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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高:高更的粉丝

 汉青的马甲 2015-03-17

上回书说到:凡·高自己也被另一个人打击了,这个人也是印象派画家们好奇的对象之一,他喜欢刺激别人,有时候是股票经纪人,有时又是个卖画的,他就是保罗·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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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更《马提尼克岛上村庄》


作为初学者,高更受到宽容的接纳,允许他在迷人的艺术圈边缘徘徊。众人放任他,让他表现印象派画家被驯服的原始情怀,因为他有本事制作复杂难解的异国木盒子、景泰蓝罐子。高更越来越蔑视中产阶级,也不断酩酊大醉,因此凡高在他眼中也就愈加可爱。高更喜欢热情洋溢地讲述热带的神秘风情,在为日本而疯狂的文森特眼中,已经将高更视为真正的反叛者和诗人。他总也听不够高更在马提尼克岛(Martinique)上逗留的故事,虽然后者在那里感染上了疟疾和其它很多东西。不寻常的热爱让高更很陶醉,他送给凡高一幅黑人女性的画,在凡高看来,这无疑确立了二者的紧密联系。作为回报,他送给高更两幅画作,都有他标志性的主题:破旧的靴子、割下来的向日葵,象征着旅人和神秘的生物。两幅画放在一起,似乎比生命还要重要,如今,在人们眼中,它们被看做一种象征,预示着一出伟大的双人艺术剧目即将上演:文森特·凡高与保罗·高更。


两人都憎恨巴黎那种“林荫大道式”的艺术世界:商人和评论家,诽谤和虚荣心。他们向往不那么堕落的敌方,可以住在一起,建立同志般的密切关系,分摊花销和售卖作品带来的收入。问题在于:这样的地方应该是什么样子,高更和凡高意见不同。高更往西走,去往布列塔尼(Brittany)的阿旺桥(Pont-Aven),有凡高的密友埃米尔·博纳尔相伴。凡高被马赛画家阿道夫·蒙蒂塞利(Adolphe Monticelli)饱满的色彩吸引,向南出发,寻找是什么让蒙蒂塞利的画那么闪亮。(而蒙蒂塞利已于1886年去世,但是提奥已经在其死前买了一些他的画。)凡高一直是条书虫,他一直在读约翰·拉斯金,后者致力于将道德高尚的作品聚在一起,发挥作用。同时,跟往常一样,日本作品仍给他灵感,这次是佛教僧侣的作品。在南部,凡高希望组建一个互助会,成员都是无私的奉献者。这将是用橄榄油完成的禅。


阿道夫·蒙蒂塞利《野宴图》


结果,从火车下来之后,发现阿尔勒埋在雪中,凡高震惊了。他有些不安,但并不沮丧,在火车站附近的廉价旅馆中挑了个房间,然后就看到一样东西,在对他讲述必将苏醒的春天:雪中的一棵桃树,它的大树枝上满是花苞。他画它的素描和油画,梦到它桃果满枝头,画它在冷冽的空气中坚定地发满新芽。四月来临,冰雪消融,梦境成为现实:凡高的眼中到处都是开花的果树——扁桃树、杏树、李子树,他的画布上满是这些白色花瓣的精巧舞蹈。这是凡高重生的赞美诗。在南方,复兴一个小小的艺术公社——他的梦想与太阳一起出现了。他在拉马丁广场(Place Lamartine)租了一栋上下两层的小楼,把它漆成黄色。他没有钱装潢,就让房子先空着,自己在车站咖啡馆(Café de la Gare) 占了个地方。但他对南方工作室的信仰,安顿在黄房子里,是绝对的信仰。他先给布列塔尼的博纳尔写信,却毫无回音,但凡高真正想邀请的, 是高更。


阿尔勒原车站咖啡馆


阿尔勒黄房子原址


可是在所有重要方面,高更和凡高都不匹配。这些差异也不只是性情层面:高更世俗,爱冷嘲热讽,知道自己爱虚张声势,对应的是极易感情用事、有着狂热而真挚的心的凡高。在艺术的基本理念上,他们也完全不一致。高更奉行神秘主义,他眼中的艺术,要摆脱早期用来表达现实的使命,要安排纯色色块,让它们自由漂浮,将赏画者带入不同平常的喜乐意识之中。他会告诉凡高:发挥你的想象力,用你的记忆作画,而不是面前的事物。艺术要能承载着你,从这里、从当下前往其他时空(谁会想要一直徘徊在这里、当下?),乘着紫色飞船,前往心中的热带。高更总把“抽象”一词挂在嘴边,他也是第一位这么做的艺术家,那里是他眼中的艺术应往的目的地:沉浸、游荡于纯感觉层面。他曾经说过:不要过分傻干苦干,要“去幻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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