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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桐 文 / 天色 说起泡桐这种中国本土植物，可能好多人了解不多，住在乡下的人倒是经常见，但一般都不会叫它泡桐，可能会叫它水桐，或者桐木树。不同的地方叫法也不一样，在我们那里就直接叫它桐树。 住在城里的人能见到泡桐的机会不是很多，每天见到的都是法桐行道树，你要是盯着法桐两个字使劲看的话，法桐，法桐，他妈的法国的桐！先不说法桐到底是不是他妈的法国桐，首先你在心里会觉得它可能是一个外来的树种。 这里说到法桐，而法桐大家在城市中又非常常见，那我们就先顺便了解一下法桐吧！ 中国的法桐（二球悬铃木）即为英国桐，它是美桐（一球悬铃木）和法桐（三球悬铃木）的杂交。最早出现英桐（中国的法桐）树种可能是在17世纪的西班牙，当地当时将法桐（三球悬铃木）和美桐（一球悬铃木）种植在一起，经常出现自然杂交种子，落地后自然生长起来，后来由西班牙传入英国，然后这个杂种在英国大行其道就成了英桐，后来又传播到欧洲其他城市。由于是上海法租界首先引入这个树种作为行道树，所以英桐（那个杂种）在中国被俗称为法桐（二球悬铃木），但它又不同于法桐（三球悬铃木）。 这法桐是法桐又不是法桐，并且现在悬铃木的这三个种在中国都有，这真是让人头大，它们长得还挺像，总不能因为我想弄清楚那些外国桐叫什么，我就得他妈的爬到树上数数它每一串到底是一到两个球还是二到四个球还是二到六个球吧！或者数数它的叶子有三个尖五个尖还是几个尖？真让人头大，干脆都叫它法桐好了！好主意！大家也都是这样干的。如果这样叫你还觉得无比纠结的话，那你可以把这三种树统统叫悬铃木，法桐也就是悬铃木的俗称。在中国二球悬铃木是最常见的，大家经常在城市里所见到的法桐行道树应该绝大多数或者几乎全部都是二球悬铃木。不信你可以数数它的叶子是不是有五个尖，这是最直观简单的辨认方法。 悬铃木在植物分类学上属悬铃木科，科下仅有一个属，属下约七种，我国引入栽培的仅三种，就是上边说的一球二球三球。而泡桐属泡桐科，科下也是仅有一个属即泡桐属，属下到底有几种，没有统一的看法，大概有六到十七种类似的乔木，都是速生树种。 这里，我还必须要提一下梧桐，因为有好多人看到泡桐后很容易把它与古诗词中的梧桐混为一谈，但事实上，这完全是两种毫不搭界的树。梧桐也原产于中国，树干挺拔无节，树皮和树叶皆平滑青翠，十分清雅洁净。“一株青玉立，千叶绿云委”，所以又被称为“青桐”。而泡桐只在幼时树皮平滑青翠，长大后树皮就慢慢呈灰色灰褐色，也粗糙。梧桐的果实是球状的实心果，秋天成熟，约有黄豆大，清香，生吃炒吃都行。泡桐的果实大多了，并且绝对不能吃。梧桐吧！其实我也没见过，不说了。 在写泡桐的，却说了半天法桐和梧桐，只是想说明虽然它们都是桐，但都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不要搞混了。 现在我们进入正题说泡桐。泡桐是一种喜光的速生树种，原产于中国，春季先花后叶，花大，花冠细长，管状漏斗形，长约七到八厘米，淡紫色或白色，花冠结构奇特而精妙，五裂的花瓣分成上下两部分，上部两片翘起来，退缩，又向上翻卷，下部却直伸而出，就这样一部分向后退缩，一部分有努力向前突出，像有人故意把一只喇叭的口部上面再向后翻卷，把下部往前捋平一样，不知是不是要尽力释放出一种我们未曾听闻的声音。托出花冠的花萼呈钟状，肥厚，五侧裂，裂片不大，青绿色，披短柔毛。 在故乡，泡桐也是一种很常见的树，村子里有不少，在田间地头也能看到它的身影。它的花期大概在四月吧！白居易《桐花》诗中就说“春令有常侯，清明桐始发”。泡桐盛花时非常壮观。那些花朵不可思议地硕大繁密，若干朵花形成一个聚伞花序，若干个聚伞花序相复合又构成一个圆锥花序。那些花朵聚集在每个枝头把每条树枝都压得下垂着，风来的时候晃来晃去。这种情况在蒋薄的《桐花歌》中就有：“桐阴瑟瑟摇微风，桐花垂垂香满空。” 满树的泡桐花白中泛紫，不仅很具有观赏性，并且像蒋薄写的“香满空”那样它是有香味的，虽然不太浓烈。不过那种味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再闻到过了，感觉那种味道已经离我很远了，况且，味道这种东西千差万别，本来就很难说清楚，所以泡桐花的味道到现在我已经觉得很模糊了。 不过，有一种关于泡桐花的味道，我到现在仍记得很清楚，那是在很小的时候，每到桐花盛开的时节，总会偶尔有那么几朵桐花的花冠被风吹落到地上，听小伙伴们说那花冠的基部很甜，然后我也捡起来舔一舔，还真是！那是一种很特殊的带着清香的甜。那种舌尖上的体验是我所记得的唯一的关于桐花的味道。现在每当看到桐花，我还会想起那种很特别的带着清香的甜。 泡桐的花期并不长，到了落花时期，花朵从花萼处与之分开，待一阵风吹来，满树的桐花就像一个个空纸杯一样脱落下来，当初充满活力的紫色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个蜕尽了内在精气的灰白色空壳，委顿一地然后化灰成泥…… 泡桐的花期过后，长出单叶对生的近圆形大叶，叶子大就要配上一个长的柄才显得协调，事实上他的叶柄确实足够长，并且有绒毛。泡桐的叶子不仅是大而且也厚，尤其是幼树的叶子，小时候在夏天还常常拿它盖在头上当遮阳伞来抵挡毒辣的太阳。泡桐的树荫也非常隔光，在我很小的时候，邻居家门口左边很靠近院墙的地方有一棵大泡桐树，在炎热的夏天我们一群小孩子经常爬到树上玩，那棵树很粗以至于没有办法抱着树上去，而刚好树是挨着院墙长的，我们就经常一脚蹬着人家的院墙一脚蹬着树，再加上双手的辅助就能爬到那棵大泡桐树上玩耍。 洋槐的树荫也挺好，但洋槐有刺不能爬，并且还有一个原因，我在写洋槐的时候提到的，洋槐的枝条都是向上长的，即便你不怕扎爬上去了也找不到坐的地方。还是泡桐树好，横着长的竖着长的枝条都有，在树上很容易就能找到坐的地方，在树上吹着风，听着夏日的蝉声。唯一有一点就是树上的小蚂蚁会冷不丁的咬你一下。 那时的夏天有白灿灿的阳光，有湛蓝的天空，有此起彼伏的蝉声，有在泡桐树上玩耍的小伙伴，还有泡桐树上的蚂蚁，还有泡桐树下的那一片荫凉。如今再回想起来，那一切都有点虚幻的感觉了，只有在面前真正看到一颗泡桐的时候我的内心才会有一点点踏实。那棵泡桐现在已经不在了，不过在村子里泡桐依旧还有不少。 泡桐的果实为卵形或椭圆形，熟后后背开裂，灰黑色，形似棉花将要成熟而未开裂是的样子，但略小。种子在内部多数为长圆形，小而轻，两侧具有条纹的翅。 关于故乡的泡桐大略也就是这些了。说清明桐始发，这再过十天就要清明了，到时候故乡到处都能看到满树的桐花，那桐花一定是“白者含秀色，粲如凝瑶华，紫者吐芳英，烂若舒朝霞”。有了桐花的点缀，故乡也会因此显得更有韵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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