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滁皆山也。 安徽滁州的山,尤以琅琊最负盛名。 在滁州城区长大的朱骞,不知爬了多少回琅琊山。 山给了朱骞强健的体魄,也养成了他喜欢挑战的性格。不知不觉间,他与登山结下不解之缘。 林壑尤美,乐在巅峰——谈起登山的乐趣,滁州市烟草专卖局直属分局职工朱骞有着说不完的故事、讲不完的感慨。 登高必自卑 从初中到高中,朱骞都是学校足球队的明星,跟一帮兄弟们多次拿下了市里的联赛冠军。 1996年退伍后,21岁的朱骞被分配到当时的滁州卷烟厂工作。闲暇时,他喜欢走走看看,慢慢接触到了一些户外运动爱好者。“我经常看到有外国人背着行囊、全副武装爬山,样子超帅,很是羡慕。”朱骞说,他天生就不喜欢“安分守己”,好动好玩的性格让他很快迷恋上了户外运动。 渐渐地,朱骞才知道户外运动并不简单:非同常人的体力、各种特殊装备、专业技术指导……少一样都搞不定、玩不转。有一次跟一位登山客聊天,朱骞把人家手里的专业登山杖称为“拐棍”,事后才知道自己有多外行。 一次偶然的机会,朱骞结识了安徽省登山协会的会员张振宇,一位有着丰富登山经历的前辈。“张老师算是我的引路人,没有他的帮助,我估计还停留在小打小闹的阶段。”朱骞说,在张振宇的专业指导下,他了解了很多登山方面的知识,还认识了不少当地登山俱乐部的朋友。 2006年4月,跃跃欲试的朱骞跟张振宇等人奔赴四川四姑娘山,开始了首次登峰。因为队员们都是入门级别,张振宇选择了海拔5454米、攀登难度相对不大的四姑娘山二峰。即便如此,来到山脚下时,大家不禁傻了眼:只见二峰尖削险峭,壁立如刀削。 “本以为很简单呢,不就是爬个山嘛!可到了跟前才知道,登峰对人的体力、毅力要求很高。爬到海拔3000米左右时,空气已经十分稀薄了,站着不动都难受,何况还要不断往上走呢!”朱骞对自己的首次登峰记忆犹新。好在多数人都有心理准备,加上张振宇的专业指导,三天的登峰过程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人生第一次征服茫茫雪山,站在四姑娘山二峰峰顶上,朱骞心里有那么点“得意忘形”。可他不知道,更多的艰险还在后面。 2007年4月,朱骞跟几个朋友组成登山队,目标是海拔6206米的西藏启孜峰。由于经验不足,在距离峰顶500米左右时,登山队遭遇冰川裂缝(积雪结冰后形成的断裂带,两侧极易坍塌),前进受阻。由于没有准备相应的装备,如果贸然前进,即便能顺利登顶,返程时也有可能会遭遇危险,毕竟谁也不知道冰川裂缝能承受多少重量。 在海拔高度近6000米的高山上,多停留一分钟都有性命之忧,朱骞等人果断决定下撤。眼看胜利在望,却被冰川裂缝阻隔,不少队员伤心得哭了。撤到大本营(登山队物资储备基地,是徒步登峰起始地,一般设于开阔地)稍事休息后,朱骞和队友们返回拉萨驻地,讨论是否购买专业登山梯继续登山。考虑到前路危险,最终有两名队员选择放弃,朱骞和另外两名队员第二天返回大本营,并成功登顶。 “登高必自卑,涉远必自迩。只有经历了由低到高、由弱变强的成长,人才会变得更加坚强、成熟!”朱骞说,每次登临峰顶都像是一场精神洗礼,居高临下看万般世情,有多少不快都不值一提了。 无兄弟,莫登山 “无兄弟,莫登山。”谈到登山的秘诀,朱骞一再强调团队精神,“只有队员之间像兄弟一样相待,彼此珍视,大家才愿意把生命相托。” 登山不同于游山玩水,是有一定危险性的项目。几千米的大雪山上,高原反应、食物紧缺、体力透支,危险一旦来临,如果大家各顾各的,悲剧就在所难免。 关于这一点,朱骞和队友们在攀登西藏卡鲁雄峰时有了初步体会。 这次登峰是在2009年5月,无向导、无高山协作员(专业登山服务人员),完全依靠登山队自身力量完成登顶。 卡鲁雄峰海拔6674米,雪线较长,有冰川地带,地形地貌特殊,攀登难度很大。在大本营,朱骞和队员卸下储备物资,每人背负必要物资向BC(前进营地,离开大本营后向峰顶进发途中设立的营地,用于路线识别、临时休整和返程物资储备,其数量根据攀登距离、山峰形势而定)进发。 “在高山上行进不同于陆地行走,是十分讲究团队配合的,队员要间隔一定距离依次前进,走在最前面的领队一般是经验丰富的老队员,负责插路旗作指引,便于后面队员及时跟进。”朱骞说,队员行进速度难以一致,没有路旗的指引,一旦有人偏离路线,回来的希望就很渺茫;领队如果缺乏团队意识,只凭个人喜好行进,大家也会跟着遭殃。 尽管大家小心翼翼,但最终还是遇到了麻烦。行进到海拔5000多米处时,一片广阔的冰川裂缝区呈现在眼前,朱骞等人傻眼了,只好跟着领队走起了“之”字,能绕开的就绕开,绕不开的就越过,随身带的登山梯起了大作用。 其间,麻烦不少,惊险也有。“有一名队员掉进了裂缝,幸亏裂缝不深,及时被后续队员救起。”朱骞回忆说,那名队员能安全返回,更多的是受益于团队默契,大家彼此将生命相托,谁处于危险都不会被抛弃。 这样难得的“兄弟情”在2011年7月攀登新疆慕士塔格峰时更为明显。 “慕士塔格峰号称‘冰川之父’,20多天的登山过程可谓惊险重重!”朱骞说,登山初始,天气晴好,可凌晨4点多登至海拔7200米处时,暴风雪突至,大家进退不得。高山协作员的意见是,山间小气候捉摸不定,可能一会儿就消失了,原地等待就行。可队员们有些惊慌,一致决定后撤到C3点(临时搭设的三号营地)。清晨6点左右,天刚要放亮时,天气恢复正常,朱骞和队员们再次出发,下午3点成功登顶。 由于中间走了不少冤枉路,体力透支加上高原反应,到峰顶时,除了高山协作员,队员们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幻觉:有的看见了火车站售票口,有的看见面前有凳子,有的看见床和帐篷……峰顶上危机四伏,脚下稍不留神就可能跌入万丈深渊。高山协作员和意识相对清醒的队员赶紧呼唤大家,立即下撤。有一名队员稍一懈怠,躺在原地迷糊起来。大家赶紧七手八脚把他装进睡袋,拖曳下山。 “在海拔超过7000米的地方遇到危险,自保都不易,要照顾整个团队更难!”朱骞说,人在高原反应时,气力消耗是很大的,别说拉着别人走,自己走路都成问题。这次慕士塔格峰之行,虽然遇到不少惊险,但队员们之间的情谊更深了。 美国作家海明威说得好:“没有谁能像一座孤岛,在大海里独踞。每个人都像一块小小的泥土,连接成整个陆地。”为了同一目标奋力打拼、不离不弃,正是朱骞痴迷登山运动的原因之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