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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 回
花 盛
一路返回。记忆的河流蜿蜒着细密的浪花。 那些留在沙地上的痕迹，业已被岁月的波浪荡平。 从一次远行到一次返回，距离不长也不短，正好容下怀念的涟漪。 一双鞋子丢失，脚印已逝，故事随风飘远，消失在远方。 而河流还在，她替谁说出了辽阔的忧伤？ 街道清冷，翻飞的尘埃里，老去的亲人白发苍苍。 深邃的眸子里浸满尘世的沧桑，恪守着谁的身影？ 多年了，我一直沿着那条熟悉的小径寻找家的方向—— 那个被早已迁移的村庄，我在灵魂深处刻下她的名字：党家磨。 多么想，远离聒噪，返回心灵的故乡，沉浸在炊烟里的温暖和爱里。 之后，让晚风拂去内心的疲惫，枕着浪花入眠。 （原载《山东文学》下半月刊2014年第8期）
【点评】 返回其实是难以返回或无从反回，返回不过是怀旧或乡愁，在记忆的追寻中的一种“补偿”。而这种补偿其实只能带来情感上的惆怅和失落而已，花盛的这章散文诗，在表达这种情结上，达到了非常缠绵，幽深的境界，读后久久难以释怀。 诗的前三节，基本上都是“虚写”，反复强调的“返回”，加重了“消失”这种失落感的分量，先将此写足了，才引向他的“返回”之实：“而河流还在，她替谁说出了辽阔的忧伤？”所有抽象的理念全由形象的代码表述是他的书写特点，这，切合于散文诗的表达要求。 具体写到“返回” 之实得，只不过“街道清冷”一段，精炼之极，却已足够。花盛深知在散文诗中的叙事，不可以贪多求全，抓住典型的细节，抒情化的处理，效果最佳。有了这一段：“浸满尘世的沧桑”的“遭遇”，他的“返回”情感便有了“着落”——其实是没有着落，尽管如此，诗人依然“多么想，远离聒噪，返回心灵的故乡，沉浸在炊烟里的温暖和爱里”，我觉得，这种情感准确地表达了当代人共有的那种无可奈何的精神自慰，也可以说是现代乡愁的“共性化”特征，相当深刻。而“末段“让晚风拂去内心的疲惫，枕着浪花入眠”这一笔，更有悠悠不尽的情怀隐于其中，增添了诗的感情之深沉美。 【作者简介】 花 盛 甘肃甘南人，甘肃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诗刊》《星星》《黄河文学》《诗潮》《散文诗》等刊物，入选《中国少数民族文学2011年度选》等多种选本。曾获全国十佳散文诗人奖、中国散文诗天马奖等多个奖项，参加第七届、第十届全国散文诗笔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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