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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口罩付的女人

 歪头椒 2015-06-05
窗外通衢的风景,是我目光流连的请柬。风景美,就宜追随。我时常透过窗子,倾慕于外面的景致。此景非洛阳花开般的盛事,亦非铁树开花般的珍罕,沈阳的街上除了车就是人。而我只为看女人。
女人款步走过街头巷尾,足音“咔咔”有致。离子烫、吊带露脐装、牛仔短裤、耐克、阿迪达斯……休闲中添注品位,美丽中杂糅诱惑。城里女人必得风气之先,名曰“时尚”,构建出最靓丽的风景。而观者如看时装表演,竟无需买票,偷着乐。套用一女主持的话:或许女人天生就是叫男人欣赏的。这是夏季。
即使在冬天,女人仍不失美丽或更美丽。说“更美丽”,似不着边际——冬天的女人青装素裹,无形体之美。如果夏天的女人是一朵牡丹,那么在冬天只会是一株狗尾草,朴素而矜持。冬天的女人出门前用口罩将嘴巴捂个严实,使人看不见她们或美或丑的面容。美,在口语中即“好看”,指面容之美。说一个人好看,是相对而言,是一个民族的约定俗成,无定位标准。在夏季,女人衣着绚然靡丽,说美丽,实为诱惑。所谓“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原本应在面容上作“无定位标准”的审美情趣,此刻却为“七分长相”所左右。因而,男人容易被夏天的女人所吸引的直接因素并非全出自“好看”。如庄子所说:五色乱目,使目不明。如果说被真正的“好看”所吸引,那也应在冬天。冬天老人净除了所有粉饰,一切变得素朴而庄重。这时,可对一部分女人作“无定位标准”的审美,获取满足。而大部分女人都戴上了口罩,令人匪夷。戴口罩本无奇怪,非防非典类病毒,旨在御寒。但令爱美者遗憾。
整个一冬天,我把闲暇时间都用来观察街上的口罩女人。在这层方而白洁的巾纱下面,男人想不出掩匿的是怎样一尊美颜,形同隔雾观花。不知道就愈想知道,转而浮想、揣度,在思想空间中勾勒绘图,神秘感油然而生。而思想空间的构图定稿后,必为世间极品,企及《蒙娜丽莎》,获大满足。如此,戴口罩的女子比不戴者更美丽。
这时节,铁西兴业路往来着形形色色的口罩女子。她们或步履悠然,或沉着稳健,或行色匆匆,或安闲漫沓。由于口罩,而不可得其表情神态。但都有一共性,即余露两眼——目光正视前方,安然而平静。估计都在盘算着一些正经的事情。这些令她们的“吸光率”大打折扣。吸光率,即男人的回头率。除了如我类无聊之徒,很多人都不去留意这些遮了面的女人,因为觉得无美可观。
我想起哲学的共性与个性的关系。口罩女人有共性,定有个性。经几日搜寻,得之。在共性“余露两眼”中兼有个性——目光睹物的集中率减少了,左右顾盼的分散率增加了。这是指个别的有心女子。这叫心不在焉,她们更在意的是吸纳来的男人的目光。这时,审美的价值标准不是容貌,而爱眼睛。像古人说的: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风情,堆悉眼角。不甚漂亮的女人如生一双美眼,亦可如芙蓉出水,出类且拔萃。哪个男人不喜女人的媚眼呢?一颦、一烁、一炯、一灼,在口罩的掩映下把男人揽入心驰神往的殿堂。这时的女人像女儿国国王一样,成为统治阶级。面对男人射来的目光不至紊乱(土话叫“托底”),像上了保险。心情愉悦的同时,可使另一群体在想象中完成美貌构思,以为见了美女,政权在握,统治成功![此为口罩又一妙用——至美。姑且以原野的《云遮月》代为其名,即“云遮月”法。有心女子可以此法美容(遮容)]。
此刻,我欣慰于冬季的沈阳仍有美色可观。兴业路的口罩女人像剪影一样俄而闪过,周身布满了说不清的神秘。她使爱美之人成为热釜之蚁,欲爬出而不能;沙漠羁旅者,欲求水而不得;经典影片的观摩者,然票已售完;喉中之痰,不可上亦不可下。如雪方巾,目似水杏,半遮半掩,交相辉映。这美无声,却胜似有声;这美像神明一样,威严、从容,不可亵渎;这美在若隐若现中令男人纷纷拜伏于她崇明、圣洁的世界中。而戴口罩的女人像神明差遣的使者,于不觉中将至美轻泻漫扬。乃叹曰:满城皆美女也!
口罩除了防病、御寒、至美,还有很多妙用。譬如,小学生上课戴之,老师不令其答书背题;普通人戴上口罩,不用买口香糖,可防口臭;女人不用化妆、涂口红;牙齿不美者不用矫正牙齿,省下一大笔开销……
相比之下,我还是更爱看冬天的女人。冬天里,戴口罩的女人是最美的女人,她让爱美的男人看不够。就像一部部经典的文学名著,静待着读者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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