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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姐妹那点事 刘苏 我一姐们儿跟我煲电话粥，控诉。 她俩孩子，大的是个男生，五岁，小的是个闺女，两岁。春节出去玩儿，大人们最爱的游戏是问俩小孩：爸爸妈妈最喜欢谁？ 或者，跟大的说：有了小妹妹，妈妈就喜欢妹妹不喜欢你了。 我后脑勺一阵发凉。 小时候邻居们也喜欢用这个游戏逗我和我妹。我妹长得比我好看多了，大眼睛长头发，扎着蝴蝶结，穿一条粉红色热带鱼图案的小短裙，见到叔叔阿姨就叫人，性格活泼讨人喜欢。 外公出差买了个洋娃娃，把洋娃娃放平，它会自动合上眼睛，我妹很宝贝，死活不给我碰那个娃娃。不是我外公偏心，是他不知道买啥送我，一个死活不说话，到任何地方都不参与交流，随便找张带字的纸就能沉默老半天的小孩是很难讨好的。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公仔，觉得很幼稚，但我妹嘚瑟的时候，我又很不爽。小孩其实有很复杂的心理活动，但大人们不在意。 有一次我使坏，仗着自己识字早，拿户口本出来刷。跟我妹说：你看，我的名字前面是女，你的名字前面写的是次女，次女就是捡来的小孩，你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 我妹一看，果然是，当场痛哭，我爹我妈一边骂我熊孩子，一边跟我妹解释次女就是第二个女儿的意思。 我妹根本不信，拿个小手帕，把她最宝贝的玩具包起来，抱着洋娃娃离家出走了。 我爹我妈一通找，在彭城路找到了要去找亲爹亲妈的我妹。 我对不起我们家刘兔兔。差点就把这孩子搞丢了…… 其实现在的小朋友很难体会到家里有兄弟姐妹的乐趣了。 好像那时候，我们顺理成章就接受了家里又多了一个小孩的事实。 我比我妹大两岁。和我妹的性格南辕北辙。爹妈工作忙，都是学校的教学骨干，五岁我就给我妹编各种故事讲给她听，或者抱着我爹书橱里的一本书，一边翻新华字典，一边念。 我上一年级，放学会随便拐弯儿去幼儿园接我妹放学，三年级，拿着爹妈的公费医疗本带一年级的我妹到市立医院看病打针。 我一直觉得一个家庭应该有俩到仨孩子，才算正常。吵吵闹闹不知不觉孩子就大了。 不过我一直觉得我们家应该再有个男孩。 小时候逼着我妈再生个哥哥，我妈说不可能，怎么不可能，就是再怀孕生一个，反正你跟我爸都结婚了——我那时候觉得你们别骗我了，我是识字的好吧。你们大人不结婚才不能生孩子，你和我爸有结婚证我见过的好吧！ 我妈被我逼得很崩溃，直接说：养你们俩都养不起！我说：我和我妹少吃点，你和我爸还年轻，还在生育年龄一定可以给我生个哥哥…… 我觉得我爹一定很后悔从来不管他大闺女看的都是些什么书，我四年级就从我爹书柜里翻出一本街道发的新婚须知什么计划生育什么的，看得津津有味，很有成就感。 别的小朋友还在传说小孩是爸妈从垃圾箱里翻出来的时候，我很正经地告诉他们：爸爸的精子和妈妈的卵子相遇，就有了我们，小孩不是垃圾箱里捡的，你们不要幼稚！那……精子和卵子怎么相遇呢？就是结婚证啊，爸爸妈妈领了结婚证精子卵子就相遇了，然后十个月以后就有了小朋友…… 害得班主任差点找我妈谈话！ 高中毕业以后，我跟我妹经常找老刘聊天儿：仔细想想，你年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沧海遗珠，一失足成千古恨什么的，搞不好在外面有个骨肉现在认祖归宗吧，我们都不嫌弃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爹恨得后槽牙都咬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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