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生他养他的地方

 

回到生他养他的地方

文//gezi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乡，或近或远。成年后离开它，在外打拼，遭遇挫折时，羞于见到它；春风得意时，又渴望改变它。游子梦里思念它，想的睡不着觉——故乡，是一个让人念念不忘的字眼。

 

世上的爱都讲不清道理。有着念乡情节的人，大多有一颗善感的心。无论它多么贫瘠，或者多么富有，我们对故乡的爱，就像儿子对妈妈的爱一样，那是一种侵入骨髓的爱，在遥远的地方，多少次梦绕魂牵，爱的要掉眼泪。

 

我曾在一篇描写故乡的文章里，很煽情地写道：“故乡，如我热恋的情人，满涨着我垂垂欲老的恋情。。。”因为爱他，所以爱上他的一切。包括，他那如今依旧不富裕的故乡。

 

那是一个远离城区的郊县，人们依旧过着田地刨食，农闲时外出打工的生活。城镇化进程还没有完全浸入这里，但是，变化还是巨大的。几个月不见，国道沿线已经没有了往日模样。沿途都是拆迁房，我们的车甚至不知道在哪里转弯停靠。七扭八弯之后，终于近了，熟悉的风景，熟悉的乡亲，熟悉的笑脸，熟悉的乡情。

 

因为是初冬，所以景物都有一些凋败的景象。田里的麦苗，明显缺少雨水灌溉，稀稀疏疏，预示着明年并不美好的收成。荒野杂草丛生，山坡衰草遍地。农机时代，不见牛耕，倒是多了猫狗之物，见了我们狂吠不让靠前。是的，陌生的游子。近乡情怯啊。

 

门前的沟渠早已经断流，这是他给我讲过少年时洗澡摸鱼捉泥鳅的小河流吗？村旁的大槐树，树干粗了，这是他童年逮鸟捕蝉的那棵吗？荒野里的草垛，那是他幼年和小伙伴捉迷藏的地方吗？村旁的草坪和杨树林，是他小时候放牛打滚的地方吗？还有远处那稀稀疏疏的杨树顶端的鸟窝，是否还藏着偷鸟蛋的梦？。。。

 

依旧勤劳的公公，把收获的红薯豆类成袋成袋的装给我们，失去老伴的痛苦，还未在他的眼神消褪，婆婆的遗相挂在堂屋正中，这里，是他每天寄托思念的地方，母亲节，2013年的母亲节，惨痛的回忆涌上心头。斯人已去，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下去。那是对逝去亲人最好的祭奠。

 

四十年前，你生于此，这里保存着你幼年所有的关于贫穷和美好的回忆，四十年后，我们游子般回到故乡，这里还有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寄托，我们已经在另一个地方成家立业，我们思念你，却都渴望逃离这里。

 

故乡，这两个曾以不求偿还地孵出我们这群色彩斑斓的后生而让人永远心痛的字眼，在以后的岁月，也许就只剩下我们记忆中模糊的影子。没有办法，我们只有把她拍下来，带到异地。

 

童年里，

故乡是个乐园，

河里的鱼儿，

山上的野果，

树上的鸟窝，

围牛的栅栏。

 

长大一点，

故乡像个牢笼，

出去一看，

才知道天外有天。

 

终于走出了故乡，

历经荣辱辛酸，

募然发现，

心是临走时忘记带走的物件，

丢在故乡的山上河边。

 

真的回去了，

发现那不是自己日夜的思恋。

故乡就像我们的初恋，

相爱分手以后，

是一生的追念。

 

死了，

想埋在她的石榴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