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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 “一群假扮警察的贼，遇到另一群假扮警察的贼。那群假扮警察的贼杀人越货，于是这群假扮警察的贼看不下去了。结果4个保龄球一辆小巴干掉了5个拿AK47的悍匪。”这是《冲锋车》片尾古巨基对电影情节做的绕口令总结。 4月有两部港片上映，都不是港片常见的传统类型，两个导演都是新人上手，《暴疯语》的导演李光耀刻画分裂的人格多少带着些马丁·斯科塞斯的影子，而《冲锋车》的导演刘浩良带着戏谑的黑色幽默和反英雄的英雄主义也时而让人联想到盖·里奇。  《冲锋车》应该是4月华语电影市场上的一个小意外，电影在内陆未见什么大阵仗的宣传，名字看起来中规中矩也少有联想空间，演员是银河的那几张老面孔，在港片永远是那么几个演员在刷脸的今天，也很难说一定有多少票房号召力。何况吴镇宇不久前还搬起一块叫《冲上云霄》的石头砸了自己不去拍“爸爸去哪儿”的那只脚。还有影片监制郑保瑞，他自己导演的作品叫做“西游记”系列，这也许也让人稍稍为自己有节操的审美多设了一道关卡。 《冲锋车》也许是近期类似《王牌特工》的一个惊喜，它也是那种比起上映前宣传的低调，本身却有着十足风格个性的电影。同场看完电影的观众感叹，这片子不像今天拍的。不论影片的叙事结构、音乐中的铜管配器还是那种老派古惑仔式的“盗亦有道”的价值观，都散发出一种古早港片的韵味。 在这部电影里你能看到导演对香港的那份爱，因为深爱所以悲观，一开场就借着蟑螂肆虐的新闻下了“香港完蛋了”的定义，之后全片见缝插针地吐槽着香港社会的点滴。  还有故事里那些时刻在插科打诨中蹦出来抢个戏的金句台词，比如“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兄弟当个屁”，“个个称兄道弟，活该只能当人家小弟”，或者“知道警察和英雄有什么区别吗？警察是领薪水的，是打工的，英雄是不领薪水的，都是老板。”“这个世界真奇怪，龟苓膏没有龟，奶茶没有奶，坏人也不坏。”这些台词不像某些作家电影中为了填充造作的空镜头拖延时间，反而是丰盈故事之外锦上添花的小心思，让电影更显讨喜。 故事遵循着古典戏剧的结构，核心的事件仅仅发生在一个夜晚。一群失落的社会小混混把一辆12座小巴改装成了警用冲锋车，带着能够打出塑料弹珠的玩具手枪就上路了。他们的目标是——没有蛀牙，哦不，抢劫运尸车。性格爆裂的飞机头老大吴镇宇指出，现在地越来越贵，很多人都住到外省去了，但是死了还是要回香港，所以跨境私运尸体，用尸体偷运境外黑钱的勾当非常发达。“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所以我们做的不是抢劫这么简单，我们是替天行道！” 结果“替天行道”成了一种寓言，当四个老流氓穿着警服却歪歪扭扭地走下冲锋车的时候，那种违和感带来让人忍俊不禁的卓别林式的喜感。他们想当坏蛋，却总是遇到比他们更坏的事，于是有意无意地解救了一个又一个“失足少女”。 这年头坏人可真不是那么好当，因为这个世界处处充满了恶意，它拿着这些恶意来考验你想从恶如流的心，结果你发现你遇到的人和事都比你操蛋，你就是个想抢点钱花，好让老板、朋友、女朋友看得起你的老混混，你不配跟这个世界的恶意叫板。荒诞的历程让这一个个老流氓无心插柳地做了好人，还从这“被好人”的感恩中收获了被生活压榨得久未体验的存在感。  于是最后一刻，英雄主义复苏了，小巴车向着拿AK47扫荡的悍匪发起冲锋，浪漫主义的情节实践就是在保龄球厅里AA制练出投掷技能，比改装机关枪更具杀伤力，一个个保龄球穿过AK47的枪林弹雨，把敌人掀翻在地。一晚上惊心动魄曲折离奇九死一生，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导演虽然是新人，但大部分时候影片的叙事显得张弛有度，令人舒心。比如开场不久四兄弟激情飞扬地畅想着未来，搭配着奋进的铜管背景音乐，设定场景中保龄球馆到了打烊的时间，随着灯一盏盏熄灭，音乐骤停让所有昂扬的憧憬戛然而止，四个人完全被光线和声音营造出的视听效果落差打回屌丝原型。又比如当谭耀文被绑架，另外三兄弟为要不要去和匪徒火拼救人产生价值观冲突，眼看分崩离析气氛紧张的临界点，小女孩一句奶声奶气的“我要尿尿”就打破了所有人用强势武装的心虚，让老流氓们回到面面相觑的无奈。 《冲锋车》算得上一部正经的喜剧电影，靠故事的巧合和人物性格化的表演取得会心的喜剧效果，而不是堆叠段子或者卖骚卖娘卖方言土鳖。它提供一个夸张而圆融的故事，有奇观而不猎奇，小小煽动一把热血的小火苗但止于蠢蠢欲动。其实故事里有AK47悍匪出场时扫荡打死一车人的狂暴场景，可最后观众会记得的是在枪林弹雨中穿梭而毫发无伤的那辆小巴车，也不会责怪这样的设置太假太造作，因为电影的基调一开始就超越了现实主义。  从故事的紧凑度来说，古巨基的正能量警察线拖了两车贼火拼的节奏。书桓系弱势警察帮助空巢老太太，中途吃了个咸菜，最后又送老太回家听老太絮叨自己儿子被野猪拱的故事，和整个电影基调相比温情得有些刻意。也许导演需要有一个真警察在片尾点那句“干的湿纸巾和湿的干纸巾，只要能擦干净东西都是好纸巾”的题，但其实一通婆婆妈妈的说教总结，实在像是给一把刀上了鞘，韬了它的锋芒。 “天生巨基”同学从电视归来上了大银幕，还是延续了“洗护合一新专辑”的那份呆萌，过于轻快的小清新国语让人有些出戏，但毕竟拉高了整部电影的颜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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