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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纳切克是与斯美塔那、德沃夏克齐名的捷克三大作曲家之一。他最成功的歌剧《卡佳·卡芭诺娃》《狡猾的小狐狸》《马克普洛斯案件》《死屋》以及《格拉高里弥撒》，加上《小交响曲》、两部弦乐四重奏，都产生于雅纳切克创作力最旺盛的生命中最后十年。而它们的背后，都有一位女性的影子，她，就是作曲家的情人——卡米拉·斯托斯诺娃。漓江出版社出版的《雅纳切克私信集》，就收录了一批作曲家写给卡米拉的书信，还原了作曲家对心中爱神的那份炽热的情感，以及由此催生的无穷灵感。 雅纳切克与卡米拉1917年相识于捷克卢哈乔维采的温泉镇，当时他已经63岁，卡米拉只有25岁，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她那双漂亮深邃的黑眼睛与活泼的性格，让雅纳切克一见倾心，从此在他居住的布尔诺与卡米拉生活的皮塞克之间鸿雁传书，情意绵绵。 雅纳切克那时与妻子兹登卡已共同生活了35年。她早年学钢琴，15岁就嫁给了作曲家。但婚后两人并不幸福。雅纳切克曾与女高音加布里埃拉传出过绯闻，让兹登卡差点自杀。他们有过两个孩子，但都不幸夭亡。尤其是他最宠爱的长女奥尔嘉，病死之际只差几个月就是她21岁生日了，让雅纳切克痛不欲生，也激发他终于完成了拖延九年之久的歌剧成名作《耶奴发》。之后，兹登卡不愿再要孩子，让雅纳切克耿耿于怀；单调沉闷的两人世界也让热情外向的作曲家感到压抑。因此，卡米拉的出现对他无异于一抹温暖亮丽的阳光，他近乎莽撞、飞蛾扑火般地向她奔去。他意识到自己也许将被这种热烈的情感所毁灭，但还是发誓：“我将在路边种上橡树，它们将生存上几个世纪；我将在树干上刻下我曾经大声向空中喊出的呐喊。我不要这些记忆消失，我要一切都为世人所知。”他向她倾诉：“即使是太阳，也必须透过你的心灵向我投射光明，因此它们令我感到如此地温暖。” 其实，卡米拉并不出众，比起与柴可夫斯基通信的梅克夫人，21岁时就嫁给马勒的阿尔玛，卡米拉的才智与审美趣味都比较平庸。她写给雅纳切克的信缺乏文采，词不达意，而且常常写错字，点错标点；她无法理解作曲家的音乐，尽管许多作品是为她写的。然而，雅纳切克喜欢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古希腊女神，而就是这个食人间烟火的、让他神魂颠倒的“小恶魔”“黑美人”“爱讲闲话的饶舌卡米拉”。几年后，他们的见面机会增多，此时的卡米拉开始身体发胖，姿色减退，但雅纳切克依然对她一往情深，一天一封书信表达的情感更加灼热，“卢哈乔维采的种子已经长成大树，那棵树上悬挂着你的红唇，我真想像咬苹果一般把它们……”“你甚至不知道激情的出口来自哪里。来自你深邃的眼睛，你躯体的每一道曲线。哦，上帝的火焰永不会熄灭。” 正是雅纳切克的想象、幻想与激情，把卡米拉塑造成了他的缪斯女神。他那不亚于作曲天赋的文学才华在这些情书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他将他的缪斯赐予他的灵感写进了他的第二弦乐四重奏《私信》中，正像他给她写的信中表达的那样：“那是爱的告白，是渴望的话语，是永远不能被满足的渴求。”他对卡米拉火辣辣的情感终于超越肉欲与世俗，升华成了一种永恒之爱的象征。 1928年，雅纳切克因高烧引发肺炎，在俄斯特拉法与世长辞。在他人生最后的时刻，卡米拉一直守护陪伴在他的身边。七年后，卡米拉死于癌症，年仅43岁。
刘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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