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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泪痕春雨 关于剃发令的出现；人们普遍都认为是孙之懈、多尔衮的偶然行为造成的。 孙之懈为了讨好满清主子，于是就主动剃了头发。却一不小心把自己置于极其尴尬的境地。满人歧视他，因为他虽然剃了头，但也掩盖不了他是汉人的本质；汉人歧视他，因为做为一个汉人，为了讨好满人，竟然剃了头。 在这种背景下，孙之懈遂怂恿多尔衮下剃发令；而多尔衮性格偏狭遂采纳这种意见。 我以为，这最多是剃发令颁布发的一个契机；剃发令真正出台的背景远比这要深远、广阔。 因为如果剃发令出现的原因，只是源于孙之懈、多尔衮两个人的偶然行为；那当这种行为引得天下动荡之后，做为一个政府没有理由会毫不妥协的，把它当做基本国策一直强力推行。 显然剃发令的出现，应该有着更深远的、更广阔的社会基础。 留着头发的汉人，对自己的发型报着某种不可言喻的优越感、与自豪感。而这种优越感、自豪感实际上来的非常廉价，也充满了阿Q的精神。因为当时的他们已是做为被征服者存在了；他们除了拿这种所谓的代表文明的发型表示某种骄傲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之处了。 留着头发的汉人；对剃发的（留辫子）的汉人（比如孙之懈）报以某种不言而喻的轻视、歧视。问题是如果剃发的汉人只有孙之懈一个人，只是孙之懈这种小角色，那他们对这种人报以轻视、歧视，自然不会有什么后果。 问题是：剃发（留着辫子）的汉人，通常都是什么人呢？事实上政治、军事最具优势的汉人（比如范文程、洪程畴、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吴三桂）都也是这种发型。 孙之懈的尴尬绝不是他一个人的尴尬；与他处于同样尴尬地位的汉人实在太多了，而且影响力也太大了。虽然基于一种普遍的舆论影响，这些汉人对此不敢公然表示什么。但从他们内心，真会对这一切无动于衷吗？显然是不会的。 如果不实行剃发令，那众多剃了发的汉民族成员。显然就会处于种极其尴尬的境地。 如果剃发对普遍汉人而言是一种荣耀，如果留着与主子一样的发型是一种荣耀；那剃了发的汉人自然不会感到有什么难堪。问题是，剃发在普遍汉民族心中，那实在是一种耻辱、痛苦。 这些众多的、在经济、政治、军事上极具影响力的汉民族成员，拖着一条长长的辫子，在普遍汉民族成员都留着头发的社会中，会是一种什么心情，会让世人怎样看待呢？ 这些剃了发的汉民族成员，想再蓄起发来；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了，因为他们最初选择剃发，是用此表示对满清归顺的诚意，现在忽然想蓄起发来，那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呢？难道留一个与自己主子同样的发型，竟然会让他们的如此难堪、痛苦、耻辱吗？显然这是所有剃发的汉民族成员，想也不敢多想的事。 如果不实行剃发令，那已经剃了发的汉民族成员，岂非就注定只能永远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因为耻辱、难堪、痛苦将永远伴随着他们。 从某种意义上，多尔衮当时已别无选择。 因为他最主要依靠的汉民族利益集团，就是以范文程、洪程畴为代表的汉官员，以孔、尚、耿、吴为代表的汉将领。而这些汉民族成员，为了表达对满清的诚意，显然都已早早剃了头。现在，普遍汉民族成员，却都以剃头为耻辱、难堪，都以留发为荣耀、自豪的资本。那这些已了头的汉民族成员，又该何去何从呢？ 这些剃了发的汉民族成员，当时显然只有三种选择；他们的一种选择就是依靠主子的暴力，把所有敢于非议“男人留辫子”的人彻底打压征服了；第二种选择就是对接受自己因留辫子带来的耻辱、痛苦、难堪；当然了，第三种选择就是想尽办法再恢复从前的发型。 如果彻底归顺自己的主子，只是换来第二种结果，那谁还会死心塌地的跟主子走呢？ 如果满清最主要依靠的汉民族集团，都想着做出第三种选择，那岂不是会对满清的统治构成致命的威胁？ 既然如此，满清自然只能做出头一种选择了。 这种选择是野蛮的、残暴的；但他显然是代表了满清政权的最高利益，并有着广泛的、深远的社会背景；所以才会成为满清一个基本国策被持久的、绝不妥协的推行的。 我们普遍的观点是；如果满清不推行剃发令，那就能够更容易的统一中国。泪痕以为，这种观点只是立足于汉民族角度一厢情愿的一种想法。 在剃发令颁布以前，当时社会上占主流的意识形态显然是如此的：汉民族成员如果放弃自己民族的服饰，留着与自己征服者一样的发饰；那将会成为普遍人轻视、嘲笑对象。 做为一个人数是征服者几百倍的民族，被人家征服了，居然还有脸保持这样一种阿Q式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也来得实在太廉价了。做为征服者，怎么可能让被征服者长久的保留着这优越感呢？ 我们喜欢说蒙古征服大江南北后，并没有实行这种血腥政令；但蒙古政权却是人分四等，把南人列为最低等的人；这种政令对汉民族而言，比起这种剃发令来说，恐怕更让人感到耻辱吧！ 一个人数是征服几百倍的民族，被人家征服了；居然还想对征服者保留着一种心理上的优越感，这是可能出现的事吗？ 剃发令被推行的主要社会背景是，满清入关之时汉民族就分为两大类人（一类是已剃发的汉人、一类是留着头发的汉人）；前一类汉人在政治、军事、经济上占有统治地位，也是满清政权主要依靠的汉民族利益群体；后一类汉人在政治、军事、经济上处于从属地位，他们的全部优势只是在于代表着最普遍的汉民族成员。 在剃发与否的问题上，他们两者之间是没有什么可以调和的。如果留发的汉民族民员占了上风，那剃发的汉民族成员就只能留着深深的耻辱、难堪、痛苦到死，如果剃发的汉民族民员占了上风，那留发的汉民族成员就会遭受无可避免的耻辱、难堪、痛苦。这一切是没有什么可调和的。 在这种背景下，满清如果不推行剃发令；自然会大在挫伤已剃发者情绪；而已剃发者是当时满清政权最主要依靠对象之一。 如果满清对于这些人长久处于耻辱、难堪的地位（仅仅是因为这些人学习征服者的发饰）一直无动于衷；那后果会怎样呢？显然，这些人随时会迫于民族的压力而走向满清的对立面。 对于剃发令的颁布，所有的人都讳莫如深；好象这只是多尔一个人的偶然的选择；因为政治上的事许多时候都搬不上台面，大家只能在暗中搏奕。 但我们通过分析剃发令出台的政治背景，就会发现这个政令显然是代表着普遍、甚至是所有随满清入关的汉民族集团利益（这个集团主要的构成是以范文程、洪程畴、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吴三桂等为代表的汉民蔟成员）。因为不颁布剃发令，那这些人将会处于一种极为难堪、尴尬的地位。 这些人自然不会、不敢公然鼓动满清政权出台剃发令，但基于他们的利益关系，他们显然是会支持这种政令出台的；而孙之懈的尴尬地位，不过是因为与这些人的利益发生了共鸣，所以才会酿出巨大的历史后果；而多尔衮的行为，不过是代表了这些人的利益，所以才能持久的、强有力的被推行着。 当然了，基于汉民族的角度；我们在看这段历史时，总希望征服者会尊重汉民族的情感。问题是：一个人数是征服者几百倍的民族，却被对方征服了，还希望人家尊重自己，那也实在是一种奢求了。 待续 苦守的苦手：剃发令被满清强力推行的政治意义恐怕远比泪痕楼主所分析的仅是照顾汉降官情感方面要深得多；应该说不推行剃发令，那么清王朝的政令体制极可能还是前明的内阁负责制，反之强推剃发令就是摆明清王朝的政体为中央集权宗法专制，从满清之前已经受到相当程度的儒家文化的影响来讲，可以说推行中央集权宗法专制也就是强推剃发令实在是必然。更确切的说，清王朝推行的中央集权宗法专制是比前明更进一步的强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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