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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史拾趣（2）】想娶小老婆？没门儿！
在中国封建社会里，男人是可以有三妻四妾的，娶小老婆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也并不是每个想娶小老婆的人都能如愿以偿。
举几个例子你听听，你就会知道：有知书达理的原配夫人在此，你还想娶小老婆？没门儿！
司马相如在他的靠山梁孝王死后跑到临邛去投靠好友王吉。一次，王吉带他去富豪卓王孙家吃酒。当时，卓王孙的女儿卓文君刚刚守寡，她很喜欢音乐。当司马相如在席间弹琴歌唱时，卓文君躲在窗后偷偷窥视，十分钦羡司马相如的容貌，产生了爱慕之心。当天晚上，卓文君夜奔司马相如，两个人连夜驾车跑回成都。这个卓文君，按《西京杂记》的说法，长得十分漂亮，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嫩如脂。与司马相如私奔时也才十七岁。按说，如此漂亮的老婆，也该心满意足了吧？可是，后来，司马相如在长安以一篇《上林赋》得宠于汉武帝，被封郎官，一时春风得意，便冒出了娶小老婆的想法。原来，他看上了茂陵地方一个女子。卓文君知道了司马相如的打算，想起当初司马相如弹琴歌唱“凤求凰”的那种激情，想起自己不顾父亲的反对和绝情私奔，一心一意地与你个有消渴痼疾的家伙过日子，你却吃了锅里的又想碗里的，那绝对不行！她于是写了一首《白头吟》：“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止，/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徒徒。/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并附《诀别书》：“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木，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随后再补写两行：“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她喊出了“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誓言，明明白白地表示，你要娶小老婆，我就去死！
吓得司马相如连魂儿都掉了，哪里还敢娶那茂陵女子！
关汉卿搞编剧，写了《窦娥冤》《望江亭》《单刀会》等诸多作品。他这个人，按《析津志》的说法：“生而倜傥，博学能文，滑稽多智，蕴藉风流，为一时之冠。”他见到一个随嫁的婢女长得十分漂亮，就千方百计想得到她，却受到夫人的阻拦。关汉卿感到很无奈，便写了《朝天子》小令一首，送给夫人：“鬓鸦，脸霞，/屈杀了将陪嫁。/规模全似大人家，/不在红娘下。/巧笑迎人，/文谈回话，/真如解语花。/若咱，得他，/倒了蒲桃架。”这蒲桃，就是现在的葡萄。夫人看了，写了首诗回答老关：“闻君偷看美人图，/不似关王大丈夫。/金屋若将阿娇贮，/为君唱彻醋葫芦。”老关读了夫人的诗，只得发出长长的叹息声，娶那婢女做小老婆的心思，被“蒲桃倒架”和打翻“醋葫芦”给彻底酸掉了。
书画家兼诗人的赵孟頫，有一天心血来潮想娶小老婆，写了一首小词调笑其妻管夫人：“我为学士，/你做夫人，/岂不闻王学士有桃叶桃根，/苏学士有朝云暮云。/我便多娶几个吴姬赵女何过分！/你年纪已过四旬，/只管占住玉堂春。”在他想来，自己并不比那王献之、苏东坡差呀，为什么老王可以有桃叶、桃根做小老婆，老苏可以有朝云、暮云做小老婆，我怎么不能呀？我还要多娶几个呢！你稳稳当当地做你的老大嘛！哪曾想，管夫人却这样答复他：“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老赵看了，大笑，再也不敢提那娶小老婆的事了。
（2009，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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