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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八艳”美女组合的成名史

 骑着毛驴游世界 2015-04-09
 


按:秦淮八艳的事迹,最先见于余怀的《板桥杂记》分别写了顾横波、董小宛、卞玉京、李香君、寇白门、马湘兰等六人。后人又加入柳如是、陈圆圆。她们是如何成为中国最具影响力的美女组合?时势不仅造英雄,同样也造美人,今日就请去领略秦淮八艳的绝美风骨。


红颜倾国—陈圆圆



《圆圆曲》节选 吴梅村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

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

红颜流落非吾恋,逆贼天亡自荒宴。

电扫黄巾定黑山,哭罢君亲再相见。



陈圆圆,名沅,字圆圆,又字畹芳,幼从养母陈氏,故改姓陈。她殊色秀容,花明雪艳,能歌善舞,色艺冠时。



崇祯末年,田畹下江南觅艳。寻得陈圆圆后。不久,李自成的队伍直逼京师,崇祯命吴三桂守山海关。田畹设盛筵为吴三桂饯行,命圆圆率歌队进厅堂表演。吴三桂见圆圆后,被其姿色醉迷,即带走圆圆。


吴三桂将圆圆留在京城府中。李自成打进北京后,吴三桂的父亲投降了起义军,陈圆圆被刘宗敏看中,夺为侍妾。李自成战败后,将吴之父及家中38口全部杀死,然后弃京出走。吴三桂抱着杀父夺妻之仇,昼夜追杀农民军到山西。吴的部将在京城搜寻到陈圆圆,飞骑传送,自引吴三桂带着陈圆圆由秦入蜀,然后独占云南。


后来圆圆失宠后,削发为尼,从此在五华山华国寺长斋绣佛。吴三桂在云南宣布独立,康熙帝出兵云南,1681年冬昆明城破,吴三桂死后,陈圆圆亦自沉于寺外莲花池,死后葬于池侧。直至清末,寺中还藏有陈圆圆小影二帧,池畔留有石刻诗。


风骨嶒峻—柳如是



《南乡子·落花》 柳如是


拂断垂垂雨,伤心荡尽春风语。

况是樱桃薇院也,堪悲。

又有个人儿似你。

莫道无归处,点点香魂清梦里。

做杀多情留不得,飞去。

愿他少识相思路。


柳如是名隐,字如是,小字蘼芜,本名杨爱,因读辛弃疾词:“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故自号如是;后又称“河东君”、“蘼芜君”。幼即聪慧好学,但由于家贫,从小就被掠卖到吴江为婢,妙龄时坠入章台,易名柳隐,在乱世风尘中往来于江浙金陵之间。由于她美艳绝代,才气过人,遂成秦淮名姬。她与与复社、几社、东林党人相交往,常着儒服男装,与诸文人纵谈时势,诗歌唱和。


清兵入关,势如破竹,眼看就要打到南京城了。钱谦益的爱妾柳如是力劝钱以身殉国,钱也同意了,大张旗鼓地对外声明后,率家人故旧载酒常熟尚湖,声言欲效法屈原,投水自尽。可是从日上三竿一直磨蹭到夕阳西下,钱谦益探手摸了摸湖水,说:“水太凉了,怎么办呢?”不肯投湖。反倒是柳如是奋身跳入水中,不惜一死,被人救起。后来,柳如是多次变卖家财,资助抗清武装,连后世的大学者陈寅恪都为之感动,竟然在晚年双目失明后,还不辞辛苦,写了八十万字的《柳如是别传》,为其树碑立传。


桃花零落—李香君



《板桥杂记》 余怀


生小倾城是李香,

怀中婀娜袖中藏。

何缘十二巫峰女,

梦里偏来见楚王。


李香君,又名李香,南京人,为秣陵教坊名妓。自幼被当时的秦淮名妓李贞丽收为养女,13岁从吴人周如松学习歌舞,尽得其音节,能演唱“临川四梦”传奇。李香君身边时时带着一把绢扇,扇面是洁白的素绢,上面绘着一幅色彩浓艳的桃花图,故称之为“桃花扇”。扇面上的桃花,并非染料所画,而是以李香君的鲜血写成,上面凝结着她与情郎侯方域缠绵哀艳的爱情故事,也是她此生全部的希冀所在。


李香君的美名远扬,当然要感谢孔尚任的《桃花扇》,此剧虽有艺术加工,但基本上是大事不虚。李香君爱慕侯方域的一表人才,更欣赏他的气节道义,并鼓励他与权臣阮大铖划清界限,退还阮大铖的馈赠,支持他去投奔史可法的抗清斗争,为此她洗尽铅华,闭门谢客,等候侯方域归来。


为了抗拒高官田仰的逼娶,她不惜跳楼以死明志,血溅桃花扇,成了一段美谈。后来,李香君为逃避清军,一路颠沛,辛苦不胜,终于病倒,弥留之际,她挣扎着让好友卞玉京为自己剪下一绺青丝,小心翼翼地用红绫包好,再把它绑在比生命还珍贵的桃花扇上,然后交给卞玉京,请她转交给侯方域,并留下遗言说:“公子当为大明守节,勿事异族,妾于九泉之下铭记公子厚爱。”


灵秀青莲—董小宛



《绿窗偶成》董小宛


病眼看花愁思深,

幽窗独坐抚瑶琴。

黄鹂亦似知人意,

柳外时时弄好音。


董小宛,名白,一字青莲,别号青莲女史,她的名与董小宛字均因仰慕李白而起。她聪明灵秀,神姿艳发,窈窕婵娟,为秦淮旧院女子中的一流人物。


她聪明灵秀、神姿艳发、窈窕婵娟,为秦淮旧院第一流人物,又称“针神曲圣”。与明复社四公子之一的冒襄相爱后,她立志相嫁,克服种种困难,终于嫁与冒襄为妾。冒襄乃饱学之士,才华横溢,名气很大,地方官屡屡催他出来应试或做官,而他在董小宛的激励下,拒不降清,不出仕,不参加科举。


后因躲避清军,冒襄全家财产被洗劫一空,贫困如洗,董小宛仍不离不弃,艰难的生活中,饮食已是难饱,小宛的身体又十分虚弱,加上照顾辟疆连续几场大病,董小宛紧伴枕边伺候了一百六十个昼夜。使得小宛身体顷刻间垮了下来,连续二十多天喝不进一口水。由于体质已极度亏虚,冒家多方请来名医诊治,终难凑效。顺治八年正月初二,在冒辟疆通彻心扉的哀哭声中,小宛仙逝,年仅28岁。临终之时,她手中紧握着冒辟疆镌有“比翼”、“连理”四字的那对金钏。冒家上下恍惚伤痛,葬之于如皋影梅庵。历代文人多有凭吊。


侠骨芳心—顾横波



《忆秦娥》 顾横波


花飘零,帘前暮雨风声声;

风声声,不知侬恨,强要侬听。

妆台独坐伤离情,愁容夜夜羞银灯;

羞银灯,腰肢瘦损,影亦份仃。


顾眉生即顾媚,个性豪爽不羁,有男儿风,在秦淮八艳中与柳如是较像,时人尝以曰“眉兄”呼之,颇似柳如是之自称为“弟”。但较之柳,又多几分任性嫉俗。


著名文人余怀与顾眉情谊甚笃;后顾与刘芳约为夫妇,不久她背约嫁给了早已降清的“江左三大家”之一的龚定山作妾,刘因此而以身殉情。龚得顾媚甚宠爱,受为一品封典。龚时为清廷礼部尚书,在京师四方名士尊如泰斗,凡有客求龚诗书画时,皆由顾媚代笔,顾声名才气愈盛。顾氏曾多镒利用龚的政治地位,对抗清志士慷慨解囊。所以大才子袁枚赞之曰:“礼贤爱士,侠内峻嶒”。


红泪沾衣—寇白门



《寇白门》 钱谦益


寇家姊妹总芳菲,十八年来花信迷。

今日秦淮恐相值,防他红泪一沾衣。

丛残红粉念君恩,女侠谁知寇白门?

黄土盖棺心未死,香丸一缕是芳魂。


寇白门又名寇湄,金陵人,秦淮八艳之一,其寇家是著名的世娼之家,她是寇家历代名妓中佼佼者,余怀称她“风姿绰约,容貌冶艳”。“今日秦淮总相值”,是钱谦益对寇白门的才与貌的赞誉。


崇祯十五年秋夜,17岁的寇白门浓妆重彩地登上了花轿。嫁给了声名显赫的大明勋臣保国公朱国弼,成亲之夜,朱国弼命五千甲士手执绛纱灯,自钞库街武定桥直至内桥朱府沿途肃立迎接花轿,一路之上照耀有如白昼。场面之盛大,轰动整个南京,咸为掌故流传于巷尾街头。


寇白门进朱家后一直忍垢含屈,走的时候却极有尊严。这尊严不仅仅是用二万两银子换来的,更是凭她重义守信,一诺胜万金的高洁品行博得的。寇氏归金陵后,人称之女侠,她“筑园亭,结宾客,日与文人骚客相往还,酒酣耳热,或歌或哭,亦自叹美人之迟幕,嗟红豆之飘零”。后又从扬州某孝廉,不得意复还金陵,最后流落乐籍病死。


长斋绣佛—卞玉京



《琴河感旧四首》其一 吴梅村


白门杨柳好藏鸦,谁道扁舟荡桨斜。

金屋云深吾谷树,玉杯春暖尚湖花。

见来学避低团扇,近处疑嗔响钿车。

却悔石城吹笛夜,青骢容易别卢家。


卞玉京名赛,后来自号“玉京道人”。她出身于秦淮官宦之家,姐妹二人,因父早亡,二人沦落为歌妓,卞赛诗琴书画无所不能,尤擅小楷,还通文史。她的绘画艺技娴熟,落笔如行云,喜画风枝袅娜,尤善画兰。


卞赛曾与明末清初的著名诗人吴梅村有过一段姻缘。崇祯十四年春,吴梅村在南京水西门外的胜楚楼遇见了前来为吴志衍送行的卞赛姐妹,看到卞赛那高贵脱俗而又含有几分忧郁的气质,席间吴又对卞赛的文才进行了探试,令吴不由倾倒,以后二人交往频繁,感情渐深。


天有不测风云,田国舅下江南选妃,圈定了卞玉京、陈圆圆。卞玉京知后托人告知吴,表达自己愿托付终身。吴在权势赫赫的国舅前胆怯了,只在卞玉京的寓所吹了几首曲子便凄然离去,有负卞玉京一片衷情。后来,卞玉京在苏州出家当了女道士,卞赛长斋绣佛,持课诵戒律甚严,为报郑氏之恩,用3年时间为郑氏刺舌血书《法华经》。


此时吴梅村当了清朝的官,心情颓伤。顺治七年的一天,卞赛在钱谦家里看到了吴的《琴河感旧》四首诗,方知吴对她的思念。数月后二人在太仓终于相见,卞赛为吴氏操琴,吴感怀不忆,写了《听女道士卞玉京弹琴歌》赠之,卞赛后来隐居无锡惠山,十余年后病逝,葬于惠山柢陀庵锦树林。


清雅幽兰—马湘兰



《无题》 马湘兰

一叶幽兰一箭花,孤单谁惜在天涯?

自从写入银笺里,不怕风寒雨又斜。


马湘兰(1548—1604)明代女诗人、女画家。据《秦淮广记》载,她名守贞,字湘兰,小字玄儿,又字月娇,因在家中排行第四,人称“四娘”。她秉性灵秀,能诗善画,尤擅画兰竹,故有“湘兰”之称。


马湘兰为人旷达,性望轻侠,常挥金以济少年。她在秦淮河边盖了一座小楼,里面花石清幽,曲径回廊,处处植满兰花,命名为“幽兰馆”。置身繁华之中,却独品落寞滋味,灯红酒绿的陪伴下,马湘春却绝少知心人儿;直到她二十四岁那年,认识了一位落魄才子——长洲秀才王稚登。马湘兰痴心恋系王稚登,希望能成同林鸟,以脱离青楼生活;而王氏因怀才不遇未能高就,不愿伤害这位红颜知已,始终不提迎娶之事。


就这样,马湘兰为王稚登付出了一生的真情,自己却象一朵幽兰,暗自饮泣,暗自吐芳。王稚登七十寿诞时,马湘兰抱病赶到姑苏,为他举办了隆重的祝寿宴会,宴会上,她重亮歌喉,为相恋三十余年的王郎高歌一曲,王稚登听得老泪纵横。在姑苏盘桓了两个月后,马湘兰返回金陵,已是心力交瘁,油残灯将熄。不久的一个午后,已有预感的马湘兰,仔细地沐浴更衣,然后端坐在“幽兰馆”的客厅中,悄悄地走完了她五十七岁的人生,临终前,她命仆人在她座椅四周,摆满了含幽吐芳的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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