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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的雕像---3-28

 昵称11457260 2015-03-30

诗人的雕像(散文)

赵丽宏

  去年夏日的一天中午,在大沽路上的一家印度餐馆,印度驻上海领事馆的总领事史耐恩先生请我吃饭,席间的很多话题,和泰戈尔有关。

  多年前访问印度,我曾在印度文学院演讲,题目是泰戈尔和中国的现代文学。演讲之后,很多印度作家惊奇地问:为什么一个中国作家对泰戈尔的了解,比很多印度人更丰富?我回答:因为我们有机会读到泰戈尔的文字。中国的翻译家们,把泰格尔创作的所有诗文,都翻译成了中文。泰戈尔是被翻译成中文最多的外国作家。童年时我就读过郑振铎翻译的《飞鸟集》,还有徐志摩和冰心翻译的诗。中国的很多翻译家参与了对泰戈尔作品的翻译。前些年,中国出版了共计2000万字的中文版泰戈尔全集,这是一个奇迹。泰戈尔的作品,在中印两国人民之间架起一座神奇的桥梁。

  我告诉史耐恩先生,在印度,我曾想买一尊泰戈尔的木雕像留作纪念,但怎么也无法找到。印度到处能买到圣雄甘地的木雕像,但找不到泰戈尔的,我为此纳闷,也觉得遗憾。听我说这些话时,史耐恩先生淡淡地微笑着,目光中若有所思。

  去年印度国庆时,印度领事馆邀请我参加他们的国庆宴会,我不在上海,没能出席。今年春节前,印度领事馆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到作家协会,说史耐恩先生邀请我去领事馆,有事情想和我面谈。我有点奇怪,有什么事情要去领事馆面谈呢?

  到印度领事馆时,史耐恩先生在门口等候我,他的脸上,还是淡淡的微笑。

  我问:您请我来,想谈什么事情?

  史耐恩先生笑而不答,笑容中,有一点诡秘,也有一点俏皮。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把我引进了他的办公室。

  走进领事宽敞的办公室,我被眼前出现的景象震撼了:

  面对门口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尊将近半米高的褐色木雕头像,那是我熟悉的诗人泰戈尔!这尊泰戈尔雕像,既不同于新德里印度文学院门口那尊满面忧戚的泰戈尔头像,也不同于加尔各答泰戈尔故居庭院中那尊神态安详的泰戈尔胸像,这尊木雕,以粗犷遒劲的刀法,雕出了泰戈尔的形象,宽阔的额头,微蹙的眉峰,低垂的目光,紧抿的嘴唇,胡须和长发似在风中飘拂,是一个沉浸在深思之中的大诗人。

  雕像的前面,还有一块铜牌,上面镌刻着中文:致赵丽宏先生。

  我看着眼前这尊泰戈尔的木雕像,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

  “这是专门为您雕刻的。”史耐恩先生微笑着说,“请您来,就是想给您一个惊喜,实现您的心愿。”

  这惊喜是我没有料到的,我在餐桌上的一句戏言,竟会引出这样的结果。我问史耐恩先生,为何要赠我如此珍贵的礼物?史耐恩说:“您写的关于泰戈尔的诗歌和文章,我们都读过,我们感谢您为中印两国人民的友谊所做的一切。满足您的这个心愿,是我们应该做的。”他告诉我,去年听说我想得到一尊泰戈尔的木雕像之后,他回国找到了印度一位著名的雕刻家,请他创作一尊泰戈尔的木雕像。雕刻家是泰戈尔创办的国际大学的教授,他知道这木雕将赠给一个热爱泰戈尔的中国作家,欣然答应,很快就找到一块合适的木料,雕出了这尊泰戈尔头像。雕像很大,也很重,怎么运到中国?印度外交部长访问中国时,史耐恩先生把木雕送上专机带到了上海。

  史耐恩先生站在泰戈尔雕像边上,仍然是淡淡的微笑,和泰戈尔沉思的表情相得益彰。他的诚恳的表情,深深地感动了我。

  此刻,在我的书房里,那尊泰戈尔木雕像就在我的书橱上。泰戈尔正用他深沉的目光凝视着我。我的耳畔,想起了风一般的吟哦:

  诗人的风,正出经海洋和森林,/访问他前世生活过的土地,/相会那些陌生而亲近的友人。

我与梅花是故人(散文)

魏清潮

 

  正值天寒地冻、北风凛冽之时,南京紫金山南麓梅花山的梅花却开得异常热烈,3万多株梅树婷婷玉立、蓬蓬勃勃、云蒸霞蔚,开满了密密层层的花朵,繁花从树枝开到树梢,不留一点儿空隙,竟是这样饱满,这般豪放和烂漫,带着狂野和自信。空气中弥漫着点点香气,这新鲜的奇香,不像玉兰花那样浓郁,倒像水仙花透出的淡淡香气。

  梅花把一个冬天所蕴藏的精、气、神都尽情地散发出来。梅树风姿卓雅,铁骨虬枝。细细的花蕊似抽穗,像刀刻,挺拔向上;每一片花瓣晶莹剔透,薄如蝉翼。片片白梅胜似白雪香气洋溢;瓣瓣绿梅如蜻蜓之翼,立于枝头;朵朵红梅像爆竹炸开报春绽放,还有胭脂点朱的朱砂梅、红颜淡妆的宫粉梅、浓艳如墨的墨梅、木蕊发红的骨里红……犹如一大群风姿绰约的美女把梅花山装点得丰富灿烂、清新高雅。难怪这座六朝古都每年前来探梅、寻梅、赏梅者人山人海,络绎不绝。

  梅开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它不仅以清雅俊逸的风度倾倒了多少古今文人墨客,更以冰清玉洁、傲雪凌霜、独立开放的风格被世人所敬重,还被民间作为传春报喜的吉祥象征。

  梅花山赏梅一幕已过去了好多年,可是留在我心中的香气总是挥之不去。每当窄暖还寒的早春时节,总是勾起我丝丝缕缕的记忆。

  在一次画展上,我欣赏到韩山师院的郭教授所作的一幅画,名曰《我与梅花是故人》,我顿时眼睛一亮,梅花图神韵备至,远处层层叠叠的梅林,眼前一棵高大斑驳的百年梅树上长满华茂梅花,几片花瓣从空中飘荡而下,陆游站在树下,仰视梅树,似是在赏梅,又像在与梅花窃窃私语,倾诉衷情。“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陆放翁这首诗把自己溶进了高洁的梅花之中,他的一生不正是梅花品格的化身吗?他喜梅爱梅之情可见一斑,让我在心灵深处产生了震撼与共鸣。

  梅花恰似冰美人,早春的使者,带来了百花的盛开,缱绻的春天。于是历朝历代文人墨客竞相咏梅赞梅。宋人陈亮《梅花》:“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写出梅花不畏严寒、敢为天下先的品质。王安石《梅花》:“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表现其坚贞气节和高贵品格。元人王冕《墨梅》:“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表现了梅花独立的人格魅力,不愿同流合污的个性。陆游的著名词作《咏梅》:“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表现出不屈不挠的高尚情操。

  毛泽东赋予梅花凛然高洁的气质:“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爱梅爱得如痴如醉的是北宋诗人林和靖,与梅花朝夕相伴,终身偕老。凭借“一味清新无我爱,十分孤静与伊愁”的名句,把天真、闲旷、清新、幽静的境界赋予了梅花。“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花如人,人同花,仿佛人花合二为一。

  情悠悠,爱悠悠,上千年来上至显达,下至布衣,都对梅花深爱有加,文学艺术史上,梅诗、梅画数量之多,足以令任何一种花卉望尘莫及。湖北黄梅县有一株1600岁的晋梅,迄今还岁岁开花。梅花斗雪吐艳、凌寒留香、铁骨冰心、高风亮节的形象,鼓舞人们自强不息,坚忍不拔去迎接春天的到来。这样的气节、这样的品格,不正是中华民族伟大精神和高尚品格的真实写照吗?

雪之韵(散文)

牧远

 

  羊年吉祥好开端。春节过后几天内连降两场瑞雪,洋洋洒洒飘然而至。

  孩子们别提多高兴了,未等雪停便大呼小叫般涌到广场的小花园,打雪仗、堆雪人肆意狂欢。也难怪乎,久旱的城市空气干燥尘土飞扬,一场大雪犹如甘霖滋润着大地滋润着孩子们的心田。

  天已放晴逐渐转蓝,远处的天际透着暖而柔的阳光,金丝般地洒落在乡野城镇。白的雪,金的光,如画般美丽。晶莹洁白的雪驱却了冬日里的雾霾,荡涤着人们心头的干涸和焦躁。天地之间是那样的亮丽清新。

  随着瑞雪的纷飞,似听到了春的声音。花园一角少有的几株梅树,静静地任雪花抚弄和亲吻脸颊。遥望不是雪,惟有暗香来。她是个不争荣宠的角色,悄悄地退隐一隅,微笑地注视着漫天飘洒的雪花,静静地迎候着春天的到来。玉兰树的枝头已鼓出胖呼呼的花苞,花苞的顶尖上已吐出细的绒毛,青色泛银,饱含着生命力,似瞬间要吐出春色。垂柳枝条已然柔软而婀娜,泛着浅青色随风摇曳。春的脚步透着润润的气息悄然而至。

  雪蕴孕着春色、生命,乃至万物。她有冰洁般的品格、深邃的睿智,给人启迪。难怪乎人们那么爱雪、颂雪。雪亦是心灵和境界的映衬和写照。古今先哲文人对雪的咏叹称颂俯首皆拾。秦汉时多有壮景抒怀的边塞诗词;唐宋则多为表述闲情逸致和赞美如醉的景色。叹为观止者莫过于毛泽东。上世纪40年代一首《沁园春·雪》震撼陪都,大气磅礴之作彰显了词人高远的胸襟和志向,指点着不可逆转的人间正道沧桑。

  雪虽不大,但却温文而雅慢悠悠地下了一昼夜。原野城郊似被浸染和洗涤了,四处升腾飘荡着湿气润气瑞气。人们如同沐浴了一场春雨,身心格外清爽。

  孩子们蹚着没过脚面的雪,四处奔跑忙着在堆雪人。铲雪、运雪、堆雪。花园中堆起的小雪人,有的翘着嘴角,一副恶作剧的模样;有的下弦月般地弯着双眼,一脸笑嘻嘻的憨态;还有的倒扣着方便面的盒子,俨然绅士般颇有风度。小家伙们创意极佳,把公园装扮成了童话世界。环视四周,满院子都是狂欢的孩子们,嘻笑追逐打闹,弄得满身都是雪渍,头发眉毛脸蛋沾着雪花。特别是那通红的小脸蛋、清澈明亮的双眸、清脆悦耳的笑声,活灵活现的一群春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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