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群读宋史第一部《宋太祖》（二十五）势如破竹

    公元970年，也就是宋太宗开宝三年，南唐的国主李煜，给南汉的国主刘龌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再次劝告刘龌，劝了两点，概括起来就是四个字：第一，称臣，第二，纳贡。但是南汉的国主刘龌看到信以后非常震怒，他也办了两件事，第一，囚使，把来送信的使者给抓起来了。第二，回信。回的信据文献记载，写的怎么样呢?文献记载了三个字，叫“甚不逊”，就是非常不礼貌。所以李煜看到这个信以后，没有办法，把这个信一转手，送到开封府，给了大宋的皇帝赵匡胤。这个时间是公元970年的8月。9月，赵匡胤就下令，兵发岭南，要灭南汉。这就有两个间题。一，这是大宋与南汉间的事，南唐李煜何必写信呢?再者，赵匡胤打仗打得怎么样?李煜写信给南汉，这涉及关系。刘龌曾两次兵伐大宋，南汉反过来打了两次大宋，一是963年，刘龌想挖一块地，结果败了。大宋是潘美派兵来打的，第二年，潘美反过来打了南汉一下。这是第一次挑战大宋。丢了一个州口第二次是在968年，这一年，南汉发兵打大宋，还是失败了。赵匡胤正伐北汉，不愿意同时开战。赵匡胤就给李煜一个任务，我不出面，你出面给南汉的刘龌写信，我不打他，叫他献湖南一块地给我。就算了了。李煜是奉命来写信的。但是刘龌不干。断然拒绝。之后，对赵匡胤来说，无所谓，有压力的是李煜。等于没完成任务。李煜担心的是大宋收拾他。停了两年，大宋与北汉的战争结束，李煜再次写信给南汉的刘龌。李煜是优秀作家，这是错位。词写得好，香软为特点。李煜也没亲自写，手下有人。信有几个方面，两国交情不错，再分析天下形势，大宋蒸蒸日上，劝南汉要识大体顾大局，撑不过人家。写完信，还派了最能干的使者带着信去了南汉。结果刘龌回了信，“甚不逊”。

    赵匡胤看到信后，决定灭南汉，为什么先前不发兵?为什么看到第二封信就发兵呢?写第一封时，顾不上。现在手腾出来了，赵匡胤决定打，有三大理由：一是弃北征南，放弃了北伐，而决定南征，这是他既定方针；二是救民于水火之中，打仗的人都想抢道德制高点，目的是表明这是正义之仗，赵匡胤的理由就是大宋抓了南汉十几个宦官，押到开封后，余延业交代他是护驾弓官，是弓箭手，当场让他拉弓，结果没拉开，赵匡胤哈哈大笑，就间他，皇帝怎么样呀?他就把刘龌的事讲一遍，赵匡胤吃惊，“吾当救此一方之民。”给自己的出兵找了一个最好的理由。三是一根导火索，就是刘龌回的信。所以赵匡胤觉得得兵发南汉。南汉当时的情况是，糟糕。皇帝昏庸，前面介绍过。这不等于说大臣全部这样。南汉重了三种人宦官宫女巫婆，总之真正的男人不管用。南汉宦官中有优秀的目8廷涓，有见解，给刘龌写了奏章，说过几条，中原大乱，是南汉建国的根本原因。骄傲懈怠，我们五十多年没发生战乱，会懈怠，顾不上做抵抗的准备。乱久必治，看着中原大乱，但是大乱之后必是大治，而且赵匡胤出现了，局面在形成。备战通使，准备打仗，派使者去交往。否则，将会灭顶之灾。这人有眼光，间题与见解是非常精准的。但是，刘龌听完后，“懵然莫以为对”。

 

    整个国家是一派乱象，是亡国之兆。赵匡胤发兵南汉对南汉来说是坏事。其实它完全没抵抗能力，良将殆尽，邵廷涓是能文能武的人，结果正练兵时，有人诬告他，说他谋反，南汉皇帝不调查不取证，直接下令杀了。喜欢听小报告，立马就信。撤职潘崇彻，这人是西北招讨使，也是一员大将，有功会打仗，“以飞语见疑”，被怀疑，因为的是流言。怀疑会就派人去查看，宦官不敢进军营，回来就说谎，说他每天晚上领着一百多唱戏的通宵达旦地演戏，完全是诬告。皇帝下令撤职了。所以最后导致南汉的军心完全涣散了。军备废弛。结果是没人备战，钱都用于享乐了。士气低落。派人去慰间军队，结果非常失望，紧要关头，没发一个子。士兵失望的结果是军队散架了。这种情况下，大宋打贺州打得…自利，正规军没作战，管后勤的几百士兵与民工赶到贺州城下，把壕沟给平了，军队一下子打到城下，守城的投降了。拿下贺州后，南汉感到了惊慌。这时想起了潘崇彻，这是被怀疑的人，叫他领兵，他不干，“辞以目疾”，要静养。结果南汉的皇帝糊涂到另换大将伍彦柔，带着军队去了，赶到作战地点，大宋兵退二十里，埋伏了三个包围圈，伍彦柔一看，好像胜利在握，结果天一亮，大宋伏兵全上来了，被包围，慌了，乱了套。结果只能是失败。伍彦柔也被杀了。整个军队全部垮掉。

    南汉国主竟然判断，“今北师取之足矣，其不复南也。”大宋军队捞足了，不会再南打了。结果没想到的是，大宋军队继续前进，没办法，只能派出精锐十几万，摆了一个阵势，大象阵。士兵们坐在大象上，像坦克一样，向前走，他们觉得大宋没见过，肯定打不过。宋军专用弓箭射四条腿，一疼，大象乱跑，甩掉士兵，掉过头来冲着南汉军队去了，十几万军队全垮了。这时南汉只剩下六万了。可是没人带兵，派了宦官郭崇岳来领兵，这人受皇帝信任。而且他是另一个掌管国家大政的宫女的养子。另外配了植廷晓为副手。仗打起来，宦官不会打，每天只是列一个木栅，阻挡水军，每天祈祷保佑打胜仗。南汉皇帝做了三手准备。一是负隅顽抗，二是下海逃亡，三是投降。十几条大船装上财宝，后宫的美女也装进船，随时准备逃走，但是出了意外，皇帝没上船，这些宦官与士兵开着船走了。他们觉得这些东西太好了。南汉国主傻了，没有退路了。最后，南汉没了抵抗力了。几个掌权的宦官商量了一个阴招，大宋打南汉是瞅着珠宝来的，不如先放把火烧掉珍宝。五十来年的宫殿与珠宝全烧了。这是赵匡胤最恼火的。到了971年二月，大宋军队到达广州，南汉国主没兵没船，只能降了。征伐南汉的战争结束，2 14个县全归了大宋。赵匡胤把他们押进京城后，要彻底调查，谁烧的珠宝。刘龌说全是那些宦官的事，一调查确实是这样，所以最后把他们全部斩首。投降的刘龌没有杀，留下来了。竭尽一切讨好赵匡胤，成了赵匡胤每天取乐的一个大活宝。所以南汉灭亡是统一大势的必然，也是南汉国主自我作孽的合理结局。南汉灭亡后，宋军的统一步伐不会因此停止，那么下一个目标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