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卫河县工作的回忆 洪学玉 1946年秋到1948年底我在卫河县工作,曾任清西工委民运部长兼抗联主任、卫河县县长等职。现就我在卫河工作期间的几个片断回忆如下:1946年冬,国民党新五军进犯清丰县,为了适应形势需要,上级决定把清丰县分为两部分,城东为清丰县,城西设清西办事处(1947年夏改为卫河县)。陈达之任清西工委书记,于瑞任副书记兼办事处主任。安清森任组织部长,我任民运部长兼抗联主任。清西辖有大屯、古城、阳邵、固城、韩村5个区。当时为了开展对敌斗争,我们把一部分精干的民兵和干部组织起来,成立了一个一二百人的清西大队武装,陈达之任政委,于瑞任队长.我任副队长,各区也组织了四五十人的区队,多数是由区委书记、区长分别兼任指导员和队长。当时上级给我们的任务是诱敌深入,牵制敌人。要求县不离县、区不离区。我们这个大队就在卫河5个区内活动,坚持敌后斗争。记得有一天,工委书记陈达之和韩村区委书记刘信、区干部刘相朝3人,到韩村去了解敌人的活动情况。村干部虽隐蔽起来,但并没有离村。当村干部汇报了情况后,天色很晚了,他们3人就住在了韩村。第二天,敌人就进了韩村,大约一个营,敌人在韩村街上休息时,有几个蒋匪兵抓老百姓的鸡子,追到一家的草屋里。正巧,陈达之他们3人正睡在这家草屋里敌人追j晦进门,发现了他们。刘信、刘相朝急忙站起来,并顺手把手枪藏在牲,口槽里,敌人问:“干什么的?”“打更的,一夜没睡觉,正睡的好昵。”刘信边回答边赶那鸡子出去。敌人上前搜身,先搜出了解放区的票子;后来又从13袋里搜出了子弹。“啊,还有子弹!”这时,正在躺着的陈达之听到敌人的惊叫,急忙摸出手枪,忽地站起来,把张着机头的手枪对准敌人的胸口。那个匪兵,见势不妙,转身就跑,陈达之他们弄不清敌人的情况,也不敢追击,趁机逃离了这座草屋。工委有个通讯员是安青森的弟弟,排行第三,我们都叫他老三或三弟。当时很少有人叫他的名字,所以现在更不记得他的大名。这个人可实在,个子很大,又很有力气。每次行军背粮食、扛柴禾比谁都多。记得有这么_.同事,我们住在卫河最南边的一个村子里.让老三到区里送信。得知敌人要来了,我们从这个村转移走了。。赦人已经占领了这个村子,老三还不知道,他送信回来大摇大摆地进村时,被几个哨兵围住了他。幸亏老三个子高、力气大,他_转身推倒敌人拔腿就跑,手枪系在腰带上,这时怎么拿不下来了,敌人迫得离他近了,就扔一颗手榴弹。敌人打了几枪没打着,不敢再追了。老三回来埋怨不给他留个转移的信儿,差点没有被敌人捉住。其实,在当时部队转移的信是不能留的。春节来临了,敌人扫荡频繁,而且又很猖狂。我们的部队到了村里,有时找不到村干部,吃饭、住宿也都很困难。腊月二十九晚上。我和陈达之、于瑞一块开会分析情况商讨对策。由于敌人很疯狂,我们处境困难,战士情绪一时低落。经研究决定要主动出击敌人,振奋士气,改变一下这个被动局面。当时打听到小张庄有个外号叫张--'-N子的人,他的儿子投敌了,在敌人县政府里做事,断定他家不是地主便是富农。我们准备拿他开刀,夜里12点左右,我们进了小张庄,悄悄地包围了张二别子的家。我们叫门,他不开。我们就越墙而过,进去一看,张二别子手持大刀躲在门后。我们的战士夺过大刀把他绑了。老百姓的猪羊早被敌人抢去吃了。他家还有,于是就把他家的猪羊和过年准备的白面等物弄走了,准备给大家过个好年。我们并令其家属转告城里张的儿子。把逮捕的农村干部放出来,否则3天后杀死张j二别子。那时天天行军打仗,部队很疲劳,押着张二别子很不方便,区队把张交给了县大队部通讯班看管。这个通讯班的人老的老、小的小,第三天是个十五、六岁的小战士王XX站岗,小王让张二别子站在砖上,把背着手绑他的绳子拴在梁上,门子上又系有铃铛,小王认为张是跑不掉的。于是小王抱着枪睡着了,天明换岗时发现张从窗户里逃跑了。但也真巧,当张二别子还没有与敌人见面时,我们的村干部已被释放回来了。后来,我们根据当时的形势和部队的状况,决定精兵简政。那时,我们的部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有的思想不稳定,武器也不好。有的枪打几发子弹就不能再用了,并且弹药又不足,很不适应当时的战斗活动。予是决定把县大队、区分队中思想不稳定的人精减下来,差的武器让他们带到后方朝城去,好武器留下。经过整顿,部队精干多了,武器好、弹药足,打击敌人的胆子大、士气高,部队的战斗力有了显著提高。但是,这时与新五军的大部队打仗还不行,于是就采取主动出击,消灭小股敌人和反动的地方势力作战方法。这时敌人招兵买马,建立起区、乡政权。侦察得知,卫河边上的杜家庄新成立了一个还乡团,十几支枪,几十个人。把我们部队集中起来消灭这个还乡团武装是不成问题的。’于是决定夜里就去打杜家庄的还乡团,经白天侦察,得知他们全在村东头大院里。我们很快包围了大院,进去后,敌人还不知道。我们就喊话令其投降;“你们被包围了,快交枪!”开始他们躲在屋里还想顽抗,当我们的战士吆喝着架机枪,并有几个战士跑过去用脚踢门子,敌人就慌乱起来了。门板很厚。关得紧紧的。但终于还是让我们撞开了,有的战士进去就噼里啪拉拳打脚踢地打起来。我们的干部教育战士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其实敌人也并不是不开门,而是吓得开不开门了。因为除了几道门拴外,还上着根很粗的腰椽,一两个人,一时也难以开开,敌人挨揍后冤枉地说:“不,不是不开门,是我们开不开了!”这个新成立的还乡团,多是刚来的老百姓,把武器收了,又教育了一番,释放了他们。杜家庄战斗结束后,我们马不停蹄地到了许村集。许村集离杜家庄不远,刚成立起反动政权。头目是个流氓,作恶多端,共有十几人,给五军征款、要猪、要牛羊效劳敌人。我们打他个冷不防。我们进了院子,见这个头目正和几个人打麻将。我们冲进去把他捉住。拉出村外枪毙了,并张贴了事先写好的布告。他们弄来的牛羊,也让群众认领走了。这一夜两次战斗影响很大,有的老百姓说:“我们村里有八路军啦,八路军没走,还在咱这儿哪!”有的老百姓还认为我们县大队是正规军大部队,并说:“天不黑就从俺村过,到天明还没有过完,多着哩!”这样以来战士们精神焕发,士气高涨。农村的干部、积极分子也活跃起来,主动地向我们提供情况,与我们取得联系。我们对情况更加明确,军民配合打击敌人更加得力。记得这时观城县的伪县政府驻在离城不远的高骆楼,工委决定让我去侦察一下。当时我们住在王什村,第一站要先到了张庄,和该村的干部叫张怀录联系,张以卖馍为掩护。这天夜里风雪交加,我和高骆楼的高云奇一起出发了。从王什到张庄并不多远,但因雪大找不到路子,竟绕起了沙岗。后来突然听到鸡和狗的叫声。我们顺着鸡狗声摸到了张庄,好不容易才找到张怀录。张让我们烤着火,我们向他说明了来意。可惜张怀录并不了解我们要侦察的情况。趁风雪之夜,我们就又继续前进了,刚出张庄东门,听到枪支撞击的声响,料定敌人来了。到处是雪,我们俩就趴在乱坟堆里埋伏下来。等敌人过后又继续前进。到了高骆楼村西头.打谷场有个小院,我很快拐进去,扒着墙头往村里窥视,好大一会儿,并没有发现村内有敌人的任何迹象,高云奇是本村人,便决定进村去。刚一进村.听到敌人喊口令,我们俩一怔,原来是因天气冷,敌人躲在一家头门里面背风去了。另一个敌人去换岗,他们在问答口令。这时我们已走过去了,敌人也没有发现我们。后来我们俩个又来到村南,村南边有座房子,里面只住着一个老太太,她是高云奇的伯母,高云奇敲门,老太太不吭声。后来高端开门了进去了,这可把老太太吓坏了。敲第一声门时她就坐起来,以为敌人又来了。当她认出侄子时,才松了一口气,老太太说,白天敌人到他家抓鸡,翻东西闹腾了好几次,我们敲门她以为是敌人夜里又来了。老太太告诉我们,说村里驻的敌人不少,至于是那一部分,她不知道,其他的情况她更不了解。天快亮了,我们还没有侦察到什么情况,后来,只好又返回到张庄张怀录家里。第二天便是大年初二,张怀录和他们的村长找我来了,说他们村里有个人,过去做买卖。现在到敌人那里去了。这人是因受把兄弟的影响,被拉进去的。这人脚踩两家船,看到咱们的力量也不小,怕敌人住不长走后人民与他算帐,想与咱们联系,给我们提供敌人的情况,我们需要他干什么事,他都干,可以不可以和他接头。我考虑到,当时正需要敌人内部的情况,便答应可以。于是,既不在张怀录家,又不在村长家,却在另一个地方与这个人接了头。这个人叫张保善,他说自己不是实心实意去的,他在敌人那里是个小队长,敌人出动时他提前给送情报。他还问缺不缺什么东西。当时,我们子弹很少,让他给寻些,告诉他不让白弄,给他钱。果然张保善送了几次敌人的情况,还送了30发盒子枪子弹。五军退却时,他跟着敌人跑到濮阳县,后来还是从敌人那里跑回来了。总之,新五军侵占清丰这一段,我们卫河县的干部和群众没有受损失而得到的是反扫荡的胜利,因此受到军分区发了通报表扬。(此文系贾聚信、肖天秀根据和洪学玉同志的谈话记录整理,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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