇血长功力，此乃正义之举，你竟敢不服？
老梁气得半死：我凭什么要服？你们偷人家蛇血倒是正派人士，我辛苦二十年的成果被你们抢走，反倒成了恶贯满盈？谁教出来这两个没皮没臊的孩子？看我今晚不打死你们……
突听门外排山倒海的惊天呐喊：参仙老怪，敢碰俺家孩子就打死你……就见门外冲进来无数的人，桃花岛黄老邪，丐帮洪七公，江南七怪等人都在其中：群侠齐上，众脚齐下，老梁顿时被无数只脚踩到扁平。
群侠抢走郭靖黄蓉，老梁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呻吟一声：这叫他妈的什么正派人士？怎么一点道理也不讲？
05
好多年过去，北侠郭靖的名头，在江湖如日中天。
年迈体衰的老梁，吃力爬上华山，正见郭靖威风凛凛，状如天神，站在悬崖边上。
老梁：郭靖，你这无耻的小……
郭靖：嘘，别声张，我正在思考人生。
老梁：思考你妈个蛋，你人生路上第一桶金，就是喝了我的蛇血，还我的蛇血！
郭靖：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喝你点蛇血算什么？
老梁：郭靖，做人不要太无耻，你起码得给点赔偿吧？
郭靖：好，我赔偿你……飞起一脚，老梁风筝一样，被踹得遥飞下山崖。耳边依稀传来，郭靖开心的歌声：你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老梁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江湖！
06
又是好多年后，郭靖粗暴干涉杨过与小龙女相爱，小龙女怒而投崖。
她摔在一团柔软的草垫子上，看到一个古稀老人，正一边砍柴，一边唱歌。歌曰：
做人不要学老梁， 有怨且莫去上访。 你的委屈算个卵？ 江湖人人满腹怨……
听到歌声，小龙女脱口问道：请问前辈，什么叫江湖？
老人停下，说：菇凉，你就是江湖，你怎样，江湖就怎样。你善良，江湖就善良。你单纯，江湖就单纯。你正直，江湖就正直。你心里充满阳光，江湖就是一片灿烂。你牢骚满腹抱怨不休，江湖就是一片昏暗。
小龙女：前辈，我不要喝心灵鸡汤，求句实话。江湖到底怎样？
老人：你闭上眼睛。
小龙女：少来，你无非不过是骗我闭眼，然后侵犯我……
老人大怒：那是正派人士才干的事儿，我们邪道中人，是要脸的。
小龙女：……也对，闭上了眼睛。
就听老人说：这就是江湖。
啥？小龙女急忙睁开眼睛，还待细问，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竟不知那老人，是仙是狐，亦或是自己的幻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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