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楼知麻篮子专栏 民国十大经典毒舌 本轮评选是《史上十大经典毒舌》的姊妹篇。民国是知识分子的时代，据说他们身上有一种类似魏晋风度的民国范儿。下面摘选民国知识分子们的十段毒舌，看看可还有古人敦厚的风范。 一 、张爱玲评圣母像  张爱玲在《忘不了的画》中点评拉斐尔圣母像说：“由此我又想到拉斐尔最驰名的圣母像，The Sistine Madonna抱着孩子出现在云端，脚下有天使与下跪的圣徒。这里的圣母最可爱的一点是她的神情，介于惊骇与矜持之间，那骤然的辉煌。一个低三下四的村姑，蓦地被提拔到皇后的身份，她之所以入选，是因为她的天真，平凡，被抬举之后要努力保持她的平凡，所以要做戏了。” 【碧楼按】：张爱玲是一个末世的贵族，18岁的她在《天才梦》中写道：“当童年的狂想逐渐褪色的时候，我发现我除了天才的梦之外一无所有。”世人不能原谅她的怪癖，她亦容不得世俗的卑微。二、辜鸿铭论学英文  辜鸿铭对学生说：“我们为什么要学习英文诗呢？那是因为要你们学好英文后，把我们中国人做人的道理，温柔敦厚的诗教，去晓喻那些四夷之邦。” 【碧楼按】：这位“清末怪杰”精通9种语言，热衷于向西方宣传中国文化和精神，如此的傲慢也是很有底气的。他的英文究竟有多好？当胡适刚被北大聘任的时候，曾在演讲时用英文朗诵了一句荷马的诗。台下立刻传出一阵典雅的英伦腔，大意是说：胡适的英语发音是英国下流社会的腔调。三、鲁迅眼中的鸟头先生 鲁迅与顾颉刚是一对冤家，《理水》塑造了一个很可笑的“鸟头先生”来讥讽顾颉刚，原因是顾颉刚根据文字学将“禹”解为“蜥蜴”，从而得出“夏禹是一条虫”的结论；而鲁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根据文字学将“顾（繁体为“顧”）”字解为“雇”（本义为“鸟”）与“页”（本义为“头”）。 【碧楼按】：鲁迅在《且介亭杂文末编·〈出关〉的“关”》中自述其写作曰：“静观默察，烂熟于心，然后凝神结想，一挥而就。”鲁迅没有提及这样的写作状态有赖于他深湛的旧学修养，但通过他驳辩顾颉刚的一例，我们却可看到鲁迅文字学功底之一斑。四、林徽因“太太的客厅”  冰心写了一篇影射林徽因的文章，题为《我们太太的客厅》，文中嘲讽林的韶华不再：“我们的太太从门外翩然的进来了，脚尖点地时是那般轻……只是年光已在她眼圈边画上一道淡淡的黑圈，双颊褪红，庞儿不如照片上那么丰满，腰肢也不如十年前‘二九年华’时的那般软款了！”林徽因读罢此文，托人给冰心捎去了一坛山西老陈醋。 【碧楼按】：冰心与林徽因有着成为闺蜜的可能，她们祖籍同为福州，二位的丈夫是读书时的舍友。但“太太的客厅”一事却成为二人终生的芥蒂。在冰心92岁的时候，她曾对记者表示，萧乾认为此文影射林徽因，而她小说实际的原型却是陆小曼。五、冰心“原来非常难看”  冰心在讽刺林徽因的时候，也遭遇了另一位女作家苏青的毒舌：“从前看冰心的诗和文章，觉得很美丽。后来看到她的照片，原来非常难看，又想到她在作品中常卖弄她的女性美，就没有兴趣再读她的文章了。” 【碧楼按】：胡兰成对苏青如此评价：“苏青的文章正如她之为人，是世俗的，是没有禁忌的。”这一论定堪称到位。六、王辛笛的手掌  王辛笛《手掌集》出版后，钱锺书、施蛰存等人去王府赴宴。回来后，钱钟书指着《手掌集》的封面说：“辛笛手中抓着一朵花，他印出来了；但他另一只手抓着钱（当时辛笛在银行任职），却不印出来。” 【碧楼按】：钱钟书式的幽默在《围城》一书里表现得淋漓尽致，每次翻看都能注意到以前没有发现的幽默所在，这样的幽默可比附为我们今天所谓的高级黑。七、蔡元培的字  钱玄同问蔡元培：“蔡先生，前清考翰林，都要字写得很好的才能考中，先生的字写得这样蹩脚，怎么能够考中翰林？” 蔡元培答：“大概因为那时正风行黄山谷字体的缘故吧。” 【碧楼按】：那个时代，成为大家要有一手拿得出手的字，刘师培虽著作等身，但是“字如花蚊脚”，成为笑料。钱玄同的发问也许还有别的解读：写字如此蹩脚竟能中翰林，可见蔡先生定有高明之处。八、汪精卫“倾国倾城”  汪精卫在南京新立伪政府后，浙江某报纸载一汪氏漫画，题为：“可怜你多愁多病身，可恨你倾国倾城貌。” 【碧楼按】：相比于“汉奸”、“卖国贼”之类的口诛笔伐，这样的讽刺显得文艺了很多。曾经买过一册港版的汪精卫《双照楼诗词稿》，其古典诗词创作水平之高让人惊叹，钱锺书曾有诗叹曰：“扫叶吞花足胜情，巨公难得此才清。”九、齐白石的“薛蟠体”  齐白石拜王闿运为师，王私下说：“濒生（指齐白石）的画，倒还象个样子，诗却是薛蟠体。” 【碧楼按】：薛蟠被贾宝玉一帮人逼着吟“诗”，后人借呆霸王的大名命名了一种诗体，唤作 “薛蟠体”。薛蟠的代表作如下：“一个苍蝇嗡嗡嗡，两个蚊子哼哼哼。”十、“笨蛋”  熊十力与粱漱溟论学相左，争持不下。有一次辩论到酣畅处，梁漱溟负气转身离开，熊十力不甚解气，跑上去打了梁漱溟三拳头，口中连骂“笨蛋”。 【碧楼按】：晚年的熊十力，在裤子上用墨笔写下对文革的抗议，茫然走在大街中央，痛哭“中国文化亡了”。在那样的时局中，曾经与废名、梁漱溟论学的情境，想来不啻蓬莱桃源。熊十力在北大五十年校庆时曾写过一篇足以流传千古的文章，其中总结道：“吾国人今日所急需要者，思想独立，学术独立，精神独立。一切依自不依他，高视阔步，而游乎广天博地之间，自诚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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