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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夜雨杜鹃鸣，草堂诗魂锦官城。 思蜀已久，心甚乐之。少年时代看过的一部影片，巴山蜀水留在我心中的记忆影像，总是一片烟雨蒙蒙的凝重画面。直到自己进入人生壮年时期，今年初夏才得以实现巴蜀壮游的少年梦想。三千里山河行旅，五日往返匆匆，斯愿足矣。归来已数日，思蜀乐悠悠。 重庆，嘉陵江畔一座山水秀美的山城 我们乘坐的波音737客机，从天津飞往重庆，在云海之上，两个半小时的航程，一顿早餐，一份晨报，一杯加上了冰块的可乐，飞越万水千山，跨越青天之下的奇险蜀道，午前抵达重庆江北机场。坐在舒适的座椅上，忽然想起陆游的诗句——细雨骑驴过剑门——哑然失笑。没有攀登险峻的剑门蜀道，没有逆流而上穿过壮丽的三峡，如何领略巴山蜀水之美？ 进入山城，才知道山城街道的陡峭，忽上忽下，左转右转，我们坐在汽车里，发出一阵阵惊叹，不得不由衷地叹服出租车司机高超的驾驶技术。知道我们是从北方来的，司机师傅便使用略带一点儿麻辣味儿的普通话，热情地跟我们交谈，在车流滚滚的急速行进中，他蛮有兴致地教给我们几句简单易学的重庆话。有人开口学说两句，人人都觉得不对味儿，大家哄然而笑。 我们入住重庆大学校门旁的科苑大酒店，客房在14层，凭窗眺望山城美景，远望隐约可见嘉陵江上的风帆。细雨蒙蒙，望山，远山如静默的女子，如思如慕，姿态万千，恍如仙境。 下午休整，相约结伴游磁器口老街。五尺宽的街道，几百米长的小巷，店铺林立，生意火爆，游客如织，摩肩接踵，熙攘喧嚣。街上的确有许多古老的房子，斑驳的房门，陈旧的木板墙，乌黑的瓦顶，走在小巷里，仿佛回到了唐宋时代的往昔生活之中。有人戏言，这条老街，像是天津古文化街和食品街揉在了一块儿。不错，街边卖什么的都有，叫卖声不绝于耳。尤其是出售各种当地特色小吃的摊位，摊主使尽了浑身解数，在顾客面前展示个人的才艺。你看那制作酸辣粉的伙计，一边用漏勺捞搅着热汤锅里煮熟的土豆粉，一边扬起脖子大声吆喝，招呼客人进到小店里享用美食。我们几个人都禁不住美食的诱惑，在摊主婉转如歌的吟唱声中，满怀着好奇心走进小店，捡靠墙边的一张小桌坐下，每人叫上一碗酸辣粉，吃得呲牙咧嘴，吃得汗流满面，吃得痛快淋漓，一叠声直喊太辣了。是啊，到了重庆，就是要品尝品尝地道的麻辣滋味，才算是不虚此行。 晚餐吃小面，有人不敢吃辣的了，要了一碗清汤面。重庆的朋友知道了，他们说，要吃红油面喽，要不哪有啥子滋味嘛！ 磁器口老街的尽头，是嘉陵江昔日的老码头，如今早已变成了美食街，小食摊紧紧挨在一起，游客手中高举着炸串儿和手机，一边享用美食，一边抓拍美景。 我们坐在岸边的一家茶馆里，其意不在茶也，意在感受一下重庆的民俗，观赏嘉陵江的景色。江水在枯水期，河中只有几艘小船游弋，大船停靠在江边。许多人在江畔戏水，有人卷起裤脚站在了水中。 江岸陡立，沿岸青山有姿有态，两岸矗立着高楼大厦，夜枕涛声而眠，该会做美梦的吧？ 山城之夜，随行的两位女士要出去逛街，邀请我和陈君随行保驾。夜色斑斓，灯火绚烂，街巷如市，游人济济。我们来到三峡广场，两位女士走进商场购物去了，我和陈君找到一家咖啡馆，相对而饮，细品漫谈。回到宾馆，时已子夜，囫囵而睡，不知身在何方，梦在何处。 次日晨起，举伞漫游重庆大学校园。 大学校园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教学楼，一样的图书馆、运动场、食堂、学生宿舍等等，不一样的，只是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独特的建筑风格。校园风景各异，体现出每所大学的历史传承和文化脉络。 这是一个清幽的境地。细雨如丝，草木葳蕤，雨打芭蕉声隐隐。在校园起伏婉转的道路上，有几位老者缓慢跑步，湖畔有人正在凝神专注地打太极拳。鸟鸣嘹丽，湖水清冽，莲花盛开，宛若仙境。 在沿江路漫步，传来汽车的喧嚣，淹没了涛声，站在观景台上眺望嘉陵江风光，俯身低头望去，才知道自己站在了悬崖峭壁上，着实领略了山城地势的险峻。 乘坐旅行车去北碚，车过璧山、青木关，穿行在长长的隧道里，很容易令人想起抗战的年代。来到北碚，山清水秀，岁月的风烟早已烟消云散，唯有青山不变色，依旧楚楚清俊。 我们到西南大学走访，主人陪同游览校园。这是一座很大的校园，林木繁茂，遍植香樟，高耸云天，挺拔俊美，以手扶树，清香的气息顿时沁入心脾。 下午返回重庆，访问重庆大学，座谈交流，宾主言欢。驱车到嘉陵江边饭馆晚宴，济济一室，倾心交谈，享用地地道道的重庆火锅，其麻其辣，舌尖未曾品尝过如此刺激味蕾的美食，大快朵颐，交口称赞。 晚餐结束时，夜幕降临，山城灯火绚烂。我们乘车沿着江边道路行进，观赏嘉陵江夜色。车抵嘉陵江与长江合流处，站在岸边护栏旁，眺望朝天门码头，两艘游船正航行在两江汇流处，灯光旖旎，恍如梦境。 短短两天两夜，我们已经领略了山城的秀美与热情，喜欢上了这座城市开朗活泼的性格。 成都，我们终于来到你身旁 从重庆坐动车去成都，两个小时车程，凭窗欣赏沿途秀美的风景，车窗是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赏心悦目。 黄昏时分，抵达成都，入住川大西门旁的世外桃园大酒店。 成都二日，我们先后访问了西南交大、成电和川大三所学校，所到之处，受到了热情接待。游览校园，座谈交流，参观实验室，眼界大开，收获颇丰。 入夜，我们结伴游览宽窄巷子，寻觅老成都的历史踪迹，光彩变幻，世事变迁，到处可以感受到这座城市的现代气息。宽窄巷子成了成都的一个标志，历史与现实在此交汇，传统与时尚在此交融，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可以在这里寻觅这座老城几千年的历史发展脉络，大街小巷都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脉搏跳动。 两个清晨，我都是天亮即起，在川大校园里漫步，沿着纵横交错的道路，漫无目的徜徉。一座红白相间的三层小楼，掩映在茂密的林木之间，走近房门，才知是数学楼。啊，在这样宁静的地方进行数理思考，应当很容易获得智慧的果实。我又想，假若它是文学楼，缪斯女神当更会青睐这座小楼的吧？ 在校园西门，我看了看校园示意图，心中有了大致的方位，曲折而行，大约一个半小时走到东门，其实东门的位置更准确地说，应在校园东北。出东门，望锦江，江水缓慢流淌，两岸却是疾驶的汽车，川流不息，喧嚣不已。尽管现在已是初夏时节，但那青绿的江水犹存三分春色。来到锦官城，当然要观赏一番锦江秀色了，方不负一寸诗心。 走在大街上，我刻意寻找芙蓉花，却无缘相遇。漫步校园，却无意中与一棵高大的三角梅相遇，花开正艳，紫红色，满树满枝皆是花。走到花树下，仰头观赏，想路人当以我此举为怪异。 我问当地的一位老师，为什么见不到芙蓉花？他说，芙蓉这时应当开花了，那是比牡丹稍微小一点的花儿。遗憾的是，我未能如愿见到芙蓉花。 最初的行程安排，先一日到成都，单独有一天时间游览青城山和都江堰，成行前又改变了行程，先飞重庆。时间仓促，没有时间再去青城山和都江堰了。都江堰有我的一位老连长，已经阔别三十年，遗憾地错过了相聚的良机。 离开成都之前，匆匆吃过午饭，相约前往杜甫草堂。在我的心底，这个愿望已经隐藏了三十年，今日得以实现。 草堂依旧在，只是热闹程度非老杜生活的时代所能比拟。成千上万的游客，从四面八方涌来，草堂所在地不过是一座面积很小的花园。熙攘热闹，了无一点诗意。竹林清静，我们在曲径上漫步，似乎领略到了些许的诗情画意。站在大廨殿堂里，默默凝望着杜翁的青铜铸像，清癯的面孔，凝重的表情，消瘦的身影，这一刻，我似乎感受到了杜诗沉重的分量。诗圣，诗史，千年以降，万古斯人，岂是枉称耶！ 告别杜甫草堂，乘车急赴双流机场，空客A330起飞了，宛如大鹏展翅飞上云霄，离开蜀国，飞向北国。 巴蜀又在千里外，何日更重游？ 2015年6月4日写于爱晚湖畔问津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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