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码巴菲特背后的五个男人

解码巴菲特背后的五个男人

刘建位   发表于早报东方2015-05-04A18版

一个好汉三个帮，巴菲特投资如此成功，对他帮助最大的有5个男人：良师、益友、左膀、右臂、继承人。

指引巴菲特投资之路的格雷厄姆。

 

巴菲特老搭档芒格。

 

管理伯克希尔再保险业务的詹恩。

 

管理伯克希尔能源公司的阿贝尔。

 

巴菲特一直视盖茨为干儿子。

 

　　巴菲特过去50年创造了五大投资世界之最，过去50年，把伯克希尔打造成为四项全球第一股：全球市值第一大金融股、全球资本实力第一股、全球股价第一股、全球长期业绩第一股。过去50年，伯克希尔公司业绩增长增长7500倍，股价上涨超过18600倍，让巴菲特从100美元白手起家，成为有史以来全球首位千亿富豪。一个好汉三个帮，巴菲特投资如此成功，对他帮助最大的有5个男人：良师、益友、左膀、右臂、继承人。

 

良师格雷厄姆

　　在巴菲特19岁大学毕业，即1950年那一年，他读到的格雷厄姆写的书《聪明的投资者》（The Intelligent Investor）让他茅塞顿开。

　　“对我来说，读到这本书，就像在前往大马士革的路上的圣徒保罗一样。”巴菲特这是形容自己读到格雷厄姆的著作《聪明的投资者》的感觉，就像圣徒保罗在前往大马士革的路上忽然被一道光击中听到主的声音一样。巴菲特后来解释到：“我并不想让别人听起来我像是一个狂热的宗教教徒一样，但这本书真的是让我突然顿悟。”

　　过了23年，1973年巴菲特给《聪明的投资者》第四版写了序言：“1950年年初，我阅读了本书的第一版，那年我才19岁。当时，我就认为这本书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投资书籍。过了23年，时至今日，我仍然认为如此。”

　　巴菲特当时即将大学毕业，想申请到哈佛读研，结果面试被拒。再一查其他院校招生情况，突然发现，自己崇拜的格雷厄姆就在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任教，马上写信给和格雷厄姆合著《证券分析》的多德，结果顺利背录取。读研期间，巴菲特用的教材就是格雷厄姆那本投资圣经《证券分析》。

　　巴菲特读了格雷厄姆的书，顿悟投资成功之道，又在格雷厄姆门下读书两年，毕业之后先是回到父亲办的小型证券经纪公司打工两年，期间经常和导师保持联系，不断表达自己想要进入格雷厄姆的投资公司工作的意愿，最终如愿以偿。过去读书听课是导师言传，在格雷厄姆的投资公司从1954年工作到1956年，则是导师身教。

　　两年之后，格雷厄姆退休，想让巴菲特接班，和他儿子合伙干下去，巴菲特没有答应，他想自己单干。

　　于是，巴菲特回到老家，找了十来个亲戚朋友，凑了10.5万美元，自己出资100美元，成立巴菲特投资合伙企业，开始独立管理投资。一开始，巴菲特的投资操作完全模仿格雷厄姆，主要是寻找便宜货，分散投资，业绩非常好。但是后来随着资金规模扩大，这个方法不太灵了，在芒格的影响下，巴菲特开始集中投资优秀公司股票，后来收购伯克希尔，创造出有史以来最大投资传奇。

　　但是，巴菲特的投资基本原则永远是格雷厄姆传授的安全边际，他始终将自己的成功归功于格雷厄姆的教导：“在伯克希尔公司的投资中，我和芒格一直运用的是格雷厄姆和多德所传授的基本原则。我们的成功正是他们的智慧之树结出的果实。”

　　巴菲特非常感激自己的恩师：“我最重要的思想来自于格雷厄姆”。“除了我的父亲外，本·格雷厄姆理所当然地比任何人对我的商业生活都有着更大的影响”。

 

益友芒格

　　巴菲特非常感激恩师格雷厄姆，但是，他也诚实地说：“如果我只学格雷厄姆，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富有。”巴菲特回顾过去50年说：“格雷厄姆这种捡便宜货的投资选股方法有一个很大的弱点，逐渐地变得十分明显：采用捡烟头找便宜货股票的投资选股方法，管理的资金规模会碰到天花板。对于大规模资金，只靠烟头这套投资方法就不灵了。”

　　这时芒格出现了。

　　“天上掉下个查理·芒格，打破我的捡烟头投资旧习惯，指明新方向，设计路线图，建立一家大而优的好企业，既有超级大规模，又有满意高盈利。芒格和我是老乡……我们合作搭档有56年了，从来没有过一次争吵。我们两个意见出现分歧，芒格往往用这句话结束交谈：'巴菲特，你再好好想想，就会同意我的看法，因为你是聪明的，我是正确的。’”

　　“按照我的个人观点，芒格最重要的建筑大成就，是设计了现在的伯克希尔公司。他给我的设计蓝图非常简单：忘记你熟悉了解的老一套，不再用非同一般的好价格购买只是一般般的平常企业，相反地，要用只是一般水平的合理价格购买非同一般的好企业。”

　　“要改变我的行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不信你问问我家里的人）。我以前已经获得了相当大的成功，也根本没用芒格灌输的这一套，所以，为什么我听他这个律师的，他连一天商学院也没有读过（而我——咳咳——读过三所大学的商学院）。但是芒格不厌其烦地对我重复他的商业和投资格言，比唐僧对孙悟空还要耐心，听多了是有点烦，不过，我得承认，芒格说得很有道理，从逻辑上完全无法反驳。后来，我就听了芒格的话，按照芒格设计的蓝图去做，建成现在伯克希尔这个庞大又牢固的摩天大楼。我的角色变成了总承包商，伯克希尔下属众多子公司的CEO是分包商，其实实际干活的是这些CEO。”

　　巴菲特1959年第一次见到芒格，就劝芒格结束自己的律师职业，转做投资，后来两人经常联系。1983年，芒格结束自己的投资事业，正式加入伯克希尔，担任副董事长，从此两人搭档，一直到现在。

　　巴菲这样评价芒格对自己的巨大影响：“本杰明·格雷厄姆曾经教我只买便宜股票，芒格却让我改变了这种做法。这是查理对我真正的影响。要让我从格雷厄姆的局限中走出来，需要一股强大的力量。芒格的思想就是那股力量，他扩大了我的视野。”

　　但是芒格十分清醒，他说：“我想，那些认为我是巴菲特的伟大启蒙者的想法里，有好些神话的成分。他不需要什么启蒙。坦白说，我觉得我有点名不副实。巴菲特确实有过发蒙的时候，因为他曾在本杰明·格雷厄姆手下工作过，而且赚了那么多的钱。从如此成功的经验中跳出来确实很难。但如果世上未曾有过查理·芒格这个人，巴菲特的业绩依然会像现在这么漂亮。”

　　试想一下，如果没有芒格，可能巴菲特要摸索更长的时间才会真正改变投资策略，也会以更多的投资决策失误作为代价。

　　一句话概括，没有芒格这位益友，巴菲特就不会转型进步这么快，投资失误这么少。

 

“左膀”阿吉特·詹恩

　　每天晚上10点，巴菲特都要和一个人，一个男人，通一阵电话，时间还会相当长。

　　这个男人就是负责管理伯克希尔公司再保险业务的阿吉特·詹恩（Ajit Jain）。

　　我把伯克希尔比喻成一辆投资战车，其前面两轮是股票投资和债券投资，后面两轮是公用事业企业和制造服务零售企业，中间是核动力发动机保险业务，而保险业务的核心是再保险业务，而掌管核心业务的核心业务的人就是詹恩。

　　詹恩此人非常低调，但是巴菲特却几乎年年高度赞扬詹恩为再保险业内最优秀的经理人。巴菲特甚至这样说：“如果有一天我和芒格还有詹恩不幸坐在一条正在下沉的船上——你只能救上来一个人——你就去救阿吉特吧。”

　　詹恩出生于1951年，在印度理工学院取得工程学位，在印度IBM任职三年后，又到哈佛大学取得MBA学位。

　　2009年巴菲特在致股东的信中这样说道：

　　“伯克希尔历史上的一项重大事件发生在1985年的一个周六，阿吉特·詹恩进入我办公室，就在那一刻，我立即意识到我们找到了一个超级明星。阿吉特被迅速任命负责国民保险公司的再保险业务，当时规模很小，勉强维持。经过多年努力之后，阿吉特把这块业务发展成为保险世界的巨无霸之一。如今，只有30名员工，阿吉特领导的业务团队在许多保险领域的交易规模都创下了历史新高……阿吉特签订的保单数量很少，但是对年度业绩影响很大。在全球范围内，如果有什么事情金额非常巨大，又特别需要保险，大家都知道，一定要打电话给阿吉特。”

　　要知道，保险业务是个高深的技术活儿，就是巴菲特原来自己管理，也管得不太好。所以不管未来谁接替巴菲特掌管伯克希尔，管理保险业务的肯定还是詹恩。

　　巴菲特本人2011年3月访问印度时说：“阿吉特对目前的工作非常满意并且乐在其中，他没有表示出对首席执行官一职的兴趣。如果他有意，公司董事会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推上这一位置。”

　　但是个人认为阿吉特·詹恩接任巴菲特担任伯克希尔董事长的可能性不大，一是他特别低调，二是他擅长做保险为伯克希尔筹资，但是他不擅长做并购做投资这些花钱的事。如果说巴菲特未来的接班人相当于担任美国总统，那么詹恩继续管理保险业务就相当于担任美联储主席。

　　一句话概括，没有阿吉特·詹恩这个左膀，巴菲特就不会把伯克希尔的再保险业务做这么大，伯克希尔公司就不会有这么源源不断的长期资金做投资做并购。

 

“右臂”阿贝尔

　　如果说帮助巴菲特聚钱的阿吉特·詹恩是左膀，那么帮助巴菲特投资花钱的就是右臂。而现在帮助巴菲特花钱最多投资规模最大的人是，管理伯克希尔能源公司（前身是中美能源）的阿贝尔（Greg Abel）。

　　巴菲特1999年收购了中美能源MidAmerican Energy），从此开始大规模收购能源企业，其实主要是电力企业。现在巴菲特把中美能源更名为伯克希尔能源，它成为仅次于保险企业的第二大业务平台，投资规模排名第一。

　　管理中美能源的当初两个搭档是索克尔（Dave Sokol）和阿贝尔。从2002年起，巴菲特在致股东的信中，多次称赞索克尔和阿贝尔为“杰出的管理者”和伯克希尔的“非常宝贵的资产”。后来索克尔离开中美能源，进入伯克希尔集团，由阿贝尔接管中美能源。

　　阿贝尔接管伯克希尔能源业务之后，表现稳定，日益受到巴菲特器重，成为巴菲特接班人选名单上的后来者。

　　芒格曾经公开说：“假设巴菲特离职，他的接班人将不仅仅要具有'协调能力’。詹恩和阿贝尔可能会是'世界级’的执行者，我会选择'世界领先’来形容。在某些重要的领域，他们甚至是比巴菲特更优秀的企业执行官。”

　　一句话，没有阿贝尔这个右臂，巴菲特就无法利用能源业务平台投入大量保险资金，钱就花不出去，利润就无法持续稳定增长。

 

继承人比尔·盖茨

　　不管未来接替巴菲特担任CEO管理伯克希尔的是谁，我从四个方面断定，其实巴菲特的继承人早已确定，就是比尔·盖茨。接班人是干活的，但继承人是掌权的，掌握股权和最高任免权。

　　1.巴菲特已经签订协议把相当于个人资产的85%的伯克希尔公司的股票捐献给比尔·盖茨的基金会，保证了比尔·盖茨接班后对伯克希尔公司拥有控股权，在股东大会投票时能够一票定乾坤。

　　2.巴菲特已经把比尔·盖茨安排进入董事会，而且盖茨保证以后要把相当多的时间投入对伯克希尔的管理之中，相当于宣誓效忠于公司。

　　3.巴菲特认为全世界惟一和他同样聪明而且同样会赚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比尔·盖茨。巴菲特对比尔·盖茨评价极高。两人关系非常好，经常见面，经常一切参加活动，还经常一起打桥牌。很多人说，巴菲特一直把盖茨看作他的干儿子。

　　4.巴菲特最主要的工作不是进行股票投资，而是管理50多家下属公司和收购更多的公司。这些下属公司和拟收购的公司经理人个个都很牛，不是一般人能够镇得住的，但比尔·盖茨肯定能够让他们心服口服。

　　巴菲特还有一个重要工作是保持伯克希尔公司和外界包括商界和政界良好的关系，所以巴菲特没有把股权传给子女，而是选择由盖茨管理。

　　一句话，没有比尔·盖茨这个有能力有经验有名望的实际继承人，就没有人帮巴菲特在他退下来之后镇住这个全球最大金融企业的台子，就没有人帮他把一生赚到的千亿美元巨额财富用到最有效的慈善事业上。

　　（本文作者刘建位现任汇添富基金管理公司首席投资理财师，研究巴菲特已有1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