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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是急流

 鸟瞰古今中外 2015-03-07
 
 

我愿意是急流

作者/ (匈牙利)  裴多菲



 

我愿意是急流,
急流急流[1]
是山里的小河, [2]
在崎岖的路上、
岩石上经过……
只要我的爱人
是一条小鱼,
在我的浪花中
快乐地游来游去。
 
我愿意是荒林,
在河流的两岸,
对一阵阵的狂风,
勇敢地作战……
只要我的爱人
是一只小鸟,
在我的稠密的
树枝间做窠(kē)鸣叫。
 
我愿意是废墟,
在峻峭的山岩上,
这静默的毁灭
并不使我懊丧……
只要我的爱人
是青青的常春藤,
沿着我荒凉的额,
亲密地攀援上升。
 
我愿意是草屋,
在深深的山谷底,
草屋的顶上
饱受风雨的打击……
只要我的爱人
是可爱的火焰,
在我的炉子里,
愉快地缓缓闪现。
 
我愿意是云朵,
是灰色的破旗,
在广漠的空中,
懒懒地飘来荡去,
只要我的爱人
是珊瑚似的夕阳,
傍着我苍白的脸,
显出鲜艳的辉煌。

创作背景
 
     裴多菲的这首诗写在诗人与尤丽娅热恋时期,是一首向自己所爱表白爱情的诗,1846年9月,23岁的裴多菲舞会上结识了伊尔诺茨伯爵的女儿森德莱·尤丽娅。这位身材修长、有浅蓝色眼睛的美丽姑娘的清纯和率真,使年轻诗人一见倾心,拥有大量土地庄园的伯爵却不肯把女儿嫁给裴多菲这样的穷诗人。面对阻力,裴多菲对尤丽娅的情感仍不可抑制,在半年时间里发出了一首首情诗,如《致尤丽娅》、《我是一个怀有爱情的人》、《你爱的是春天》、《凄凉的秋风在树林中低语》、《一下子给我二十个吻吧》等。其中包括《我愿意是急流》,这些抒情诗中的珍品,鼓动尤丽娅冲破父亲和家庭的桎梏,在一年后同裴多菲走进了婚礼的殿堂。

作品欣赏

     匈牙利诗人裴多菲写了一组爱情诗,其中《我愿意是急流》堪称典范。全诗清新、自然,毫无造作之感。同时,又给了爱情一个新的诠释——朴实、自然。
     《我愿意是急流》通篇用“我愿意是-----/只要我的爱人------”式结构回环连接,意象组组对比排列,其间又含暗喻,诗句一气呵成,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全诗“我”以“急流”、“荒林”、“废墟”、“草屋”、“云朵”、“破旗”来自喻,这些事物都是朴实的,纯真的;而“爱人”则是“小鱼”、“小鸟”、“常春藤”、“火焰”、“夕阳”的化身,这些事物都是可爱的,柔美的。两者的结合是自然的结合,无可挑剔。这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没有风花雪夜的柔情,却有一股清新脱俗油然而生。
    诗人在遣词造句方面也很注重“自然”二字,全诗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修饰,却有极其普通的语言点缀,如“崎岖的”“勇敢的”------这就避免了作品的“繁冗拖沓”,而倍显自然亲切。透过诗人的字里行间,忠贞的爱情观一目了然:“我愿意是急流,------只要我的爱人是一条小鱼,------”“我愿意是荒林,------只要我的爱人是一只小鸟,------”此外,诗人对自由生活的追求与向往也始终贯穿于全诗,使得纯洁的爱情与自由的生活有机地融入朴实的言语之中,让读者深深地沉浸在情景交融的诗行中------
花好月圆总有时,相信诗人所希冀的自由终有一天会到来,爱情也应该有一个新的诠释——朴实,纯洁。
      裴多菲不仅是位“自由”的歌手,也是位“爱情”的歌手,这篇歌咏爱情的抒情诗特别为人们所喜爱。说它“情深意长”?说它“意象优美”?我们似乎找不出一个特别合适的词来概括它的特征。
情真,这是爱情诗成功的关键。这首诗用一连串的“我愿”引出构思巧妙的意象,反复咏唱对爱情的坚贞与渴望。在一系列勺抒情主人公相联的意象畸,,似乎都缺乏美感;初看有蝗不解,但仔细审视,则体味到诗人的意象是围绕“我的爱人”设置的,意象的朴素与平凡恰好孕含着抒情主人公为维护爱情而准备作了的牺牲。
   ‘我愿意是急流,/山里的小河,/在崎岖的路上,/岩石上经过……”, 为什么不做滚滚的江河和汹涌的大海?这不更能衬托抒情主人公的心情吗?山间的小河奔流在崎岖的岩石上,暗示这样的地方是人迹罕到之处,这里的小鱼可以平安不受搅扰地生活;而大江大海虽然宽阔,但对小鱼来说环境条件却是恶劣的。这不禁让我们想起柳宗元在《小石潭记》中写小鱼“怡然自乐”的情景;为了爱人的平安,诗人宁愿作平凡的山间溪流。下一组意象“荒林”与“小鸟”,除了继续保有这层含义之外、更突出了牺牲精神。林之所以是“荒林”是因为要“对一阵阵的狂风,/勇敢地作战”。第三组意象最为动人;“我愿意是废墟,/在峻峭的山岩上,/这静默的毁灭/并不使我懊丧”。“山间的小河’,“荒林”除了容纳保护“小鱼”,“小鸟”之外,其意象内涵还有回旋的余地,爱情之外的职能虽被削弱但没有丧欠;而“山岩上”的“废墟”除了对“常春藤”的扶持意象外其它皆无,意味着抒情主人公准备为了爱情而牺牲一切;“废墟”的丑陋因而突然获得了—种超验的美感、令人赞叹。另外,废墟的衰败和常春藤的“青春”形成鲜明的对比。“沿着我荒凉的额, /亲密地攀援上升。”这是两句历来为人激赏的佳句,意象的切割组接十分动人,“荒凉的额”引人遐想、回味无穷。诗人似嫌这样还不足以抒发心境,在第四、第五节中,又描写了抵挡一切暴风雨保护炉火的“草屋”,象“灰色的破旗”一样的“云朵”;这些意象的组合达到了这样一种诗的境界:诗人愈是在形象上剥夺主体意象的美感;通过客体意象的反射、主体意象就愈显得完美崇高。说这是诗歌的第一境界并不过分。
    这首诗吸收了民歌的某些表达手法,每节的句式、意象对映关系都很相象。诗的境界循环往复,层层叠加,不断撞击读者的心弦,算得上是世界爱情诗中的绝唱。[2]
 

5 作者简介

裴多菲·山陀尔(Petfi Sdndor 1823-1849):匈牙利诗人。1842年开始发表作品,受民歌影响很大。诗人一生
创作了多首抒情诗和8篇叙事诗。他的政治抒情诗,语言犀利,感召力强,对匈牙利民族解放运动有直接影响。他本人也积极投身于祖国解放战争,1849年7月31日,战死在与俄奥联军搏斗的战场上,年仅26岁。他的重要作品有:《诗集》(1844),组诗《云》、《自由与爱情》(1847),《民族之歌》(1848),《老旗手》(1849),长诗《亚诺什勇士》(1844),《农村的大锤》(1844),《使徒》(1848)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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