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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是一首流淌的歌
我是在妈妈歌声里长大的。1986年春晚刘晓庆和姜昆第一次合唱《刘海砍樵》，别具风味的民间小调让观众耳目一新，可在我却已是“老调重弹”了，因为在此之前的几年，妈妈用她柔和委婉的声调已经让我喜欢并学会了这首情意绵绵的四川民歌。 有时候人的一生的记忆就是连续播放的一首首歌的组合。 小时候，唱着《学习雷锋好榜样》培养《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沉浸在一片红歌的海洋里，渐渐从妈妈那里适应并学会了一些《小燕子》、《人说山西好风光》、《走西口》、《五哥放羊》一类的民歌以及《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怀念战友》、《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一些充满异域风格的歌曲。80年电影《归心似箭》放映时，当时年幼的我忘记了电影的内容和情节，唯独记住的是《雁南飞》那首清新流利的原生态歌曲，而那个清秀漂亮的斯琴高娃的形象就以这首歌为背景音乐定格在1980年《大众电影》的封面和那一代人的记忆深处…… 风靡一时的《流浪者》把《拉兹之歌》给了当时留着《追捕》中矢村警长的长发、大鬓角发型的男孩子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甚至在小学生中都能不时听到一声“阿巴拉古”；那些刚刚羞羞答答传上微喇的喇叭裤的怀春少女们则模仿着《丽达之歌》，在无人处悄悄吟唱着“你快来吧你快来吧我的爱”。从漫长的文艺封禁中刚出藩篱的人们，用歌声在80年代的每一个春天尽情诠释着曾经被压抑住的几代人的激情。 邓丽君、李谷一、奚秀兰是又一个歌声时代的里程牌。人们在《小城故事》里怀着《乡恋》向往着《阿里山姑娘》。“靡靡之音”曾让茫然的年轻人度过了无数个不知所以的日子。直到小虎队蹦蹦跳跳的用《青苹果乐园》带来一股“来自台湾的风”，吹醒了一度懵懂的人，当他们《再回首》时，却发现自己真的是《一无所有》！于是，在全民观看《渴望》的家常剧情中期待着《好人一生平安》。 正当风华正茂的我们在《黄土高坡》上没心没肺地吼着《西北风》的时候，一曲《春天的故事》却从南方传到大江南北，从此开始了一个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的崭新时代！ 从那时到现在，我们在《外面的世界》里开始《新长征故事》。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怀着《故园之爱》回到《我热爱的故乡》，听着不知所云的《中华民谣》，任大雁飞过我们的头顶，任菊花插满毛乱的心头，经过了歌颂不伦之爱的《心雨》的润泽，探讨着该不该接受《迟来的爱》。那个知识快速更新、社会观念日新月异的年代，就连清纯的佛教徒孟庭苇都无奈地问着《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更何况《凡人》的我们呢？！思考着、辨识着、奋斗着、成长着，风中凌乱的我们终于学会了《雾里看花》，也终于在人到中年之际不再问《时间都去哪了》，改为用自己的踏实人生成就了类似王菲翻唱李健的属于每个人的《传奇》！ 繁华落尽，留下的不只是寂寞。在浮躁的当下，标榜清高的有识之士开始大力倡导《国学》，一时间微班进京重回舞台，《心经》、《南无阿弥陀佛》等佛教音乐也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不是不喜欢国学，只是喜欢的是它的博大精深，喜欢的是它的渗入灵魂的震撼，喜欢的是它得以流芳百年的精华部分。而当下呢，古诗词、《弟子规》、《三字经》的经典诵读已经普及到了小学，本是个好事，可在这样的素质教育中，施教者未能或是无力做到去其糟粕，所以一些负能量的东西早早沁入孩子们幼小的心灵，比如《增广贤文》里面的“逢人便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大家都是命，半点不由人”……这样的颓废让成人尚且不能忍受，何况黄口小儿？！ 所以，我选择了听传统中的阳春白雪来修炼自己的心灵。一时间，昆曲《游园惊梦》的华丽委婉、京剧《大唐贵妃》的哀婉唯美、越剧《红楼梦》的韵味十足……都能让人在闲暇时品味精神盛宴。只是怀旧的时间多了，我们会不会也像我那年近八旬的老母一样有一天突然意识到——我是从什么时候不再唱歌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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