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

  2007年元月我们到济源勋掌考察神拳的时候，在酒小郎先生家看拳谱，酒小郎先生告诉我们，此拳谱的《九要论》之前，有一篇关于如何练功的文字，这是其他《九要论》所没有的。它本《九要论》究竟有没有这篇文字，当时尚不得而知。待回家后，找来了李剑秋本《九要论》，陈长兴本《九要论》查阅，始信酒先生言之不虚。于是，重新找来《神拳拳谱》的阅读，发现酒小郎本《神拳拳谱》确如酒先生之所言，在《九要论》之前确有数页文字，竟是一篇心意拳秘技。对如何练好武功有很重要的指导作用。现录之于，供大家分享：
  “□□□□□□□□（之前文字数不知有多少）□颇着意二指直竖指头弯。将指、无名指、季指、随食指排列，以紧腕手撑。掌以腕之圆，不可翻如亮。一则束肋。束者何如，手之往下束也。日久则束。□□□□□□。”此为一页（并不是第一页）。从文字上看，比后边的文字要稍微大一些。
  第二、三、四、五页残缺也颇多，并时有错别字出现：“□□□□□□拉者何，无往□□□□□□则尾来护，尾被击□□□□□□来相护。右手大指□□□□□□到丹田。何为肋？肋骨也，而俗语所谓肋肢。肋从此束。束肋所以直体而扑身，所以亦下腰。扑身时即领锁骨。后集前崩，意息下丹田。上冲呼穴，则前身自如绳崩。肩滚豚升，意往腰际合，则身自两两相集。一则锁脑胫。胫者何如？胯间之钻裆也。初钻时身爬而无竖。乃领锁骨自能竖□□□脑。头，随也。脑□□□□□□如意将飞。如意□□□□□□丹田。浊气下降自心窝下装丹田。□□□□□□地。清气上腾，意动齐到。一则配四隅。有丹田上升呼穴直欲冲破天，气无往不复也。头宜和（活）；和（活）动不可滞。自古成规又有数则焉。一则八字诀。滑利渡切沉坠钻腾。意动齐到。一则配四隅。两前肱两胯眼，胯眼配后二隅。如是宽前股配前两隅亦如是宽。一则三平。头膝肚上中下取其前面平。一则三停。小腿身头。胯开豚撒。则小腿为一停，豚撒肩滚，则身为一停。肩滚钻脑胫，透出颈项骨，则头为一停。一则三圆，胯元（圆）肩元（圆）手元（圆）（括号内文字为笔者所加——  笔者注，下同）。胯开满，则胯元；肩滚足，则肩元（圆）。发手相顾，着意两个指尖，欲发一谷栾（谷栾二字每字都有一个国字部首），将发一条线。法（发）出如箭快。法（发）到如雨点。此乃法（发）手之元也。一则三齐。肚膝、心肘、手口。肚□膝齐。肘与心齐。手与口齐。膝与□□□□心。双手不住口边存。□之一身之外属耳。能□意前后心放□□□□□□□下滚丹田。一头冲破天。一肚扎□□□□□□象，露象不是象。一动无不动也。腰动俱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所用三楂（原字左为提手旁，右为上面为水，下一曰字）半至脚心，不丁不八，十指平少，从容和缓，平头正脸。要用本地风光，不须倒井。一气贯通，站如猛虎，用如飞禽。抬手不要空抬，法（发）手要从腰上来。内有三焦。三元、三齐、头属上焦、头一深伏将军。腰属中焦，是枢机之一。腿属下焦，有鬼眼穴。内磊拦马。外磊脚心。不跪不翻之要元。拦马磊胯眼。胯腰棖套圈骨。胯揽元。肩元、肘元、手元、膝与肚齐。肚与心齐。手与口齐。用心却用神。能千折万变化。是能也。用肝却用目。能通五藏。能通七窍。眼到手亦到。飞禽也难跑。是速也。用肝却用魂。魂在其中气。不古不少直分上下乜。用脾却用魄，魄在脾内，肉外属耳，能听风使气，是灵也。用肾却用□□□□□□养人精□能□□□□□□要和，和才能用。心为谋主，腰为□□□□□营有安排。左肝右脾下丹田。头为元帅。手为先行。头到腰亦到。落胯人自吊。手到头不到。中营必失了。用的是双插花。千折万变化。膝护两阴。肘护心。双手不住口边存。双手不离口，内有八百手。法手先使龙虎势，肚握胯，胯代肚，头一伸，腰即跟，就是飞禽也难进。前腰属阴，后腰属阳，阴阳一动人难防。”
  这篇残缺的文字看似无奇，却透漏出许多鲜为人知的秘密。笔者认为，其有  处秘密。
  一是该本《九要论》之前的文字是它本《九要论》不载之秘密。该本所载的身法、手法、技法本身就是他本所没有的秘密。再如其中的“八字诀：滑、利、渡、切、沉、坠、钻、腾。”这个八字诀，与其他心意拳普所载之八字诀有很大不同。又如，“站如猛虎，用如飞禽。抬手不要空抬，法（发）手要从腰上来。内有三焦。三元、三齐、头属上焦、头一深伏将军。腰属中焦，是枢机之一。腿属下焦，有鬼眼穴。内磊拦马，外磊脚心，不跪不翻之要元。拦马磊胯眼。”其中有关“内磊拦马，外磊脚心，不跪不翻之要元，拦马磊胯眼，”等都是与他本的记载有很大区别。
  二是从整体内容上透漏出心意、太极同源的秘密。这篇有关拳术身法、手法的论述，不仅有心意拳的内容，同时也有太极拳的有关内容。比如配四隅、三停、三平、三圆、三齐等内容，与太极拳的身法、手法要求基本相同。
  三是从文字中透漏出地域文化的秘密。这篇文字中有几个特殊的字眼是非常独特的、别的地域所没有的。一如：肋肢。肋，肋骨也，也称肋巴骨。将其称为“肋肢”的，在怀庆府独有博爱县的人如此称呼。现在博爱县所在的地域，过去统称清化。清化人员构成大致有三种。一是土著的清化人；二是从山西洪洞过来的移民；三是楚汉相争时项羽、刘邦带领的江苏、安徽一代老弱残兵战后安置在清化的。因此，三种语言交*，互相影响，互相融化，又形成了独特的清化语言。这些语言与同是怀庆府的周边县区也有很大差别。如水,发音为“肥”；书，发音为“夫”；母亲称呼为“焖”；夜晚，称为“黑来”；等等。
在该文中有三个特别的字。
  第一，“何为肋？肋骨也，而俗语所谓肋肢”一句中的“肋肢”，就是一句博爱的地方方言。在博爱方言中，肋骨不称为肋骨，而称为肋肢，zhe是其他地方所没有的。
  第二，在“胯开满，则胯元；肩滚足，则肩元（圆）。发手相顾，着意两个指尖，欲发一谷栾（谷栾二字每字都有一个国字部首），将发一条线。法（发）出如箭快。法（发）到如雨点。此乃法（发）手之元也”一句中的”欲发一谷的“谷栾”二字(带国字框)，《康熙字典》《辞源》《辞海》都不载次字。这两个字是根据博爱的方言杜撰出来的两个字。但是，这两个字在博爱方言里的意思却是十分清楚的。他的意思是收、收回的意思。该句的整体意思为：在发手时，两手要互相相顾，着意于两个指尖，使两手指尖成为一条线，欲发的时候要先将两只手回来（谷栾回来），发出的时候才能如箭一样快。
  第三，在“腰动俱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所用三楂（原字左为提手旁，右为上面为水，下一曰字）半至脚心，不丁不八，十指平少，从容和缓，平头正脸”句中的“所用三楂（原字左为提手旁，右为上面为水，下一曰字）半至脚心”的“楂”字,是一个别字。该字应为拃字，其意思为从大拇指尖到中指之间的距离为一拃。这是博爱地方用来量距离的简便的方法。论拃，而不论尺寸。
  地域文化是排他性的。这些博爱所特有的文字，隐藏着《九要论》的作者的排他性秘密。就是说《九要论》的作者必须是博爱人，或者在博爱生活了相当长的时间的人。因此，李自奇墓碑上说，李自奇是心意拳、六合枪的宗师，应当是真实可信的。
  四是从版本上透漏出《九要论》源流的秘密。有人从该藏本的持有者酒小郎上溯四代，说是该谱是酒小郎的曾祖时所抄。笔者以为此说谬也。就目前酒小郎所持的《神权拳谱》，看，并不是民国时的抄本。李剑秋所抄的原作杰本也不是一个完全本。这说明酒小郎本要在原作杰本之前。虽然酒小郎本在抄写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错别字，但他却是最接近原始本的一个版本。因此可以断定酒小郎并非来自陈再实本。反之，陈再实本则是来自于酒小郎本。最起码说，来自于酒小郎本的母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