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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风外表包装下的一群苦逼,也谈中世纪欧洲骑士

 板桥胡同37号 2015-06-02

 

 

 

 




中世纪一套盔甲约是二十到三十头公牛的价格,还不包括马,好马也顶二三十头牛,一套又不够用,最少两套,所以骑士全套不算剑和武器的价格约在八十到一百二十头公牛左右。加上骑士重剑也贵,还有其他装备,枪盾基本都是一次性的,再加上至少一个随从的装备和至少一头骡子,有些讲究的骑士还得配一头骡子以避免战马平时负重,这就麻烦了,要是配马的装甲就更奢侈了,还得配两匹马驮,否则到地方了战马也跑不动了就亏大了得赔死(后面解说)。还得养修甲的(平时也可以去专门的铁匠铺),反正那东西保养起来不是一般的麻烦。锁子甲更麻烦,那破玩意不用时要灌沙袋除锈,对手对付的办法是直接拿重物给你锤到肉里去,当时的欧洲治不了破伤风。






所以,大一点的贵族级的骑士出远门就麻烦了。骑士人着短甲佩剑,带两到三匹战马外加一到四头骡子(讲究的也用马)轮换着驮骑士的盔甲装备(有马甲就得四匹驮)。两三个侍从短甲短刀或刺剑有的佩弓,一共至少三到八头骡子或驮马,然后要跟一个铁匠一个医生加一堆杂物基本得带一辆车。再高级的还跟一个修道士(队伍里基本是文盲,骑士是半文盲,修士相当于书记官)两三个待从骑士(基本是从小养大的下属小骑士的孩子),又得加配不少马匹和装备,于是还得加仆人。。。于是乎,出门一队人马,其实就是一个骑士。
大战时期,就是这样的小队小队聚集到一起,最低级的小骑士后面征发一群农民(也有极苦逼的光杆来混军粮军功的),拿什么的都有,当然还有猎人、手工艺者。高级的骑士后面跟上待从骑士,再高级的大领主有家将(领了封号有封地但长期跟从)带一队雇佣兵,一般是重装步兵,也有骑兵的。。。
到集结地后,每个骑士带一两个待从聚在一起(地位高的待候的可以多带),就构成了重装班子。有训练的待从们还有穷骑士没配马的待从骑士加雇佣兵一般构成重装步兵,猎人们由一些受训过的高级待从也有低级骑士带领构成弓弩兵队,农民们凑在一起就是轻步兵了,由低级骑士或待从骑士统领。修道士们凑一起大体就是幕僚队也负责写战记,铁匠们凑一起就是修配营,木匠还有其他手工艺者凑一起就是修造后勤了,马夫们也凑一起,其他乱七八糟的仆人裁缝什么的凑一起叫待从营地……说的有点乱,基本就是这格局。有点像我们西周以前的阵容。


总之,地位越高的骑士在整军时可以带越多的杂七杂八的人。一走动就看出来了。身边跟几个满血豪装骑士的一定是国王诸侯级的,身边跟待从骑士(全套装甲)的一定是大领主,身边只跟待从的就是小领主,身边只有一个仆人甚至是自由民或半奴隶的,基本就是刚领证甚至还没拿到封地的。由于装备和损失都是自费,所以参战一般以抢钱为目的,抢不到就亏了。
封号的取得有两种,一种是直接跟着老大砍人砍出名堂的,算立功,另一种是参加每年(有时不一定按期有)的骑士比赛至少取得规定胜利场数的。砍人砍出名堂的基本有封地,国王不给大领主也会分一小块管吃喝,参加比赛的就得看国王的家底了,有些穷的,只给封号不给地,虽然理论上都应该划一块。也有逼急了划敌对领地的,几时打下来几时归你。



所以,同为骑士,当然爵位不同,家底也不一样的,装备的价格也不同,战马品种不同价差就不小,盔甲又分产地,也有通用的和定制的之分,比如米兰盔甲就贵,装备的数量也不同。前面那位老兄讲的县的概念肯定是不对的,封邑制,小骑士的封地,有些真的是勉强只能供给一个骑士用,还要存钱省吃俭用,一个城堡一到几个农庄一片地就是一个封邑,大骑士的地大,城堡也多,养的人也多,在装备上也不会太宽裕。所以欧洲中世纪的战斗很奇葩,不是世仇血债,基本不杀骑士,俘获为主,捉了人以后,人算多少钱,马算多少钱,装备多少钱都有价,拿钱来换,没钱了拿地换,拿城堡换,换完了就成了流浪骑士或去给别人当待从。没马没装备了就改行吧。。。骑士比赛也是赌场,输了就把马和装备给人家,一般拿钱换回来。
骑士比赛也有规矩,各人的画了族徽的盾挂在统一的地方,挑战者拿枪尖上罩木头的敲一下,就是赌装备,不罩木头直接用铁头敲就是赌命。赌装备简单,对冲,谁落马谁把东西拿走,等赎金。赌命就麻烦了,落马还可以拿十字重剑砍直到用匕首,不死不休,但一般主办法(多是国王)会和稀泥,毕竟他是黑老大。
所以,欧洲那年头,作战杀人无数,基本不怎么死骑士,杀骑士结仇的话,不但没钱挣,反而会有无尽报复,不是生意经。上到国王下到最小的领主都是有价的,战场既赌场,死的多是农民自由民,战争赔款也好算,人多少马多少奴隶多少钱,再讲价格。。。。


不管这么说,一个骑士,一辈子不要说养家糊口撑门面的钱了,一两套装备的钱是肯定不够他一个人玩的,除非你特牛总能打爆别人的装备,不仅可以刷经验值,还以换钱,功夫不行的只能跟着混了,当然你要家族强大养得起牛人自己不用直接参赛就没这风险了,但养牛B骑士更贵啊。。。
于是从这个角度看,中世纪欧洲的骑士们,大多数是一群苦逼。他们的成长也简单,七岁送到上一级领主家去易子而教,其实就是当仆从,晚上跟着师娘学识字和所谓的骑士规范,做家务在行。。。十二岁到十四岁看天份和师傅的心情,开始学砍人,师傅觉得可以了就送你比赛或者当配装备给你当待从骑士,然后混到自己拿封号封地,也有拼爹的,回家接班,问题是很多爹家也供不起两三个骑士(还有兄弟啊)。苦逼的也有拿不到地接着当待从的,不想干了去流浪但要把装备钱挣出来或者抢到手。那年头,农民有自由民和农奴,骑士其实也有自由身和非自由身,都是钱闹的。。。一座城堡和领地只能供甚至供不起一个人烧钱太正常了。。。
了解了这些,你就能读懂那年头的骑士文化了,明白他们为什么特别要脸和讲求骑士荣誉了,归结一下无非三点:

第一,不能拒赌:断了别人的生财之路。这就是挑战原则,不应战就没荣誉了,当然有钱有地位可以让下面的骑士去应战,应战就是赌马赌装备么,机会均等。
第二,可以强赌:有骑士比赛可以赌,没有怎么办,就强调人权自由,那年头还没上升到这高度,所以就强调爱情,反正把女人弄出当托,你如果觉得自己满血却又没钱充值,就可以爱上任何人,上到别人的老婆下到牧羊女,总之有理由和别人决斗就可以了,反正也不死人,就是赌装备,穿着骑着钱袋子对冲,输了交钱。这倒有利于没领土的光棍,大不了输光了光屁股走人,赢一场就收一场钱,前面讲了,连人带马带装备,最少六十头公牛的价钱啊,赢一次有备份,赢两次可以养班子,赢三次就直屌丝男变高富帅了。。。当然大领主也不怕,人多养打手,烦了让你光屁股就是,再烦了就养杀手甚至养强盗,找机会黑掉你,今天美国人养恐怖分子不也是这么回事。。。
第三,就是尽量不要杀人:前面讲了,死的都是自由民和农奴等,便宜,死骑士就坏了规矩,所以连教会都出面了,宣布弩是魔鬼的工具。为什么,欧洲没有复合弓,长木弓远程只能杀农民,对领主们威胁小,当然也有苦逼如狮心王让人射脸上的,但那基本是外战了。
不死人都有价,一死人就不好说了。。。
整个欧洲就是个大赌场子,赌来赌去,骑士的最高规则其实是没有规则,只要有利于抢钱的,都可以从所谓荣誉中找到理由。。。他们的理念归结起来就是:抢钱找装备抢女人,抢到城堡就翻身……到今天的欧洲文化其实也差不多……





之前很多版友已经从武器装备的角度谈了很多中世纪骑士的话题,这里纯粹从花费、经济的角度说一下骑士的装备。如果没有特殊说明,资料来源是倪世光,《中世纪骑士制度探究》,商务印书馆,2007。(其实是他的博士论文)骑士的装备一般来说都是自筹的,这是他们与现代职业军队一个显著区别。公元806年查理曼大帝时期保留下来的一份详细记录表明,当时的骑士需要自备战马、盾牌、长矛、短剑、剑(短剑不带鞘)、弓和箭袋,另外,还需自备服装装备和食品,甚至餐具、帐篷等。而全套行头异常昂贵。具体数据,我们以8世纪中叶的装备价格为参考:头盔——6索里达(金币)盔甲——12索里达剑和剑鞘——7索里达没有剑鞘的剑——3索里达护腿——6索里达长矛及盾牌——2索里达战马——12索里达(以上来自VERBRUGGEN,The art pf warfare in western Europ during the Middle Ages,p24)当时一头健壮公牛的价格大约是2索里达,因此,一套其实装备的花费大概可以购买23头公牛。这对普通欧洲家庭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很多自耕农甚至买不起一头牛。例如,761年阿勒曼尼亚一位地主用其祖传地产加一个奴隶,只换了一匹马和一把剑。以上只是普通骑士的装备需求,如果是大贵族,往往其装备开销还要远高于这一水准。以战马为例。1297年,领主杰拉德··莫尔拥有的战马如下:名为穆陶恩德战马,价值300英镑。从路易斯处得到一匹黑马,250英镑。法国国王赠与战马,125英镑。弗兰德斯伯爵处所得战马,225英镑。从丹得蒙德的威廉处所得战马,120磅。从纳姆尔的约翰处所得战马,140磅。一匹普通行军马,40磅。总计大约1200磅。而当时一匹普通战马的价格大约12磅。一名农夫一年的收入大约3磅。另外,他手下还有21名骑士与扈从,共有21匹战马,总价值1046磅。当时这真的是天文数字。中世纪相当一部分骑士都拥有不止一匹战马,虽然看似人数不多,但累计起来开销庞大。例如,1101年,弗兰德斯的罗伯特二世伯爵派给英王1000名骑士,每人平均拥有3匹战马。正因为骑士装备开销巨大,远非常人所能负担,故而需要足够的封地来支撑。从公元805年的《提恩维沃法令集》条文中可知,全副武装的骑士,至少需要12份采邑,大约为300——450英亩。另有研究表明,查理曼大帝时期要维持一名骑士平日与战时各项花销,至少需要300——600英亩耕地和超过100villeins(隶农)的劳作。而当时自耕农的土地一般在60——90英亩左右。正因为骑士的装备最为昂贵精良,导致一般平民很难进入这个职业。而骑士从军往往没有固定军饷,全靠胜利后分到的战利品,因此,客观上也促使骑士们努力提高武艺,建立武功,从而令巨大的投资有所回报。当然,一个负面作用是,随着时代发展军备进步,而骑士装备的开销随之上升,14世纪后能够满足骑士的经济要求的贵族越来越少,一些贵族至死都未能获封骑士的现象越发普遍。英王爱德华一世在1282年的征兵中,就不得不免除那些无力自备战马的军人的兵役,但代以罚金。1297年,爱德华更是特别声明,他之所以仅招募少量骑士,就是为了保证其拥有更好的战马和装备。因此,中世纪骑士的整体优点是,装备最为精良昂贵,训练有素(自孩提时代开始受训,终生以骑士为职业),且作战极为勇敢(一方面是骑士的荣誉、宗教狂人,一方面也是装备防护给予的信心)。但缺点是数量有限,且比较笨重呆板。其地位和作用类似于现代的特种部队。西方的封建骑士的投资在很长一段时间是物有所值的。十字军东征时期,西方骑士被称作有装备(armed)战士,而MSL士兵被称作赤裸的”(naked)。与武装到牙齿的西方骑士相比,MSL士兵通常只装备弓箭、狼牙锤、一把剑或轻型矛或削尖的棍棒及较简单的胸甲——西方骑士则被他们称作铁人。萨拉丁在阿萨夫战役失利后不再贸然与西方骑士团正面交战,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其士兵缺乏前者同等级的装备,硬拼往往损失惨重。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式武器(如火器)的出现,骑士昂贵的投资渐渐不再有良好的费效比,慢慢淡出历史舞台也就是合情合理的了。 



欧洲重甲骑士的个人战斗力极高:在法国,一名骑士的合格考试之一就是身上没有任何护甲,然后空手与野猪搏斗,能够把野猪干掉的话,才能通过。  重甲骑兵身上的重甲具有极高的防护力,在火枪发明以前,少有骑士在战场大量(百年战争例外,但大部份的重甲骑士并非死于英国长弓的威力,而是被匕首割断喉咙)。但重甲也是骑士的负担,虽然骑士们身著重甲可以攀墙爬竿翻跟斗(法国骑士的资格鉴定考试就包括全身穿上重甲,佩戴,爬过城墙),可是骑士们一旦失去战马,步行距离不会太长,尤其是在泥泞中行走时,更是倍加艰辛,结果徒然耗费体力。骑士们的另外一项弱点就是战马,如果没有战马,纯靠步行作战,那么光是穿著重甲走路,就会把他们给累死。而战马也必须选择足够壮健的,不然无法承受重甲与骑士的体重。  后期骑士的重甲已经到了连铁臂十字弓也无法贯穿的程度(姑且不算火枪),虽然这类重甲还是不少脆弱的缝隙可以被弓箭射穿,但那些地方不是人体的要害之处。因此步兵要以个人的力量来对付重甲骑士,唯一有效的除了匕首之外,就是“alberd”,中文翻译成是一种错误的翻译,因为戟是的结合体,而halberd斧头钩子长矛和开罐器的结合体。使用人可以集合起来,将它做长矛使用,也可以用来和步兵或是骑兵进行单打独斗。通常步兵是用halberd把骑兵给钩下马来,然后用上面的斧头或是长得像是开罐器的部份把那位倒霉的骑士给解决掉,瑞士独立时,奥地利的盟友勃艮第公爵莽夫查理就因为如此而阵亡在halberd之下,从此瑞士佣兵的骁勇善战和善于使用halberd的声誉闻名全欧。  一种整套重量可达六十磅的盔甲出现在十四世纪。铠甲的设计精良,让骑士可以保持令人惊讶的灵活度,穿着盔甲的骑士即使倒在地上也不会一蹶不振,因为他可以轻易地起身再战。根据文献的记载和描绘,穿着盔甲的人甚至可以作出倒立和其他轻巧的体操动作。后人在制作整套盔甲时并增加了对防御弓箭的注意,针对最易受攻击处予以强化。中古后期出现一种以雕刻铠甲精心制成的全套盔甲,这种盔甲在礼仪和炫耀上的功能多过实际上的用途。  对于骑士来说,盔甲是一项非常昂贵的负担,除了自己本身需要装备,其侍从也须全副武装。一个地位重要的领主必须为众多的骑士提供盔甲。在中古时代,制.造盔甲是一项重要的商业,而使用盔甲的庞大市场也一直在增长。赢得胜仗的普通士兵,可以藉着剥光的骑士尸体取得大量的盔甲并出售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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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欧洲人才会觉得只有唐吉坷德那种脑子进水了的傻逼才会去追求当个2逼骑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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