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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世界里的路遥

 王兆善 2015-03-10

电视剧《平凡的世界》的热播带起了原著热。然而,我并不想重温经典,因为都看过无数遍了。此刻,只想停下手头所有事情,为路遥先生写点东西。

其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写些关于路遥的文章了,又怕自己的拙笔表达不出自己的感情,更怕自己浅俗的文字亵渎了路遥先生。所以一直拖到现在也没有动笔。但今天反过来一想,我自己迟早也要为这位老师写上一文,那么,就今天动笔吧,不管文章写得好坏,也算是我对这位乡党的一种追忆吧!

说到路遥,就不得不说他从小视为偶像的柳青,这两位从陕北黄土高原走向全国的作家,其良好的师承关系一直是中国文坛的佳话。

坦白说,吃空心挂面长大的柳青,留给我们的作品不够多,但却是字字珠玑。他那部未完成的史诗《创业史》,几乎耗去了他整个生命的三分之一。尽管这座结构宏大的建筑物永远再不可能完整一体,而就其现成的部分也不是完美无缺,但它仍然会让现在和以后的人们所珍重。就像我们站在希腊神庙面前,尽管已经看不到一种完整的奇迹,但仅仅那些残廊断柱就够人惊叹不已了。

话题扯得有些远了,回头再说路遥。

在中国文坛,似乎还没有第二位严肃作家像路遥那样,面临着评论界的冷落时,却长久而持续地受到读者的怀念和热爱。

在中国,总是有些人,认为中国的作家很差,没有能够写出好的作品来,所以至今没有人能够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其实,这是不科学的。当诺奖宁愿颁发给叛国罪犯也不愿意颁发给水稻专家袁隆平时,也就把诺奖那层皮剥落得干干净净了。所以,我就清楚路遥和金庸的作品,为什么没有获诺贝尔文学奖了。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啊!说了这些题外话,但愿能够治好一些人身上所患的诺病!

路遥的《平凡的世界》这部小说,已成中国文坛之绝唱,它不比诺贝尔文学奖的任何一部作品差!中国当代作家与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外国作家相比,同样占有厚重的历史、发展的现实、丰富的文化、辉煌的文明,甚至占有的还要多还要好。当代中国作家有自己的世界观,同样能构筑一个独特而丰富的文学世界。

路遥先生最重要的作品首推《平凡的世界》,排在第二的是《人生》。

很多70后,对《平凡的世界》的印象尤其深刻,每到自己生活遇到困难时,都会阅读一遍。十年前高中谈恋爱时送的最好的的礼物也是《平凡的世界》,路遥作品中,经常出现学校,而孙少平高中学校食堂一遍泥泞,很多学生蹲在地上吃饭,起风的时候都会刮一碗尘土,这种经历和巨野二中的经历很相似。现在农村学生希望通过求学改变命运,仍然不容易,因为目前的考试机制让农村子弟很不占便宜,很多学生最多进入个二本,尽管他们狠优秀与聪慧。路遥的主角最后多年奋斗,但是都回到了原点,没有走出乡村,具有悲剧的结局,让人唏嘘不已。

《平凡的世界》是路遥人生的绝响,文学的绝唱,或许是小说悲剧的力量,路遥把自己的两部小说都写成了悲剧。如孙少安的妻子贺秀莲最后也没了,田润叶的丈夫李向前也因车祸以后才能获得她的爱情。

关于这一点,我是不喜欢的。但我更不爽的是,还是小说女主角田晓霞。

身为西安市长的女儿,田晓霞作为一个都市丽人,几乎是完美爆表的,据说路遥也喜欢这个人物,但路遥最后却把她残忍地写没了。1983年安康爆发特大洪水,田晓霞作为记者前往采访水灾,因为搭救一个灾民失去了生命。这个灾民是因为贪财,已经撤离了又回家去拿缝在枕头里的钱,却连累田晓霞被洪水卷走,这个情节不仅给矿工孙少平带来无限的不可挽回的悲伤,也使无数在广播里收听小说的听众热泪盈眶,无法接受。路遥在洪水时有无去过陕南,构思这样一个情节说明了什么。事实证明,他是去过的,虽然是在洪水以前。

在《平凡的世界》结尾处,路遥又让主人公孙少平也经历了多种世事磨难,在痛失了田晓霞之后,又在矿难中死里逃生,脸上留下永久丑陋的伤痕。最后,孙少平只得带起墨镜,穿上风衣,走上了人潮如流的大街……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们很难原谅路遥。

但是,路遥让我们最不能够原谅的,还是他自己。他不应该在42岁的年龄就离开了人世间,如果你能够活到今天,不知道他又能够为我们读者献上什么样的作品!路遥完成了《平凡的世界》后,接下来要写的作品是长篇小说《成吉思汗》,只可惜,路遥还没有拿起笔来时,他已经走了。否则的话,这部作品同样也是一部惊世之作,我估计也会和姚雪垠的《李自成》一样的作品。

有人说路遥是累死的,理由是他写过《早晨从中午开始》的书。《平凡的世界》完稿后,这位40岁不到来自清涧的原本壮实的汉子,形容枯槁,完全像个老人,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从书中回到现实世界,连过马路都要人搀扶。但客观地讲,一本百万字的作品还不至于让一个作家累死的。作家贾平凹认为扼杀路遥的是遗传基因。因为他四个弟弟都曾患与他同样的肝硬化腹水病,几乎是相同的年龄段。但我更愿意相信:天堂也需要文艺,所以,上天带走了这位天才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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