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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龙

 生命中不能没 2015-06-05

古龙——世间再无楚留香

古龙和金庸梁羽生相比就是晚辈了,其实在上世纪50年代,写武侠小说的是金庸、梁羽生和百剑堂主三人,人称“三剑客”,只不过百剑堂主后来认为武侠非其所长就退出了,不是很出名。

古龙成名时已是六十年代,从1963年起,随着接连发表、《浣花洗剑录》、《名剑风流》、《武林外史》和《绝代双骄》等六部长篇,古龙开始走红,此时梁羽生与金庸已经成名十多年了。但古龙小说有自己的风格,所以很快杀出,1967年,《铁血传奇》(后更名《楚留香传奇》)集武侠、文艺、侦探、推理、寓言于一身,自立门派,树立新派掌门人的标杆,也开启了往后十余年的黄金时代。1969年,古龙就替导演徐增宏写过剧本《萧十一郎》,这也是第一部先有剧本再有小说的武侠名著。1976年,香港邵氏以《流星·蝴蝶·剑》、《天涯·明月·刀》为底本拍摄电影,开创了武侠电影的又一次高峰,也缔造了古龙的鼎盛时代。

早年古龙与倪匡、卧龙生、诸葛龙云的合影

古龙(1938——1985)原名为熊耀华,祖籍江西南昌,但由于战乱的原因,熊耀华从小便随父母辗转到香港,后来又去了台湾定居。熊耀华写作的潜质很早就展现了出来,中学时期的他便把大量才华横溢的诗作投稿到各类诗刊中赚取稿费,并给自己起了古龙的笔名,前途一片大好。但命运多舛,很快家庭的变故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父亲熊飞与母亲离婚,抛妻弃子,这件事对古龙的打击很大,很多年后依然不能释怀对父亲的愤怒。父母离婚后不久古龙便离家出走四处飘荡,甚至一度加入帮派,刀疤累累,很像日后他笔下的浪子游侠。

不过他倒是没完全放弃学业,高中毕业后古龙考入淡江英专,也就是现在的台湾淡江大学,仍旧以写诗赚取稿费来维持自己的生存,但没多久古龙就退学了,因为他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女人。

新派武侠三宗师中,梁羽生感情专一,金庸比较花,而古龙则完全是个风流浪子了,一生风流债无数,酒和女人完全是填补他写作之外生活的全部东西,写他的故事也必须要穿插着女人,就连他的笔名古龙据说也是因为他当年喜欢一个名为古凤的初中女同学时自己厚着脸皮改的,取的也很随意。

话再说回来,让古龙退学的这个女人叫郑莉莉,是古龙在交际场合认识的一名舞女,在一般人眼里并不屑的职业,古龙却认为风尘之中才有性情中人,两人很快恋爱并同居了。正是因为同居在一起时间长了,生活的压力让古龙选择了退学,并开始去写稿酬更高的武侠小说。还有意思的一点是,我们知道“古龙体”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叙事如诗、一句一段的写作手法,如《天涯—明月—刀》的开篇这样写:

天涯远不远?

不远。

人在天涯,天涯又怎么会远。

这种显然很废纸的写法,在日后却成了古龙小说的一大特点,而最初古龙为什么要这样写?因为当时台湾作家的稿费是按行算的,他想多赚一点稿费。

古龙与郑莉莉

但古龙显然是耐不住寂寞的人,随着小说的大卖,他已经渐渐不能忍受柴米油盐的琐碎生活,最后他离开了郑莉莉,回到台北,再入江湖。

1976年,香港一部以古龙小说改变的电影《流星蝴蝶剑》大卖,在港台掀起一股古龙热潮,古龙换了豪宅豪车,车上时刻装着十二瓶白兰地,当然更少不了女人,几乎一两个星期他便要更换身边的女人,男同志们都知道了,女人多了,麻烦也少不了。

很快,在拍摄郑少秋版的《楚留香》期间,片方把古龙请去当监制,传出了古龙与新进女演员赵姿菁打得火热的绯闻。本来这对古龙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古龙当时是大名鼎鼎的编剧和监制,连成龙都要每天去陪他喝酒求他写一个剧本给自己,女演员投怀送抱的自然更多了。但小姑娘好哄,小姑娘的妈可不好惹,不久赵姿菁的母亲便以“拐带奸宿幼女罪”把古龙告诉了法庭,还召开记者会向记者们哭诉古龙毁了赵姿菁的一生,一经媒体的炒作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好不热闹。最后这桩桃色事件以庭外和解告终,风传古龙拿了500万台币巨款出来才了事。

图为古龙在法庭外与赵姿菁母女相遇

但此事过后的古龙依然不改本色,继续风流,这次他是以钱摆平了这件事,下次他却搭上了半条命。1980年底,古龙和一群人在台北北投吟松阁喝花酒时上来一个小混混,要古龙去给他大哥敬酒,本来已经有人出来去摆平这个小混混了,但古大侠一时酒劲上涌要去摆平这个混混,结果混混不知是从何处抽出了一把扁钻,三面带刃,锋利异常,古龙却在醉意朦胧之时要学他小说里的主人公那样来一个空手夺白刃,但他没有小说人物那样的功夫,扁钻刺破了他的手腕动脉,血浆喷涌而出,由于此前古龙还喝了不少酒,体内血液循环加快,结果古龙被送到医院时已大出血2000cc,超过正常人体内血量的一半,命悬一线。不过古龙还真是命大,医生为他大量输血后竟然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后来凶手前去自首,他原来是古龙一个女伴范小佩的男朋友,看不过古龙的行为才去找他麻烦,古龙听说这件事后倒是大度,一笑置之,还说:“难得有朋友对我坦诚相见,但范小佩是谁呀,我早忘了。”

被刺事件后的古龙与倪匡

伤愈后的古龙继续醉生梦死,但他的事业和生活却急转直下。由于手腕受伤后古龙长时间内不能执笔,便由他口述弟子丁情执笔写了本《飞刀又见飞刀》,但已经是80年代了,武侠的时代已经不在了,这本新作销量惨淡,甚至很多书店中都买不到,也没人再找他拍电影。事业的失意已经很打击古龙了,情感上也受挫,被刺事件后不久,古龙的妻子梅宝珠便再也无法忍受他的拈花惹草而离开了他。爱情事业的双双失意,让古龙非常痛苦,更加以美酒美人的生活来麻醉自己,终日醉生梦死。

人体内肝脏是主要的解酒器官,一旦肝脏有异常,医生便会劝病人不要再饮酒。古龙由于长年大量酗酒让肝脏的负担很重,加之上次被刺抢救时被输入带有肝炎的血液,从此肝脏被破坏,身体状况也是每况愈下。但他已经改不了了,不听医生劝阻,仍然要用酒精来让自己逃避现实的失意,结果在生命的最后一年中三番两次被送进医院急救,颇有几分求死的意味。

1985年9月,古龙临终前的最后一个星期,曾写了一幅字给前来探望他的林清玄,“陌上花发可以缓缓醉矣”,还写了副自己最喜欢的字“握紧刀锋”。

去世前一星期的古龙,右为“握紧刀锋”四字

1985年9月21日,古龙因肝硬化引起食道瘤大出血,下午六时不治,享年48岁。10月8日在台北举行了他的葬礼,朋友决定买48瓶XO给古龙陪葬,由于担心埋了4000台币一瓶酒的墓地会被盗,便有人建议把酒瓶的盖子打开,大家陪古龙最后再喝上一杯。就这样,在大家的敬酒中古龙走完了人生中最后的旅程,从此“小李飞刀成绝响,人间不见楚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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