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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来轻世界 醉里得真知

 图101 2015-04-08

狂来轻世界 醉里得真知  

         “杜甫李白与怀素,文星酒星草书星”,这是对我国历史上三个文化伟人的形象表述与赞誉。这三位文化巨匠生活在同一个时代,俱在中国文化史上留下了不朽的篇章。而这其中,最有个性的恐怕就要数“醉僧”怀素。有所谓“少年上人号怀素,草书天下称独步”,有唐以下,直至今日,谁不称慕他惊心动魄的狂草艺术,谁不羡慕他孤云野鹤般的云游生涯,酒肉穿肠过,翰墨抒平生,怀素的一生平淡而富传奇!

                                                      年少出家

        怀素(737-799),湖南零陵(今湖南永州)人,字藏真,书法史上领一代风骚的草书家,与唐代另一草书大家张旭齐名,人称“颠张醉素”。

        怀素生活的年代,正值唐王朝的鼎盛时期,经济发达、文化繁荣,作为书法艺术中最能抒写性灵的形式,“狂草”就于此时诞生,这一艺术形式的出现,反映了盛唐文化奔腾激越的情致和如日中天的生命力!

        我们不知道怀素的祖辈是什么样的身份,父母是谁,家境如何。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兄弟姐妹。怀素的出生,没有历史上其他伟人、名人出生时特有的祥瑞征兆,也没有乡亲父老对他的长相评头论足。我们只能透过零星的文人笔记、诗文,隐约知道这位刚刚出生的男孩的父亲姓钱,母亲姓刘。

       此外,怀素还有一个伯祖,一个叔父。伯祖即父亲的伯父,是一个出家为僧的法师,他的法号是惠融禅师。这个远离尘嚣的法师,喜欢书法,他学的是初唐著名书法家、同时也是湖南同乡的欧阳询的书法,水平之高,达到几乎可以乱真的地步,其书名远近皆知。这是怀素家庭背景中,惟一一位与书法有关系的人物。这一点重要的提示在暗示我们,怀素后来走上书法之路可能与这位伯祖有关。

         怀素的叔父是“大历十才子”之一的钱起,他与怀素走的是截然不同的道路,但后来对怀素不乏提携与鼓励!

        小怀素生得眉清目秀,从小便聪明好学,做事少年老成,甚得父母钟爱,因此认识怀素的人都说他“学必成功,才当逸格”。

       但让人颇感意外的是,怀素十岁那年,“忽发出家之意”,急得父母唉声叹气,但又无法阻止,正所谓“猛利之性,二亲难阻”。按常理,一个年仅十岁的孩童竟然主动投身于宗教,这着实让人费解。

        还有一种可能,或许怀素是被父母送去当和尚的。唐代的寺院往往是文化繁盛之所,其中不管高僧大师,在文化修养上或者在某一领域有着超人的能力,投靠他们,无异于拜名师。比怀素稍晚的贯休(怀素死后三十二年出生),七岁时,“父母雅爱之,投本县(婺州兰溪县)和安寺圆贞禅师出家为童侍”(《宋高僧传》)。因为雅爱,才出家做圆贞禅师的童侍,说明贯休的父母是为了让贯休有一个好的前程才让他出家的。

        另外,在唐代,出家为僧也往往有一个基本的生活条件,甚至条件还十分优越。唐代是佛教的大盛时期,佛教受到不同寻常的厚遇。寺院有自己的土地,也有自己的僧祗户,这样的户民要向僧曹捐纳一定的谷物;而犯罪之民及官农有的被拨送到佛寺服役。因此,出家为僧,起码没有衣食之忧。依怀素小小的年纪,不会深信佛理而自愿去那里修行,被家人送入寺院,“幼而事佛”,这倒是很有可能的。

        不管历史的真实怎样,怀素终究以小小年纪便加入到僧侣的行列当中。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怀素不是一个好和尚。吃肉、醉酒、随意翰墨,没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但这一切都不掩怀素的伟大,或许,正是因为他是一个身负绝艺的个性和尚,才使他更加富于传奇性。

        怀素所去的寺院,离他的家并不远。寺院的名字很文雅,叫书堂寺,在零陵城北约二十里处。寺院规模不大,要不然,应当出现在文人的笔记之中,因为寺院在当时是一个开放的文化中心,世俗的文化生活很多都在寺院展开,如听说唱,上香拜佛,欣赏画家的壁画等等。书堂寺的后面有一口井,名叫怀化井。简单、幽静的环境为少年怀素潜心书法提供了最好的条件。

        身为僧人,免不了事佛,诵经、抄经成为份内之事。由于佛教是从印度流传过来的,因而有些佛经还是梵文。要真正研究佛教,还是需要识读梵文的。书堂寺虽小,但竟然有能识梵文的长老。不管是否感兴趣,怀素在那里要学梵文,并且有着可喜的成就,甚至于达到翻译佛经的水平。以后他的叔父、那位著名的“大历十才子”之一的钱起在写给怀素的诗中曾说怀素“能翻梵王字”,当不是空无实据的赞誉之辞。这是青少年时代的怀素在书堂寺学到的第一门学问。当然,在这里,通过学习,他也具备了最基本的文人雅士们应有的知识结构,如认字、习文、作诗等等,没有这个基础,怀素根本没有可能与当时著名的文人交往,即使勉强交往,也必将为文士们所轻视。

                                                       潜心翰墨

         幼小的怀素,已经渐渐习惯了柔软的毛笔那种奇特的性能,他也逐渐喜欢上了毛笔所展示的奇异、多变的线条。闲着无事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涂抹一番,以至于很快找到了感觉,最终决定要在书法上有一番作为。

        苦练书法的勤奋与诵经念佛的孤寂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不同,但是,一个是用宗教改造自我,一个是用线条展现自我——用法规戒律束缚自己的思想、行为,与用充满神奇色彩的笔墨表达内心所思所想,哪一个更适合于一个天真浪漫的少年呢?无疑,怀素选择了书法。书法使他感受到了艺术的魅力,而有些不守规矩的性格使他的书法中增加了几分跌宕与起伏。

        在禅房,人们很少看到怀素在那里“用功”,很少能够听到他的念佛声。虽然怀素自称“经禅之暇,颇好笔翰”,但对书法的痴学程度成了“经书之暇,亦懒得颂禅”,这不免会带来各种非议。而书堂寺后面的那口怀化井,人们经常可以看到怀素在那里洗墨。怀素所洗的,不是工工整整抄经之后的余墨,而是与佛教无涉的狂草恣意挥洒后的余墨。

        这样的不务正业,终于无法为小寺院书堂寺所容。另外,他的性格实在是不适宜做一个诵经念佛的教徒。所以,几年之后,怀素就离开了书堂寺,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此时的怀素已经是一位青年了。除了从事一些简单的劳动之外,他还是将主要精力投入到自己最喜欢的书法艺术中去。

        练字需要几项最基本的开销。墨水不成问题,甚至于用毛笔蘸水练字也完全可以,难办的是纸张。唐代的纸价不能算太贵,有史料记载,永徽二年(651)六月九日,有人曾用六十钱买白纸百张。但是,怀素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加上怀素喜欢草书,以他须臾之间能纵横挥洒千万张的劲头,购买纸张实是一笔大的开支,令他无法承受。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怀素可以说费尽心机。

        陆羽《怀素别传》说他“无纸可书,尝于故里种芭蕉万余株,以供挥洒。书不足,乃漆一盘书之,又漆一方版,书之再三,盘版皆穿”。宋代的陶谷《清异录》则有更详尽的记载,说怀素在零陵,于居所之东植芭蕉数亩,取蕉叶代纸学书,并把自己所居之处名为“绿天庵”。他同历史上的大书法家王羲之、智永一样也有他的“笔冢”和“墨池”。唐李肇《国史补》云怀素“弃笔堆积,埋于山下,号曰笔冢”。后人出于对他的敬佩和仰慕,在他的“笔冢”上建起一座塔,名为“笔冢塔”。《零陵县志》记载他以“小石池洗砚,水常黑为墨池”。可见他对于书法艺术追求的锲而不舍。他的《论书帖》中有一段自勉的话:“为其山不高地亦无灵,为其泉不深水亦不清,为其书不精亦无令名,后来足可深戒。”这也可说明他早年的志趣所在。

                                                       酒中狂客

         除了勤奋,怀素成功的另一要素就是“酒”。

        酒对于一般人来说,也许可能只是一个嗜好而已。僧徒中自然有不少人喜欢饮酒,但他们饮酒往往是看破人间红尘,甚至看破佛家戒律,及时行乐的一种表现。唐僧寒山有诗《有酒相招引》云:“有酒相招引,有肉相呼吃。黄泉前后人,少壮须努力。玉带暂时华,金钗非久饰,张公与郑婆,一去无消息”。总之一句话,酒往往使人消沉,使人无所作为。

         但对于怀素来说,情况就不同了。固然酒可以表明他的漠视戒律,不守佛法,但同时也成为他达到艺术追求的一个手段:那就是以强烈的刺激激发他的创作欲望,并使之达到近乎痴迷的兴奋状态。

        呼叫狂走,手舞足蹈,肢体的运动使精神得以更畅快淋漓地宣泄——而纸只不过是这种精神的一个载体。酒也许并不是艺术所必须的,但它可以成为一种兴奋剂,促成通达,促成疏放。正所谓不羁的精神,往往通过不羁的形式表现出来。也许这很容易使人想起盛唐风骨,这种风骨的核心是强烈的自我表现欲,它成为人类艺术活动最根本、最原始的驱动力。

        因此,怀素在具有一个传统的文人具有的勤奋之外,还有洞达而又开脱的境界。一个艺术家,勤奋固然是能成就他的艺术才华的重要因素,但不是他艺术特色形式的根本原因。艺术的特色与人的特性有直接的关系。综观历史上的著名书法家,凡是有与众不同的成就者,无不在秉性情致上有不同凡俗之处。王羲之如此,颜真卿如此,怀素更是如此。

                                                       草书世界

         乾元二年(759),怀素二十三岁,对于怀素来说,这可能是他一生当中难以忘怀的日子——他遇上了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通过短短的接触,怀素的癫狂,怀素的我行我素,怀素的草书,引起了这位浪漫诗人的强烈共鸣,也激发了他的创作欲望。在怀素挥洒完毕之后,他略加润色,大笔一挥,写下了一篇浪漫主义的诗作,即《草书歌行》,这首诗后来被收入《李白集校注》卷八中。诗云:

少年上人号怀素,草书天下称独步。
墨池飞出北溟鱼,笔锋杀尽中山兔。
八月九月天气凉,酒徒词客满高堂。
笺麻素绢排数厢,宣州石砚墨色光。
吾师醉后倚绳床,须臾扫尽数千张。
飘风骤雨惊飒飒,落花飞雪何茫茫。
起来向壁不停手,一行数字大如斗。
恍恍如闻神鬼惊,时时只见龙蛇走。
左盘右蹙如惊电,状同楚汉相攻战。
湖南七郡凡几家,家家屏障书题遍。
王逸少,张伯英,古来几许浪得名。
张颠老死不足数,我师此义不师古。
古来万事贵天生,何必要公孙大娘浑脱舞。

     向来倨傲的诗仙对年仅二十三岁的怀素竟如此推崇,可见怀素个性很合太白脾味,其书艺更是令太白赞叹!

     除了李白等诗人外,怀素的草书技艺也博得了在湖南做官的贤达们的赞誉,如做永州司卢的卢象、大历初任永州刺史的王邕,任潭州刺史的张谓,湖南主运戴叔伦等,这些地方官员都曾为怀素写下热情洋溢的《怀素上人草书歌》以示嘉许。

     书法在唐代是广为社会重视的一门艺术,自上而下,好书之风几乎遍及整个唐朝,因而善书之人也受到社会的重视,而名人的书法更受到人们的爱戴。此时的怀素,不仅得到了政府官员和文人们的推崇,也同时得到了一般百姓的“崇拜”。每到一处,他总是喜欢题壁和题写屏风,这是一种类似于书法表演的活动,公开的表演使他的名声很容易得到宣扬,也就引来了更多的求书者。虽然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怀素书法的成功,但同时,这也使得怀素感到很麻烦。甚至于有一段时间,他不得不向求书者告白说,因为在客舍中饮食不佳,加上心情烦闷,希望久等不去的求书者离去,等到哪一天精神好转了再给他们写自己满意的作品。

    从表面上看,怀素取得了暂时的成功,但他深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身处偏辟之地,书艺无法继续长进。因此,唐代宗宝应元年(762),怀素在三十一岁的时候,从零陵出发,作万里之行,求师访友,向当时的名家探求笔法。

    怀素走出湖南之后,首先南下广州,拜访了当时著名的书法家徐浩,后又在张谓的引领下来到了长安。

    在长安,他先拜邬彤为师,邬彤是张旭的弟子,深得张旭笔法,陆羽《怀素别传》中记述了邬彤和怀素讲论书法的情况,他对怀素说:“草书古势多矣!唯太宗以献之书如凌冬枯树,寒寂劲硬,不置枝叶。张旭长史又尝谓彤曰:‘孤蓬自振,惊沙坐飞。’余师而为之,故得奇怪。凡草圣尽于此。”怀素听罢,茅塞顿开,“连叫数十声,曰:‘得之矣!’”这番开悟对于怀素来说,分明有走出五里雾中的感觉,才使得他如此激动和振奋。

    而后怀素又拜张旭的另一位弟子,已经是大书法家的颜真卿为师,更增进了他对张旭笔法的“如锥画沙,如印印泥”的理解。颜真卿又对怀素说:“夫草书于师授之外,须自得之。”并问他有何所得,怀素说:“贫道观夏云多奇峰,辄常师之,夏云因风变化,乃无常势,又无壁折之路,一一自然。”怀素对草书艺术的必取“自然”之“势”的深刻感悟,可以说在邬彤告诉他“孤蓬自振,惊沙坐飞”时,就已经体悟出其中的奥妙了。

    拜师学艺是一个途径,寻访前代大师的书法名迹是另一个途径,怀素到长安以后,到处寻访,“遗编绝简,往往遇之”(《自叙帖》)。后又到洛阳走访名公士大夫和龙门石刻文字,这对于他的书法艺术的登峰造极,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的确,他的书法艺术经过这样一番学习和考察,又提高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在京城,他的书法创作和表演,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获得了轰动效应。对当时的盛况,唐代的任华在《怀素上人草书歌》中曾有精彩的描述:

    ……张老颠,殊不颠于怀素。怀素颠,乃是颠。人谓尔从江南来,我谓尔从天上来。负颠狂之墨妙,有墨狂之逸才。狂僧前日动京华,朝骑王公大人马,暮宿王公大人家。谁不造素屏?谁不涂粉壁?粉壁摇晴光,素屏凝晓霜,待君挥洒兮不可弥忘。骏马迎来坐堂中,金盆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已后始颠狂。一颠一狂多意气,大叫一声起攘臂。挥毫倏忽千万字,有时一字两字长丈二。翕若长鲸泼剌动海岛,欻若长蛇戎律透深草。回环缭绕相拘连,千变万化在眼前。……

 

     从走出湖南到游历北方,怀素拜访了许多当时的名仕,阅览了大量珍贵的书法碑帖,而且其书名远扬,此行可谓收获颇多。但在世俗的褒扬和名利面前,怀素选择了离开。大历八年(773)他离开了长安。

    大历十二年(777)八月六日,怀素对自己的学书经历,以及半生的感悟用草书的形式作了一次全面的总结。这就是书史上著名的《自叙帖》。

    《自叙帖》几乎概括了怀素一生的主要事迹。同时一生中的艺术成就也体现在酣畅淋漓的笔墨之中。《自叙帖》是他狂草的代表作,一共十五张纸连缀而成,全篇七百零二字,一百二十六行。洋洋洒洒,浑然一体,一气呵成,如龙蛇竞走,激电奔雷,它是一种圆转流畅的书法艺术。明代安岐谓此帖:“墨气纸色精彩动人,其中纵横变化发于毫端,奥妙绝伦有不可形容之势。”

    在《自叙帖》中,怀素对给予自己艺术有所教益的几位重要人物都留下了篇幅,如他将颜真卿的叙文全部收录在自己的自叙中,共二百多字,几乎占整个《自叙帖》篇幅的三分之一。他对于携带自己到长安的张谓,更是感激不尽,在《自叙帖》中有四次都提到他,他也知道,“不因礼部张公(张谓)将尔来,如何得声名一旦宣九垓!”。

    此后,怀素又写出了《苦笋帖》和《食鱼帖》,其实这都是怀素日常生活中的书札和“笔记”。比如《苦笋帖》是怀素向朋友索要苦笋的短信,而《食鱼帖》则更有意思,是向朋友抱怨自己在长安的时候没有鱼吃,只好吃肉,而遭到了别人的讥笑。这两幅狂草作品精练流逸,情趣超妙,是怀素艺术技巧走向成熟的佳构。

    或许是由于过于热衷吃肉喝酒,而使饮食结构失衡的原故,怀素在四十一岁之后,各种疾病接踵而至,脚气和风疾都令他十分痛苦。

    得了风疾之后的第四年,怀素给他的朋友写了一封信,这封信被后人称作《论书帖》。《论书帖》中称:“藏真自风疾以来已四岁,近蒙薄减。”这种疾病对于他的影响不仅仅是身体的不适,还有对于他的书法带来的影响。

    多年来,风疾直接影响到他的腕力,使其笔力受到约束。我们可以看出,之后的怀素,很少再有象《自叙帖》这样挥洒自然、回旋自如的作品了。但是,这并不全是坏事,腕力减弱之后,怀素经常以临帖来训练腕力。《论书帖》就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品。虽没有纵横跌宕之气势,但是其婆娑烂漫之气,却使他的书法洗尽了浮华,达到了一种绚烂之极,反而形成了疏淡的另一种景象。怀素对于这样的作品也十分满意,甚至怀疑以前的癫狂形态不知从何而来,满意地称自己近来的作品是“全胜往年”。因此,壮年风疾之后,他的书法更注重于平淡境界的追求了,这除了身体方面的原因之外,恐怕也有性格方面的原因——历尽甘苦,年龄渐长,性格也逐渐趋于和缓。

    叶落终需归根,经过长年的云游之后,人到暮年的怀素终于回到了故里零陵。

    贞元十五年(779),已经六十三岁的怀素在家乡完成了《小草千字文》,通篇书作散逸平和,没有一丝火躁之气。此时的藏真的确已经达到“通会之际,人书俱老”的境界。

    《小草千字文》也许不是藏真的绝笔之作,但却是我们所能见到的他的自署落款最晚的作品。怀素所书《千字文》是梁时周兴嗣次韵而成,是唐以前的通俗字书,这是怀素书法中惟一被社会认为具有实用价值的作品。

    写完《小草千字文》之后,关于怀素的历史记载就此中断。怀素虽然从年轻时就取得了非凡的成就且声名远扬,但他的晚年则是在孤独中度过。怀素去世时十分凄凉,既没有人为他立碑建塔,也没有人为他著书立传,甚至连墓地究竟在何处,也很少有人知道。这种与出生时一样孤独的离去,或许,是这位大书法家的一种有意的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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