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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 时光安然如水。 春天的时光，就和每一个平凡的冬日一样，有阳光煦暖地照耀着，有零星的花，一朵两朵三朵地开着。间或有雨，淋湿了屋檐和常青的叶子。 而心心相念的春雨，诗一般绵绵不绝的春雨，终于在忽隐忽现的泥土清香里，缠绵着，姗姗而来。 这是春扇的打开，是散文诗宴的羞涩登场，诗人行过，那些注定静默的山水田园有了言语。 他们说：“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又说：“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还说：“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更有“乡间农家，邻水成村。水边杨柳数株，中夹桃李，飞燕一双，忽高忽低，来去甚捷。” 我走在零星地散着金色花朵的油菜田间的小路上。走在诗的精致浪漫里。天空有雨在飘，轻盈、柔婉、安静。还有微凉的风，悄然拂过，在发边、耳边、唇边稍作停留，尔后飘然而去。鼻翼、眉间，便于静然间盈满了快乐的味道。 春扎扎实实地来了，便有些不同。 一切都变得安静、轻巧。空气也圆润了些许，嗅之，有一种温柔的清香在鼻前飘逸润滑。纵然是雨，也变得浪漫而抒情。像是怕惊扰了那些正待悄然绽放的花。 偶尔还有顽童的彩珠筒，瞬间蹦出五彩的花朵，升腾，绽放，慢慢消散。朵朵的烟花，开放在梦里梦外。 远山如黛，近水含烟。那细如迷雾的雨，悄悄的浮在天地间，像一位高明的水墨画家，挥洒着他饱蘸水分的妙笔，笔墨落处，便隐隐泛出一抹青青之痕。 我穿行在乡间小路上，和无数孩童们灿烂的笑容相遇。相遇的还有清溪边有早春的风声，山脚下有梅树的清香…… 若雨住了，风停了，阳光也就又出来了吧？还有蓝色的天空。小鸟、蝴蝶和风筝，就要从那洁净的蓝色里，张开各自的翅膀。还有各样的花，婀娜多姿，亭亭玉立，娇巧迷人，端庄秀丽，都将迎着温和的风竞相开放。 而我，也将以一颗依然如故的心，静候着与之欣喜相逢。 踩在田塍松软的泥土上，才知道生命的温床可以如此地平实。只要季节的老人飘然而至，所有沉睡的种子，都可以在这里孕育，并赋予生命一种变换的姿态。 我常常固执地认为，春的美满，或许并不在于雨之缠绵，花之绚烂，而在于万事万物悄然苏醒，青绿新染，花瓣绽放间的美丽；在于花香鸟语，蓝天白云的祥和与宁静。 喜欢这样的沉静，沉静里有光，有光就能看见自己的内心。 田园山野流连之间，偶遇一位亲切的长者。她见我时，满脸欢喜：“真是你，还和以前一样。”我寻思，她的欢喜，必定不因我的模样，而是我未曾有过改变的心境。 相由心生。心若安然如素，相便宁静温婉。 及腰长发。碎花或纯色长裙。蝴蝶结或飘带。一卷散文，一杯清茶。在陌生的人群中，永远笨拙而木讷。纵使春天远离、白云飘去，也依然如初。或喜或悲，终归于安宁。素心若雪。 如果，在如水的时光里，将心开成一朵淡然的花，静静地绽放在生命中。岂不是生命便拥有了永恒的春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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