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恢复“武官统领自卫队” 或为组建“国防军”铺路
来源：环球军事
作者：文威入
时间：2015-03-26
3月6日，日本政府通过修订《防卫省设置法》的内阁决议，将取消防卫省文职官员相对于军职官员的优势地位，并决定撤销掌管自卫队作战行动的防卫省文职部门“运用企划局”，将其职能合并到统合幕僚监部（相当于总参谋部）。评论认为，这实际上使防卫省内部由来已久的“文官统制”制度名存实亡，是对日本战争历史教训的彻底否定。
日本陆上自卫队展示武力 “武官”开始掌控防卫省 众所周知，日本防卫省官员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以统合幕僚长（相当于参谋总长）以及陆、海、空自卫队幕僚长（参谋长）为首的军职官员，即“武官”，又因为着军装上班而被形象地称为“制服组”；另一部分是以防卫省官房长、省内各部局局长为首的文职官员，即“文官”，因着西服上班而被称为“西服组”。 “文官”相较于“武官”的优势地位，是日本防卫系统“文官统制”制度的核心内容。日本战败后，为了遏制军国主义势力的复活，维持和平发展的路线，在1954年组建防卫厅和自卫队时，将反应日本政军关系的“文民统制”国策引入防卫体系，实行了对自卫队的“文官统制”制度，即由“文官”来掌控和管理自卫队。在统领关系上，自卫队必须完全在由文官构成的政府的制约之下，自卫队最高指挥官是首相，具体节制自卫队的防卫大臣也必须由文官担任。在防卫省内部，根据现行《防卫省设置法》第12条规定，防卫大臣对“武官”下达指示指令或批准、督导各项军事计划方案时，“文官”有辅佐防卫大臣的权限，即根据各自分管领域向防卫大臣提出相关建言，从而使“文官”在防卫省决策层面的实际权限高于“武官”。例如，在国际紧急救援及发生大规模灾害等情况下，进行与自卫队使用相关的重要决策时，“文官”可以深度参与，对于“武官”拟定的部队行动计划是否妥当等向防卫大臣提出建议，帮助进行判断。 由此可见，该制度的设计出发点是为了遏制“武官”对部队的集权掌控，在军方恣意妄为时可以从决策层发挥“刹车”作用。但安倍政府认为，这种“文官制度”造成了自卫队运营管理上的职能交叉和权限不清，且与《自卫队法》中“幕僚长有义务辅佐防卫大臣”的条款存在矛盾，已经显得不合时宜。 因而，最新的《防卫省设置法》修订案对第12条进行了修改，将对防卫大臣的辅佐权从“文官”扩大到“武官”。也就是说，官房长和局长、新设的防卫装备局长官与统合幕僚长、陆海空三位幕僚长将处于平等地位。表面上看，只是增加了“武官”对防卫大臣的建言权，但实际却剥夺了“文官”相对“武官”的制约权限。据悉，未来“文官”和“武官”在辅佐防卫大臣时将进行任务分工，“文官”主要从政策性见解方面提出建议并进行协调，而“武官”则基于部队使用等军事性角度来承担辅佐任务。 同时，该修订案还决定撤销掌管自卫队作战行动的防卫省内文职部门“运用企划局”，将其职能合并到统合幕僚监部。“运用企划局”下设事态应对课、国际协力课、运用支援课、情报通信和研究课等四个课，具有直接向防卫大臣提供安保防卫政策建议的责任和权限，在防卫省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迄今为止，日本自卫队如何活动和训练，均是由“运用企划局”与自卫队协商制定，而不是由自卫队单方面决定。值得注意的是，该局一直都是由“文官”组成，其职能并入统合幕僚监部后，“武官”获得对自卫队的一元化管理和运用。这将意味着“武官”将成为自卫队作战等各项行动的主导核心。 按照程序，该修订案经内阁决议后，将提交国会审议。在当前自民党把持国会的情况下，该案获得通过的可能性极大。 “抑文扬武”趋势令人担忧 在此之前，自卫队“武官”领导层与政界鹰派保守势力早已对防卫系统中“文官”职权占优的制度强烈不满，不少现役自卫官及自卫官出身的国会议员屡屡向政府提议改变这种制度。2009年，在石破茂等人的强烈呼吁下，日本政府废除了由“文官”主导参与防卫省管理的参事官制度。 实际上，在防卫省日常工作中，运用和管理方面也的确存在组织架构和职能重叠、条块分割、相互扯皮和沟通不畅等情况，“武官”常常叫板“文官”，两股势力的明争暗斗也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在“武官”看来，不直接上前线的“文官”对前方态势的掌握不如自己，与其让“文官”在后方提建议“瞎指挥”，不如让“武官”根据前方情况作决定，因而强烈要求增加“武官”向防卫大臣的建议权。 近年，自卫队在东日本大地震等一系列灾害救援和联合国维和行动中多有参与，军人形象在日本国民中获得改善并有大幅提升，皆为这种改变做好了舆论准备。同时，随着日本自卫队活动增加，政治家正在重用作为军事专家的“武官”，也有越来越多不通过“文官”欲直接接触政治家的“武官”干部出现，被称为“政治将校”。在自民党中，自卫官出身者以及重视军事的国会议员也变得更具影响力，日本防卫界“抑文扬武”趋势越发明显。 事实上，安倍已经在与防卫界关系紧密的海保厅进行了相关改革的尝试。2013年7月，安倍任命“武官”出身的佐藤雄二担任新任海上保安厅长官。佐藤毕业于海保大学，历任第10管区海上保安本部长等职，被认为是具有丰富“第一线”实战经验的海保官员。而这一任命得到了海保系统的强烈认可，并大大提升了海上保安厅职员的士气。 在各方条件已经成熟的背景下，安倍及自民党不失时机地以进一步提高防卫省的决策效率和自卫队行动效率为借口，通过修订《防卫省设置法》的内阁决议，使延续数十年的”文官统制“制度名存实亡。虽然防卫大臣中谷元称改革并未在防卫省内遭到反对，但事实上包括多名局长级以上干部在内的“文官”针对该修正案提出了强烈质疑，认为此举会使“文官检查自卫队作战计划的功能弱化”。 日本国内媒体也对此表示担忧。《东京新司》网站报道称，此番改革后，“文官”将丧失其在防卫省领导层中的优势地位，一旦手握兵权的“武官”独断专行恣意妄为，自卫队将难有阻止措施。《北海道新闻》也认为，安倍此举罔顾历史教训，将动摇日本立国根本，应受到坚决的抵制和抗议。共同社更是在修正案刚被提出时就警告称，安倍政府解禁集体自卫权、拟定允许随时向海外派遣自卫队的永久性法律等做法，正试图扩大自卫队的活动。过去日本军方在旧宪法下，依仗“天皇统治权”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日本政府应重新回顾这段历史，并进行反省，应制定避免让“武官”密切接触政治的制度。 或为组建“国防军”铺路 正如日本媒体所担忧的那样，此次日本架空“文官统制”制度并非一个孤立的举措，与安倍直以来的“小步快走”军事改革策略一脉相承。 自2012年再度上台以来，安倍就对军事改革表现出令人惊奇的狂热：设立国家安全保障会议，制定日本中长期的外交和安全保障战略，提出“加强自身实力，扩大自身角色”的目标；用“防卫装备转移三原则”取代“武器出口三原则”，进一步放宽对武器出口限制；修改宪法解释，解禁集体自卫权，修订自卫队相关一揽子法案；修订《日美防卫合作指针》，进一步放宽对自卫队活动范围的限制；连续大幅提高军费预算，强化武器装备的研制、采购；拟组建“海军陆战队”，强化自卫队进攻战力等等，这些举动均指向同一个目标，即进一步扩大自卫队权限，进一步提高自卫队战斗力。 对此，日本《北海道新闻》直言不讳地认为，“文官统制”制度实施以来，至今未对日本产生重大不利影响，安倍试图废除该制度是其在防卫领域进行大幅调整的一环，与解禁集体自卫权存在联动关系。 同时，日本此举还有着为修改宪法、组建“国防军”铺路的意图。这项改革将实质上加强自卫队职业军人的指挥权，使自卫队由“文官统制”向“职业军人管理”转变，这可以视为安倍推动自卫队向“国防军”转变的一个强烈信号。众所周知，修改宪法、拥有“国防军”和“自卫权”是安倍的毕生夙愿。而此次改革实现后，统合幕僚监部将负责部队的一元化管理和运用，自卫队在指挥体制上将更加接近“国防军”。 曾几何时，日本政界对军界极端军国主义势力不加节制，反倒大肆利用，图谋推进帝国的殖民政策，结果导致“二二六兵变”等事件，军部势力乘机坐大，最终将日本送上了军国主义的穷途末路，同时也给亚洲人民带来了痛苦回忆。而今天，安倍及日本保守势力刻意操弄国内民族主义情绪，大搞军事领域改革，一次又一次挑战和破坏战后防卫体制，无异于玩火自焚，有将日本和亚洲邻国再次拖入战争的危险。要提醒安倍的是，历史不容忘却，尤其是穷途末路的历史更是不容忘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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