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大跃进运动是新中国经济上的一次试验,其后果至今未见貌。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取得举世瞩目的成绩,但后遗症也是有目共睹,最主要的是环境污染、资源枯竭、道德败坏,尽管人们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准备投入巨资进行治理,歌德派一片欢颂,但不少有识之士清醒地认识到,如果不转变观念,所谓的治污最终必然流于形势,其原因有: 人人失去敬畏之心 自上世纪建政以来,将唯物定为国教,终结了几千年来国人对祖宗神佛的敬畏之心。中国古代也有唯物主义者,如荀子、范缜等,但始终不成气候,中国人开始敬天敬地敬祖宗,佛教传入后又敬佛祖,敬佛祖不过瘾又将道家思想改造成道教,将儒家思想改造了儒教,到后来三教融合,敬拜场所、敬拜供品到偶像人物、敬拜仪式等出现了统一趋势,如果不看服装,几乎分不清哪是寺院哪是道观。尽管王朝将儒家奉为至尊,却未出现政教合一现象,也出现过个别皇帝排佛事件,总体上看,整个国家多种信仰同在,各教和谐相处,井水不犯河水。 国家的最高统治者皇帝也是有神论者,首先他相信祖宗的神灵。每个皇帝每年都要到先帝陵寝进行祭祀,缅怀祖宗伟业,祈求祖宗佑僻。其次尊崇儒家。以儒家忠孝仁义定为治国之本,从科举方向、取仕标准进行引导,来教化社会风气。再次敬天畏地。皇帝认为自己的权力来自于天,自己算上天之子,自己的所作所为首先得向天负责,代天来牧养众生,因此每遇灾荒,就要向天地祈求,让上天收回怒气,让大地抚育万物,同时责成治下官吏体贴民苦,实行善政,救民于水火。 皇帝治下官吏也是有神论者,他们敬天畏祖敬皇帝读圣贤书,出仕后在皇帝的引领下为官做事。尽管也贪腐,但守底线,害怕祸及家族殃及子孙,个别穷凶极恶者除外。 统治集团有所敬畏,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是天底下的老大,因此在行事时讲究顺天应时,以谦卑敬畏之心为人做事,就算方法失当治理无力,能够及时做出调整,但不会造成太大的危害,毕竟“人非对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也”。 王朝内的百姓也是有神论者,他们敬天地敬佛祖敬祖宗,做事做人讲天地良心,也有鸡鸣狗盗之徒,但不是社会主流,并有家族、官吏、皇权的制约,除了在改朝换代的大乱世时,做恶失德广度和深度有限,因此中国几千年和平时期,礼仪仁智孝悌之风劲吹,成为周边诸国的楷模。 自西风东渐唯物确立后,人们失去了对天地祖宗生命的敬畏,因为天地太虚,祖宗已逝,佛祖泥塑,睁眼细看、手摸脚踢,佛祖也未显灵,后来干脆将他推倒焚毁,也未见报应,添海炸山毁林灭兽挖坟虐物,也未见天地流一滴泪,于是更加坚定信仰,无所不做。这种做法看似科学,实则近于丛林社会,动物法则,因为动物没灵,全靠弱肉强食,将丛林法则引入社会,不酿成灾难,那才叫出鬼。 推倒了神必须重造神 人之所以敬畏神是社会秩序的需要。社会需要秩序,社会秩序的建立一靠有形的律法,二靠内心对天地神佛的敬畏,三靠民风良俗的约束。有形的法只能治标,而天地神佛代表了天地正义,具有无比的法力,人们可以逃脱世俗律法的惩处,却逃脱不了天地神佛的终极处罚,有些国家甚至将律法看作天地神佛与世人的约定。在天地神佛面前,无论是皇帝还是平民,都受他的管辖,因此社会治理起来,也就顺畅得多。 当天地神佛被推翻后,人们变得无所畏惧,要想维持社会秩序,就得重新造神,于是终极胜利者就轻而一举地成了神。中国有一句顶一万句的红太阳,朝鲜有不世出的金家三代,前苏联有伟大的斯大林,德国有天才的希特勒,利比亚有卡扎菲,前柬埔塞波尔布特等。天地神佛是无形的,新神却是活生生的,他们集天地君亲师于一身,拥有无比的威力,让人生让人死,敢让三山俯首,敢让五湖干竭,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佛挡杀佛,鬼挡杀鬼,在这尊神面前,万物皆为虫蚁,天地皆为刍狗,不听话者不得食,不听话者不得生,在这尊新神面前,谁敢放个屁? 新神为了显示自己的神性,必然肆意枉为 古代的皇帝官吏多讲究无为而治,他们没有担负经济发展科技发展国家强盛的职责,其主要任务是保境安民不误农时,农民怎样种地农民管,商人如何经商商人办,甚甚至连修桥补路这样的公益事业,也交由地方乡绅出资募捐来办,农民吃饱饭商人赚够钱,税费纳足后,皇帝官吏臣民各过各的日子,谁也不干涉谁。 新神则不然。如果不在各行各业、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显示自己的伟大神圣来,如何证明自己的伟大?如果不促进国家的大跃进,如何向世界证明自己的神性?于是各路神仙齐上阵,百姓的衣食住行喜怒哀乐皆要印上新神的烙印,天下成为各路的神仙显圣场,农民如何种地,新神显圣;商人如何经商,新神也要显圣,总之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新神,就算没人的地方,也要有新神的痕迹,在如此大折腾下,百姓如何能安居乐业? 将百姓折腾得筋疲力尽时,新神必神寻找新的显圣场,于是新的规划新的折腾经马屁精一翻糊弄,又重新开张,新一轮神迹就会重现。 新神多多少少有些急迫症 新神不是神,他有寿命的限制,为了在有生之年有力之时,多树神迹,必定要做许多惊天动地泣鬼神的事。有的借战争显神迹,有的借科技显神迹,有的借经济显神迹,只要能显示神迹的地方就有他们的身影,并且神迹的显示往往伴有急风骤雨,因为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他们的思路不是按岁月来计算,他们的思路是按年按日来计算,毕竟生命有限。可王国或国家与日月同在,这样两者必然产生矛盾,未了,一切都要让位于神迹的显现。 新神治下的顽症没有治疗妙方 新神追求神迹过程中,必然产生许多后遗症,产生后遗症后绝不能承认,因为神是全知全能永远正确的。实在不行就要推责,怨天怨地怨人,就是不怨自己,真推不出去时就要将坏事变好事,将丧事当喜事办。当后遗症危及生命时,最多顾左右而言他,出台些挂在纸上的措施,永远谈不上落实,神人们知道,一旦开始治疗后遗症,就会暴露假神的真面目,因此许多治神迹后遗症的妙方或被束之高阁,或被抛在脑后,总之,不会变好,只会更坏。 人人都成了神,社会必然崩溃 人人都成了神,人人都需要神威,于是以大神欺小神就成了常态。神人遍地的地方就是丛林社会,就没有道德可言,腐败、堕落、迷茫的最后结果就是自我毁灭,很难有自生的可能。 如何遏制扭转神人治理下的堕落? 首要任务是认清自己是人,不是神,将天地佛祖祖宗上帝请回来,这样就有畏惧之心。有了畏惧之心就不会胡作非为,不胡作非为就能看清天序农时,不与天地争辉,不与百姓争利,百姓负民生之任,官吏仅负维持救护之责,数十年方有转机。当人人不认为自己是神时,就会尊重人,当人人互尊时,就能认识到,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一姓一朋人的天下,然后实现共治,与世界合轨,方能转危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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