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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作为唐代有名的贤相和诗人，举止优雅，风度不凡，曾成为唐玄宗选拔人才的标尺。他一生写出了不少留存后世的名诗，为千古传颂。在他的《曲江集》二十卷中，唯有一篇是专为一女子所写，此女子便是一代名后樊姬。  据史料记载，在 开元十九年春，张九龄乘船巡行至湖北荆州时，特意步行到城北门外九里冢祭拜樊姬，写下了这首《樊姬墓》： 楚子初呈志，樊姬尝献箴。 能令更择土，非直罢纵禽。 这是一首五言绝句，是张九龄在祭拜樊姬时有感而作。这首诗语言朴素，从容不迫，娓娓道来，字里行间又蕴含作者深厚敬仰之情，是古诗词中习见的题材。语言浅显，对仗工整，构思新颖，张九龄起笔并不说樊姬，而是说她夫君，在描述历史时又层层推进，让历史的风尘孑然一身，让红尘中鲜活的人从诗中走来，非直罢纵禽是篇中的绝妙之笔。 据《史记·楚世家》记载，楚庄王为楚穆王长子，也是春秋时期楚国国君，公元前613登位，在他的统治下，楚国成为春秋五霸之一，使楚国强大，威名远扬。唐朝开元名相张说在评论楚国历史时说：“楚国所以霸，樊姬有力焉。”可见，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与其说这个女人是伟大的，不如说这个女人是成功的。 均说红颜多薄命，越是美艳女子，越是凄惨。此话针对樊姬而言，一点都不靠谱。据史料记载，樊姬冰肌玉肤，滑腻似酥，般般入画，是难得一见的国色佳丽。擅长吹排箫，即现在的多管“箫”。她的箫声时而如泣如诉，凄婉动人，时而又让人感觉箫声清丽悠长,意境浑融，致使思绪不落尘土,让人沉吟。 樊姬，名樊琞，是商纣王时期樊家贵族后裔,世代在河南济源经商,是家族中最为显赫的巨贾。据说出生时天空突然出现一道彩虹，惹得樊家上下都认为此女是吉祥之兆，所以她父亲视她为珍宝。在她十二岁那年,越发脱落的如花似玉,白璧无暇。但南方局势缭乱,人心惶惶,父亲和哥哥去南方收购丝织品,家里就只有她和母亲嫂子们。每到日落时分,她总是忍不住要看看家门前的那条路静静守望,希望能看见父亲熟悉的背影。于是,幽居深院的她喜欢在黄昏时分,登高望远，触景生情，斜倚栏杆,吹着自己喜欢的曲子——《花兮》。 天资聪慧的她酷爱音乐,《花兮》就是她自己根据古代“桑林”祭所用的乐舞曲所创，只不过这个曲子远比祭祀乐曲要轻盈绵长,她吹奏时,满脑都是静静开放的花儿,她的心也好似花儿一样清秀妩媚,故此取名为《花兮》。然后她不知道自己胡乱吹奏的曲子如行云流水般舒卷自如，又饱含柔媚和缠绵,无意间却改变了她的一生。 该来的始终会来,该去的,始终会去。缘分,注定了彼此的生活,也注定了历史的风云。 故此即便是樊姬没想到,隔着山,隔着水,风儿一样偷偷的来,偷偷的去,把她的箫声也送的很远很远,让居住在外墙的过客都为之赞许,当然,也包括从南方来此查看民情的贵族公子,原只想打此经过的熊家公子。让他置身冷落凄凉的深秋，在一个个清幽凄冷的夜晚流连忘返,暗自销魂。那个秋天,清秋凄凉，不忍心再望,他的黄昏便是一个人静静的聆听,从远方传来的箫声。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所以她爱吹箫也就是她人生中的必然。 此时的熊公子,只不过是楚穆王熊商臣的长子,典型的贵族哥儿,一个五官俊朗的商人熊侣。凝神注视,远处山岭暮云纷飞，江上烟波浩渺，暮霭迷茫，满目冷落萧条，而那首不知名的曲子又恰似三月的风,散落心间,撩拨着说不出的欲望,滋滋作响。于是,他想见见这个吹箫之人。时隔千年,已经不知道他们是何年何月相见,何年何月相恋。只能隔着云雾猜想着,那一段不近的路,那两颗炙热的心,该是人间最美的邂逅。 一个回眸,一个心颤。 她亭亭伫立在那里，千娇百媚。 他默默无语，难以自持。 能读懂的他们的,是来去的清风,裁剪着一季明媚,任凭曲在心中吹起,情在指尖浓缩。当然,还有那一潭静静流淌的秋水哟,还有那一时怒放的秋花,以及还来不及细细诉说的心扉,就这样悄然的被打开,就这样被人牵着走进了梦里。 她问:为何就这曲子让你不远千里前来? 他说:因为曲意婉约,让我忘却了千里烟波的浩渺,忘记了遥远路程的疲倦，忘了漂泊异乡的落魄感受,一步步将人无法排遣的纠结带入深处,触摸到自己最真的部分。 她说:纵有千种风情，唯有知己能懂得。 他说:陶然酣醉,醉而忘忧，所以,无须与谁说,只要有你就足够。 匆匆的来,匆匆的去,来去之间,离别就摆在眼前。她不问,他不说。唯有满脸的泪珠滴落，唯有那饱含期许和哀愁的神情,令人肝肠寸断。不知何时相见,也不知道何时能忘却,不能挥挥手,也不想挥手,可惆怅之时,又怎忍心回头一望？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年华去悠悠。相思无处可诉,孤独无人可依。 一年后,他来了,抬着大红花轿来娶她了。不久还接管了楚国的大权,寻思着后宫佳丽无数,该如何选择为正妻。 一年后,她成为了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并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听着大臣们的传说,过着自己的日子。言谈举止,淡雅脱俗之极,特别是她说话时,不仅声音好听,而且还能让人振奋。常常使人心醉神迷，为之低回不已。  在他登上王位不久,在筛选正品夫人大殿上,面对众多妃子呈上来的珍贵礼物,他看着她默默无语,两手空空,心中不免为她莫名的疼。她看着他身在一个个浓妆艳抹女子的中间,心如止水。 樊姬啊,你为何今日没有鲜艳的色彩，也没有让我看见你美丽的姿质?难道你不想做我的第一夫人吗?难道我对你不重要吗? 夫君啊,我做不做你的夫人都不重要,我只希望你是一个志诚的男子,一个好君王,身边能有一个好帮手,贤良淑德的正宫夫人,让你不再贪恋酒色，借酒舒愁，不理朝政。 简单的对话,没有华丽的词藻，也没有隐含深曲的典故，只是这几句话,让他羞愧万分,至死无悔选她做自己的正宫夫人。 日后,谁谈起她,他都忍不住内心的骄傲,赞叹有佳。因为事实证明了她不仅美艳,而且明智。她掌管后宫三十年里,没有让他失望,因为她的陪伴,他再也没有通宵达旦饮酒作乐，丧失斗志,相反,她助他成为了春秋时期赫赫有名的霸主。值得他万里漂泊，苦苦寻觅。 一曲箫声一生情，今生今世，奈何红尘太深。身著罗裙心谋山河,作为一国夫人,虽坐拥天下女人的梦,她也有失落时,也有无奈事,也有满腹辛酸的过往。对她而言,恩爱,只是一纸烟花,装点了瞬间,却无法粉刷所有,装下她小女人的浪漫。 他爱骑着骏马飞奔,喜欢在林间追逐猎物,喜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面对他得意洋洋凯旋而归,她只是扫了一眼他手中的战果,转身离去。夜,她把自己关在了一个无人问津的高高阁楼,没有在他身边睡下。 他问:为何这般衾冷枕孤，不爱惜自己? 她说:我要如何做才是爱自己? 他说:你应该每日梳妆打扮,让自己媚眼如花,吹箫引凤,丰姿尽展。 她说;风流尔雅只能取悦你一个人,却无法抵挡一个国家的衰败,好梦难成。 说得他无言以对,痛彻心扉。从此,不再沉湎于享乐,至于朝政之外。 转眼,时光似流水,新婚的喜悦和欢愉一去不复返,关于她的青春也成为了一种奢侈。 她老了,他还年轻。 公元前598年，楚庄王见到了让众多君王神魂颠倒的夏姬时，虽然此时夏姬已经年过四十，但是依旧不可方物，顿感惊艳。便想纳为妻妾，谁知楚国大夫屈巫早就想夺取夏姬，便说此女乃为不祥之人，将会带来灭国之灾，楚庄王有点疑惑。 樊姬得知后问他，如今想得夏姬者众多，如今大王可以纳之，岂不美哉？何须忧虑？ 楚庄王说：此女不祥。 樊姬说：天下男子皆为美色，爱恋夏姬者众多，既来之，何不安置？ 楚庄王问：如何安置？ 樊姬说：纳为夫人，让你享尽人间极乐，助你四十年功业耗尽，回归尘土。 楚庄王羞得满脸通红，连夜命人把夏姬赐给了贵族连尹襄老，导致这位楚国贵族早早把命也没了。 她的喜爱悲乐融合着楚国的荣辱,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太多太多的典故,太多太多的经历,让这个一个被史书赞颂为典范的女子，一个美貌如花影似玉的妙人儿，心，装的不是胭脂水粉，却美艳了千百年，无人超越。后被史学家收入《列女传·卷之二·贤明传》内,用浅近而真挚的文字，向世人反反复复诉说她的身世和欢乐,以及无法摆脱的悲哀。当然,记入史册的春秋时期才女不少，美色成堆，但相比之下,樊姬和夏姬同为春秋战国时期赫赫有名的美女，一个是贤良淑德的典范，一个是“杀三夫一君一子，亡一国两卿”的祸水。她们的丈夫虽然同为天子，一个重德，一个重色。说白了，就是一个活在打拼，一个活在眼前。导致了2种不同的结果，一个是逞强称霸成明君，一个家破人亡国不在。 一个与世无争,心系天下的一个女子——樊姬，只是楚庄王许多嫔妃中的一个，只是因为容貌出众，被选入宫中，成为楚庄王后宫佳丽之一，却也是唯一一个被楚庄王深爱三十年的妃子,唯一一个让世人都赞叹的女子。直到她因病而逝十年后，楚庄王依旧不允许任何人动弹她的房间，不准任何人惊扰她的清雅。 他不会忘了她临走之时的那一凝眸，忘不了她说的话：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到老。 他说，没了你，我还是我吗？ 她说：我在不在，你都要做好自己，这样才能做好一个君王。 他说：我想要的，不是王位，而是你。 她说：如若你是真心爱我，那么就请真心爱你的臣民。 说完，她的手从他的手心垂落了下来。他的泪打湿了她脸颊，滴在了她紫红色衣裙上，鲜红鲜红，和泪交莹，滴洒不止，颜如血。 她去了,伴随着一首动听的曲子淹没在沧海,无人知晓的传奇。 他哭了,牵扯着一段致命的回忆注入了他的悲喜,无人问津的爱情。 两个人三十年的相伴,就这样在历史轨迹中飘然而去,凝成了他们彼此,不离不弃。 作者简介 媚如风，一个酷爱宋词的柔情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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