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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质量的要求】 我现在还能回想起大三的时候，在网上看TUM和ETH作业的感慨。当时就感觉做的真好，然后就努力的学。人家做水泥，我也做；人家渲剖面，我也渲。人家画轴侧，我也画。然后就这么跟着学，用偷师来的东西做个作品集，如今也混进了人家的学堂。所以我了解作业质量的重要性。在Miller的Atelier，好一点的作业是这样的。
这些是作业基本要求，所谓的基本功吧。有这么多好作业在前面做榜样，每次都激励人尽量做得质量高一点，再高一点，因为再高都很难是最好。其实至少对于我，基本功还是不扎实，但到期末已经进步很多： 以前就觉得图纸要丰富，画的东西要多，但现在明白不同比例图纸表达的东西不一样。而且好像还有技术化的图纸和方案化的图纸之分，Miller这次就要求线图，踏踏实实一根一根画出来，我觉得学到很多。 以前也明白模型是要设计的，要表达想法，一个模型说一个事情。结构啊，空间啊，构造啊，材料啊。这些还全都管用。关于模型的做工，当然是精致一点，做法也掌握不少。但最大的不同是模型制作工序，手工和机器有所不同。用手工做更像建造，一个个构件按重力原则往上做，而用机器做更像是制造，模型用模块组装。 【设计质量的要求】 当完成度达到以后就要看设计了。我还是举几个例子说吧。 比如这个TUM学生的方案，他把新房子贴着旧房子造，立面抖动一下，下面留出一个回廊。平面有实体的小房间和实体的小庭院。每层扩大一点点，用阴影完成线脚，厕所的窗户也有一点装饰元素。完成度非常高。教授们关于基本问题提问了之后，Miller做了一个总结。大概意思是说他做设计形式主义（请一定注意这是个中性词），Form的变化没有触碰Type，而且还造成了点脱离了使用的麻烦，比如那个回廊。 我听了就很感慨，在学东西的时候，我们形式主义会影响建筑思考的深度。但形式主义其实算是个产生新形象的好方法，安全而好看，又犯了什么错误呢？但Miller无疑更坚持，无论是形式还是形状，只要脱离了背后的产生机制，变成了Form Play，那就要批。
再比如这个瑞士男生的方案。很经典（Classical）的做法。城市、平面、材料都做到了，而且很好。但Miller总结的时候却说，你把你所学的东西表达的很清楚，也很好。但是缺乏创造，没有自己的东西。很难想象一个评价直接评到学生的设计水平，甚至是潜力，这样直接就给人定性了，我作为旁观者都觉得太刺耳了。但一个意大利女生做了个很意大利的方案，并且立面参考了Dominioni，完成度很高。我觉得和瑞士男生的方案一样，但评价却好很多。
再比如这个奥地利男生的方案。那种空间的趣味没有得到关注，而Maranta直接指出，尺寸差不多而且不大的房间是Social Housing的做法。客座教授说，两个立面上错误的暗示了房型、里面的空间、还有结构，然后Miller直接来了句：“这些立面是错误的”。图就没法评下去了，然后Miller就总结，说他太关注房型间的数学关系了，但是设计是有很多方面要照顾的，不是推一个想法到底。于是又一次，评价直刺学生的思维方式。 （照片无） 再比如一个瑞士男生的方案。我们在工作室里都认为是最好的方案。但是评图却非常尴尬，Miller直接说方案的空间布置等等都很好，但是太严密了，严密到地上扔个烟头的破坏了空间的氛围。为了方案的纯粹性，太多实际问题被忽略了。
再比如我的方案。我在中间空间的限定方式他们接受不了，问为什么。然后我说奢侈的生活体现在有很多非正式的活动，比如用个ipad不需要特定的房间，发个呆也是。他们没接话，还是说空间。我只能从空间的限定、等级性、流线类型来说，结果我说出了错误，也应付不了三个教授的攻击，最后就很惨。后来休息的时候，善良的Maranta竟然找到我，问问我某个空间的等级性和限定我怎样看，我们聊到了那些发呆的行为，也聊到了空间限定。事后我终于明白，和欧洲人解释生活中的那些行为，和说德语的人解释非Raum的空间观念是多么的难，他们的观念根深蒂固。
整个评图我听到最高评价的是这个方案。一个女生把Raum-Plan做到高楼里。结构，立面等等都和Raum-Plan挂在一起，于是得到非常高的评价。在这个德语概念的基础上，这个方案真的是把理论的应用往前推进了一步，并且出色的表达清楚了。
但事实上最高分的方案是这个。她发展了一套拼贴系统，然后组织平面，并且根据城市调整不同楼层，但最关键的是她把这套系统物质化下来，有明确的做法。但在回应城市上，方案显得比较强势，比如我们无法解释建筑与邻居的接缝上为什么会有个缺口。也无法在临街的部分平面被切了一刀。事实上这是所有此类方案与城市交往时会碰到的问题，比如赫兹博格的办公楼和西班牙莱昂那个美术馆。
最有爱的是这个方案。无需评价，就是有大爱。树、家具、蕾丝床，好漂亮！！！！！！
【评价的背后】 很明显，这样的评价标准不是为所谓学生制定的，而是为成熟的从业建筑师制定的，但我打心眼里佩服这个标准的前前后后。这意味着方案的评价不只看设计，还看方案背后“价值判断”，用Miller的话说是Value。在这样的评价标准的背后，我的感觉很复杂： 首先是这个题目的设置。基地都是米兰的剩地，不是剩在规划的边缘，而是剩在不同年代建设的空隙上，而这种针刺式的缝合城市正是欧洲现在好多大城市的建设现状。 其次是指导方案的方向。都是踏踏实实的从基本做起，所有问题都解决好，然后站在一个台阶上发展出新成果。一定要有基础，一定要创新。通常我们认为这种基础上的创新是对某些成熟的优秀的从业建筑师的要求，但Miller在课堂上就这么要求。 再次是对实践性的强调。我记得我总是听到各种对学生方案的讨论，说实际与否，概念与否。但我们也都知道这其实算是个伪命题：能力够的方案会把两者结合的很好。又一次，对优秀从业建筑师的奢侈的要求被严格的在课程里执行。 然后是德语区的强势。这在瑞士人身上表现的还算内敛，但在德国人身上是咄咄逼人。绝对要谦虚的学一切能从他们身上学的东西，这几乎是中国人的共识。在国内主动德化，在国外被动德化。这没什么不好，做学生嘛！但如果醒不过来了呢？这里面后话太多。 最后唯一让我质疑的是评图的机制。既然强调要融入米兰，那3-4个德语区教授来评图就是不妥当的，至少要有米兰当地建筑师，而这在ETH也许有客观困难，但在Mendrisio一抓一大把。另外在对欧洲中心区学生的评价上有问题，既然强调尊重各种文脉，那对全瑞士设计方式的默许就不妥，更不妥的是默许对不够尊重城市的处理方式，我指最高分的强势几何。 在结束文章之前，我想评价一下他们——“尊重但不主动理解，不质疑自己对本质问题的认识”。这不正是欧洲给中国的脸色吗？他们拥有价值观、话语权和评价权。但想证明自身的正确性，需要拿足够清楚的事实说话。 PS：一个葡萄牙的直接给挂了。评语是我要维护这个学校的基本水准。一个日本人最开始要给挂，但最后考虑到地震，给了及格。评语是：建筑是拿图纸模型说话，不是嘴，那个日本人评完图哭了很久。还有一个意大利人，他的城市策略遭到质疑，四个人围攻，当场眼泪就给评下来了。 PS：Maranta是Miller的老婆，Olgiati的前女友，八卦啊！！！！！！ PS: 教材链接，希望不算侵权 http://dl./u/23117341/2011SP_dossier_cover.pdf http://dl./u/23117341/2011SP_dossier.pd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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