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丰富多彩说纸币

本文作者收藏的民国时期“四大行”纸币

    纸币，又叫钞票，是代替金属货币执行流通手段的由国家发行的强制使用的价值符号。纸币发明于中国，这是中国对人类文明和世界经济的一大贡献。
    纸币诞生于中国，与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中的造纸术和印刷术两项发明密切相关。造纸术在中国西汉时已兴起，到东汉时蔡伦又有所发展，到唐代已能制造以木本植物韧皮为原料的皮纸。楮皮纸的制造技术是从四川地区发展起来的，经五代到北宋，为四川地区产生世界上最早的纸币交子奠定了物质基础。印刷术一般认为起源于唐代，北宋时的四川成都是印刷术繁荣的城市，则又为交子的产生创造了技术条件。交子于北宋太宗淳化三年（992）到至道二年（996）之间在成都诞生，后在仁宗天圣元年（1023）改由益州交子务发行。中国使用纸币，比西方国家要早六七百年。
    中国纸币不但历史悠久，而且品类繁多。有研究者将中国纸币分为20大类：古代纸币、清代纸币、辛亥革命纸币、外商银行纸币、中外合办银行纸币、华侨银行纸币、民国时期国家银行纸币、各省地方银行纸币、民国时期商业银行纸币、军用票、抗日战争时期日伪纸币、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人民货币、代用券、西北银行纸币、财政部平市官钱局纸币、市县银行纸币、钱庄票、市票、商会票、库券。每一大类中又包括不少小类。比起硬币，纸币面幅较大，文字和图案的信息含量也较大，重要人物、名胜古迹、自然风光、银行建筑等纷纷跃然纸上，真实地反映出当时政治、经济、历史、地理、文化、艺术面貌。纸币的金额有贯、串、吊、两、元、角、分、枚、仙、毫、厘等。面值最大的有六十亿元，最小的只有半分。有人统计，中国历史纸币有近万种之多，仅民国时期官方发行的纸币就有三千多种，真是林林总总，花花绿绿，丰富多彩，洋洋大观。
    大明通行宝钞，是近些年经常出现在拍卖会和媒体上的古代著名纸币。它始行于明太祖洪武八年（1375）。据《明史·食货志》载：“以桑穰为料，其制方，高一尺，广六寸，质青色。外为龙纹花栏。横题其额曰‘大明通行宝钞’。其内上两旁，复为篆文八字，曰‘大明宝钞，天下通行’。中图钱贯，十串为一贯。其下云‘中书省奏准印造，大明宝钞与铜钱通行使用，伪造者斩，告捕者赏银二百五十两，仍给犯人财产’……其等凡六，曰一贯，曰五百文、四百文、三百文、二百文、一百文。”后来又加发小钞，分十文、二十文、三十文、四十文、五十文五种。其中票幅最大的一贯钞，面积为338×220毫米，它是迄今世界上票幅最大的纸币。传说明太祖朱元璋刚开始制造纸币时，屡次试制都不成功。一天，他梦见有人对他说，如果想制成纸币，必须取秀才的心肝来才行。他梦醒之后想：“这难道是让我去杀读书人吗？”马皇后听朱元璋说了这个梦，就对他说：“照我看来，秀才们所做的文章，就是他们的心肝了。”朱元璋听了很高兴，立刻命主管的官署找来秀才们进呈的文章，加工来用，纸币果然就制造成功了。
    据钱币收藏家马传德先生介绍，20世纪50年代末，他的父亲、著名钱币收藏家马定祥先生所在的上海新龙古玩店，橱窗里挂有一张大明通行宝钞壹贯纸币。当时这张古钞标价是2元钱。在新龙古玩店旁边有一家天源祥钟表店，橱窗里有几块熠熠闪光的英纳格手表（当时国内唯一可供市场销售的进口手表），标牌上写着“瑞士英纳格进口全钢手表151元”。这还只是瑞士极普通的四类手表。那时马传德先生是学徒，工资每月只有16元多一点，不吃不喝也要10个月的工资才可以买到这样的一块进口手表，他只能望“表”兴叹。其父店里那张标价2元钱的大明通行宝钞壹贯纸币，近年在嘉德“马定祥钱币专场拍卖会”上，受到热拍，一般品相的要卖一万八千元左右，品相好的要达到两万元以上，几乎涨了一万倍。而现在普通的英纳格手表，其价格只有几千元。马传德先生为此感叹：大明通行宝钞作为历史文物，终于显现出其应有的价值。
    近几年，随着包括从大明通行宝钞到第三套人民币在内的中国纸币收藏整体升温，以前未被充分重视的民国纸币也受到市场关注。其中民国“四大行”纸币，即民国时期中央银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中国农民银行四家国有银行发行的各种纸币，不仅对民国时期政治、经济、文化和币制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而且其票幅本身反映出的造纸、设计、雕刻、印刷等高超的工艺水准，也使其具有很高的欣赏价值。同时，“四大行”纸币较大的存世量和珍普并存的收藏状态，亦为一般经济能力的收藏者所能承受，遂成为纸币收藏的一个重要而热门的专题。
    我喜欢收藏世界各国纸币，中国历史纸币寒斋亦有集存，其中包括民国时期发行的纸币近百种。2013年11月18日，我有幸应邀到天津宝坻京津新城玉佛宫，参加由天津市宝坻区政府、市文联主办，宝坻区文广局、京津新城建管委、宝坻区文联承办，宝坻区收藏家协会、天津市钱币学会协办的第二届中国历代纸币展开幕式，并饱览珍贵展品。此次展览共展出来自世界各地171位纸币收藏家的五千余种中国历代纸币藏品，是迄今为止举办的最大规模的中国纸币展。除中国收藏家藏品外，还展出了包括美国、英国、加拿大、荷兰、新加坡、日本等国家和地区收藏家的珍藏。展品中最引人注目的包括存世极罕的元代中统元宝交钞壹贯文省，海内孤品大明通行宝钞伍佰文，以及版别展示最全的大清宝钞与户部官票。清代民国时期北京地方纸币、银元券时期纸币、典当业纸币、革命根据地纸币等，也都是此次展览极具特色的专题。尤让我感兴趣的是，此次展览特别注重纸币的天津元素，开设了天津专题和宝坻专题，与天津相关的纸币占全部展品的十分之一。其中不乏北洋时期发行的北洋经武银号纸币、天津日升昌票号银元票、宝邑大成号、宝坻县流通券等稀世珍品。此外，袁世凯任直隶总督时期发行的面额1两、3两、5两、10两的北洋经武银币一套，也是百余年来首次在宝坻大团圆。
    天津是中国近代金融业发祥地之一和北方金融中心，也是中国近代纸币印制中心之一。如天津北洋官报局，因印制设备和技术领先，为全国各地数十家银行、银号承印纸币，被誉为清末民初“中国印制纸币的大本营”。很多近代纸币珍品、孤品至今藏身于天津民间收藏家手中，为进一步研究中国纸币史提供了丰厚充实的实物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