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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跟我的心中偶像，篮球场上人称“女乔丹”的小菁同学聊天，她问我博客的题目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以前确实也有人问过我，而且也不乏有觉得这个题目既拗口且晦涩之人。借这个机会，简单地解释一下吧。 “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一句其实在历史上很有名，跟它的作者左思一样有名。左思（约公元250～305年），字太冲，临淄（今山东淄博）人，西晋时著名文学家。他家世业儒学。少时曾学书法鼓琴，皆不成，后来由于父亲的激励，乃发愤勤学，遂成晋代著名文人。 可惜的是，由于西晋后期“八王之乱”的连年兵灾，左思的作品大多散佚，今存者仅赋两篇，诗14首。然而，这流传下来的都可谓上乘之作，尤其是他以魏都邺城、蜀都成都、吴都建业为题材写的的《三都赋》，受到朝野各界热烈赞颂，一时风行洛阳，豪贵之家争相传抄，洛阳市场上的纸价也因而昂贵起来，成语“洛阳纸贵”即由此而来。 除了《三都赋》，左思另一代表作就是他流传下来的八首《咏史》诗了，“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便是出自其中的第二首，该诗全文如下：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 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 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 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 金张借旧业，七叶珥汉貂。 冯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 前四句不难理解，左思通过塑造“涧底松”和“山上苗”这两种形成强烈对比的艺术形象，以达到起兴的目的。胄的意思是后代，世胄就是世家子弟。因为西晋时沿用“九品中正制”的选官制度，擢用人才的权力逐渐为豪强大族所把持，形成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的局面。金、张指汉朝大臣金日（音密）惮（石字旁，音低）和张汤家，自汉武帝时起，到汉平帝止，七代为内侍。七叶就是七世，指汉武帝到汉平帝（武、昭、宣、元、成、哀、平七帝）。珥汉貂：汉代凡侍中、常侍等官冠旁都插貂尾为饰（侍中插左、常侍插右）。冯公指冯唐，汉文帝时，老年仍居郎署小官。王勃有“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之语。 这首诗针对魏晋以来“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的腐败局面，以“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的强烈对比，反映出寒门与士族的矛盾，暴露出门阀制度的腐朽与黑暗，又引用史实说明有才之士横遭压抑乃古有之。这样的诗歌所评论的就不止是现实，而且包容了历史；所谴责的就不再是偶然的现象，而是社会的痼疾；所抒发的也不只是作者的个人怨恨，而是代表了古往今来寒士们的不平之鸣。 前面说过，我希望别人对我的态度是：我不能同意你说的每一个字，但我将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所谓物不平则鸣，见到不合理的，我总是忍不住要说两句。只是，人微言轻，就像《我的牢骚》和《这是为什么？》一样，发发牢骚，仅此而已。 说到这，我又想起了另外一段话，那就是《窦娥冤》中窦娥临刑前的那一番对现实的愤怒控诉。虽然在课本上学到《窦娥冤》是六七年前的事了，但这段话我至今还能背诵下来：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著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她叱天骂地，对黑暗的社会进行了猛烈抨击，并把怨恨的锋芒直指封建社会的最高主宰。她在临刑前发下了三桩誓愿：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而这三桩誓愿都得到了实现。自然界顺应正义的呼唤，发生了反常的现象，这表现了窦娥的冤枉，也是对黑暗现实的强烈抗议，这使得窦娥这样一个敢于反抗封建压迫、坚强不屈的光辉女子形象得到了升华。 关于《窦娥冤》，还有一段故事，据说关汉卿本来设计的结局是窦娥苦尽甘来，以大团圆的情节收尾。他的妻子万贞儿在看了《窦娥冤》的初稿后，说道：“自古戏曲都脱不了‘先离后合’，‘苦尽甘来’的老套，《窦娥冤》何妨以悲剧结尾，不落前人窠臼，也许更能给人巨大的震撼力。”关汉卿听取了这一意见，所以才赢得了清代王国维的赞词：“关汉卿的《窦娥冤》与纪群祥的《赵氏孤儿》列入世界悲剧之中，亦无愧色。”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那我们真的不得不佩服这位女子的见识，同时也应该感谢她，因为有了这样的贤内助，关汉卿才能给后人留下这样一部经典的悲剧。 顺便说一句，不止一个人说我有大男子主义倾向，对此我是不认同的。要说哪个有大男子主义倾向的人对反映中国古代劳动妇女悲惨命运的《窦娥冤》有这样的深刻印象，而且还能背出其中的台词，我还真就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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