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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J叔叔:真正的【助人】是什么?

 自作自受的人生 2015-03-02
TJ叔叔:真正的【助人】是什么?
  
  当年我教书教得有点成就了,就渐渐沾染了【我可以帮助很多人,所以我是好人】的那种想法。
  
  我2006年开始教书,2006年到2008年,我还算是【自得其乐】的状态:我自己也想读书嘛,那你给我钱,我读书给你听,好啊。
  
  可是等到这个商品的名气做得有点大的时候,我就开始有一种多余的幻想,因为外面的中医师会有——我也算是被带坏哦?哎,把责任推给他们——会有什么【中医救世界】之类的论点对不对?这让我发现:“哦?中医可以救世界?”结果,在建立这个【伟大的自己】的时候,就变成自己开始跟自己打辩论战,好像随时都要帮助很多人、要积功德的那种感觉。
  
  人要助人,比较好的情况是:我过得很幸福,如果你对我的幸福有兴趣,我可以分享给你听,我是为什么很幸福。这是一种健康的分享。《庄子》里面有一句话【利泽施于万世,不为爱人】:你做你喜欢做的事,把你的快乐分享给别人,这样子也会让世界变得更美好。可是重要的是,你做这件事情很快乐,不是为了别人。
  
  或者,这话也可以反过来说:
  
  真正的【助人】是什么?不就是要让别人变成一个比较好的人吗?别人变成了一个比较好的人,具体的内容是什么?以结果论,不就是【他】会变成【对你比较善待】吗?
  
  也就是说,如果一些本来不太好、不太善的人,跟你相处的时候,居然能变成对你不虐不欺,厚厚道道地对待你,这才是【你有帮助他好起来】的证据啊——代表你的确有拉出他埋没在内心深处的上帝、佛心。——这逻辑听起来会不会很诡异?但,这就是《庄子》第七篇<应帝王>讲的道家超理性思考的结论,道家的【助人心法】。
  
  从前,我就是没领悟这一层道理,才会对我的助教又督又电又劝又骂的,结果,我累坏了,助教也没好起来!但是,我这三年啊,真是在过好日子!我的助教都变得能干的不得了,对我也好得不得了,一个班他们照顾得好好的,几乎没有一件事需要我操心。那这三年,我是怎么训练助教的?就是耍无赖、耍无能啊。我什么都不会,只好什么都会啦。所谓【授权】,就是要让员工真的觉得:“公司若倒了,果真就是被我搞倒的!”身为老板,这件事一定得有觉悟要真戏真作到底,稍微假一点点,都会被员工嗅出老鼠味,而把责任推回老板头上。
  
  怎么会是你去犯贱、拼命对一些人好,让他们吃饱了就过河拆桥?这叫【你在婊他(婊:动词,坑陷他人于不义)】耶!如果你是用助人去把周遭的人都劣化成吸血鬼,一群一群的扑上来,吸你的血、吸你的爱,忘恩负义、不知回报……你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你这个人,到底是圣人还是大魔王?
  
  像我最近遇到一个人,特地找上我,想要我帮他看病,纠缠了颇一会儿,最后,我说了一句很【欠揍】的话,拒绝了。我说的是:“可是……帮你看病,我不会活得比较开心呀……”助人的第一关是【让自己被善待】!我这个人对工作的感觉是:教书,我好开心;帮人看病,多半是不开心。我自己都被搞得不肝硬变,成为被人欺负到的受害者了,还要说【我在救助你、渡化你】,不是很荒唐吗?
  
  【拯救者】在不知不觉之间,成了【受害者的受害者】这件事情,《庄子》在第四篇<人间世>为它发明了一句今天大家都还会讲的成语:【螳臂挡车】——你以为自己好厉害,结果被车压死。
  
  在我的《庄子》课堂,最容易听学生说起的矛盾故事(paradox),就是有人明明是处在被先生、被太太、被父母欺负的状态,他还在想:“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他、救他、渡他?”真荒唐!
  
  所以,同样是助人的活动,也有可能是病态心理结构形成的。
  
  你看哦,人在助人的时候,是【我在帮助你】对不对?这就会有一种自我良好的感觉,是【我比你优越】;这件事情是【你需要、我不需要】,所以才是我在帮助你嘛。
  
  所以,【我比你优越】信念会被加强一次。
  
  可是,在我帮助你的时候呢,【我比你低贱】的信念也会被加强一次哦:
  
  因为,我这个宝贵的时间,如果拿去吃饱看电影,我可以很快乐,我偏偏要拿来奉陪你、陪你讲话、陪你听你的心事、听你诉苦,把我的时间糟蹋在你身上……这不是就变成【你值得、我不值得】了吗?也就是【我比你低贱】的信念,对不对?【助人】这个行为,也可能会强化【我很低贱】的感受。
  
  所以,【我优越】跟【我低贱】的信念,结合在一起引发的行为模式,有好几种路数。其中一个路数,心理学叫作救世主情结(Messiahtrap)。
  
  那另外一个引发的路数是什么?躁郁症。他的正负信念结构拼命地在对打:
  
  躁郁症的患者很妙。他其实基本的【我有罪】的负面信念就一直在那边,可是他会很努力地表现得很好,然后露出一种【希望你为他鼓掌】的表情。所以躁郁症的患者,当他努力把这个【我很伟大】的信念经营起来,他会觉得【我就是世界之王】,可是他这一头的信念经营起来的时候,他这个辩论的动力也会加强另一头的负面信念,他很快又陷入沮丧,会说【我这种烂人不如死了算了】——这样的一个结构。
  
  所以我一点都不造成躁郁症患者吃药治疗,因为这完全是一个纯形而上的意识形态问题,并不是物质肉体化学失调的病。这个不需要用药物的,药物只是用类似吸毒的人用来【high】的那种化学成分,来硬吊住你、不许你【郁】,但【躁】的那一头,【努力经营一个伟大的自己】的种种行为,那个人还是天天都在做得很勤,在强化他的病根。这个样子,躁郁症怎么会好?躁郁症要医好,方法一点儿都不复杂,可是,患者都不肯做,就是:你强迫自己【在行为上】不可以再经营伟大的自己,事情就结束了。
  
  什么意思?就是:“我低贱我就是低贱,我坏我就坏,我没道德我就没道德。”这样,就结束了。拥抱自己的黑暗面,这件事情就结束了。
  
  会不会还是听不懂?
  
  对不起,莹莹,你又要中枪了是不是?我又要讲你那个【我是一个淫荡的女人】的故事……(莹莹:“没那么快,不是这里吧?时间不够,快下课了。”)就是,莹莹啊,当年她上个男朋友跟她分手的时候,我就跟莹莹说:
  
  “你不如趁这个机会,多去跟你的一些要好的男生朋友发生一些肉体关系好了,因为女生要吃饱了才不会发花痴,发花痴看男人的眼睛是瞎的,会遇到坏男人。”
  
  莹莹就说:“叔~叔~啊!你这个样子讲,会让我觉得,我是一个淫荡的女人耶。”
  
  我说:“如果你之前的男朋友,就没有把你喂饱,你现在性方面是饥渴着的,然后你就憋着,继续饥渴着,这样你就会觉得自己不淫荡了吗?所以,你做或不做,你总是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淫荡的女人。你这个自我感觉不良好,反正也没得医了。你只可以选择:你要做一个吃饱的淫荡的女人,还是做一个吃不饱的淫荡的女人!”
  
  对不对?自我感觉不良好这个东西,你永远不要跟它打辩论战,就放在那边,它也就没能量了。你就可以想说:既然无论如何都救不了,也就可以不用救了;怎么修都还是坏的机器,就不必修理了啊。
  
  于是,你就会开始有一个心的余地去想说:诶?我到底要做什么会开心?——我是一个很差劲的人,但我也可以逛百货公司买衣服买得很开心、我也可以布置一个房间布置得很开心。
  
  你再也不为自我感觉良好、不良好头痛的时候,你就会开始学会开心了。而这个东西,才是人身心健康的一个很重要的秘诀。
  
  我当年就是因为中医这个事业做大了,然后开始引发这样的辩论战,【伟大的自己】和【有罪的自己】的辩论战,是最伤免疫力的,这个人会百病丛生的。
  
  至于你说:有些病,不是什么外来病毒感染的吗?什么肝火啊、爱滋病这种东西?我跟你讲,这些东西都需要【催发】的。因为,有些人,他某某病毒带原一辈子,他也不发病啊。
  
  你想想看哦,我讲的这个心理结构问题,如果你要套用到爱滋病的患者,可不可以?完全可以!——首先,那种饥荒地带的人得爱滋病,什么非洲灾民、湖南爱滋村的爱滋病,那个不要算,那个是因为他的人生真的已经没什么搞头了,缺乏价值完成,所以赶快找个方法离开这世界,那不要算。
  
  ——但,文明世界的爱滋病,是怎么开始的?那个爆发的点,一定是【同性恋人权运动】特别兴盛的地方。为什么?因为你想想看,在西方社会,他们的宗教观点认为【同性恋是有罪的】,【有罪的自己】已经一开始就设定好了。然后他为了要抵抗这个有罪的自己,而走上街头,说什么同性恋很骄傲、什么gaypride,去伸张自己的权力。可是你在跟你那个【我是不可以存在的】的信念系统打辩论战的时候,会非常强化、激活你【有罪的自己】的那个信念群,而使得它具象化。所以,造成了这种辩论战的时候,你的免疫力一定存活不了的。
  
  ——我们将来教到【厥阴病】,《伤寒论》最不好搞的第六条经厥阴病的时候……【厥阴病有没有办法得到疗愈】这件事情,就非常关系到这件事情。
  
  如果你人生之中还有【要努力积功德来证明自己是一个好人】这类事情在发生的话,你的厥阴病没有办法好;你的细胞就是会吸住那个病,很奇怪。一般说【身体影响心理、心理影响身体】这件事情,在这个地方真的是血淋淋地让人看得到。
  
  那个细胞吸住病毒哦,把一些病毒吸到里面变成【人体内源式反转录病毒】,一般医学上的术语,叫什么HERV(HumanEndogenousRetrovirus)吧?这种东西堆多了,就会引发红斑狼疮之类自体免疫攻击自己的问题。
  
  这个自我免疫攻击的问题,其实在你的身体开始呈现出【自己打自己】的问题之前,你不觉得【你自己跟自己,已经打了很久】了吗?那只是你自己跟自己打的一个具象化而已,是从心理衍生到身体。
  
  所以,在我心目中,真正的疗愈,是要从疾病之中,看到它透过肉体呈现出来的象征意义,去搞清楚:“我肉体发生了这样的现象,到底意味着我内心发生了什么事?”这才是疗愈非常重要的一点,而不是吃药哦。
  
  ……我之后还有一些话想讲,可是已经到四十五分钟了,所以剩下一些闲话,我们下礼拜再来讲一堂。关于心理跟疗愈之间,还有一些小故事可以讲,讲完之后我们再来上第一张卡片,什么《伤寒论》的提纲之类的。
  
  是非难判中医史,今古未同本草方
  
  上礼拜,本来没有预计这个课程一定要带到这个礼拜要讲的这些东西,可是上个礼拜讲到,学了医的人,有时候会陷入代偿反应的救世主情结。然后,上礼拜又刚好讲到《伤寒论》里最难搞的那个第六关的厥阴病,很牵扯到某一种心理结构。而那种心理结构不能克服的话,你开的药不会很有效、或者说会很没有效。
  
  那我就想,都已经讲到这个份儿上了,是不是就可以先跳到最后这个【医术所不能克服的厥阴病】的问题?所以,课纲就临时又改了。
  
  另一点呢,昨天我在上《庄子》课的时候,中间下课,下楼去抽烟,刚好一个同学走过来,那位同学就糗了我一句——因为最近看我好像有点慌慌的——她讲的大意是说:“教《伤寒论》你还会怕吗?”
  
  听她那样讲,你想我就释怀了吗?《伤寒论》反正我已经读了那么多遍了,反正教书不就是教书嘛,我还会怕吗?我跟那位同学讲说:
  
  “我怕的不是《伤寒论》我教不好啊;《伤寒论》就是这样一本书,谁教都会好的。我怕的是,《伤寒论》救不了你啊。”
  
  人生在世啊,能够吃药解决的事情,真的都是比较轻松的啦,怕的是吃药都不能解决的事情。那时候我脑海中就浮现了一个画面:你说中医、中药好不好、厉不厉害?我觉得当然是好、当然是厉害。就好像一个大力士,一用力,就能够举起一百公斤的重物。可是一个能够举起一百公斤的大力士,如果遇到一个货柜车当头砸下,那也是必死无疑。
  
  我对中医的感觉就是如此:它可以解决的困难,是某一个难度以下的困难;但是某一个难度以上的困难呢,可能就不是这几包药可以解决的事情。所以我就想说——也基于想要劝退多一点同学哦——是不是我可以在第一堂课就跟同学讲清楚:如果你的心理结构已经到了这样这样的阶段了,那基本上《伤寒论》已经救不了你了,所以你就可以回家了?
  
  或者,讲这么负面也不好?那我就想到,要讲一些比较正面的话题哦?我也想要讲一些故事:我也认识一些人,他没有什么养生,可是呢,因为他活得对自己很诚实,所以他不生什么病。这样子的一种【很不容易生病的人】的心理结构,又是怎么样的呢?
  
  如果我等一下跟大家讲,做怎么样怎么样的人就可以不生病,结果你就发现:“哎呀,我立马可以做到!”那你立马可以退班!因为,《伤寒论》你不用上啦,对不对?还要学《伤寒论》这个什么一百一十三个方、然后还有《金匮要略》二百五十二个方?都不用啦,不要学了,回家!你的人生很爽啊。
  
  用不到的,不用来学;有了《伤寒论》也救不了你的,也不用来学。这样子的话,我们班至少可以少掉三分之一的人。大家赶快认清彼此的真面目,就可以说再见了。
  
  因为我这个人是觉得哦,人刚开始认识,最好就要搞清楚对方是怎么样的人,如果合不来的人,就不要跟他作朋友,免得作了朋友之后,被伤得很惨才分手,那时候都已经遍体鳞伤了。大家做人不如爽快一点哦,这是我的个人的浅见。
  
  (略)
  
  我自己觉得,今天要讲的东西,以我个人现在的表现力来讲,还是以属于很艰难的范围。我叫丁助教抄了这四个主题哦,其实是这个意思:
  
  六经病提纲
  
  厥阴病心理学(修道病)
  
  疾病的“诗意”
  
  心灵的疗愈
  
  ——因为我发现,这四个主题的内容,是彼此互相注解的:可能这一个主题,以说明另外一个主题里面的一件事,那个主题又可以说明到这个主题的某件事……所以我在讲这四件事的时候,我的上课内容,很可能会跳来跳去,简单来讲,就是会混乱。在这样子的混乱之下,如果你还要努力抄笔记的话,就会更加混乱。所以我建议尽量不要抄。能够听得懂,我就已经很佩服你了。因为我自己都觉得,这次的四个命题,我很可能会讲不好。
  
  为了让大家有看电影的感觉,我奥运会尽可能讲多一点故事,这样子说不定比直接讲道理要容易听一点。
  
  (略:中医理论)
  
  另外,我这个班哦,不敢说是【门规】啦,但,一直以来,总是想提醒同学能够学会【自保】——而为了这一点,姑且就算是【门规】好了,反正你不遵守我也不可能把你怎么样啦,形同虚设——就是:【不要要求别人相信你】。
  
  我觉得,中医业界,常常都是因为急着要别人相信自己,而把自己搞得好低贱哦。简单来说,拉客是妓女、酒家女做的事,传教是没和上帝熟过的人做的事,都是代偿反应。几年冷眼看下来,助教们都称之为【初学者犯的错误】:你愈是心虚没自信,愈会想要叫别人相信你。
  
  而结果就是:愈想在家里当中医教主的人,愈被家人当成小瘪三来嘲笑。因为,到底,对周遭的人传什么中医教,看在别人眼中,中你在亟欲【乞讨】尊重、【乞讨】爱,那个乞丐相实在太明显了!人家想不看低你都没办法。
  
  我们一定要一开始就很清楚这一点:一个人,如果很努力地要为自己经营一个教主形象、权威角色形象、或是圣人形象,不管他本人多摆高姿态、多摆威风派头,其实这种作为,本质上就只是【媚俗】的极致表现、是存在危机代偿出来的哀号、是最高级的【犯贱】。
  
  若是一个真的活得自得其乐的人,他一定能察觉出来:【会让人感到幸福的,是知己;而“崇拜者”却是最不懂你的人】。被信徒粉丝环绕,乃是人生至为不幸、至为苦闷之事。连【信徒】这种馊水等级的食物都抢着吃的人,你就知道他的心是从多可怜的贫民窟里爬出来的了。
  
  所以,不敢说【要求】,但提醒一下,希望各位同学能做一个自得其乐的人;如果不小心犯贱了,自己要辨别的出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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