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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乡河（外两章）
王仕应 [四川]
窗前徘徊不去的月光，是我眸子里，黑白分明的两尾鱼。 一尾影藏光亮，它游走的暗河，是中秋归不去的水路。 一尾淌成灯塔，它烛照的乡愁，让万家灯火暖成一座乡音的港湾。 用泪水滋养、用美酒滋养，用一万朵月光滋养。 越来越多的高楼开始堰塞这条河，越来越多的泥土开始远离这条河。 名渣，利渍，成功的石头一堆堆壅塞在出口。 总有一个还不去的故乡，总有一个背影模糊的故乡，总有一个尘灰满面失去泪水的故乡。 我是那个貌似祖先的猴子，一直在城市的池塘里，反复打捞。 我丢失的那枚月亮，那破碎了的月光。
月光破碎，青草长到胸口。 坟前的花又绽了几朵？一壶酒还向着你的方向。 请，长眠的爱。请，埋葬的痛。请，风吹旧的时光。 我要用丢了多年的秋虫的竖琴，为你们演奏。青瓦片可以掀开通天的密道，池边柳可以甩动经年的拂尘，旱烟袋可以点亮沉默的眼睛。 月光裙可以铺天盖地了，流星雨要覆盖所有的仰望。 五百里加急，今夜我把自己流浪回故乡。青草已经翻过山梁，月光已经漫过我的手指，漫过我的歌声，漫过镜湖的泪光。 我，是自己疼痛的波浪。我，是自己忧伤的月光。我，是自己一再回望的故乡。 吹笛人
笛声播在怀乡的风声里，播在沉默的马蹄里，播在秋渐渐吹凉的胸膛里。 曲谱已经被月光翻出昏黄的毛边了，翻出陈年的水泽。 翻出的一地落英，是刚刚离开枝头的青春，它依然有向上的音符。 只是月光漂洗得越来越憔悴，越来越清绝了。 吹笛人忘不掉的音符在他面前生长成一条长长的路。流水般铺向目光的尽头。 铺向童年，老牛，青草，莲花，在水中央，在水一方。 月如雪，落满鬓。
【作者简介】 王仕应 70后，现居成都。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作品散见《星星》《青年作家》《山东文学》《黄河诗报》《新诗》等刊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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