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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朋友圈里慢慢没有了朋友

 潍坊灯泡哥 2015-05-26

苏牧笛

埋书为基,砌墨成墙。我是个神经病你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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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见浅墨是昨天的事情。在昨天之前,我们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了。在这五年里,我们互相加了QQ,加了人人,互粉了微博。

昨天他问我:你的微信号是多少。

就如同他在问我你吃饭了没有一样,轻松而随意。

回到家,我把微信通讯录翻到最底,看了看好友数量。现在是1071个。离5000人的顶点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但是我突然感到一阵阵的疲惫。

刚用微信是在两年多之前,那个时候,微信刚刚开始摘下约炮神器的帽子,用微信也不再遮遮掩掩生怕被人看见。在人人终于消散,微博也看腻了大V的你来我往,还有国民老公每天层出不穷的骂仗之后,我的注意力开始转到朋友圈。

那个时候,朋友圈还没有代购,公众号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多,不会因为一部复仇者联盟2而诞生100条除了标题和公众号名称之外完全一样的文章。通讯录里看到的每一个名字都是我熟悉之至,或来源于手机,或来源于QQ。那时候,在微信朋友里,甚至有人依然叫往事随风,叫天涯浪子,但不管叫什么,我都知道他是隔壁老王还是对门老李。

那个时候,我们管微信叫做熟人社交。我们还是在里面谈人生,也谈理想,互相分享一些好的文章和干货,有时候会抱怨自己的恋人,有时候会迷茫于未知的未来,其中也不乏撕逼,但总归,都是在一个圈子里。

朋友圈。

慢慢是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她曾经不止一次的和我感叹,这个“圈”字用的真好。

中国人是喜欢圈子文化的,同学讲同学圈子,朋友讲朋友圈子,战友讲战友圈子,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间更是有一道闻名已久让人望而却步的“次元墙”。这一个个独特的“圈子”,所形成的“生态”环境,让人仿佛看到一个个纵横交错、五颜六色的或圆或扁或方或说不上形状的圆,包裹着其中的人。

圈子里的人认同这个圈子,他们有强烈的排外性。就像曼联的球迷圈里融不进一个利物浦的球迷。于是包夹了这一个个圈子的朋友圈,就这么在悄然无声中吸引了所有人。

始于约炮,兴于炫耀,死于代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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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社交软件,有一句话很经典:始于约炮,兴于装逼,死于代购。

就在朋友圈最火的2014年初,突然它好像变了味道。

首先是三大狂魔的出现。

晒图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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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遇到过一个姑娘,比我年长三四岁,有了孩子,每天在朋友圈里放自己儿子的照片,一次又一次的刷屏,我在最无聊的一天数了一下她发了多少次图,她一天发了超过30条儿子的状态。可见氤氲围绕的母性光环。

更有其他小伙伴,逢吃必拍,逢拍必传,更是总结出一套发状态的逻辑。早上,发张早餐的图,配一句又是新的一天。中午,发张午餐的图,配一句上班真累,晚餐更是巴不得上传20张图片,让全世界都看到自己的伙食如何充分。自然,夜宵是不能罢休的,还要故作矫情的说一句:深夜拉仇恨。

孩子,你拉的不是仇恨,是黑啊。

点赞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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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我打开朋友圈,看见小圆点上的数字竟有90+,大惊之下点开查看,竟全是一个姑娘的点赞,几乎每个人发的状态,无论好坏,无论心情,总是要点一个赞。颇有古时帝王风范:朕已阅。

更有甚者,发了状态之后,寻不到赞,立刻在下面加评一句:点赞的小伙伴们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点赞者似乎受到了充分的鼓舞,歇斯底里的打开状态,狠狠的点了一个赞下去。每一个点赞的背后,都是没有存在感的落寞与孤单。

自拍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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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晒图狂魔的分支,后来独立自成一派。以美颜相机为安身立命的头号工具。在世上,有两样东西值得他们仰望,一是头顶无垠的璀璨星空,二是正上方45度角的自拍神器。

姑娘,你太美,你们城里人太会玩,咱们小黑屋见。

朋友圈,始于约炮,兴于炫耀,死于代购。

我不知道朋友圈未来的结局是怎样,但我已经越来越少用它。就像看多了洗脑的心灵鸡汤放弃了空间,看多了广告放弃了人人。

我已经记不清我是第多少次被阿雅的面膜刷屏,也不知道她到底能卖出多少,东西到底是真是假。阿雅是我大学里的好朋友,毕业那年我去了北京,她去了上海。微信也少了联系,再后来,朋友圈也很少见她的状态,只剩下满屏的面膜和账单。

阿雅问我,怎么好久没聊了。我没好意思告诉她我把她屏蔽了。

在这个信息过剩的年代里,我已经适应了随便哪里都可以是广告和软文,唯独还没有适应它出现在应该满是朋友的朋友圈。

不知何时开始,所有的营销都盯上了朋友圈的沃土,从微商,到商业自媒体,似乎任何一个和微信沾上边的东西都可以身价倍增。

雷布斯说,站在风头上的猪都能飞。何况微信这个长着一对白翅膀的小恶魔。

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品牌都开始注册自己的公众号,楼下的小卖部,对面的大酒楼,好像做了微信公众号,就能赢得好口碑,拿到好销量,赢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我曾经玩过一个叫瘟疫公司的手游,那些代购和广告就像病毒,吞噬了整个朋友圈。

于是朋友圈里看见了集赞换好礼,看见了帮我投一票,看见了宝马和VIVO的广告,看见了京东说自己十二年未忘初心。

都没有忘,忘了朋友圈。

我最终还是丢了这个能让我安静说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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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在亲戚面前,在父母面前,我总是面带微笑,说话礼貌,很少大声讲话,一切都依着他们看来最合适的模板去走。

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写文章的时候喜欢半夜三点爬起来去路灯下坐着,不知道我喜欢去曼联的球迷酒吧边骂裁判边看球,不知道我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热闹大嗓门刷存在,不知道我赞赏文身和留了长发的人,不知道在我的脑海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思考着死后的世界这种奇葩的问题。

直到有一天他们突然闯进我的朋友圈。直到他们突然问我为什么骂人,直到他们突然点开我的文章然后告诉我这样不对。

慢慢的加了很多很多的工作群,通讯录里有一半是加了备注的人,一半是加了备注依然不认识的人。他们说这是人脉资源。

直到有一天我打开朋友圈,发现满屏的找不到过往的好友,找不到共同的话题,备注的好友们在讨论着或高大或世俗的话题,乐此不疲。

过往,我曾经把完整的自己剖开,一寸一寸的割裂皮肤,把每一寸思想都共享于这片净土,我知道那里没有阻拦我的土壤。后来,我开始又把那个剖开的自己用线缝上,一针一针把过去吐露的东西重新塞回身体。

浅墨问我,最近好么。我有无数无数的话想要和他说,话在舌边,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句:还不错吧。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在很久很久以前我问过浅墨的那个问题。

到底什么是长大。

长大,就是突然发现,朋友圈的朋友,好像不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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