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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名的前世今生】成贤街:繁华深处有书香

 青梅煮茶 2015-04-24

十八楼看城市的夜景,可以看的很远了,我常常站在窗口看夜色中的万家灯火,这是一座对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晚上要写关于成贤街的往事,我试着写了几段开头,都没能顺着写下去,因为这一处地名的背后信息量太大,以至于我无法从某一切口进入,就像一个医生无法医治一个不能确定的病情一般无奈。


成贤街成名和成型太早,围绕着它都是关乎文人雅士的种种传说,成贤二字从字面就可得知它的美好寓意----成贤士。明洪武十四年,朱元璋以“治国以教化为本,教化以学校为本”在鸡鸣山的南边兴建国子学,次年改为国子监,国子监是明朝最高的学府,统观来看国子监也算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办学机构。通往国子监的道路,是许多即将准入仕途的学生所有,久而久之就因此得名成贤街。

文昌桥、大纱帽巷、四牌楼、沙塘园、双井巷等众多巷子,与成贤街交融汇聚,成贤街是不长的,约二里地。北边从北京西路起,南到珠江路止,我花过半个小时,走了来回。

明代初始有近万名学子云集,吃住都在成贤街、如今东南大学一带,酿造出了世界上最早,内容宽泛,超过三亿字数的百科全书《永乐大典》。


前几年成贤街上一次建筑改造,在挖地基的过程中出土带有蛋壳的陶罐,陶罐的年份为明代初年,从带有蛋壳的陶罐可以看出,曾经汇聚于此的国子书生们生活的点滴,史料记载,国子们生活条件中等,每天都有细粮,储蛋的陶罐向我们呈现了明代成贤街的原住民们生存的实物证据。


明代的学人们早已过去,1650年国子监改为江宁府学,1902年在四牌楼江宁府学的基础上建立三江师范学院,三江师范又是今天东南大学的前身,如今在走进成贤街看到依然是学子们,成贤街是东大学生们的重要活动场所之一,学府的更替,唯一没有变的就是“文气”,而这样的“文气”自古而来。我们无法看到明代国子监、清代江宁府学、三江、两江师范的学生们穿梭在成贤街的样子,得见的是如今手拿苹果的学子们匆匆而过。

去年冬天,我在清凉山徐兄处购得少量国立中央图书馆散出的文件资料,清晰的图书馆印章,直指那曾经的如烟往事,我最早去成贤街实则是去66号的老南京图书馆办理借书证的,用了半个月的生活费作了借书押金,后因多次搬家而丢了押金凭条,到了今天写成贤街上的南图时,曾经的押金还没有退款,每每路过新的南图,心里还酸想曾经的半月生活费。


33年国立中央图书馆定在了成贤街,37年迁至重庆,46年又回到南京,48年馆藏13万册珍籍去了台湾,50年改为南京图书馆,前几年又迁出,一座图书馆的身世如此波澜,一如这条两里地的成贤街。如今的南图已作了他用,混了许多办学机构,成贤街因南图的搬出,以书为营生的就剩下雅文书店一家,街边的商铺以经营吃穿为主。曾经的国立中央图书馆、老南图积淀下来的那份厚重,被电脑、音乐培训班冲淡成了一杯白开水。我面对从国立中央图书馆里签发出来的文件,仿佛能闻到曾经的墨香。


我开始是不关心建筑的,但走的街巷多了,自然就会对房子的样式、材质、风格以及他们的年代、再从门窗、石雕、房梁、雕花等关注到建筑的更多细节,我是建筑的门外汉,所以我在看建筑多半是看热闹的,每次去成贤街,看到建筑泰斗杨延宝的故居都是关着门的,“北有梁思成,南有杨延宝”杨延宝的经典建筑之多在南京、北京是随处可见。

我知道杨延宝先生,是我几年前去了中央体院场,后来又常来成贤街,看到杨先生自行设计自己的寓所,和他众多恢弘的建筑作品比较起来,真是天地之差。北京国子监也有条成贤街,从杨先生的建筑作品的书籍中得知,北京的国子监是杨先生的设计建筑作品之一,而他的家又巧合的住在南京国子监的成贤街上。南京、北京两地重叠了国子监和成贤街,更重叠了南京成贤街的杨延宝先生设计了北京的国子监。


南大的青岛路、东大的成贤街,这几条和大学有关的道路,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应该常常去看看的,如今这几条道路比不过节日里热闹景点的人山人海,倘若你喜爱南京人文的厚重,同样也喜欢一份宁静,不妨走走南京的深处。如今成贤街上杨延宝故居是冷清的,和傅厚岗的徐悲鸿故居、南师大的傅抱石故居的安静如出一辙,如果你有兴趣,可在他们的故居里听看他们的故事,因为他们那里有着真正的南京往事。


作者简介


收故事的老万——城市符号收藏家、自由撰稿人、人文摄影者、田野声音收录者。06年开始收集中国人的日常家用,涉及影像、文献、老物件等众多门类;致力于发现和挖掘人和物件背后的故事,留存中国人集体的公共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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